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以为柳至秦所说的“重口味”是指水煮鱼,笑道:“不用,重口味才开胃。” 男朋友离自己太远,柳至秦没办法,只好道:“你记得不用给昭凡面子就行。” 水煮鱼上桌,花崇才知道所谓的“重口味”指的是“昭凡做的菜”。 “别客气,吃啊!”昭凡端着盛满米饭的碗,站在桌边傻乐。 乐然不挑食,十分捧场地往自个儿碗里夹,像个“托儿”一般夸:“啊,昭凡哥,这次比上次做的还好吃!可惜寻哥不在,不然让他也尝尝!” 夸完又招呼花崇,“花队,别呆着啊,快来吃!趁热,再不吃就被我吃完了!” 花崇一看那卖相就觉得不行,一块飘在上面的鱼似乎还有没去干净的鳞。 “这我拿手菜。”昭凡夹起那片带鳞的鱼,往花崇碗里放。 花崇唇角抽了两下。 昭凡是狙击手,视力、观察力绝非常人能比拟,做鱼没把鳞去干净,不可能是因为没看到,而是…… 虽然看到了,但懒得重新去一遍。 花崇尝了一口,很想如柳至秦所说“不用给昭凡面子”,直接吐出来,但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昭凡笑得更开心,“好吃吗?你随便夸,我这人吧,就是底盘稳,踏实,经得住夸,你怎么夸我我都不会飘。” 乐然抢答:“好吃啊,我去添碗饭。” 花崇放下碗,干笑,“还不错。” 昭凡心满意足,“那就继续吃哈,不够我再在里面煮点儿菜,我买了藕、土豆、海白菜、小南瓜……就你们去找人那会儿,我看见旁边有个菜市场,菜价挺便宜,就买了些回来,好像买多了,不吃就浪费了。” 花崇实在吃不下那鱼,夹了一根葱放在碗里。 乐然添完饭回来,夹到了一块有鳞的鱼,立马拿给昭凡看,“昭凡哥,你没把鳞去干净!” 花崇正想附议,就见昭凡耷着眼皮,不屑地说:“你把鳞吐掉不就好了?你刺都会吐,还不会吐麟?” 乐然吐掉麟,继续吃鱼,“有道理!” 花崇:“……” 吃到后来,锅里的葱全被花崇吃完了,而鱼被昭凡和乐然解决。回到宿舍后花崇想给柳至秦发消息,痛陈自己刚才的遭遇,一想柳至秦要么在忙,要么已经睡了,便作罢。 躺在招待所硬邦邦的床上,虽然疲倦,却没有半分睡意。 陈辰为什么会被杀? 是谁杀了陈辰? 肖诚心现在在哪里,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此前好不容易理出头绪的线索又乱成了一团,它们彼此缠绕,交织成层层叠叠的黑云。 · 挂断电话后,柳至秦没有闲下来。沈寻和特别行动队的其他队员已经来到市局,陈争也在。柳至秦注意到,陈争的脸色不太好看,开案情会时也心不在焉。沈寻中途喊了好几声“陈队”,陈争才怔忪地抬起头。 后半夜,头发的DNA比对结果出炉,张贸看完后愣住了:“是肖队?”
第161章 毒心(31) “肖队这是被陷害了吧?”张贸不安道:“他没有理由杀掉陈辰啊。” “丢下一根带毛囊的头发,这确实很像构陷。”徐戡说:“但也有可能是‘反向构陷’。” “你是说,肖队的确是凶手,而头发是他故意留下的?”张贸道:“目的是干扰我们,因为这根头发出现得太突兀,我们一定会认为有人嫁祸给他,这反倒能令他处在‘无辜’的位置?” 徐戡点头,“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陈队呢?” “刚才还在。”柳至秦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拿着检验报告,眼神颇深,看上去像是在走神,其实脑中正回放着不久前与花崇的对话。 陈辰的遇害缺乏可循的逻辑。 但“没有逻辑”会不会就是那些人真正的逻辑? 这两天一直跟着重案组的李一朝突然哭了起来,哽咽着道:“肖队已经遇害了吧?” 张贸立即瞪他一眼,“别乌鸦嘴!” “可是他被人嫁祸了啊!”李一朝抬手擦眼泪,“嫁祸给一个再也不能说话的人,才是最稳妥的,不是吗?” 张贸被堵得哑口无言。 柳至秦倏地抬眼,看向李一朝,“你相信他?” 李一朝愣着,“啊?” “你相信肖队不是凶手,所以刚才才说是‘嫁祸’。”柳至秦轻声说:“对吗?” 李一朝激动道:“他当然不是凶手!我,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怀疑他!他莫名其妙被那个叫陈辰的跟踪,然后音讯全无。他明明是受害人啊,怎么你们分析来分析去,他倒成了加害人?你们……” 你们重案组平时都是这么办案的吗?找不到突破口,就连同僚都怀疑?把受害人当做加害人来处理? 后面的话李一朝不敢说,只是腰背挺直站在原地,不服气地看着柳至秦。 柳至秦起身,在李一朝肩上拍了拍,“能被自己的队员无条件地相信,肖队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这时,沈寻推开门,招手,“至秦,你来一下。” 特别行动队的到来给洛城市局更添一分紧张感,陈争单独给沈寻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和重案组同在一层楼。 “陈队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沈寻靠在桌边,“他这阵子经常这样?” 柳至秦问:“你也注意到了?” “老相识了。”