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滴血液星星点点地溅到了谢臻白皙的手背上,谢臻皱起了他那好看的眉头,立刻用手帕换了那刀,细细地擦起手来。 真脏。 还是不要亲手来了。 “的贵公子沦为阉狗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谢公子?” 裴将离疼了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竟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着谢臻。 “谢公子如今真是男人女人都不是,哎呀,真是可惜。想来你那在漪澜阁的姐妹滋味定是不错,她们倒是有幸能日日被人宠爱,咱们谢公子却是永远体验不到女人的味道了。当年被你这疯狗一搅和,竟是让你们几人从我们手下逃过一劫,想来你们也定是与我那小妾一样,迷魂夺魄。” 裴将离表情淫邪低俗,假装陷入了回忆,想要激怒谢臻。 “要我说,谢掌印还不如当年就从了我们,总好过现在要体验也体验不到了……” 谢臻还没有发怒,身边的手下听得已是怒火滔天,狠狠地甩了裴将离几鞭子。裴将离身上的伤口瞬间崩裂,皮开肉绽,真是一副惨象。 “大人,别听这妖人多嘴……” 一语未毕,谢臻抬起手,示意手下不必多言。 “把能上的刑都上一遍,还有。” “阉了他。” 裴将离不敢置信地盯着谢臻,不住地挣扎起来,嘴里不知在嚷嚷什么。 谢臻愉悦地笑着,优雅地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带着浓浓笑意的话。 “裴大人,我是不是男人您怕是不太清楚,但您肯定马上就不是了。”
第2章 公主抱 “不行,谢臻你不能这么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不能阉了我!” 裴将离看出谢臻是真的打算阉了自己,顿时慌乱起来,大声呼喊,试图让谢臻回心转意。 谢臻却连头都没回。 “裴世子就好好期待之后的新生活吧。” 裴将离闻言双目圆睁,青筋暴起,全身不住地痉挛。他死死盯着谢臻的背影,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谢臻,你不得好死!” 裴将离牙齿颤抖得咯咯作响,试图镇定地厉声大喊却明显已是强弩之末,绝望感掩都掩不住。 谢臻一点也不在乎裴将离的诅咒,不过是一个渣滓临死前的色厉内荏罢了,不足为惧。 他背着身摆摆手,平和地道: “好啊,那我一定好好活着。” 语毕,无视后方被施以重刑的裴将离的哀嚎,翩翩然离开了诏狱。 谢臻去了陈记酒肆。 这是个很小很小的酒肆,由陈姓老板一家子经营着,现在整个酒肆中甚至只有谢臻一位酒客。 这是谢臻的父亲常来的小店。 谢臻的父亲是个非常随性的人,对大鱼大肉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欢人头攒动之处,偏喜静谧,对环境也没什么要求。 自从发现这家人丁寥落、酒却不错的陈记酒肆后,他便常常邀请三五好友一同来这品酒闲聊,回家前还必定去酒肆旁的胭脂铺子买点胭脂水粉带给谢臻的母亲。 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堂上风起云涌,波诡云谲,无数人归于尘土又有无数人青云直上,这家小店却幸运地在风雨飘摇间屹立不倒,为谢臻提供了一个回忆往昔的好去处。 痛饮了好几碗花雕酒,谢臻头晕乎乎的,长期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裹挟着对往昔的怀念,谢臻啪的一下晕了过去。 -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正在房檐上飞驰,猎猎的风声携着武器撞击的声音隐没在市井的熙熙攘攘里。 偶尔有人疑惑昂首,只见空空屋檐。 顾峥正在回去复命的路上。 顾峥带上了最精锐的暗卫前去监视废太子宋珣。今日是宋璟小皇帝第一天上朝,废太子必有所动作,需得小心。 果不其然,虽然宋珣极其谨慎,但还是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路过陈记酒肆附近,顾峥想起这是主人谢臻常去的酒肆,便侧头撇了一眼,没想到正看到了趴在桌上不知是醉非醉的谢臻。 顾峥怔了怔,施展轻功轻盈落地,走到了谢臻身侧。 一个一直以来在下属面前表现得强势果决的强者突然以极度脆弱的姿态出现在下属面前,任谁都会产生莫名的情绪。 何况顾峥。 六年前,是谢臻亲自命人救下他的。那时谢臻仅进宫三年,尚未攀至高位。 谢臻冒着暴露后被寻仇的风险救下他,训练他成为暗卫,顾峥虽一开始怀疑其另有阴谋,但日子长了,疑心渐渐消除,心中对谢臻确实是颇为感激的。 这几年,作为暗卫首领,他一直尽心尽力地为这个名字与自己有一字相似的主人办事,只求偿还当年的恩情。 顾峥从没想过,自己会看到主人脆弱的一面。 眼尾泛着醉酒的红,无知无觉地趴在酒桌上,睡得迷迷糊糊。 谢臻太瘦了,如同一片薄薄的蝉翼,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配上他那身看似张扬的红衣,又好似一片随着秋风飘飘然从树杈上落下来的枫叶,看上去红澄澄的充满生机,其实即将加入树根附近的枯枝烂叶里,早已无甚生机。 “主人。” 顾峥回过神来,轻声地呼唤谢臻。 但谢臻太累了,几碗花雕酒下肚,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一个不应该的地方彻彻底底地放松了神经,伶仃大醉,不知今夕何夕。 继续放任谢臻醉倒在陈记酒肆显然不是办法。陈记酒肆虽然通常偏僻清净,但也难免会有朝臣路过。若被朝臣们发现今日新封的九千岁于小店醉卧必然会引发别的麻烦,顾峥思索了片刻,在酒桌上留了一小块银子,伸出手抱起了谢臻,打道回府。 