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禾不知此时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只能用手慢慢把他撑起,然后重新把他放到床上安置好,重新替他换一张被褥。 这下,他不得不去洗澡了。 沈故是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罗潜连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也许是他心里一直都在等今晚的电话,听到电话铃声突然就从梦中惊醒。 他睡了五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头疼,肚子疼,手腕疼,手背上也疼。 他看看手背,上面有一个针孔印,带着点青。 他跟罗潜说等他十分钟,他要先去洗个脸清醒一下,这样才能比较清晰的做出条理化的分析。 既要分析案子也要分析一下自己手背上为什么会有针孔印。 他起身打开台灯,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床尾的椅子上躺着一个人。 他吓得差点呛着。走近一看,原来是沈季禾。 他睡得正熟,睡着的时候平时梳上去的头发放了下来搭在额头上,显得年纪很小。 沈故忽然想起,他才23岁,的确是年纪小。 他穿着那件笑脸T裇和黑色的大裤衩,身上还有玉兰花沐浴露的味道。 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两包白色盒子的药膏。他总算明白他手上的针孔印子从何而来。 他努力回想,记忆停留在……哦,原来是他自己打电话打给了沈季禾。 他也是忙了一天所以才能睡得这么熟吧,他终还是没有叫醒他,把他抱到了床上,好在凳子就在床尾,抱到床上几乎没有什么大动作,替他盖好被子之后,他悄悄关了灯退出了房间。 沈故简单洗了把脸,退到书房听罗潜讲述那边的破案经过。 这件盗窃案的重点,在于被盗失物的运输方式。 失物是一件珠宝匣子,长22厘米,宽16厘米,高15厘米。 不算小,既不能折叠,又不能拆分,晚宴现场处处是人,就算犯人想办法把珠宝盒偷走,要运出去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起初,市区支队的队长于歌在晴日时光会场侧门发现了楼梯通道可以到达77楼的餐厅后勤食材专运电梯,他猜想也许犯人是从这个侧门进入,乘坐专运电梯到达一楼逃走。接下来是酒店监控被清理,让市区刑侦支队队长于歌受到了干扰,他开始怀疑是两人作案,或者犯人先把珠宝盒运出再返回现场清理监控。 但是由于作案时间的限制,他认为一定有一人,要么是犯人要么是同伙留在了现场。但是根据现场笔录查看,在场人士均有相互指正的在场证明,所以他推想犯人很有可能就在酒店,并没有出去过。 所以最后他把目光还是放到了珠宝盒子失物本身。 “照你这么说,珠宝盒子是和犯人一起出去的?” 沈故听了罗潜陈述市区支队的查案过程,问道。 “没错,在场人士均有相互指认的在场证明,所以犯人压根就没有离开过酒店,那件珠宝盒子也一直都在酒店!” “现场既然排查无果,于歌那边也只能先把人都放了。” 沈故的声音很小,即使书房的隔音效果比客厅要好得多,但是一想到隔壁有人入眠他就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但是只有把人放了,才能进一步顺藤摸瓜推动案件的发展。” “不错” “最后的犯人是谁?” “沈哥你觉得呢?”罗潜饶有兴趣玩起猜谜游戏。 沈故卧在书房的沙发上,翻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觉得……如果于歌那边的排查和分析思路没有问题的话,犯人应该,应该和另外几件拍卖品有关。” 罗潜大笑:“沈哥,牛!这都被你猜到了!犯人就是运输拍卖品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 “现场人员除了记者,就是富贵名流过来拍卖的,再然后就是工作人员。富贵名流大多是些千金小姐,这样的场合一定打扮的端庄美丽,手里的东西顶多就是一个包,那么大个盒子他们肯定不会自己拿出去太引人注目。至于记者,他们背着 设备,有很大的运输条件,但是出了这么大的新闻,他们的设备都拿出来拍照的拍照,采访的采访,如果哪位记者的包里还塞得满满的那肯定也很奇怪。工作人员除了那几个负责运输的,其余的都是一眼就能从上到下看个干净,东西藏不了……” 罗潜忍不住插道,“沈哥这么一说,好像亲眼见到似的。” 沈故连咳两声,掩饰尴尬。 罗潜接着说:“不过你说得对,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是统一服装,不是保安就是服务人员身上根本藏不了东西。” 听到这,沈故不解,“照市区支队那边这样的破案进度,应该昨晚就能把案子破了,为什么等到今天?” 罗潜玩性大发,“沈哥再猜一猜?” 此时沈故浑身酒气,浑身都疼哪有功夫陪他大晚上玩猜谜游戏,索性称自己猜不到,要他快点说。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剩余几个拍卖品的主人在做笔录的时候,市区支队那边就给他们检查过,他们的东西没有问题,所以案件一直没有突破。后来于歌下令放他们走,但是一直有派人盯着,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直到今天下午,他们终于按耐不住取出失物,于歌那边正好上去来个人赃并获!” 案子破的十分顺利,罗潜说起来大快人心。 “那帮人,可是真聪明。你知道为什么到处都没有找到那个盒子么?因为其中有一件拍卖品是双耳瓶,就是那种长的,大的双耳瓶。