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野跟过来见是熟人,招呼吴卫国领着小女生跟他们一起吃,正好那条大鱼两人吃不完,盛情难女学生又饿,吴卫国便答应。 小女生一双大眼睛特萌,像橱窗里的洋娃娃,眼神清澈纯真可爱极了,不怕生人,一顿饭时间和余野聊得甚欢。 余野告诉她出来玩要跟紧队伍,下次再掉队可没有这么好的老师回来找她,小女孩不以为然,说自己没掉队,吴老师让她在树下等大家…… 吴卫国瞪了瞪眼睛,“妙妙,不可以说谎话……” 小女孩吐吐舌头,没说话,大家被她可爱表情都笑,说笑间鱼端上桌,余野夹起一块鱼肉,放盘子中挑出刺,夹到吴宇州碗里,吴卫国和小女生看得一愣,小女生晃动手里的筷子,“叔叔我都可以吃鱼肉,你不会?” 吴宇州:“……” “这位叔叔手臂受过伤,还没恢复好,挑不出去鱼刺那么小的东西。”余野解围。 小学生不再说话,余野专心挑鱼刺,忽然门外跑进来位慌慌张张的妇女,她直奔收银台,一把抓住饭店老板的胳膊,“金老板不好了,你家湖里打捞出一具尸体。” 老板擦酒杯的手一顿,“啥?尸体?谁的尸体?” “不知道……你快去看看,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老板急忙随着妇女往外走,走到门边,瞥见余野又绕回来,走到他们吃饭那桌,“余哥,湖里出了点事,你跟我过去看看。” 能找到刑警的事,不用问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余野边穿羽绒服,边问:“死人了?男的女的?” 吴宇州对吴卫国说了几句,也起身穿衣服随余野离开,湖中央刚才的热闹气氛消散,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会儿静下来,围观群众盯着冰中央的打捞出来的尸体面面相觑。 余野扒开人群走进去,绿色渔网中赫然摆着一具赤|裸|尸体,尸体面朝下,背对天,余野蹲下身翻过尸体,露出死者五官。 吴宇州瞅见死者脸的一瞬,倒吸口凉气,死的人竟然是柴欢和冯志德的朋友,那个拿枪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晚上为了看姐姐成团夜直播,没码字,所以断了一天……
第74章 茫茫冰雪之上, 人群沿着冰窟窿围成圆形像堵高嵩的墙,围墙下墨绿色渔网内,尸体发白, 瞪着空洞的双眼,周围鱼群跳跃挣扎, 最后奄奄一息, 几位拉网壮汉,以为这次打捞上来了大鱼, 没想到是尸体,一时都吓得站原地愣住, 不敢接近。 吴宇州蹲下身, 从羽绒服宽大口袋里拿出一次性薄手套戴上, 先拿起死者手看看, 扒开眼睛看了眼,顺着眼角看到嘴唇和身上皮肤,“嘴唇发紫, 指甲甲床发绀, 指甲缝隙中有泥沙, 眼结膜出血, 皮肤毛囊隆起呈鸡皮样,尸体外表符合溺水身亡特征。” 余野点了点头, 视线落入他戴的手套上, “随身携带?” 吴宇州扯下手套,“习惯了, 不占地方。” 余野伸手,“给我一副。” 吴宇州又掏出副一次手套递过去,随后抬头扫视四周, 圆形冰窟窿,直径一米半左右,有可能天黑或酒后不慎跌入水中,他偏头问身边的鲜鱼村老板,“冰窟窿凿了多久?” 老板:“湖中为死水,水下鱼多怕缺氧,上冻就凿了。”老板指了指远处圆形铁栅栏,“经常有人在冰上走路,还有小孩来滑冰,怕有人掉下去,我特意做了围栏,围在冰窟窿周围,这几天冬捕才拿下去。” 吴宇州顺老板指尖看过去,黑色铁栅栏有一米多高,冰上滑防止栅栏不稳定,底下有水泥墩子固定,除非强有力去推开栅栏,否则不会轻易跌入冰窟窿中。 余野起身,扯掉手套,“死者身体表面没伤,又是溺水身亡,说明他掉进冰窟窿前,意识清醒,也没与人发生过冲突,这栅栏这么高,不可能被人无意中推下水,除非他自己想死,自杀可能性很高。” 最近几天冬捕正是生意火爆,出现一具死体已经够晦气,如果在是凶杀案,警方三天两头来问话,院里总停着警车,特影响生意,老板听说可能自杀松了口气,“这小子身上衣服都没了,找不到身份证,不知道姓氏名谁,联系不到家属,我该怎么办?” 案子不归市局管,余野没法接,“打你们镇上派出所电话报警。” “他身上的衣服哪去了?”吴宇州小声说了句。 余野在身边听得清,反问:“你怀疑谋杀?” 吴宇州摇头,“你分析的没错,从现场来看确实像自杀,我只想不明白,自杀为什么裸||体?冰窟窿周围没找到他衣服,这么冷的天,他不可能光着来,可现场又没他的衣服。” 余野环顾四周,高山、农田、村道白茫茫一片,“这地方没监控,现在没法医,无法准确推断死亡时间,这几天又赶上冬捕,人呜呜泱泱的,痕迹早被破坏掉,即便谋杀也难找到线索……死者看着很面熟。” “你们见过,拿枪劫持我的那个少年,也是柴欢朋友。” 村路没路灯,那晚余野一心挂着吴宇州,没仔细看看拿枪少年的长相,听吴宇州这样一说,仔细想想有了些印象,“怎么会是他?” 吴宇州耸耸肩,“我也想不明白。” 吴宇州说:“他手上有枪,想轻易要他命不容易,这么看自杀可能性更高了些,当时他们是俩人,如果能找到另一个人,可能会问出些线索。” “等会镇上派出所来人,跟他们说下这点情况。” 