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在才悄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收个信也要搞得跟偷情似的。 居然是傅晏骁送来,想必也是不想暴露他的住处。 傅予安拿着信进了卧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他会说什么呢?会不会原谅我啊…… 唉! 信纸仿佛还裹挟着南疆战场上的风沙,皱吧地很,字迹也断断续续的,定是战场上没什么好墨水。 不过这开头的“予安”二字,让他的心放到了实处。 还好还好,确实是给我写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但他却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 【镯子已收到,战事忙碌,恐一时半会不能回京,勿念。天冷多添衣,当心又受了风寒。】 傅予安心里想,他还是关心我的,这便让他满意了。 他把信好好叠好,收到床头暗格里。 暗格里东西不多,除了这封信外便是一枚戒指,傅予安把那戒指拿出来,对着屋里昏暗的烛光盯着看了半晌,又在自己手指上比划了一番,最终还是又放了回去。 明日寻个绳子串起来罢!
第九十八章 我很想你 南疆这次战事比以往都要难缠些,倒不是守备军素质下降,而是敌人勾结了周边小国,兵力比以往那些个小打小闹大了不知多少。 况且也不敢正面对抗,烦人地很。 祁仞跟他们从年尾耗到了第二年夏初,始终没办法把对方铲草除根。 有时候他都恨不得干脆一举打到对面王都,打到他们灭国得了! 没完没了地骚扰,恶心地不行。 但大燕祖训便是尚仁尚善,他朝陛下请了旨,但陛下却不同意主动出兵。 且不说失败损兵很容易让旁人有可乘之机,就算是成功,他们和大燕终年无甚往来,又是被亡国,定然是难以管教。 倒是有又得是诸多事端隐患,得不偿失。 祁仞气得不行,找了几回本州的知州大人,对方也一直打马虎眼。 那老头在这儿磋磨了三四十年,最是顽固,一点话也听不进去,说什么都是不懂不知道不行。 祁仞觉得他多少沾点违法之事,谁知查了半天也是清清白白,只是无能而已。 他当年奏请先皇弹劾他,先皇说他一个武将干什么管人家知州的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李柯从驿站回来,帮祁仞带了信。 小竹正在院子里修建那些个花草,见他一脸开心地回来,还以为敌方终于是投降了呢! 李柯冲他扬扬手里的信封,上面赫然四个大字:“祁仞亲启”。 “是殿下的字迹!殿下来信了?!可有给我的?” 李柯笑笑,从怀里掏出封别的递给她,嘴角压也压不住,捧着信给将军送去了。 祁仞正逗一只鸽子,看起来很是健壮的一只。 “将军,京城的信。” 祁仞以为是弹劾知州的折子有了回音,哦了一声,敲敲桌子示意他把信放那就成。 李柯很是诧异地看着他,张张嘴还是没说什么,放下信便离开了。 等祁仞逗够了鸽子,这才想起来那信来,心想可别是陛下那些个客套话,不够招人烦的。 他啧一声,动作粗暴地捞过信来,在看到上边那熟悉的字迹后却是一怔。 居然是予安给的信!! 他顿时有些后悔方才那般不小心地对它了。 这可是两年来他第一回 给我写信。 祁仞上次憋着气,给他千里迢迢捎了信过去,结果也没多写,一句让人心暖的话都没有,硬邦邦地便装进了信封。 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信里阴阳怪气地骂我。 骂也就认了,总比闷着什么都不说强。 他怀着忐忑紧张的心情打开信封,依稀能闻到信纸上有些独属于傅予安的好闻味道。 可惜信上也只是寥寥几行,第一句问候小竹和小元宝,第二句说思齐学业顺利,第三句让他自己多加小心。 看起来倒没有什么阴阳怪气嘲讽的意思。 可那最后一句,却是让他恨不得激动大叫。 他很是直白,说“我很想你”。 祁仞简直要怀疑这是旁人伪造的信了。 他压着激动的心出去,看到李柯和小竹在院子里,于是故作苦恼地走上前,问道:“这信可是被掉包过?” 李柯拱手回道:“是从驿站拿回来的,看起来也是殿下的字迹,难不成是被掉包了?” 祁仞只盯着他不说话,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也不是生气着急。 倒像是……嘚瑟? 他奇怪地看他一眼,垂下头试探着问:“是不是信中字迹不对?将军何出此言?” 祁仞着急道:“字迹倒是一样,只不过这信的末尾……他何时这般坦率直白?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啊?” “你们看!” 他把信展示给两人,指着最后一行道:“他那个闷葫芦居然会说想我?怎么可能!” 小竹没忍住笑出声来,回道:“将军不必怀疑,这字是殿下的字,至于思念之语……殿下确实很想您,奴婢可以作证。” 祁仞得到满意的回答,嫌弃地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柯,又朝小竹确定一遍:“真的?他真转性了?” 小竹察言观色,始终给出主子想要的答案:“真的!” 祁仞满意地回了房间,又把信拿出来反复看了几遍,心里美滋滋地简直要冒泡。 太好了,他可算是想通了! 早这样多好,喜欢就说,想我了就写信,什么梁子解不开? 