在簌簌的风声里,顾峥惊觉谢臻的清瘦。方才的感觉没有出错,自己的主人确实是单薄的很,宽大的衣袍下腰肢纤细羸弱。 如果用顾峥宽大的手掌去丈量,或许两只手就能把握住。 “这是在哪?” 一声清冷悦耳的声音打断了顾峥的胡思乱想。 被顾峥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的谢臻可能是被腾飞的鸟雀惊扰了醉意,在顾峥怀里悠然转醒。 他整个人都蜷在顾峥的怀里,头靠着顾峥的胸膛,双手环着顾峥的脖颈。 这是当时顾峥为了方便抱起谢臻而摆出的姿势。如今当事人醒了,这姿势落在顾峥眼中却没来由地显得有些不恰当起来。 看了眼怀里可能沾满了自己气息的主人,顾峥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丝尴尬,回话时颇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主人醉倒在陈记酒肆,属下怕出事,自作主张准备带主人回府。” “是回来向主人复命的时候无意发现您的,发现了废太子的小动作,属下便赶回来了。” 顾峥说得略有些磕磕绊绊,与平素冷静自持的形象大相径庭。 怀中传出一声轻笑,宛若雪山脚下潺潺流淌的冰泉。 顾峥低头,瞧见谢臻眉眼弯弯,在夕阳的照射下,像盛了两汪金灿灿的甘露。 “这回真是多亏了阿峥。我还是有些乏,就这样回府吧。回府后再汇报废太子那边搅起的风浪。” 谢臻还没醒酒,一动不动,继续靠着顾峥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谢臻放松的神态令顾峥心头一震,顿时恍了恍神。 “是。” 隔了好一会,顾峥才颔首道。 带着心中那些莫名的念头,顾峥一路思前想后。可惜回府的路不会随着他的思绪变长,不一会儿二人就到达了谢府。 谢臻睁开了双眼,任由顾峥将自己轻轻地放在地上。 瞧见自己这位暗卫首领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忍不住调笑道: “阿峥倒也不必如此小心,你这样,我倒要以为自己是块易碎的琉璃了。” 语毕,谢臻向书房走去。 顾峥像被说中了似的愣怔地站在原地,待谢臻的催促声传来才回过神,急忙跟上谢臻。 进入书房后,谢臻便坐下沏茶。 他是个沏茶的好手,浓郁的茶香渐渐氤氲在整个书房内,香气馥郁飘逸,沁人心脾。 顾峥立于谢臻正前方,向谢臻拱手。 “主人,废太子今日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但其随身侍卫却行事鬼祟,似有异动。” 谢臻端起一小杯沏好的清茶,递给顾峥,茶汤上蒸腾起洁白的雾气,模糊了顾峥的视线,顾峥只看到了茶杯边沿那几根如玉石一般莹润白皙的手指。 “上好的西湖龙井,赏你了。” 顾峥正好有些口干舌燥,仰头一口饮尽了这茶。 谢臻瞧着他这幅不会品茶的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好歹也算个暗探首领,这般牛饮,真是浪费了我的好茶。也罢,继续讲吧,他如何了?” 被主人嘲笑不会喝茶,顾峥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瞧不太出的羞赧,闻言却立刻皱起眉头。 “属下查到,他去见了一个仆役,这个仆役倒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是周流府中的。” “周流?”谢臻闻言也略感惊异,放下了手中的茶壶,“这位首辅虽然看我不顺眼,但可不像个和宋珣这烂东西勾结的主儿。” “此事蹊跷,加派人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顾峥颔首,转身准备离府继续探查。 “你就一定得自己查吗?”谢臻有些无奈,这些年自己这位暗探首领一向忠心耿耿,甚至事事亲为,他多次劝顾峥一些小事派心腹出去探查就行,顾峥却次次严词拒绝,他是真怕自己这位得力下属死于过度疲劳。 “这次你必须给我留下,不然我可就上手段了。” “留下吧,过两天我去见阿姊,不介意屈尊当当我的护卫吧。” 谢臻怕这次又劝不动顾峥,威逼利诱轮番上。他知道顾峥怕是闲不下来,故意想了点轻松的活计安排给顾峥。 看到顾峥没有再拒绝自己,谢臻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品茶大业。 第一次强行留下了顾峥,谢臻心满意足,品完茶后带着愉悦的心情处理政务,竟是效率极高,只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尽数完成了。 今晨的那场噩梦加上如释重负后的醉酒让谢臻出奇地疲惫,于是早早熄了烛火,准备入眠。 今晚顾峥却没那么好过。 人人皆道谢臻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谢臻对属下的关照爱护也可谓是人尽皆知。 作为谢臻的第一名暗探,顾峥享尽了谢臻赏的大大小小的福利,就连住的院子也是离主院最近的那间。 近到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谢臻今夜早早暗下的灯火。 顾峥状态很差。 自从在陈记酒肆抱起了谢臻开始,顾峥就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心疼谢臻太瘦,想着让他多吃点补补身子,一会儿又开始脑补书上说的手如柔夷、肤如凝脂是不是就是像谢臻今天给他递茶时那几根在雾气里扑朔迷离的手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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