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惯的。 几分钟后,温斯珺站到了羁押室的栅栏外,看那边姿态豪迈坐在床上的陈泊序,一脸麻木。 陈泊序:“这什么表情?就允许你拨乱我的作息,不允许我叫你一回?” 温斯珺:“你每天按照作息来是要活到一百岁吗?” 陈泊序站起来往他面前走:“对啊,医生说我不好好睡觉很容易萌发病症,然后治不好只能等死。” 温斯珺只觉得他在乱说,微微蹙眉:“见我做什么?” “无聊谈谈?”陈泊序迟疑问,像是也没想好叫他过来到底干什么,眼看着他脸黑好几个度,又说,“别着急生气,我问你个事,南圃雨林是不是出事了?” 温斯珺心头微震,不动声色看向等着他的陈泊序。 这从哪得到的消息? 重点看管犯罪嫌疑人不允许探视,平时除了来送饭的,陈泊序能看见的就是飞虫和蚊子。 “你叫我来就为这件事?” “案子没发生最好,发生了就能和你们说的8·18案并案。” 即便温斯珺的表现滴水不漏,但陈泊序还是看出了端倪,人的眼睛太奇妙了。 温斯珺狐疑:“你有证据吗?” 陈泊序双手搭在栅栏上,拉近距离看他:“证据啊,没有,你要不信,就把这当做是我在胡说八道。温警官,我听说外面下雨了。” 温斯珺问:“下雨和你有关系吗?” “有啊。”陈泊序肯定地说,“真连下那么多天雨,我的换洗衣服怎么办?” 温斯珺心想,凉拌,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还顾得上管他么。 “等着。” 他转身要走,陈泊序吹了声口哨,将他的注意力又拉回来:“随时欢迎你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狗屁约定。 温斯珺头也没回地走了。 这次是扎进办公室拿上雨伞要去案发现场,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出外勤回来的卓海川师徒两。 听说他要去案发仓库,卓海川看看外面下的噼里啪啦的大雨,再看看他只拿着把雨伞的手。 “你现在过去什么都见不到,明天吧,过来给你看点新线索。” 温斯珺顿时什么都不说,抬脚跟了上去。 队长办公室内,卓海川把技术科发来的邮件点开。 “今天抓到个倒贷款谋利的,从他的汇款名单里看见个眼熟的名字,一查还真没认错。” 温斯珺已经看见卓海川说的那个名字,再看见关联银行卡的转账记录,心跌到谷底。 “线人收到的那笔钱不是陈泊序打的。” 温斯珺没想到陈泊序的嫌疑会被如此戏剧化洗白:“这人怎么说?” “他说有人给了他十万块和这张卡请他做的,我问那人长什么样,他说不知道,当时天黑,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故意躲在角落里,根本看不清。” “他欠了不少钱吧?” 否则怎么连这种看不清人的生意都敢做。 卓海川抽了口烟,烟雾遮住他的眼睛,只听嗓音沧桑不少:“白干,全白干。” 作者有话要说: 陈泊序:这不叫洗白,叫还我清白。 第9章 查案原本就没那么顺利,走弯路和白干是常有的事。 温斯珺思绪又飘到别的事上,问:“他人呢?” “审讯室呢,你要见见?”卓海川知道他现在和陈泊序僵持住了,案审进展缓慢,局长那边旁敲侧击问过两回被搪塞回去了。 想来温斯珺也需要寻找新的突破点。 “不用,我看看审讯笔录。” 他翻阅着邮件剩下的部分,因涉及到陈泊序,卓海川问得很多,有些地方为避免出错,反复提问,嫌疑人也是一五一十作答了。 无论几次答案都相同,太过清晰的回答反倒让人心生怀疑。 太巧了。 巧到他有种被人戏耍了的错觉。 卓海川又点了支烟,可见这事儿着实令人心烦:“我想和陈泊序碰碰。” 温斯珺没意见,把平板还回去:“他太敏锐,与其藏着掖着试探,不如直接和他聊。” 对这位特殊犯罪嫌疑人的性格,卓海川也略知一二,想真心换真心,未必有用。 温斯珺又说:“他知道南圃雨林出了事。” 卓海川的眼神一瞬犀利不少:“走漏了风声?” 温斯珺也不得而知:“或许你可以问问他。” 至于他为什么不问,卓海川猜测还是因为僵持不下闹的。 待温斯珺走后,祝鹭晚问:“师父,真要提审陈泊序啊?” 卓海川:“这不叫提审,叫找他聊聊放松心情。” 祝鹭晚迷茫,不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外面的雨非常大,落在伞面发出砰砰的沉闷声,脚边是雨落下形成的水花,溅湿了他的鞋裤。 行人匆匆,雨雾连绵的朦胧光里,只有他撑伞不紧不慢地走着。 回到招待所,鞋裤理所当然湿了个透。 他洗完热水澡出来坐在床上,倾身从床头柜拿过昨晚翻的笔记本,取出里面的两页纸。 一张是他复刻的案发现场图案,另一张是下飞机被人强塞过来的那封信。 针对现在要合作的陈泊序,他还有个办法让对方开口,可一旦用了,他和陈泊序的关系会变成真正的僵持。 稍有不慎,他会成为陈泊序记恨的人。 这不是他的理想状态,在他心里,即便不能和陈泊序做回以前的好兄弟,起码也得是个能说上话的朋友。 窗外风雨交加,温斯珺揉着额头莫名疲倦,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左右有水,他站在一座白色拱桥上,前后看是绿茫茫的草地和一条贯彻远近的沥青路。 再往远处看是绵延不断的青山,视线拉低,他看不见太多的东西。 这时候的温斯珺后知后觉现在的自己不是成年人,抬起双手,白白胖胖还小,这是小孩子的手。 再一抬头,青山绿水全部消失不见,唯有他真的站在桥上,愣神看着几步远外一趟一站在血泊里的两人。 