冰面寒风如刀割面,没一会儿,吴宇州双耳冻红,余野随手扯起他身后帽子扣到头上,“派出所的人还要等会才能来,我留下封锁现场,你先进去等。” 吴宇州搓了搓手,“我跟你一起等。” 余野朝他后背推了掌,“吴老师还再等你,等会镇上警方来了,我给你打电话。” 提起吴卫国再等,吴宇州才回去,顶着寒风穿过湖面往鲜鱼屋走。 余野视线随着他背影,延展向远方,白茫茫的雪面上,黑色挺拔身影穿过人群,走向远方的无尽白色,黑色身影渐行渐远,变成黑点移动在白色中,余野没由来的鼻子一酸,收回视线安排现场事宜。 一路走过来,吴宇州帽沿肩膀沾了一层雪,进门他掸了掸雪,拿下帽子往饭桌走,吴卫国低头凑近小女孩,不知俩人聊什么,小女孩一脸笑容,他走进,听见小女孩说了句,“谢谢吴老师。” 稚嫩声音勾起吴宇州回忆,吴卫国师范学院毕业,在实验小学做了三十年教师,半辈子献给教育事业,他对学生颇有耐心,口碑向来很好,吴宇州小时候不喜欢学语文,亏得吴卫国耐心指引,培养阅读启蒙,他才渐渐喜欢语文。 周震东对男孩很严,不可跨越的威严,变成一堵墙隔在父子间,或许工作的原因,使他自带威严感,让小孩不敢靠近,不管张淼和吴静竹来周家玩得多嗨,只要周震东回来,孩子们立刻熄火各回各家。 仨长辈中,张诚无底线宠孩子,几家小孩最喜欢缠着张诚疯闹,吴卫国喜欢读书,智慧最深,像心灵导师,孩子们成长中遇见的问题,最喜欢和他倾诉,青春期周祁正发现自己性取向和别人不同很苦恼,不敢对任何人说,还是吴卫国发现他情绪不对,把他叫来家里促膝长谈问出原因,科普疏导一番,周祁正才慢慢接受自己与旁人的不同。 吴宇州因此对吴卫国一直心怀感恩,看着吴老师和学生的亲切模样,他忽然发觉,这些年曾经故人好似都没变,唯有他与过去相差甚远。 小女孩瞧见吴宇州笑了笑,“老师,那个不敢吃鱼肉的叔叔来了。” 吴卫国嘴角向下耷拉了一瞬,很快重新勾起,他拉开椅子,“外面冷吧,快来座。” “嗯,这边比市区要冷。”吴宇州坐下,招呼服务员过来把菜重新热一下,他没再吃那盘鱼,随便吃几口青菜填饱肚子。 “你下午几点去张淼家?用不用我陪你过去?”吴卫国问。 “外面临时遇见案子,要等处理完才能过去,吴叔有事去忙,我自己去就好。” “行!那我先把她送家去,天冷路滑,你们开车小心。” “这附近叫不到出租车,等会儿,坐我同事车走吧?” “不耽误你们忙正事,我开车来的。” “吴叔再见。”吴宇州对小女孩摆摆手,“小朋友再见。” 小女孩甜甜一笑,“叔叔拜拜。” 她长得漂亮,声音软甜,一声叔叔叫的人心花怒放。 吴宇州不禁笑了,抬手想摸摸小女孩头,吴卫国一把拉过小女孩,躲了过去,笑道:“走了。” 吴宇州挥挥手,吴卫国对小女孩的保护,他没尴尬也没惊讶,吴卫国对小孩的保护欲向来很强,他们小时候,父母对性教育闭口不谈,唯有吴卫国经常提醒他们,不要随意让人触碰身体。 吴卫国走没一会儿,余野便带镇上来的民警进了饭馆,人领到桌前一坐,一番介绍后说:“外面太冷,咱们屋里聊。” 吴宇州对死者的了解,以及案发现场的怀疑,对当地警方讲诉一遍,现场情况,死者身份,等问题交代清楚,离开鲜鱼村,将近下午三点。 冬天夜长昼短,等他们开回市区买完礼品,赶到张淼家楼下天已黑了,张淼早早等在楼下,见吴宇州下车马上过去迎接。 俩人见面有聊不完的话,余野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买好的礼品递给吴宇州,“你们聊,我先回了。” 张淼知道俩人关系,也有心撮合,他上前一步拉住余野,“余警官要没什么事上去坐会儿?” 余野今天为吴宇州休的假,自然没事,他大大方方一口应下,一方面想陪吴宇州,一方面想去张诚家看看,毕竟张诚是曾经嫌疑人。 张淼兄弟都搬出去独住,屋里只有张诚夫妻,进门弥漫过来一股燃香味,张诚妻子出来迎接,她靠近香味更浓。 张淼笑着解释道:“前些年,我妈受吴叔影响也跟着信佛,越信心越诚,逐渐成了我妈的精神寄托,家里常年有香味缭绕。” “吴叔信佛?” “你家和我爸出事后开始信的,有点信仰也好,他们有个心灵寄托,不然熬不过去那些苦日子。” 闲聊几句,张淼引他们去卧室看张诚,颇有中老年人风格的碎花床单上,张诚一动不动,闭目躺着。 张淼弯腰握住父亲的手,“爸,正儿没死,他来看你了,就在你床边。” 吴宇州从张淼手中接过张诚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抱歉这么多年才来看你,如果我早点回来,可能你就不会做傻事,当年我和璐璐都没死,死的俩孩子是我表弟表妹……伯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遭这么多年罪,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 几人围站床边,盯着床上毫无反应的人,他像陷入深睡眠,睡得很沉很稳,对外界完全没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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