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习俗,寓意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沈白舒虽不解这跟白头偕老有何关系,但寓意是个好寓意,得遵守,熬一夜就好。 而俞尚临这边,俞宅灯火通明,俞宗庭站在院子里指挥:“红联挂歪了,赶紧换,这里怎么能摆菊花呢?谁放的,给我扔了!还有那边,彩结得栓稳了,管家再去检查检查!” 俞尚恒看着自己老爹忙碌的身影,直摇头叹气:“还好不是我成婚,不然得累掉半条命。” 而俞尚临也才焚香沐浴正试穿吉服,他身形挺拔,不比他哥魁梧,却依然带有强悍的力量感,喜服罩身显得格外俊朗。 梁郁尘整理了后摆,惊叹道:“将军,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太俊了。” 俞尚临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拍马屁能多用点词吗,这样显得你很无知。” 梁郁尘无奈道:“没办法,被亲爹扔在战场上,读书少。” 也是俞尚临今日心情好,不与他计较,他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大概也能想到沈白舒穿着喜服的模样,就想一想都能让他心神向往。 等天明的时辰过得太煎熬。 辰时一到,俞尚临便领着迎亲队伍向桃蹊村去,沈白舒在喜婆的督促下,点水,系红绳,束冠,梳发。 一般姑娘出嫁是由娘亲梳头,而沈白舒双亲不在,绫裴又属实疼爱沈白舒,遂给他梳发到底。 什么一梳梳到尾,二疏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的吉祥话绫裴一句也没说,只是以长者的语态慈祥道:“君子双人共事与,并肩仗剑走天涯,生来互伴,难来相随,不离不弃,举案齐眉。” 沈白舒现在终于体会到为何那些女子出嫁时会啼哭不舍双亲,无论是嫁还是娶,终归都是自己成了家,你再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时任性的孩子,她们不是难过,是不舍亲情。 “承师叔吉言。” 半个时辰,俞尚临便到了,竹栏院门外,茸羽和杜缇正拦着新郎:“想娶走我师兄,得先过我这一关,先来应文,俞将军听题:接含‘花‘字的诗来。” 俞尚临一头雾水,喜婆提点道:“迎亲的题,答对了娘家才肯放人的!” “含”花“字?”一时紧张,什么也想不起来,俞尚临忙看向昔明,昔明凝神一想倒还真想到了:“将军,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对对对,就这句!” 杜缇接着来:“第二题,俞将军可知师兄生辰几何?” 话还未问完,俞尚临脱口而出:“三月初六!” 这题茸羽专门问了沈白舒可曾告知过俞尚临他生辰,沈白舒说从未提过,那他是如何知道的?杜缇也纳闷,现在题答对了,只得放人进去。 俞尚临立即冲了进去,在院内笑逐颜开:“白舒!出来,我来娶你了!” 绫裴将房门从内打开,俞尚临正想进去,绫裴拦着:“你小子可知你娶的何人?” 俞尚临没料到临门还有一题,这是表决心的时候可不能答错了:“知道,沈白舒。” “他是上一任掌门的嫡传弟子,但同时也是百医谷医术最为精湛的一名弟子,是谷内医仙,江湖上千金难求的名医,你若要亏待了他,莫说百医谷就连整个江湖都不会轻饶了你。” 俞尚临诚恳道:“就算他无名无份,只要是他沈白舒我都要,何况他还是医仙,晚辈求之不得的珍宝怎舍得亏待。” 沈白舒就在帘子后,此时也掀帘出来,喜上眉梢颦颦含笑:“还娶不娶?” “娶!跟我走!”俞尚临进了屋,沈白舒准备伸手过去的,岂料俞尚临直接抱了人就往大红轿子里放。 “放我下来,新郎该去外面骑马。” 俞尚临最后悔的便是没让沈白舒掩红盖头,他心里堵得慌,他都没好好瞧过的新人怎能让别人看了去。 院子里的人都跟着出去随着队伍开始回城。 俞尚临得在前面骑马,出轿子时捧着沈白舒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才甘心离开。 他想,得加个红盖头才行! 迎亲队伍鼓锣喧天,鞭炮齐鸣,喜气洋洋的进了城。 都知道俞宅有喜事,却不知娶的谁家女儿,只道是成亲,却不见新娘。 城内人围观,却见一个比女儿红妆更胜一筹的临风公子,而他正身着喜服,和他一起对拜的竟是俞家二郎。 但他们都不知那玉面神颜的公子是谁,好像也未在哪见过,只是看一眼便认为,这两人都是极为般配的。从而少了好些蜚语,只剩赞美。 俞尚临和沈白舒在喜庆的祝贺与欢笑声中拜了天地父母,由俞宗庭亲自写了沈白舒的名字入族谱。 至此,沈白舒就完全是俞尚临的人了。俞尚临傻笑着想。 拜了天地,沈白舒被送回喜房,俞尚临陪客饮酒,正好沈白舒昨夜未睡,现在困得不行,便一个人倒在喜床上睡着了。 晚间宾客终于散去,双方长辈都安顿好后,俞尚临才端着酒菜回屋。 沈白舒听见开门声便坐起了身,好歹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怎么能让俞尚临看见他睡着了呢?他迅速的整理好衣襟端坐在床前,明明都已经滚过几遭了,但看俞尚临来还是紧张。х| “师……师叔他们都……都回去了吧。”