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倪姨那般着急,是珏妃逼迫的。 可是她俩素无交集,珏妃为什么要逼她离开呢? 他朝小竹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到一处假山后,小心盯着那处。 “你最好说到做到!当年饶你一名已你是命大,这回是看你女儿可怜不想让她没了母亲,你怎么就是不知好歹呢你!?” “娘娘饶命,当年是奴婢对不起您,没有按您的指示行事,您绕我一命已是开恩,奴婢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的!” “行了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没你也有别人去杀了她。说来也是,本以为能把予安接到本宫膝下,没成想陛下却那般无情。” 她语气颇有些惆怅,傅予安听到后却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真的是她…… 真的是她杀害了自己母亲…… 平日里对自己的照顾只是良心不安的补偿,只是愧疚…… 他呆立在原地,小竹也不可置信地浑身发抖,气得简直要背过气去。 怪不得当年娘亲去世的时候说珏妃娘娘该死,原来殿下母妃的死真的跟她脱不了干系! 傅予安彻底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面对祁仞和珏妃。 还有那个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二夫人。 他摸摸胸口那枚玉佩,心情复杂。 自己恨了那么多年的杀母仇人,如今就在自己面前,但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站出来对峙都做不到。 两人不知在假山后站了多久,连她们对话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予安?你怎么在这里?!” 耳边一道惊呼,他这才回神,转身看到珏妃不可置信的慌乱神情。 刚才还在想着怎么面对她,如今就这么猝不及防对上了,他倒是从容不迫起来。 傅予安面无表情,从假山后走出来,站到她面前,问: “真的是你杀了我母妃对吗?” “我……你听我解释,予安,我不是……是她要害我,我不得已……我……抱歉……” “……真的是你。” 他平静地可怕,珏妃解释不清,怎么也想不到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居然会被这样发现。 她披帛都滑到一边,着急去拉他的手,傅予安后退躲开,冷眼看着她。 “所以你对我好,给我和祁仞送的那些东西,都是心虚为了弥补对吗?”
第七十八章 真的是她 月夜寂静清冷,冷风怼着领口往里灌。 他听见珏妃轻飘飘又沉重的一句: “没错。” 傅予安有些接受不了。 她是自己在那暗无天日的冷宫生活里感受到的不多的一点温暖,但现在却告诉他,这点温暖其实只是愧疚,是你痛苦的根源。 她杀了我的母亲。 珏妃脸色灰败,破罐子破摔,也不辩解了,垂着头挤出一丝苦笑。 “我本不欲害她,但她一入宫便抢了本宫的恩宠,那时候曜儿才三岁,陛下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本来我只想着害了他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你,但没成想那宫女临阵倒戈,跑了。” 她转头看向一旁跪着的倪姨,对方吓得一抖,头低地更低了些。 “于是本宫一气之下,便想让她一尸两命,但没成想啊,你娘她是真狠心,死活要保小。” 傅予安心神剧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怪不得陛下这么多年一直对自己那般冷漠,还说是我害死了母亲,原来…… “陛下知道吗?”他嘴唇惨白,颤抖着问。 “他当然知道。他念叨了那么多年是你害死了你母亲,你以为是为什么。但我母家势大,当时我爹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于他而言,权利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傅予安一时无言,丝毫反驳不得。 “你母亲死后我便后悔了,陛下也不怎么往我宫里去了,这么多年,我也只是升了个妃。” 她笑容苦涩。 “所以我对你好,一半是愧疚,一半是做给陛下看。” 傅予安头很疼,实在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照拂了自己十几年的女人居然是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小竹轻声叫了句殿下,扶着他胳膊。 傅予安又问:“那当初坊间传我和祁仞的谣言,也是你安排的吗?” “这倒不是,他装疯卖傻,皇后怀疑他,顺便为了解决你这个皇子,是她散布的谣言。” “……” “当然,赐婚旨意下来前,本宫也去稍微求了几回,均是走个形式,其实还是很希望他能娶了你。” 傅予安知道她这么想是为什么。 祁仞军功大,作为傅阳曜的舅舅,陛下定然是不希望外戚干政。若是他不示弱,便没办法让陛下放松警惕。 她想保全傅予安,更想让傅阳曜多一分胜算。 傅予安心思百转千回,不知道祁仞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是感觉从头凉到了脚。 “我看你们现在相处也挺好的,都这份上了,我是不奢望你的原谅,只希望你看在祁仞的份上,不要把当年的事说出去罢了。” 傅予安冷笑一声,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 “不说出去?你自己干了亏心事,现在让我这个受害者不说出去?再者说,我跟祁仞关系并不好,都是做给你们看的。” 