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敖攀听到后,用餐巾蒙住嘴,足足笑了五六分钟。 见此情景,黑曼巴自然知道自己受骗了,不过,能博爱人一笑,这买卖,也不算亏。 终于,敖攀止住了笑,眉眼弯弯地向他解释道,“你别听那家伙胡说。他是孤儿没错,但出生七天不到,就被抛弃在了蜥蜴他们家族在华国开办的弃婴堂门口,其他不敢说,衣食无忧是肯定的。他也就是看你顺眼,才这么逗你玩,并没什么恶意。” 黑曼巴微微有些醋意,“你还挺了解他?” “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护送过他两次,你也知道,我天南海北的跑,经常会和执行任务中的鸽子们产生交集。其实,按他的本事,足以跻身百位榜前五十。只不过他的第一位师父,是位老鸽子,因为被百位榜上的人瞧不起,结果护送之人在护送过程中敷衍了事,反连累他师父牺牲自己保护了护送他的人。他现在的这身本事,是跟King指定的一个人学的。但他们彼此之间并不以师徒相称。他虽然学成一身本事,也依然选择了做鸽子,他要为他师父争口气,好些瞧不起鸽子的杀手,都被他狠狠教训过。他肯和你开玩笑,肯白吃你两顿饭,是认可你的表现。他可是个收集情报的好手,据说,在情报收集方面,得到过华国最顶级情报组织的真传。” 黑曼巴想起那些发到他邮箱里的资料,短短一天的时间,这只鸽子就能调查出安森的秘密情人,以及惯用这种杀人手法,却已隐退十年的那个男人的藏身之地,功力可见一般。 如果没有他查出那个男人的藏身之地,他们很有可能,会向幕后真凶希望的那样,把那个不敢露头且没有时间证人的男人,当成真凶来追杀。 然后,那个可怜的男人,十有八九会在被追缉的过程中,背着杀了三个同僚的罪名,死于暗抢之下。 这么想来,能被这样的人认可,还有些小自豪呢。 黑曼巴释然道,“下次再见,顶级料理,任他点。” 于是乎,心情大好的黑曼巴,又点了一份三分熟的牛排,让人做好后直接送进他的房间。 把餐盘放下后直接离开就好,并不需要确定,房间里是不是有‘人’对他的服务感到满意。 至于小费,由他来付。 因为他担心,让他家眼镜王蛇付小费的话,那将是服务生这辈子最后一次获得小费。
第8章 夜已深,风微凉。 树梢沙沙摆动,仿若声声叹息。 黑曼巴和敖攀就站在屋前,屋内有光团,摇曳晃动。 这里,本不应该有灯光,光,也绝不应该忽明忽暗。 因为此间主人,此间唯一的住客,已经死了。 就在几天前,被人用一把精美的裁纸刀,贯穿太阳穴,而死。 换成是你,你会如何? 惊恐地转身逃走?抑或,小心翼翼地进去一探究竟? 黑曼巴和敖攀,自然不会逃走。 于是,他们动了,他们肩并肩的走到门口。 很有礼貌地摁下门铃。 是的,他们很有礼貌的,非常绅士的,摁下了门铃。 就好像此间主人不仅还活着,还会高高兴兴在午夜时分,迎接他们的到来一般。 铃声过后,极度安静。 连树叶的沙沙声,都消失不见。 黑曼巴突然笑了,“亲爱的,你猜,他为什么还不来开门?” 敖攀歪着脑袋思考了那么一两秒钟,随即打了个指响,欢快的答道,“一定是他不小心崴了脚,没办法下楼给我们开门啦。唉,你知道的,亲爱的,一个人住,总会碰到这样或那样的麻烦事。” 黑曼巴恍然大悟,“有道理。虽然不请自入,不是绅士所为,但,为了崴脚的朋友,我们还是可以破坏一次规矩的。” 然后,他就这么抓着门把手一拧,也没见他使多大的力气,门就被他,向外拉开,露出黑洞洞的门厅。 “亲爱的,请。” 他伸出一只手,对敖攀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好像,他在邀请自己的情人,来自己的家里做客一般。 敖攀也好像是第一次受邀来情人家做客一般,带着点腼腆的笑,跨了进去。 黑曼巴紧随其后,并顺手,摁下开关。 瞬间,整个房间都亮了。 举目环顾,所有摆设,都一清二楚地映入眼帘。 没人,更没有什么崴脚的,没办法来开门的朋友。 尸体已被运走,沙发上的黑色血污,却依然存在。 敖攀盯着血污看了一会儿,随即耸耸肩,并在胸前迅速划了个十字,“可怜的人,愿天堂没有杀戮。” 黑曼巴在身后补充,“天堂里自然没有杀戮,因为上帝把他不喜欢的,都踢到地狱去了。” 话音刚落,一声不合时宜的浅笑,在二人头顶上方传来。 还是白天见过的那个女人。 还是用白天见过的步态,下楼,款款走到他们面前,“又见面了。” 她的态度也很自然,就好像他们三个不是来闯空门的,而这里也不是什么刚死过人的地方。 黑曼巴非常绅士的微微一欠身,“您好,美丽的女士。” “我怎么在外面,没有看到您的车?”按照敖攀的语气,一般而言,后面应该再跟上一句,‘如果您允许,我们可以捎您一程’之类的话。 女人浅浅一笑,“事实上,我的车停在你们入住的那家酒店外面。我是去找你们的,可不巧,你们正在餐厅用晚餐,于是,我想,反正睡不着,不如到这里,散散步。” 黑曼巴十分绅士的应合,“睡前散步,的确是治疗失眠的好方法。” “不知您散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敖攀看着女人,回以浅笑。 灯光下,他的五官那样完美,完美到即使最苛刻的人,都挑不出半点儿瑕疵。 对相貌向来无比自信的女人,此时也不由得轻叹一声,原来传闻,并无虚言。 她终于不再绕圈子,“我什么都没发现。