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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出神，南雁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陈组长，怎么了？” “哦，没什么”陈省笑笑：“学生们一般都在哪些区域活动？我看这个学校还蛮大的。” “学校大是大，但是学生活动范围并不广。”南雁杳一边走，一边开始介绍学校情况：“这栋楼后面就是教学楼，再后面是食堂。左侧人工湖对面是体育馆和操场，除非体育课和体育生特训，除了体育课外，基本上都在教学楼内活动。” “学校这么大，监控很全面吧。” “摄像头的数量不算少，但具体都监控了哪些地方，我还真没了解过。” 教学楼在行政楼的后面，被建成“工”字形，前面是教室，后面是各类实验室和计算教室，高二1班的教室在二楼。 教室面积非常大，只有前面简简单单的五排桌椅，每排五个人。桌子上零零散散那地摆了一些文具和书籍。教室的后面是一排储物柜。 “徐子归的位置在哪里” “座位其实并不固定，每一周都会前后左右调换一次，徐子归失踪前的位置应该是靠窗的第二排，他失踪后，桌椅就被搬到最后面去了。” 陈省的确在教室的最后面看到一张突兀的桌椅，他走过去，无论是桌面还是抽屉都干干净净，毫无线索可言。 “徐子归的私人物品本来就很少，即使有也被处理干净了吧。”南雁杳走过去，打开一个空的储物柜说：“果然，什么都没有。” 陈省望着空空如也的课桌和储物柜叹了口气，他重新抬头上下打量南雁杳突然问道：“对了，南老师怎么会想到凌鹰来做美术老师？” “嗯？”南雁杳没料到会被问这个问题，含糊其辞，明显不愿聊起道：“就……机缘巧合吧” “机缘巧合？那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吗？” “什么意思？” “你家里跟凌鹰这边，应该有合作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从带着消音器的手枪中射出来，无声无息地射入心脏，悄然致命。南雁杳满脸震惊地看着陈省，瞳孔发颤。 半晌，他吐出一句话 “你查我？” 作者有话说： 沉迷追剧无法自拔…… 第十三章 ◎其实，这世界上每一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藏了些许秘密。 也许那些所谓的“秘密”在外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痢◎ 其实，这世界上每一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藏了些许秘密。 也许那些所谓的“秘密”在外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对于当事人来说就是不愿意为人所知，那些秘密长年累月地被埋在黑暗的角落里，尘封得太久，就生出了尖锐的刺。 不小心碰到，就会生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楚。 “家”就是南雁杳心里那根刺，永不见天日的，任谁都不能触摸的。 所以陈省脱口而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无法招架，对别人来说不过是随口一问，而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对他而言却犹如五雷轰顶。 陈省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些不堪的过往，他统统都知道。 黑暗的角落，终是裂进了风雨。 “你查我？”三个字而已，南雁杳说的艰难，声音干哑，一开口鼻尖就不争气地酸楚了起来，伤口仿佛再次裂开，乱糟糟的回忆再次一涌而上。 陈省有些发愣，他预判到这个问题大概率会让对方生气，但是没关系，反正他有信心能哄好，再不行还能趁职务之便。 可南雁杳的反应让他招架不住，除了被窥探隐私的愤怒外，他能感受到面前的少年更多的是揭开伤疤的痛。他尽量放松语气，摊摊手露出无奈的微笑：“工作需要。” 然而，事与愿违。 那孩子还是眉头紧锁，眼眶泛红，眼眸中亮晶晶地闪着光。 “抱歉……但……”陈省试图解释。 “你怀疑我？” “只是正常程序而已，你……” 然而他并没有给他机会说一句完整的话。 “你怀疑我，所以刻意接近我，利用我？” “利用？” “三番五次送我回家也好，对我示好也罢，甚至是所谓的让我帮你‘盯着学校’，这些都不过是对我的监视对吗？” 不对！陈省没明白他是怎么把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联系到一起，他张张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当然，南雁杳也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陈警官，没关系的，你不用付出那么多。我知道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每个人都是嫌疑人，我会非常配合警方工作，你真的不用做到如此地步。” 南雁杳咬着牙，勉强一笑，嘴唇抖了抖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跑了出去。 果然，我这样的人，是不配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的，大概就是命吧。 陈省愣在原地，不过是简单调查一下人物背景，没想到会生出这么大的误解，他现在后悔死了，就不该用所谓的言语试探，试探个鬼啦！ 这小孩从头到脚，哪里像是个坏人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自己做的孽还得自己偿还。 “喂……” 一路狂奔追出来，在教学楼门口一把抓住要逃跑的男孩，却不想看到他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心脏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把，那一刻喉咙像是干吞了一颗胶囊，咽不下，咳不出，卡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手机不合时宜地瓮声响起，因为会议而换的震动现在听来比铃声还要刺耳。 