他狠心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心里也想着不再跟他联系了。 他无法接受和杀母仇人的亲弟弟在一起。 珏妃显然也没指望他三缄其口,两人静静对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你想说便说罢!反正陛下早就知道,就算你说出来,无凭无据的,到时候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傅予安立在原地看着她离开,心中百感交集。 傅予安有些站不住,小竹赶紧扶住他,低声犹豫开口: “殿下,咱们现在……还去灯会吗?” 傅予安心里乱地很,一边想着她说的那些话,一边想着她这么些年对自己的照顾,又想起祁仞。 他早出晚归,不知在干什么。 他颤抖着嘴唇,靠着一旁假山,语气低哑。 “小竹,帮我准备辆马车,你若是想走……罢了,你们刚成亲,我自己走便是。” “殿下……”
第七十九章 逃 “不要告诉任何人……算了,我自己去雇辆马车好了!” 他拂开小竹的搀扶,着急忙慌地往院子里走,准备去拿些盘缠便离开。 小竹连忙追上去,傅予安被一块突出的青石绊到,身形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手心撑着地,被磨得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但他已经快要感受不到这些血肉之躯的痛苦了。 “殿下!”小竹惊呼一声,连忙上去搀扶他起来。 “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我得离开这儿,我不能和祁仞在一起,我不行……” 他喃喃自语,声音很小。 小竹忍不住落泪,吸吸鼻子心疼地看着他。 殿下无依无靠的,受了委屈也没个人说去,没有人撑腰,我怎么还能让他一个人离开呢! “别着急,奴婢和您一起走!您对奴婢有恩,奴婢怎么能让您一个人离开呢!” 她扶着他往沽鹤苑走,傅予安脑子很乱,还处在无法接受的状态里,也没再推辞。 小竹把他留在门口,自己进去快速收拾了些细软盘缠,便搀着他准备离开。 “殿下,我们要往哪儿去?” “去哪儿?对啊,我们去哪儿?去……去南疆,去南边,往南……不不不,祁仞是要回去南疆的,我们往北走!” “……可是您外婆在南疆,我们真要……她可是您唯一的亲人了!” 傅予安摇摇头,说什么也不往南边去。 他是真无法面对祁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傅予安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寥寥灯光,摇摇头,坚毅决绝:“不能去南边。不能去。” “……” 小竹也很无奈,但他眼下显然不是什么可以讲道理的时候,这目前情况也很复杂,只能先紧跟着照顾好他。 主仆俩人从小门偷偷溜出去,兜帽裹得严实,教人看不出面容。 城门处人不多,大家都在看花灯,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城去。 马夫看起来脸色也不是很好,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出来干活。 但这俩雇主是真大手笔,给的银子多,能干这一票够一家老小吃一个月的了。 小竹把披风盖在他腿上,眉头紧蹙一刻也不敢松神,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殿下,您手上的伤,奴婢帮您包扎一下罢!” 她从包袱里翻出条手帕伤药,去拉他的手。 傅予安定定地看着自己破了皮的手掌,半晌深深叹了口气,撸下手指上的戒指,就要往窗外扔。 “哎哎哎!”小竹连忙拦住,把戒指抢过来,“您别冲动,这好歹是将军给您的,还是留个念想罢!” 他恍若未闻,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又把脖子上的玉佩拿出来,摘了递给她。 “这个也收起来,回头想办法送回去。” “……是。” 小竹仔细收了起来,帮他给手上的伤上了药。 傅予安一直神情怔怔,盯着马车车厢不知在想些什么。 “驾!” 马车颠簸着往前走,身后京城上空燃起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热闹非凡- 夏修在将军府门口等了一个时辰都没等到傅予安回来。 食盒里的糕点只剩些碎屑,他心里想着给他留点,结果一不留神便都吃了个干净。 怎地还没回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他眼皮一跳,心里也慌乱起来。 可别吧!傅晏骁和祁仞都不在,安安若是出了事,那可真是神仙都救不了了! 他连忙跳下车进去找他,大门打开却看到一对行色匆匆的母女。 夜色晦暗,他依稀觉得眼熟,也没想起来是谁。 “你们来的正好,可见到殿下在府里?怎地还未出来?” 那母女二人垂着头唯唯诺诺地说没看到,拎着包袱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夏修觉得奇怪,于是连忙进去找他。 将军府小厮在前头给他提着灯笼带路,他却是忍不了他那磨叽的速度,抢过灯笼大步朝前跑去。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安安可别是真出了什么事啊! 结果到了沽鹤苑自然是没看到什人影。 丫鬟奴仆都出去过节了,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他挨个敲了遍门,也没得到应答。 傅予安不在府上。 他心中一惊,连忙回府去找傅晏骁。 傅晏骁也不在府上,祁仞更是不知去处,夏修心里着急,把下人都遣出去打听,急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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