原本,这事儿已经有专业的人在查,我一个女人哪里懂那些?可我终究是不甘心,终究还是想来看看,他最后离开的地方。” “那你来找我们,也是因为,心有不甘?” “自然不是。” 这简单的一句回答,竟然还夹杂着响亮的,男人的声音。 女人闻言脸色突变,立刻向黑曼巴和敖攀靠拢。 紧接着,在黑曼巴和敖攀刚走进来的那扇大门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来找你们,自然不是,因为心有不甘。”男人一边加以说明,一边缓缓走到三人面前。 敖攀感到,黑曼巴的身体,在看到男人后,紧绷起来,那是一种,雄性与对手狭路相逢时的反应。 男人的目光,在敖攀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这很正常,除非瞎子,才会注意不到敖攀的美丽。 黑曼巴原本已是习惯这种场面的,可这次,他微微一错身,挡在了敖攀的面前,遮住了男人的视线。 女人又往黑曼巴身侧靠了靠,仿佛找到了勇气般,对男人大声道,“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黑曼巴却不动声色地和女人拉开了一点距离,虽然真的只有一点,却还是让女人自觉受到了伤害,她有些委屈,却没再做进一步的表示,只是对着男人大声重复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和你走。” 敖攀问女人,“你欠他钱?” “不,当然没有。” 就算欠的话,他们白天给她的那张黑卡,也应该足以还清。 再多,那恐怕就是国与国之间才能达到的境界。 “那,他是你爸爸?” 女人无力地反驳,“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开玩笑了好么?” 纵然医学再发达,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也不可能生出个二十几岁的女儿。 就连男人,也听不下去如此荒谬的问题,沉声道,“我是她的未婚夫。” 什么? 黑曼巴忍住掏耳朵的冲动,因为这个举止实在太不符合社交礼仪。 “你是她的,未,婚,夫?” 女人连忙大叫着否认,“不,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骗取了我父亲的信任,也骗走了我家所有的财产,难道这还不够么?我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男人深邃的眼睛,越过黑曼巴看向女人,“那当然是因为,我爱你。亲爱的。” “不,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你只是不希望我生出不属于你的孩子,夺回被你骗走的财产而已。”女人的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护住自己的小腹。 男人轻声叹息,“亲爱的,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很深呐。我觉得,我们需要深入的,单独的,好好谈谈。” 黑曼巴冷冷道,“但我认为,她并不想和你谈。” 男人回以冷笑,“阁下又是哪位?有什么资格替她做主?” “我叫黑曼巴。曼巴,同样也是我的爵位名称。你也可以叫我,曼巴伯爵。” 黑曼巴很少拿身份来压人。 但并不是说,他从不拿身份来压人。 男人面色僵了一下,随即不服气的冷哼,“可惜了,曼巴伯爵,这是M国,而不是授予你爵位的E国。我依稀记得,M国是个民主自由的,主权独立的,国家。” “是么?”黑曼巴学着他的语调,冷哼,“我却清晰的记得,这位女士是你依稀记忆中,那个自由国家里的,自由独立的,个人。在这个依稀民主的国家里,不知,阁下又有什么资格,带走一位具有独立人格的女性?” “资格?”男人突然扬起右手,随着他的手指晃动,全部武装的雇佣兵,将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这样的资格,能否让你满意?” 黑曼巴轻轻叹了一口气,扭脸看向敖攀,“亲爱的,你知道么?真是难以置信,这已经是我三十个小时内的第三次,遇到相同的场面了,M国人的创新精神,都随着他们吃下去的汉堡包,一起被冲进马桶里了么?” 敖攀心有戚戚焉的安慰,“亲爱的,别这么沮丧,这并不是你的错。要知道,模仿永远比创新要容易许多,而愚蠢的懒汉,是没有自尊可言的,他们并不觉得,抄袭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因为单单活着,就已经耗光了他们所有的羞耻心。” 男人气得面色僵硬。 他对着女人伸出右手,“茱莉,现在过来,还来得及,你知道的,我并不舍得,就让你这么死去。” 被黑洞洞的枪管包围,茱莉害怕的浑身颤抖,但她依然没有挪动脚步选择活下去的希望,她毅然决然留在了黑曼巴的身边,缓慢,却坚定的摇头道,“只要我活着,就绝不允许任何人,把我和我的孩子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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