其实这话多此一问,接受完检查,邮轮没问题,自然就归还主人。穆临之这段时间忙着挖陈年旧案的尸体,没第一时间注意它,是个失误。 倒是给有心人可乘之机了。 穆忱恪目光中透着赞许——密不可分,他很喜欢这个词:“你比你父亲聪明。” 穆临之:“他并不值得人怀念。” “是吗,”穆恪怀谓叹:“可是我很想他。” 穆恪忱在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态非常违和,穆临之眉眼微微一皱,并没有接话。 丁成源站在穆恪怀身边,安安静静听着叔侄俩的对话,直到穆恪怀在沉默的气氛中一招手。丁成源上前推动轮椅,却被穆恪怀制止。 穆恪怀:“你们两个真正见过面了吧?” “见过了,”丁成源似笑非笑地挑眉,把眼神落在穆临之身上,“一见如故。” 穆恪忱:“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应该成为朋友。” 穆临之从鼻腔发出轻哼,还是懒得说话。 穆恪忱看着穆临之的模样,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表情,这个表情让穆临之感觉非常不适。 果然下一秒,穆恪忱在偏头看向显示屏,双唇幅度不大地幽幽开口—— “临之,我有一件礼物送你,你会喜欢的。” 话音未落,穆临之心口骤然一痛! 监控摄像头正焦距在仓库的大门口,闻衍的脸清晰可见,直接撞入穆临之的瞳孔。穆临之能听见自身血液与发生剧烈碰撞,他肝胆俱裂的同时,八风不动的气场再也保持不住。 他小心谨慎藏起来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临之差点当场发疯。 穆恪怀对穆临之的反应视而不见,他的眼睛更加惊喜欲狂。 “游戏开始了——孩子,欢迎光临极乐世界。”
第114章 热烈 二十四 闻衍一路被人粗暴的拖拉硬拽,原本还没好透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他右肩的刀伤渗着血,走在阴暗潮冷的通道内,被咸湿的空气裹得隐隐刺痛。 终日不见天光,时间仿佛在此地消失。 闻衍感觉身体是在移动,但移动的速度不快。而且鼻腔顺着口腔泛起的味道非常熟悉,他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碰到过此情此景。跟在闻衍身后的黑衣男子突然掐着他的肩膀,狠狠往前一推! “进去!” 闻衍实在疼,他倒吸一口凉气,再抬头时,人已经被推入另一个密闭空间。 这个空间又大又敞亮,四周围了一圈约三米高的铁栏杆并且封顶。铁栏杆不是为了防里面的人逃出去,而是更加烘托铁笼内动物撕咬的氛围。 闻衍抬起头,他透过铁杆看见更高层的布景,是铺了一整个楼层的单向透视性玻璃。 那里面有人看着他们吧? 闻衍收回目光,心绪不稳地呼出一口长气——他不确定穆临之会不会在玻璃的另一面看着,他现在只能努力把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豺狼套住。 穆临之确实在。当他再次回到酒会厅,靡靡之音早已停止,大厅气氛换了个腔调。南面窗帘打开,高级赌博分子站在玻璃边,他们轻率地指手画脚,像在菜市场挑菜似的,争相挑选能为他们制造财富的肉。 头一次参加游戏的人没经验,挑得基本都是别人剩下的,而有经验的人早就做了手脚——他们塞进斗兽场里的怪物,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杀手。 穆临之站在最角落,他双目通红,死死盯着闻衍。穆临之已经撕开了伪装得体的友好,他的理智正在冰消瓦解。 穆临之的眼角一寸一寸扫过衣冠禽兽们,最后又落在闻衍身上,他心想—— 也许不用把这些人交给警察,直接就地宰了拉倒,反正都是些人渣。 穆临之摩挲着口袋里的武器,喃喃自语: “哥,他们不配这么看着你。” 其实丁成源比穆临之还诧异,他打死也想不通为什么闻衍会在这儿。 警察在这儿!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找所谓的卧底都不用这么费劲,闻衍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可没多少人知道闻衍是警察。 丁成源看了眼正在兴头上的富商们,思考怎么把这事儿说出来——闻衍不能活着出去,可是,顾及还是有。 “穆兄,这事儿你知道吗?” 穆临之气场很低,他满脑子都是杀人的想法,直到丁成源说出,像盆冰水,瞬间把穆临之的理智浇出来一半。 坚石裂了一条缝,缝里充满怪诞又复杂的人性。 丁成源不知道?穆恪怀把闻衍抓过来扔进笼子这事儿丁成源不知道! 所以这事儿是穆恪怀一人所为。丁成源无条件崇拜且信任穆恪怀,但穆恪怀心里的鬼胎狡兔三窟。 他到底想干什么,恐怕没人知道。 是挑拨离间的好时候! 穆临之冷静了不少,虽然他面上挂着的表情依旧阴晴不定,但这在丁成源看来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穆临之的回答。 “你说呢?” 穆临之阴阳怪气的三个字成功把丁成源带入阴沟。丁成源开始揣测穆恪忱的目的,以及这叔侄两私下是否存在某些把自己排除在外的交易。 所以当某段关系存在并不牢靠的信任时,那么第三者很容易从中分化。 当怀疑想要开花结果,如何开始,至关重要。 