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铭铭不哭。他们怎么把你也抓来了。” …… 训练基地里暗无天日,这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拐卖来的。在这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孩子们要学习各种激烈又残酷的搏斗手段与各种武器的运用,甚至有更复杂的文字暗码课程,每一样都是为了让他们成为一个冷血的杀人武器。 训练场一墙之隔的土灰色大楼中,三楼的实验室里关着两对年轻的父母。中年男人在四个人面前踱着步,整个屋里烟味弥漫。 “你们上次研究的东西很好,这次做个升级版的,做好之后,给院子里的孩子每人注射一支。” “不行!!!”一个年轻男人拍案而起,“这个怎么能拿孩子们做试验?!不是用猴子就可以的吗?” “祁海~祁海~先别急。”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一边窜出来,把一沓现金放在年轻男人的手里,“不会有事的,只是试验而已,这是这次的研究经费,你先拿着。” “周军!你不要总是没有立场!你不要……” “祁海。”一旁的洛允成把祁海拉到一边。 祁海手心一热,一张纸条塞到了他的手里。 “知道了,我们会做研究的。”洛允成面无表情地接下现金,把自己的妻子江柔护在身后,“不过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们,不能伤害我们的孩子。” 谭崇伦把雪茄在地上撵灭了,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敷衍的表情:“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你们自己的孩子会在你们各自的试验组里,到时候他们的死活就在你们自己手里。” 这是一个贩卖生化武器的非法组织,四个年轻人在第一次被要求制作生化药品的时候就醒悟了,但是已经来不及逃离,他们在这里生下的孩子已经成了组织控制他们的筹码。 四个黑衣人冲进来,把祁海和李婉真带了出去,他们将会被分开来做研究。 “沈哥。”洛允成叫住一个也要跟着出去的研究员。 研究员叫沈爱国,和周军一样没有妻女,曾是他们大学里的学长,毕业后就再也不见人了,原来他也被骗来了这里。 “沈哥,祁海容易冲动,你看着他点。”那帮人都有枪,凭祁海的脾气,很容易吃亏。 沈爱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微斜,望了一眼身边的周军:“嗯。” 周军和四人是同届毕业生,当年一起来这边陲小城参加工作,虽然没有什么研究成果,可却很快成了大老板的助手。 两个月后,洛允成将手中的一块晶片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又将另一块递给了妻子江柔:“这一块你收好,我们不能交给他们。” 江柔看着那块闪着绿色柔光的晶片,手指按了按边上的密封条:“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洛允成望着窗外为了防止他们逃走而种下的整片荆棘森林,目光不禁垂了下来:“我们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走出这座塔,希望我们的孩子终有一天可以重获自由。我们就叫它荆棘骨吧。” “谁?!” 门外咯噔一声,似乎有人踢到了门口的铁架。 洛允成迅速开门把门外的人拎了进来。 “周军!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我路过而已,没干什么。” 洛允成皱紧眉头,这次一点也不手软,直接把周军往墙边推了推:“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也不管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 阴雨飘飘的冬日清晨,所有被组织训练的孩子们都被分成了两队排列在光秃秃的操场上。两组血红色的注射器中闪着极细的晶体物质。 祁海和李婉真面前排得都是比较高大的孩子,而洛允成和江柔面前则排着一队比较瘦弱的孩子。 齐衡和洛铭分别站在队伍的最后一个,隔着一条黄沙跑道拉着彼此的手。 “我怕打针。”洛铭挂着两行被风吹干的泪痕,圆圆的手指抠紧齐衡的手心。 齐衡侧身过去把他小小的身子一抱:“等下我跟你爸妈说,不给你打。” “分开!分开!给我站好!”后面一个挥着铁棍的男人走过来把两个孩子一把揪开,齐衡狠命踹了他两脚,后背上还是挨了一棍。 高大的孩子们通常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所以打完针甩两下胳膊就回去训练了。 年纪小的孩子们哭哭啼啼的比较多,看得江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最后两个,打完都回去训练!” “江阿姨,”已经撸起袖子的齐衡摇着江柔的胳膊,“铭铭身体不好,能不能不给他打针。” 洛允成看向一边正在抽烟的男人:“谭老板,铭铭最近身体确实虚弱,这个针,过一段时间再给他打行吗?” 晶体针剂植入身体后孩子们都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谭从伦已经很满意,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甚至眼见着都精神了许多,此时他心情颇好,就摇了摇手:“那晚些再打吧。” …… 深夜简陋的职工宿舍里,洛允成和江柔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忧愁与犹豫笼罩着他们。 洛允成把注射器放到江柔手中,淡绿色的液体映在孩子天真的眼瞳中。 