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想你啊。 很想很想。 哪怕你在我身边,都弥补不了那三年因为刻骨的想念而产生的空缺。 顾南渊回抱住他,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余瑾搂住他的脖子,偏过头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吻在了一起。 这个吻先开始很轻柔,就像是和风细雨一样,但是愈到后来,因为想要发泄的情绪是那样的浓烈,便逐渐演变成了飓风暴雨般的疯狂。 余瑾被顾南渊压在身下,沙发因为两人的体重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顾南渊……” “嗯,不碰你。”顾南渊道,“再让我多抱一会儿。” 思念彼此的不止只有余瑾一个人,他比他更甚。 看着纸条上的在家等我这四个字,一直枯等,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新春旧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以永不回头的姿态流水似的往前淌,把他永远的留在过去。 从希望,到绝望,再到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他甚至是不无怨恨的。 但是在忍不住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在余瑾追出来抱住他的那一瞬,顾南渊就缴械投降了。 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永远都没有办法拒绝他。 以至于那三年的孤寂,全都在余瑾轻轻巧巧的一个拥抱里烟消云散。 除了继续惯着他,宠着他,他还能怎么办呢? 是他亲手把拴住自己的钥匙交到余瑾手上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甘之如饴。 …… 作为已经被解雇了的负伤人员,余瑾有充分的理由赖在顾南渊的家里不走。 毕竟都是老夫老妻了,在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因此不过短短几天里,他们便迅速的习惯了有彼此的生活。 而余瑾的伤也在顾南渊的悉心照料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着。 只要有顾南渊在,基本上不需要他动什么,连上楼都是他抱着他走的,先开始余瑾还颇为不习惯,但是最后却也就习以为常了。 习以为常的后遗症就是余瑾变得越来越懒,经常能够一个人窝在一个角落里待上半天,只要顾南渊不过来抱他,他就能一直不动。 这天余瑾趴在床上玩平板,他刚洗完澡,没过多久,顾南渊也从浴室里走出来了,非常习惯的拿过吹风机帮余瑾吹头发。 余瑾配合地坐起来,背对着他,身体软得像是没骨头似的,头发刚吹没两下就想往后靠,被顾南渊扶住了。 他有点无奈的道:“吹头发呢,坐好。” 余瑾哦了一声,坐正了,然后道:“我的伤养得差不多了,最近马上就要到我父亲的生日,盛辰这两天急着想要跟我见面,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这些天断断续续的,余瑾也差不多跟顾南渊讲清楚了现在盛家的局势,顾南渊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的听着,却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自从那天被顾南渊逼着吐露心声之后,余瑾在他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流露出的,尽是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还有爱恋,这让顾南渊很受用。
第81章 死人 顾南渊专心帮他吹着头发,指尖从他柔软的黑发之间穿过,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明天要出去吗?” 余瑾眯着眼睛,因为头发被吹得很舒服,所以困意不断上涌,导致意识有点昏沉,他点了点头,伸手去抓顾南渊的手,打了个哈欠:“好了吗?” 短头发吹一会儿就干了,顾南渊把吹风机收起来,然后走到床边。 余瑾朝他一笑,然后躺下了。 顾南渊关了灯,也躺到了床上,等了几秒钟,余瑾自发的滚进了他的怀里,脸贴近他的胸口。 —— 第二天余瑾出了一趟门,去见盛辰。 盛辰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眼窝周围全是黑眼圈,着装倒勉强还算整洁,但依旧掩饰不了从他身上散发的浓浓憔悴气息。 “我觉得不对劲……”盛辰捧着一杯热水,眼神有点飘忽,“太不对劲了。” 余瑾觉得他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不对劲?” 盛辰却沉默下来,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动,只是捧着水杯的手在隐隐发颤。 余瑾也不着急,拿出手机来处理了一些消息,一边慢慢的等着他开口。 盛辰给他发消息约他出来见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终于把他成功的约出来,他肯定不可能一直浪费时间在这里跟他瞎耗。 果然,在过了一会儿之后,盛辰忽然倾身过来,近距离的观察下,他的嘴唇发白,似乎连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他看着余瑾,低声道:“我跟你说一件事……” 余瑾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偏头看向他,点点头:“好,你说。” “我觉得我爸已经死了。”盛辰语出惊人,一开口就扔了一个深水炸弹出来,他直勾勾的看着余瑾,却又像是根本没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其他的什么东西,眼神飘渺,没有焦距。 他心不在焉的伸手去拿水杯,根本没用眼睛看,差点不小心把水杯碰翻,还是余瑾将水杯稳稳当当的拿到他的手里的。 盛禹死了。 余瑾其实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奇怪。 那天蒋丽叫他过去的时候,表面上来看是盛禹担心他的伤势,所以想要叫他回家看看,但是从头到尾,蒋丽根本就没有让他进盛禹房门的意思,反倒是说盛禹的病见不得风,很长时间都没见过客了。 盛禹如果还活着的话,是不可能由着她这么软禁自己的。 但是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在面对盛辰的时候,余瑾还是恰如其分的表示了自己的震惊和不敢置信——毕竟他的本行是演员,演这么点小情绪还是不在话下的。 余瑾反问道:“怎么可能?父亲明明好好的……这是哪里来的谣言?我上次车祸的时候,他还叫我回家看过。” 他的语气不再是惯常的波澜不惊,而是带了点情绪化的色彩,显得有点惊惶。 