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舟,想开点,”武见青舔了舔嘴巴,手伸进笼子,捏住孟舟湿滑的下巴,“做我的狗,我会比江星野那个瞎子做得更好。” 孟舟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渐渐聚焦到武见青的脸上。 “为什么……”孟舟嗓音嘶哑,说出的话支离破碎,“会爆炸?……条、条子……” 武见青笑得花枝乱颤:“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安排的。别这样看着我,不除掉他,你怎么会彻底归顺我呢?” 他太得意了,忍不住站起来陶醉地转了个圈,自言自语说:“动静是挺大,把条子招来也是理所当然啊,不过我还是很小心的,炸药的量没那么恐怖,但也够炸死人了,条子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收尸罢了。” “不过那不是正合你意吗?你还在给条子打工,对吧?你看我多爱你,帮你提前超额完成任务,回头条子给你发奖金,是不是也有我一份?” “哈……”孟舟扯了扯嘴角,冷冷看着他的表演,从喉咙里发出一些类似磨嗓子的声响,权当作是笑声,“你爱我?哈哈哈,可是江星野也说爱我的。” 武见青正兴奋着,听到江星野的名字恶向胆边身,冲到笼子前,花臂摇晃栏杆,一张原本颇有几分姿色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我哪点比不过他?我不漂亮吗?当年你也夸过我好看,我那个死掉的前夫,被我迷得都下不来床,现在他的人都得听我的,他江星野算什么东西?还不是栽在我手上?” 孟舟只是斜眼看着他,好像从没认识过武见青,又似乎这才认识了他。 从武见青捏他下巴起,孟舟就感知到了,当年诬陷他毫不留情的人懂得什么爱,他满脑子都是嫉妒啊。 “小舟,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保证……” “不,”孟舟打断了武见青的喋喋不休,“我只是真的累了,谁都想当我的主人,江星野,黎家父子,还有你。” 武见青一听,怎么还有黎家父子啊?又不由庆幸,好在一口气把他们都炸死了。他忙说:“我和他们不一样的。” 孟舟歪头看着武见青:“有什么不一样?江星野确实不是个东西,我跟着他,也是因为那些糖,可现在糖没了,我……” “你别急小舟,他们一死,锦绣就垮了,制药的生意我可以接手过来,他带来的那个药剂师,和合作的药企老板,我都可以吞了,”武见青满眼憧憬,拍拍孟舟的脸,人和钱他都不打算放手,“你的糖,不会断的。” “……那就好。”孟舟用脸蹭着他的手,眼巴巴地望着武见青,委屈地说,“可江星野都不会把我关在笼子里。” 武见青被蹭得十分受用,可听他这话,就是拿旧主人和现主人比,没有男人受得了这个刺激,武见青不由哼了一声:“我关着你也是为你好,现在外面乱得很,以后肯定不会了。” 孟舟轻笑一下,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行呗,主人说了算,我反正已经这样了。” 说罢他转身背对着武见青,像狗一样蹲坐,留给武见青一个湿漉漉的背影。 男人腰部呈现出利落的线条,那条长疤被水打湿后,越发醒目,几乎灼烧了武见青的眼睛,下方浑圆的臀部肌肉因为蹲坐,显得越发肉感。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条“狗”。 在武见青记忆里,孟舟的身材还是偏少年的身形,他哪里见过这样美丽的肌肉?更何况那时孟舟根本不可能屈居于人……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小舟,我会让你相信的,我和他们不一样,”武见青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口水,“等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就带你出去散散心。” 似乎是为了彻底斩断孟舟和江星野的联系,武见青说到做到,几天后,他便带着孟舟去了那片发生爆炸的木屋。 警方已经撤出那片木屋,新闻上也放出了那场爆炸的伤亡情况,江星野的名字赫然在列。 此时此刻,罪魁祸首的武见青趁夜回到案发现场,得意洋洋地向孟舟展示自己的杰作。 “道上的人都说江星野如何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武见青晃着手里的手电筒,扫过地上的焦土,鄙夷道,“我在外面监视呢,看见他忙着对付那两父子,爆炸之前他们就先起内讧了,压根没发现这里埋了炸药。” 孟舟不声不响,下颌咬得紧绷,他的脖子上仍戴着江星野送他的choker,只是多接了一段长链子,尾端攥在武见青的手里,一路被牵着过来。 真把他当狗啊。 距离爆炸那日过了这么多天,孟舟却恍惚仍能闻见硝烟和血腥味,胸口翻滚着什么,想要吐出来。 他不相信,他从头到尾就不相信江星野真的出事了,哪怕视频看过,新闻摆在眼前,他也不相信。 除非亲眼见到江星野的尸体,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信。 不信江星野会败在武见青这种人手上,不信他多年筹谋就这么夭折,江娜珠还在等他回去团圆,尹照和严殊还在等他,和他抱怨差旅费怎么算…… 孟舟也在等他。 有多期待见到江星野,孟舟就有多恶心武见青,即便这么恶心,他还是放软身段,哄着武见青把自己带出来。 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据说吞噬了江星野的地方。 站在武见青所说江星野当时的站位,孟舟环顾四周,确实如武见青所说,炸药是控制过用量的,所以即时发生爆炸,木楞房仍然保持了勉强站立的框架,没有被夷为平地。 