沈白舒往后一退,因为俞尚临逼近瞧着他,而且他还闻到酒味,今日喜宴,估计他喝得不少。 然而俞尚临下一瞬间就将红盖头罩在了沈白舒头上,低沉的声音传来:“白舒,饿了吗?” 沈白舒以为他要做什么,没料到居然是问他饿了吗?!! “有点,你带吃的了?”说着沈白舒就要掀开盖头,但被俞尚临制止:“别掀,大婚之夜得由夫君掀盖头。” 沈白舒腹诽:不是当初你说不要盖头的吗,怎么现在又计较起来了。 当时商议,俞尚临不要他盖红盖头,是因为沈白舒也是男子,两人都束冠才是应当,可今日见了沈白舒喜容,他后悔得不是一星半点,终于知道为何那些姑娘出嫁要罩盖头了,自己的爱人应当由他亲手揭开红纱,得见真容。 俞尚临有点醉,慢悠悠道:“让我好好看看。” 他执起小棍,挑起盖头的一角慢慢掀开,露出沈白舒玉面。 “我的小狐狸怎就如此动人心魄,明明天天都看见的,还是觉得不够看。” 沈白舒挑眉一笑:“若不好看,恐怕还入不了将军的眼。” 俞尚临捧着他的脸虔诚道:“不,是因为入了眼才好看,无人能企及。明眸皓齿,风光霁月都不足以形容你,你是我的心上郎君。” 而沈白舒下一句就将他拉回来:“我饿了!” 俞尚临将饭菜端到案几上,待沈白舒吃饱喝足,俞尚临招呼着丫鬟上热水。 沈白舒感觉自己今晚可能会……比较惨。 因为俞尚临那神色他太熟悉了,况且俞尚临还喝了酒,方才沈白舒吃饭时他就歪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他。 虽说洞房花烛,天经地义该做这些事,但谁是一整夜一整夜的来啊!还偏不凑巧,俞尚临就是那人! 果然,沈白舒刚擦了嘴,俞尚临就过来了:“吃好了?” “……嗯!” 俞尚临将他逼到角落里:“今夜会很累,小狐狸准备好了吗?” “什么……准备什么?” 俞尚临轻笑一声,直接抱了人去浴桶边,喜服褪尽,坦诚相见。 沈白舒虽然有些紧张,但好歹也过了几回,不至于是害怕。以前是俞尚临只要稍微逗一点火,他就难为情,虽然现在也是,但至少能和俞尚临对上两句话。 芙蓉暖帐声不歇,玉枕软榻行不止。 沈白舒将头埋在被褥里,贪恋一场鱼水之欢。 三日后,绫裴和茸羽回百医谷,俞宗庭和俞尚恒也各自回领地。 临行前,沈白舒笑道:“何时能喝上师妹的喜酒?” 茸羽拐了拐身边的杜缇:“师兄,这得看他何时来提亲啊!” 一经提醒,沈白舒看向杜缇:“你小子该不会赖账不想娶了吧!” 杜缇连忙摆手:“不是,师兄你听我解释,小羽她说她不急着成婚所以我才没提亲的!” “你还让我师妹和你说,你是不是男人!” 杜缇瞬间有了底气:“行,有了师兄这句话,我回去就提亲!” 沈白舒送走他们才一瘸一拐的回去了屋,此时俞尚临也送走俞宗庭进来。 沈白舒白他一眼,不理会他直接转身走了。 俞尚临忙跟过去:“白舒,我错了,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话了,我知道那晚我做得过份了些,但好歹罚也罚了,你就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沈白舒垂眸错开身入了厨房:“将军还知道顾及我身子?那为何我那般求饶都不停,非得……算了,不提了,什么时候我身子好了再说吧!最近两天还得委屈将军睡柴房!” “小舒,我错了!真的,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没有下次,真的!” “没得商量,两天柴房睡定了你!”说着沈白舒拖着酸痛的身躯回了屋,将俞尚临关在了外面。 柴房,是个不错的地方,以后胆敢再犯就这样罚,反正有俞宗庭撑腰,沈白舒怕啥。 这就是婚前婚后两副面孔吗? 看戏的梁郁尘拿着扫帚装模作样的看着这边动静。 昔明从后而来:“看着什么呢?” “别成婚,恐怖如斯!”梁郁尘啧啧叹道。 昔明一脸茫然:“什么?” “将军被关门外了!还睡柴房!”梁郁尘杵着扫帚叹道。 昔明:“……赶紧扫,今日得回军营,将军的事少打听,否则……” “否则什么?” 昔明斜睨他一眼:“你就是他出气筒!” …… 沙亚臣服,玉兰关就成重要通行关口,而聚封城为次要关口每日来往人数骤增,聚封城也越来越热闹。 俞宅街头的药铺,老郎中因年迈想回归乡野,沈白舒一直都有一个开医馆的心愿,遂立即将铺子盘下来接手医馆。 俞尚临每日还是巡城驻守这些事,而沈白舒现在倒逐忙碌起来了,但俞尚临每日巡城时都会刻意周游医馆两圈,看看他的大夫如何救死扶伤。 但每次都会被沈白舒驱走:“将军城巡完了吗,我病人还多着呢,恕不奉陪!” 不过到了晚上回家,沈白舒总是被压制的一方。不过最近他学会了一招,那就是带着鼻音叫人:“将军!” 往往这个时候俞尚临就心软不会发狠,趁此沈白舒就会咬他脖子、锁骨。 “小狐狸又咬人!以后得打个铁圈把你这嘴给封起来!” “阿临,我……爱你!”沈白舒难得的说一句心里话,但却被顶得稀碎听不见一句完整。 或许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心事,但总会在某一时刻说给想要的人听,即使那人自己忙得不可开交也会留意你的只言片语,这就是最平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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