盛辰看着他,眼神带着怜悯,就像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半晌,他平静的道:“你确定你回去的那次,你有见到过父亲的真人?” 余瑾配合的摇摇头,脸色发白:“没有。” “那就是了,可能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只是我们都没发现。”盛辰用发抖的手摸出一根烟来,吸了一大口。 余瑾终于忍不住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觉得这完全是不可理喻的……既然父亲死了,那为什么他的生日宴还没取消?管家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准备妥当了……” 余瑾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无知很好的满足了盛辰的倾诉欲,他的脸色古怪的变化了一瞬,忽然伸手抓住了余瑾的手腕,语气很不稳:“这就是最让我害怕的地方……我昨天回了一趟家,在我爸的房门口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的房间里用了很浓的香水,但是你知道的,我爸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用香水的人,更何况他还在生病中。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就想推门进去看看,但是被我妈阻止了,她笑着让我不要打扰我爸,说他不能见风,我当时没多想,但是半夜里我醒来了一次,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盛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完全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眼里满是惊惧。 余瑾适宜的抖动了一下身体,迟疑的问:“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我妈在客厅里坐着,拿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我爸的照片,她还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盛辰几乎快疯了。 余瑾顾不上演戏,追问道:“她说什么?” 盛辰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是那样的紧,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碎,之前点的烟也忘了抽,烟灰随着他颤栗的幅度而落下来,但他却恍若不觉,喃喃的重复道:“她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也没人能感化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解决了,你将永远属于我……你没有能力再离开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她亲了一下照片,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当时被吓疯了,转头就跑,结果不小心撞开了我爸的房门,然后我闻到了在铺天盖地的香水中携裹着的恶臭味……那种味道我现在想起来还想吐……” 余瑾终于明白他到底是受到什么惊吓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那其他人知道么?” 盛辰苦笑了一声,把烟蒂摁在了烟灰缸里面:“这么说吧,我觉得除了你和我之外,家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对生日宴照常进行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可是我觉得太他妈吓人了,人都死了,我妈这是打算给一个死人开生日宴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人死为大,再怎么说也得先入殓盖棺吧?我还连我爸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余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盛家三兄弟中,要说最单纯的只有盛辰。 他花天酒地惯了,就是一个纨绔少爷,在一些事情上虽然喜欢来点阴的,动用一些小手段,但是在真正面对死亡时,面对亲近人的离世时,他还是会茫然无措,伤心震惊。 但其他人就比他要清醒得多,远远没有他这么天真。 一如盛逸。 余瑾想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道:“你知道我被解雇的事情吧?” “啊……”盛辰轻轻的开口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前两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想跟你说这件事来着,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非得在这种当口上拿钱出去玩明星?要玩就玩吧,也没人说你,可是你为什么非得这么高调呢?” 余瑾:“……” 可见盛辰是真的蠢,不是装的,活该昨天他被吓成那样。 “红颜祸水……”余瑾抿嘴一笑,轻轻巧巧的一带而过,然后把话题转移到他想问的方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后天的生日宴你还去吗?” 盛辰有点迟疑,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抹了一把脸:“去,为什么不去?我就不明白了,我妈从小就偏心他们两个人,现在这种事居然还能偏心,我爸死了也就算了,他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原本就是在靠药来续命,迟早都是要走的,可是这种事情瞒着我有意思吗? 凭什么其他人都知道就只单单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啊? 而且他们那样处理,真的太不尊重我爸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余瑾盯着他,悠然问道:“你真的猜不出来?” 盛辰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眼里全是红血丝,再加上知道盛禹逝世的消息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此时脑袋全是乱的,晃一晃基本上都能听见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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