里头多出不少陈设器皿,也都被炸得不成样子,看起来江星野当初引人来时,把这个木屋改造成了制药的实验室,骗取黎家父子的信任。 可惜……都被炸药毁了,木头本身又易燃,到处都是焦黑的火场痕迹,地上还倒着一些烂木头,要从这种地方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孟舟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武见青还在假惺惺地唏嘘:“你看,这就是命啊,我们分开那么多年,我也不打算回东越,没想到你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让我们重新团聚。” 再听他说话,孟舟担心自己要演不下去,直接吐了。 “而那个江星野,从小被黎乐山搞得家破人亡……” 听到和江星野有关,孟舟又竖起耳朵,打起精神:“从小?他不是当警察的时候追捕黎乐山,才和他结仇的吗?” “哪啊,”武见青同情地看了一眼孟舟,“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可怜小狗。” 孟舟冷笑道:“毕竟我只是人家的一条狗而已嘛,想做他的狗的人,多着呢,不过人都没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才说都是命啊,我听说他爸也是黎乐山害死的,当年黎乐山在东越卖药的。你记得我们市那个花泉行馆吧?黎乐山胆子大的啊,药都卖那去了。好巧不巧,有人举报花泉行馆扫黄打非,警察上门,哦好像就是江星野他爹上门查的……” 武见青一边说一边摇头,“黎乐山因为这个扫黄案倒了大霉了,可查他的那个警察,又好到哪去呢?还不是被他弄死了?你再看现在,江星野替他爸来报仇,哎,结果怎么着,两个人同归于尽,命啊,都是命。” 孟舟越听越心惊,当年不正是自己举报的花泉行馆吗……他咽下一口紧张的唾沫,讷讷地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武见青扬起眉,摸了摸自己的花臂笑道:“那当然,要在道上混,情报不灵怎么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调查过。” “……那你知道那个牺牲的警察是谁吗?” 武见青摇头:“这个就不好查了,官方捂得严实着呢。” 孟舟默然,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武见青浑然不知,继续讲自己怎么从江星野的尸体上,拿走了他的耳钉。 孟舟忽然抓住武见青的手,挑眉森然道:“你是说,这耳钉是你亲手从他耳朵上摘下来的?” “对啊,”武见青恶意地笑着,“他的尸体呀,都炸得面目全非了,哎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人哪,长那么漂亮干什么,到头来还不是……” 他撒谎,孟舟指腹拂过武见青花臂内侧的皮肤,确定了一件事,他在撒谎。 耳钉不是从尸体上摘的,那能是从哪得到的?这又有什么值得撒谎的? 难道说,压根没有发现尸体? 武见青被他摸得一个激灵,当年他们俩还好的时候,孟舟就很中意自己的花臂,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馋这口,这个发现不由得让武见青有些飘飘然。 他一把抱住孟舟,揽着男人的腰磨蹭着:“你让我放你出来,我做到了,现场你也看过了,够对得起你前主了吧?这里好黑啊,我们回去吧。” 孟舟没什么感情地嗯了一声,手伸向锁骨上的choker,武见青感觉到他的动作,问他干什么,他说既然认了新主,旧主的东西自然要扔了。 这话把武见青感动得欣喜若狂,恨不得自己上手替孟舟扒了,然而孟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的手指飞快地解开暗扣,精致的花瓣choker凉凉地垂在他指间,像一条小蛇,那条加上去的链子显得越发多余了。 江星野临走时摸着那条choker嘱咐过孟舟,要记得他说过的话,孟舟就明白了,千言万语里最不能忘记的是他说这个项链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摘下,因为只要一摘下,choker就会代他发出最紧急的信号。 今天哪怕江星野真的身处地狱,也必须接到这个信号! 孟舟攥紧手中的choker猛地一拉,快得武见青还没反过来,脖子上已经被绕上一圈自己加上去的链子,链条骤然收紧,金属用力割着武见青细瘦的脖子,夺走他甜美的空气。 手电筒咚的一声掉到地上,惨白光乱照在木屋一角,武见青脸憋得红紫,志得意满的神情终于在死神即将降临时,消失了。 那一瞬他回想起当年支配整条街的孟舟,是如何的狠戾,太大意了,他不该叫手下都留在外面,给他们制造什么二人世界。 “你、你……还想坐牢……?” 武见青挣扎破碎的话,没能动摇孟舟,他终于明白了,这段日子美梦般的乖小狗,原来不过是孟舟的一场表演,孟舟甚至不在乎坐不坐牢。 他是真想杀了他。 武见青放弃幻想,猛地高抬腿踢向孟舟的头,孟舟不得不后仰躲过这一击,趁此空隙,武见青缩身后撤,避开孟舟的攻击范围,张嘴就喊:“救命——” 喊完才觉得有失颜面,改成“来人”,“人”字刚说出口,孟舟的链子已经甩到眼前,他竟然把链子当鞭子使,那链子是武见青自己选的,虽然细,质量却非常好,打在脸上极疼。 项链带动链子抡成暴力风车,武见青不得不左支右绌,躲得十分狼狈,在打架上,从前他就不是孟舟的对手,这些年他靠美色上位,身手也疏于锻炼,刚才搏命一踢已经是极限,转眼就被抽得满脸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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