丁成源努力消化这三个字,发现自己消化不了,他在‘这就是真相’和‘具有潜在目的’中摇摆片刻。后来,他收到了穆恪怀的信息。 ——开始了。 丁成源收起手机,暂时抛开杂念。 游戏正式开始,丁成源控场。他给每人发了一手筹码牌,面额相同,按自身财力和实力下注。 随后,电子显示屏跳出四十八张人像供游戏参与者挑选,闻衍的照片排在最后一位,编号50。 穆临之完全不想装了,也不想掩饰什么关系,他先发制人,直接扔了手中所有筹码,指着闻衍的照片,说:“我选他。” 自穆临之到场后,从头到尾端着一副高贵冷艳的架势,在场所有人看着也就丁成源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再加上刚刚这两个人莫名其妙消失半刻钟,导致不少人以为有内幕。 在赌博中能追求的快感就是赢,当赢面被人分走了一半,就会有人狗急跳墙。 场内有两条狗在穆临之做出选择后狂吠不止,嚷嚷着50号的所有权——他们也想要! 穆临之当然不可能让步,他懒得搭理,目光一瞥,直接把问题抛给丁成源。 丁成源脸色相当难看。 有竞争,只能用钱说话。丁成源只能按照流程让竞争者加价,赌场霎时变成了竞拍场,不断有人往上加钱,50号莫名其妙变得炙手可热。 穆临之在一锤定音之前森然开口:“我把穆氏所有身家压在他身上,还有人往上加吗?” 大家欢聚一堂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不是来给自己弄得倾家荡产,所以在保证自己钱包不受损的前提下娱乐,是所有人此行目的。 穆临之玩儿的太大了,穆氏身家的威慑力也大。 有个地中海跳得最高,他不服气:“穆总,穆氏你说了算吗?这么笃定不合适吧?” “没错,穆氏现在我说了算。”穆临之携着嗜血的压迫感,说:“你要是没钱跟我叫板,就好好想想该怎么留着命全身而退。” 地中海被震住,有脑子的人开始思考。 一场赌博中输家永远比赢家数量多,穆临之就算有把握,也防不住天有不测风云。所以相对而言,如果穆临之输了赌局,那么赢得他财富的人身价不言而喻。 穆氏资产,谁不眼红? 当富豪们为了虚无的面子不断攀比,奖金池内的赌资越来越丰厚,最后赢家满载而归,这才是整个游戏最致命的吸引力,才会有这么多人,明知不被法律允许,却仍旧前赴后继地往里冲。 “诸位,游戏继续吧,别盯着他了,”穆临之煞气消了一点,他看上去似乎累了,轻飘飘地说:“这是我的人。” 该闭嘴的人都闭上了嘴,这个选不了,多得是能人凶犯。 丁成源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站在中立位置,就算心中鬼算盘多,此时也默不作声,他继续控场,往下主持。 不久之后,赌局内的有钱人选择完毕,他们最后捏在手里的肉多多少少都不是什么善类,包括丁成源,他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目标和选择。 这个人穆临之在不久前有过单方面的一面之缘,就是罗震东所住小区,在监控动手脚的嫌疑犯。 他果然是丁成源的人! 而就在刚刚,跟闻衍发生正面冲突的,也正好是此人。 仓库内光线暗,闻衍当时并没有认出他。如今换了个位置,能看到的东西多了,闻衍对此人的印象也慢慢深刻起来,他本能觉醒,对此人防备也多了起来。 这个人有一身以牙还牙的暴戾,对在笼内所有人不屑一顾。他跟监控中的形象存在差别,左脸一道长疤,清楚显露,块头也比想象中大不少,往游戏场内一站,没多少人敢招惹他。 他编号01,与闻衍一头一尾,暂时遇不上。 闻衍不知道玻璃另一面发生了什么事,当牢笼被上锁,游戏正式开始。 笼子内一共摆放了二十几张木桌,木桌非常轻,顺手抄起来能当凶器的那种,桌子上有一副扑克牌和计时器。周边站了六个黑衣人,他们纹丝不动,并没有人出来解释游戏规则。 那就是没有游戏规则。 闻衍随机被分配到第十桌,他对面站着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 男孩战战兢兢,胆量嫩得出水。 往周围观察,也是两两一组分配,熟悉的人已经玩了起来,此时气氛意外和谐。 野蛮人玩游戏刚开始也不是见人就杀,他们在不存在的规则上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或是烘托气氛,或是拖延时间,又或是—— 给杀人者和被杀者一个选择身份的机会。 闻衍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他们桌上的计时器开始跳动。 扑克牌的玩儿法很简单,就是抽鬼牌——摸牌双方扔掉自己手里相同的牌之后,抽对方手里的牌,抽到最后,鬼在谁手上,谁就输局。 至于输了以后会怎么样,暂时还没走到这一步,闻衍并不清楚。 这个玩法全凭运气和心态,跟智商没多大关系。 闻衍的手气没继承叶小萍在麻将桌上的基因,他非常点背。一张鬼来来回回,最后又回到自己手中。 尽管如此,他脸上牵动表情的肌肉纹丝不动。 原本占有主动优势的男孩差点崩溃,他伸着手指在两张牌上磨蹭许久,直到计时器发出最后警告。 心态一晃,手就不稳。男孩一咬牙,再睁眼却是一张鬼牌,他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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