他磨墨执笔,找出张干净信纸,斟酌着给他回信。 他都不矜持了,祁仞想,那我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了! 于是傅予安便收到了一封简直不忍直视的信。 他本来是期盼着祁仞能给回些什么东西,本以为照他上次那冷冰冰的样子,这回顶多也是让自己注意饮食穿衣之类的话。 可没成想这封信前半张还是正常的寒暄,到了后头便越发……信马由缰。 傅予安闹了个大红脸,实在是没看下去,叠了叠胡乱塞到枕头底下,捂着脸降温。 这混蛋说什么呢!这般不正经! 过了一会儿他又悄悄把信拿出来,关上门窗,忍着羞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整个人都像是只煮熟的虾子一般。 本以为两年了,早该心如止水了,没成想……唉!我可真是不争气! 不过他这算是原谅我了吗? 好像也没再刨根问底,像是终于妥协了一般。 傅予安松了口气,咬着唇把他塞回枕头下,准备着待会儿去给他写回信。 不过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京啊……还是再看看罢! 这么想着,他又把信拿出来,正要打开,外头突然传来思齐的喊声: “公子!公子!我考完啦!” 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他便要破门而入,傅予安吓了一跳,手一抖把信掉在了地上。 “坏了!” 他暗道不好,正要捡起来,手刚碰到信,那厢门便被思齐推开了。 所幸还隔着道屏风,他手忙脚乱地把信收起来藏好,思齐也笑着走到了他面前。 “怎么不敲门?这么高兴啊?” “我错了公子,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最近在翰林院累吗?有没有人带你?” “还行,有些是国子监的师兄师姐,帮助了我不少。” 他笑着点了点头,领着他出去了自己房间,吩咐厨房给他做些好吃的。 当初众人都没指望他这一回便能入了殿试,思齐的样子也是嘻嘻哈哈,于是傅予安便只当他是开玩笑,还想着怎么安慰鼓励他一下。
第九十九章 中了! 谁知成绩出来后,他真的中了贡士。虽说名次不是很靠前,但也好歹是中了。谁都没想到他能考上,除了他自己。 但傅予安想了想还是没把这事写进信里。 “思齐!”他朝外头叫了声,思齐应声赶过来。 傅予安把信递给他:“帮我去驿站寄封信,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翰林院没什么事吗?” 思齐摇摇头:“明日休沐,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没什么要紧事。” “那行,好好干活。你年纪最小,过了殿试已是不易,若是再不努力,怕是旁人要看不起你了。” “嗯,我知道。”他笑着点头,把信塞进衣襟里,朝他挥挥手:“那我先去帮您给将军寄信啦!晚饭不用等我啦!” “臭小子!”傅予安脸红了红,挥了挥拳头佯做生气。 思齐拿着信往外头走,寻思着这又是给将军寄的,这两人难不成是已经和好了? 上次殿试结束后皇帝还专程把他留下说了会话,还特意问了他们俩的情况来着…… 两个月前,宣政殿。 年轻的皇帝坐在首位上,庄严肃穆,两侧是各部尚书和几位太傅。 思齐紧张地手都在冒汗,藏在袖子里进得殿内。 他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天子威严,跪下行礼。 陛下见是他过来,眼神亮了亮,诸位考官也面色激动。 十八岁便入了殿试的少年天才,这以后定然有大作为! “傅思齐……倒是个好名字。朕看了你的答卷,虽然比不得那几位名列前茅的,但也算是颇有见地。为何不再等两年,说不定可以拿个状元郎回去!” “男儿立业当趁早,草民想早些为陛下分忧,为天下百姓谋太平!” 皇帝抚掌曰善,心道不愧是七弟教出来的孩子,一身凛然正气! 他又问了些其他的,思齐熬过最初的紧张后基本都对答如流,几位尚书太傅也颇为赞赏,估计正想着怎么把他弄到自己身边好生提携。 他是当天的最后一位殿试的,结束后太监却没把他领出宫,而是带到了一处偏殿。 不多时,皇帝便独身去见了他。 思齐吃了一惊,见他屏退了下人,便猜到是要说私事了。 果不其然,张口第一句便直奔主题:“予安还好么?” 说完还怕他不知道“予安”是谁,于是又解释道:“就是收养你的那位公子……不过聪颖如你,相必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思齐点点头,拱手请罪:“草民无意隐瞒,只是殿下说了不让我泄露他的身份,草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不碍事,朕也没想去找他。不过倒是欠他一个爵位——他和祁将军和好了吗?上回舅舅给朕写信,也没提这事儿!” 思齐摇摇头:“好像……草民也不清楚,之前两人是见过一面,但殿下当时发着高烧,估摸着是不知情的。” “不知情?”皇帝有些诧异,随即若有所思地喃喃两句:“怪不得舅舅走的时候脸色那般难看,原来这两人还没说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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