沈寻说:“他今天这反应有点儿古怪。” 视线短暂交锋,柳至秦直说:“陈队可能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感觉到了,他很焦虑。”沈寻点点头,“市局里有人有问题。你和花队怀疑过他吗?” “老实说,怀疑过。”柳至秦道:“但花队内心还是愿意相信他。” “陈队不可能有问题。”沈寻说:“我对他还算了解。这次上头派我们过来,是他不断‘活动’的结果。” “嗯。”柳至秦双手插在衣兜里,停顿片刻又道:“陈队心里可能早就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沈寻挑眉,“哦?” “他第一次找我和花队谈话时,隐晦地表达过这层意思。”柳至秦语气一转,“不过当时我们都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他真正的想法,还是烟雾弹。” “那现在能判断了吧?” “既然你愿意给陈队‘背书’,那我就没必要再在这上面揪着不放了。”柳至秦笑了笑:“陈队的情绪是突然发生变化的,前阵子他不这样,起码没有现在这样明显。我猜这是不是因为以前他对某个人只是有所怀疑,现在因为某件事而更加怀疑那个人?” “某件事是指陈辰遇害和肖诚心失踪吗?”沈寻支着手肘,“现在看来只有这两件事是突发事件。不过……” 柳至秦回头:“不过什么?” “你也认为他很焦虑。”沈寻说:“他怀疑某个人有问题,正常的情绪应该是愤怒,但很明显,他的焦虑盖过了愤怒。” “他明知这个人有问题,却不愿意说出这个人。”柳至秦眉心紧皱,“他在挣扎。” 沈寻默了几秒,摇头,“不,这不是他的风格。我得好好捋一捋陈辰和肖诚心这两件事的细节,看到底是哪一个环节让他心神不宁。” “对了,还有件事。”柳至秦道:“这事可能和现在的案子没关,但我有些在意。” “你说。” “陈辰的养父母去年十月在L国被割喉,别墅和周围的监控被干扰,这和梧桐小区出事时的情况相似。”柳至秦说:“我在网上尝试着追踪过,但无法锁定入侵者。” 沈寻说,“你认为干扰陈辰养父母家监控的,和干扰梧桐小区监控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陈辰养父母的死与陈辰有关的话。”柳至秦道:“陈辰痛恨他们,如果背后有人相助,他不是不可能偷渡到L国。陈兆添——也就是陈辰的养父,脖子被划了几十刀,脑袋几乎掉下来,泄愤情绪非常明显。” “行,我这边马上安排人手去查。”沈寻问:“花队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想乐乐了?” “啧。” “明天吧。”柳至秦说:“他去椿城是想查陈辰,把陈辰当做突破口,陈辰这一死,还死得这么古怪,突破口突然就被堵上了。” 沈寻正从烟盒里拿烟,闻言手指顿了一下。 柳至秦问:“怎么?” “突然有个想法。” “嗯?” “陈队在意的,该不会是陈辰颈椎被拧断这件事吧?” 柳至秦眼尾暗光一闪。 “我们都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寻常人,但我们不知道这人是谁。在这之前,我们也没有特别明确的怀疑目标。”沈寻来回走了几步,“但陈队呢?” 柳至秦很快明白沈寻的意思,“陈队之前怀疑的人,正是能够轻易扭断成年男子颈椎的人!” “对!”沈寻道:“这就能解释陈队今天为什么状态古怪。” “他不肯说……”柳至秦揉了揉眉心,“说明这个人在他心中分量不轻。” 沈寻冷静问:“你想到谁了?” 柳至秦抬头,“花队。” “别开玩笑了。” “我知道不可能是花队,但以你刚才拟的条件,我第一反应就是花队。” 沈寻问:“为什么?” “这个人必须满足的一个条件就是——陈队信任他。”柳至秦说:“陈队主观上信任他,但出于某种客观原因,又不得不怀疑他。这可能有些矛盾,你能理解吗?” “能。”沈寻点上烟,“如果只是单纯的怀疑,陈队不会自己捂着,更不会像刚才那样焦虑。” “那么排除花队,陈队还特别信任哪些人?”柳至秦说:“这些人里,有可能就藏着那个有问题的人。” 沈寻抖掉一截烟灰,目光暗含深意,“这人的职位不会太低,起码应该和花队同一级别。陈争这人,虽然能和所有部下打成一片,但对职位太低的人,他会重视,可要说信任,这不大可能。” “那就是刑侦支队几个组的组长,还有和陈队同一级别,或者更上一级的人。” “等等。”沈寻道:“你为什么要强调刑侦支队?” 柳至秦眉梢微动,与沈寻对视片刻,渐渐明白沈寻想表达什么,“特警支队?” 沈寻沉声道:“别忘了,特警支队里,有的是能够扭断成年男子颈椎的人。” 柳至秦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与倒映在夜色中的自己,“有一个问题。” “什么?” “虽然我们经常与特警支队合作,但一些案子的细节,特警支队并不知道。”柳至秦侧过身,“你和乐乐查案的时候,昭凡也不一定什么都知道吧?” “按理说不会。”沈寻道,“但凡事都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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