江柔亲了亲孩子软软的小脸,起手在他头顶摸了两下:“铭铭,别害怕,这种针有很强的修复能力,可以持续修复人体所有病症细胞,不仅会让你的身体更好,还可以增强你保护自己的能力。明天……”江柔哽咽了一下,“我们就要逃离这里了。如果爸爸妈妈没能逃出去,沈叔叔会想办法带你走的。你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小柔,”洛允成过来抱住了二人,“我们都会顺利逃出去的。” “允成,”灰白的木门被推开一条小缝,祁海快速地闪了进来,“明天晚上,周军给我们安排了车,先会来接我们三个。二楼后面有个死角没有警卫,那下面是实验室,我们用绳子可以爬下去。然后穿过实验室,车会在那里等我们。小铭身体不好,所以我们先出去看看是否顺利,如果路上没有问题,第二辆车就会来接你们。” “祁海,”洛允成打断他,“你看了上次我给你的纸条吗?” 祁海点点头:“嗯。看了。” 洛允成面露犹豫:“他这么好心?会安排我们逃走?” 祁海往前挪了一步:“允成,你不知道,没有人会比他更想我们离开。因为他来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研究成果,我们在这里,他就没有出头的日子。所以,一旦我们走了,反而他才会受到重用。” “但是……” “允成,”祁海拍拍他的肩,“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我始终是觉得,大家再怎么样都是大学同窗,他再坏,也不至于要我们的命。他只是想我们离开这里而已。” 洛允成呼出一口长气,终是点了点头:“明天,我们都会安全离开的。” …… “轰——轰——” 巨震带起强烈的冲击波,伴随着浓烟与火舌从深渊中升腾而起,将眼前的身影吞噬进无边的地狱之中。 “别放手!拉紧我!别放手!” “我不行了……洛铭你松手吧……我撑不住了……” “不行!不行!我不让你死!祁衡!你不能死!” “轰——” …… 冬天的清晨,阳光珍贵而温暖。床上的孩子翻了个身,慢慢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眼前,一个陌生男人正端坐在晨光中。男人看起来不是很老,但是头发却花白了不少。他对着床上的孩子微笑,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好,你是言雳吗?” …… ----
第100章 黑色越野车开过崎岖的山路,穿行在迷雾缭绕的森林里。 邢焇把车窗摇下来一半,清晨雾瘴升起,丛林里的水汽在侧窗上留下一层厚厚的迷白。 “所以当年你爸给我爸的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言雳用手抹了抹前窗,晨光照过来,暖意一丝丝的升起。 “让他小心周军。”邢焇低着头,把手里的罐头一个一个的打开,再一个一个的倒进面前的大脸盆里。 “嗷呜~~~~”后座的雪闻到香气,忙不迭地从睡梦中苏醒,扒着椅背用大爪直拍邢焇的肩膀。 “嘿!这大猫嘿!不让它来非要来!”言雳侧头看了看正在卖萌乞食的大猫。 这次他们决定再回来,本来就是一次冒险的旅程。谁知道出发那天,雪拼命想要跳上他们的车,邢焇无法,只得回去屋里把它的巨型猫砂盆拿出来放在了后车厢。现在,那货正在后座屁颠屁颠地摇着它的大长尾巴,准备享受它20罐都还只是塞牙缝的罐头大餐。 邢焇把最后一个罐头倒进脸盆里,然后就转身递给了大猫:“它是我们救的,跟我们有心灵感应吧。” “嗷~~~~” 言雳呵呵笑了两声,反手撸了撸大猫健硕的脑袋瓜,表情慢慢沉下来:“算算时间,今晚差不多能到了。” 邢焇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半晌才嗯了一声。 “怕吗?”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伙伴。 言雳嘴角慢慢抬起,笑得坦然:“总要面对。” 邢焇颔首:“你说,如果周苑没有收买武畅,前任刑侦支队没有垮掉,周军也没有把谭崇伦骗到自己的化工厂借一场意外事故烧死了他,你我还会再遇到吗?” 黑色军靴踩住刹车,越野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丛林深处太阳升起,雾气渐渐散去,初夏的温度让人觉得浑身舒畅。 言雳握着方向盘的手放了下来,转身搭在副驾驶的座椅背后。 “洛铭,你信命吗?” 邢焇一笑:“信。” “那你……” “什么?” “出征前,总要给男朋友一点鼓励。” 座椅一阵擦动。 “齐衡!” “别动,乖。” …… 两个星期前。 “坐。”费康端着新泡的茶绕过自己的办公桌,“来找我有什么事?” 邢焇开门见山:“沈爱国在哪里?” 言雳蹙了一下眉。 费康的手一顿,半晌才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语气平缓道:“他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必然会知道。” 邢焇:“你也是塔里的人吗?” 费康低头一笑:“我不是,但当年差点是。那时那个所谓的化工厂到我们学校来招人,承诺会给很高的工资待遇,就是要去外地工作。我贪恋家乡安逸,没有去。但他们都去了,沈爱国、周军、祁海、李婉真,还有你的父母,洛允成和江柔。”费康低头惋惜地一叹,“我的同学们,他们都为了美好的前程,去了那个遥远的地方。” “转眼间,”费康转头看向言雳:“故人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当年,言雳被从车祸现场的车里发现的时候,其父母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只有身上的证件写明了三人的名字:父亲言华,母亲李真,儿子言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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