南雁杳趁机甩开他的手跑进教学楼外的蒙蒙小雨中，他叹了口气无奈接通电话。 “喂……” “陈组，这边快结束了，你赶紧回来吧。” 陈省望着空旷的四周低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从学校回来过了两天，陈省终日捧着手机叹气，页面还停留在跟南雁杳的对话框中，下面的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但还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能发过去。 页面上还是四天前的“晚安”看起来像是一个嘲讽。 啧，还不是自己作死。 “啊——————”他把手机一扔，忍不住大吼。 “陈组，你干嘛啊，人猿泰山附体？”季晓洁被他吓了一哆嗦，打印机适时响起：“你前两天拿去鉴证科的鉴证报告出来了。” “终于出来了，那帮孙子也太能拖了，说什么？” “你又没跟人家说着急，鉴证结果说很可能是同一人笔迹。” “还真是徐子归写的”他从沙发上惊坐而起，拿过鉴定报告凝眉：“你说这个徐子归为什么会写这么张纸条，还夹在这本书里？” “巴黎圣母院？”肖泽阳闻声走过来：“我记得结局并不太好。” “巴黎圣母院？前几年起火的那个？”于凡托着下巴插嘴。 “有没有文化啊你，小时候没读过吗，世界名著！” “不好意思，我是盗墓笔记的年代。” “没文化真可怕”季晓洁摇摇头：“同时在这本书上采集到了一些指纹，重叠的非常严重，看样子是被翻过很多次而导致的，纸条上的指纹也差不多，不止一个人。” “不止一个人？”陈省捏着下巴：“能查到是谁的指纹吗？” “现在能明确的，只有陈组你的。其他指纹并不在指纹库内。” “不在指纹库内……”他低头沉思了一会：“给凌鹰中学的南雁杳打电话，让他来警局录指纹，那天他也碰过。” “呦呵，什么情况？这种‘职务之便’竟然自己不趁了？闹掰了？”肖泽阳忍不住在一旁调侃他。 “让你打就打，这么多废话！” 下午五点，陈省像是警局门口多出来的石狮子一样，身体屹立不动，拔着脖子四处张望，传说中的望夫石也不过如此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盘算一会怎么跟人家小老师道歉。 直接说对不起吧，好像又撂不下面子。委婉认错吧，又怕人家不接受，来来回回念叨了半个多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警局门口。 两天不见，陈省觉得南雁杳又清瘦了些许，身上套着的黑色大衣让他整体显得更加窄，见到陈省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南老师，你来啦。”陈省洋溢着热情，可人家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了。 “那什么，我带你过去吧。前两天咱们在图书馆发现的证物，需要采集一下你的指纹做一个鉴别。没事，不用紧张，就是正常流程。也怪我那天没做什么防护，还得麻烦你也跑一趟……”陈省的话异常多，多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 想他一介海王，怎么今天跟触电似的这么紧张。 “我知道。”南雁杳回了三个字，清清淡淡，仿佛并不在意。 先办正事要紧，陈省带他到了鉴证科，只花费二十分钟就走完流程，眼瞅也到了下班时间，顺水推舟提出要送他回家。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陈省被一句话噎死，停下脚步，可对方并没有停下的打算，仍旧径直向前。他看着那个瘦得几近于弱小的背影手足无措，害怕他溜走，又害怕太过用力他会碎掉。 “南雁杳……”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全名，完完整整三个字一出口，对方也是一愣。 “上次的事情是我莽撞了，于公，你参与了这个案件，有一定嫌疑，于私……”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如何表达才不会上海到那孩子，也在思考如何表达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个变态，想了许久才开口道：“你让我心动，我想要靠近你。” 警局常年不见阳光的楼道里，在这样一个季节更是阴冷刺骨，可不知道为什么，南雁杳就是感觉脸上发烫。 “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我明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为人知，以后我都不会再碰触那些，所以……” “老陈！” 陈省深情而温柔的告白刚要达到最顶端，那句能不能原谅我还未说出口，就被中气十足的一声招呼打断。 转头一看，是路过的同事，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倒是省事直接拉进法医室解剖。 他猛咳了两声“啊，下班了？” “可不是，难得准点下班，你这是证人？” “啊，不是，你早点回去吧，也给嫂子做顿饭！” “行了，走了！” “路上慢点……” 刚刚恰到好处的情浓被拦腰截断，陈省这会才觉得羞耻，干笑两声，后半句话死活都说不出口，反应过来后才觉得离谱，哪有人在警局楼道里告白的，本来挺浪漫的场景，这都是哪跟哪啊。 “那个……要不咱俩换个地方？” 南雁杳看着他，终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轻轻点头说：“好呀。” 成年人的世界总充满着“效率”，好像就连恋爱也是如此，仿佛没有了少年时代的懵懂与不知所措，那故事就像一列车，从起点平稳开动，或许我们并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但却清楚地知道应该如何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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