这就意味着这件拍品会分两个盒子装。” “所以那个珠宝盒子就藏在运送双耳瓶的其中一个包装盒子里?” “不错,瓶子很高,又是易碎物品,所以包装盒子很大,四周都填充了泡沫等防撞击材料,底部也不意外,更是厚厚一层。犯人把双耳瓶包装盒子的底部的掏空,然后把珠宝盒子放了进去,为了不被发现珠宝盒子上门还有一个挡板,双耳瓶往上一放谁也看不出来,并且为了使两个重量一致以免出现破绽,犯人将另一个被掏空的包装盒子下面垫了重量品。” “双耳瓶?”沈故失声道,“影帝李彦非?” “不是影帝,沈哥你刚才不说了是工作人员吗?犯人是帮影帝运送珠宝盒子的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人家都招了。”罗潜一愣,“沈哥你怎么知道是李彦非拍了那个瓶子?新闻可是明天才出。” 沈故噤声。 半晌解释,“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我有个朋友也在拍卖现场。” 罗潜八卦精神上线,准备逮着再问,沈故想不通一个糙汉子还是干刑侦的糙汉子怎么会这么八卦。 “沈哥,你知道那个珠宝匣子的主人是谁么?” “是谁?” “是沈季禾!沈季禾你知道吧,联合商会现任执行长,年轻有为的那个。”罗潜似乎越说越兴奋,忽然想起沈故的那个“在场朋友”,“沈哥,你朋友不会就是沈季禾吧?” “不是。”沈故否认。 “哈哈哈,我说呢,我们都在讨论,还说你们都姓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我就觉得没联系,沈哥跟他们气质不大一样,他们那些人一个个不苟言笑跟阎王似的,难伺候……” 沈季禾跟阎王似的,不苟言笑?他并不觉得。 不对,“你刚刚说什么?” 罗潜愣住,“他们一个个不苟言笑跟阎王似的……” “不对。” “沈哥跟他们气质不大一样……” “上一句!” “你们都姓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对了,就是这一句。 同一个姓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第18章 高小莲 第十七章高小莲 “怎么了沈哥?”罗潜问。 “你听着,”沈故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应止源,就是乔桥案发当晚打过电话的那个医生,他出现在拍卖会场,之后阿良跟踪他到花田酒吧找一位叫高小莲的人……” “嗯,这些我都知道,阿良跟我说过。”罗潜神经高度紧张,“你去花田酒吧发现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之后爆出视频的那个酒驾坠湖的记者的名字?” “高白。” “我去了花田酒吧,找到了那个叫高小莲的人,但是她以为我是去向她追债的。她已经改名换姓,但是她无意中有透露债主是全渡城唯一一个知道她真实姓名的人。” “你是怀疑高白和高小莲有什么联系?” “有可能。应止源出现在慈善晚宴,慈善晚宴拍卖品之一是乔桥生前最喜欢的,接着他又出现在花田酒吧寻找一个叫高小莲的人,高白又是爆出干扰视频的人,视频的主人公又是乔桥,接着高白死了,如果高小莲和高白有什么关系,那么这一切都回到了乔桥遇害案子的原点。你发现了吗?” “我明白了,应止源就算不是第一嫌疑人,那他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只需要求证高白和高小莲的关系,说不定就能给案子找到新的突破口!” “嗯,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人去花田酒吧,我回队里查看高白相关背景资料。” 沈故开始发号施令。 罗潜觉得不妥去而又返,“需不需要先把高白的相关背景找到,最好找到和高小莲相关的,这样直接去抓人好像不合法……” “没事,你现在直接去,以扫黄的名义去。” “什么?” “扫黄!” 沈故挂完电话,终于彻彻底底的倒在沙发上,望了望墙上的钟,时间是凌晨一点。 他竟然忘了现在还是晚上,长川支队的连队长罗潜在内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吧。 每个人都不轻松。 他缓缓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洗完澡,人果然精神不少。厨房的电饭煲里面还温着粥,他诧异,沈季禾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会煮粥了。 胃里还是烧的难受,简单吃了点热粥好受不少,就是总感觉身上还有酒味。 他收拾完之后就回到主卧换待会出门的衣服,他此刻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白色的长浴袍。 他没有开灯,借着客厅微弱的灯光打开了衣柜,随便拿了一件白色长袖体恤和一条休闲裤。 刚把衣服穿好就听见身后有人说:“晚上天气比较凉,外面还是套一件吧。” 他一愣,转过身,“你醒了?” 在黑暗中也能看见沈季禾发亮的眼睛。 “嗯,你们那边有线索了?” “不确定,希望是线索。” “你酒醒了?” “差不多了,多谢你的粥。” “我不会,是医生做的。” “那也谢谢你救我回来。是不是吓到你了?” “的确,我担心我的钱。银行短信一来,我就知道十万块又没了。” 清清脆脆的声音变得软糯。 沈故没好气,扑了上去,把他捂得喘不过气。 “松开松开,你再捂这个提款机就死机了!” 他说玩笑话,沈故松手笑得倒在一旁,“小孩儿,你真逗。” 然后又凑上前望着他的眼睛,“看不出来啊,到了晚上这么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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