他顿时心跳到了嗓子眼,浑身血液倒流,恐惧促使他尖叫出声,血色像海啸时的风浪朝他涌过来,刹那视线里只剩下刺眼的红。 这是…… 他嗓子像堵上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伸手抠嗓子,渐渐感到疼痛感,还是发不出声音来,他急得哭了。 而还站在血泊里的那个女人似察觉到他的存在,转过身来,手里拎着还在不停滴血的长刀,笑容灿烂地喊:“儿子,别怕。” 不,不该是这样的。 他拼命想要叫出来,却都无济于事,仿佛天生就是个哑巴。 什么都做不了,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叫他儿子的女人扬起了长刀。 “呼呼呼。” 温斯珺大口呼吸,一头的汗水,噩梦里那种颤栗似还残留在身体上,挥之不去的惊恐。 事发之后到今,有他姑姑陪伴,他很少再梦见当时的情景。 尤其是近两年,他当了警察忙得觉不够睡,基本不会做梦。 原以为那件事终究成为过去,只有他回忆时记得,都是自欺欺人。 他闭着眼睛在床上换个方向躺,脑袋往后搭在床边缘,嘴唇微张长出气。 片刻后,他偏头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三点半,毫无睡意。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噩梦缠身的他把被子快拧成麻花了。 难怪会有种被束缚住的感觉,他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也不可能再睡,他换上身衣服,抽出那封信出了门。 宣平市说一下雨就是连续半个月的事不是作假,起码温斯珺在这个点见到的还是小雨绵绵。 深夜街头,去往市局的路上偶遇几个醉醺醺的酒鬼,看见独自行走的温斯珺,不怀好意想上前,下秒看见他不经意露出来的银镯子,吓得掉头就跑。 温斯珺哂笑,没醉在这装呢? 去往羁押室的路和前几天相比,似乎明朗了不少,一眼能望到转弯的拐角。 这个点陈泊序应该睡着了。 出乎意料的是转过弯到羁押室,正对上大汗淋漓的陈泊序。 这人不仅没睡,还在做仰卧起坐。 大概怕弄脏了衣服没得穿,特意脱掉上衣,灯光一照,汗布满在他精壮的身体上,颇为活色生香。 温斯珺视线游走了一瞬:“怎么没睡?” “我要说我猜到你今晚会来找我,特意在这等你,你信不信?”陈泊序鞠了一把汗。 羁押室条件艰苦到连盒抽纸都不给。 温斯珺:“说实话。” 没能骗到,陈泊序也不失望,只道:“在你来前两小时,卓警官刚带着他的小徒弟走。” 搁在不睡搞锻炼,是怕他又搞破坏人作息的那套。 温斯珺不解释,刷卡进门:“哦,你们聊的怎么样?” “没聊案件,他和我聊宣平市的风土人情,还有来这边发展要注意的事情,看起来像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朋友来叮嘱。” “他这么用心,你没被感动的说点什么?” 陈泊序轻笑:“别这么说,我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有和你的约定在前,不会再接受别人的示好。” 温斯珺把床尾的T恤捞起来扔给他:“好。” 接住衣服的陈泊序愣了下:“嗯?” “我说好。”温斯珺看着他,“我答应你的条件,同样的,你要在接下来的调查做到无条件配合。” 这似乎是个对陈泊序很有冲击的消息,让他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笑了笑。 “没问题,别说无条件配合,你就是让我成为不给钱的刑侦队编外人员都行。”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目前的身份还是个嫌疑人。” “温警官,我说我无罪,绝对真实。” 现在唯一证明他是幕后真凶的证据也没了,按照疑罪从无,他确实能被无罪释放。 但他在仓库里看过了什么还没交代清楚,队里不可能放他离开。 温斯珺便问:“现在能说说你进入仓库后的事吗?” 陈泊序环顾四周:“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你喜欢审讯室?”温斯珺不理解这类人的脑回路。 “倒也不是。”陈泊序为难道,“就是觉得在那交代了比较有仪式感。” 温斯珺:“……” 这理科男该死的循规蹈矩。 他冷冰冰的:“就在这说,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等。” “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猴急的人。”陈泊序调侃道。 “你再多一句废话?”温斯珺经过噩梦洗礼,耐心差得出奇。 陈泊序也发现了,非上赶着撩老虎的毛:“你心情不好?” 温斯珺给了他一记眼刀。 “爆娇小刑警。”陈泊序低声说完,又收到一记,他压着唇角,“我没和你说谎,那晚之所以过去是有人约我在那看货,进去后等几分钟,没见到人也没打通电话,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可能让人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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