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润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些酥,“再不起床我可就走了啊。” 辛弥声“唰”地睁开眼,哪里还有睡眼朦胧?双眼都亮了起来,“要去哪儿呀?” 带了点没睡醒的暗哑,裴羡风弯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今日去青流山,就我们两个。” 为了防止出现昨夜的场面,裴羡风回府时就让裴山南去把事情落实了下来。 除了他们两个,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进不去。昨夜的事情他翻来覆去想了许多,辛弥声背后的人怕是不简单。 在这周国国都,能避开他和避开他护卫的人,没有多少个。 “哈……”辛弥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身来,裴羡风拿了湿帕子帮他擦脸,也醒着神。 辛弥声温婉一笑,闭着眼睛任由他动作,“你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们说的那样是哪样?”裴羡风坐在床上,擦完脸后再擦着他的手。 辛弥声睁开眼,眼里弥漫着一些柔光,“他们说你位极人臣,身份贵重。在我这儿,我发现你什么都会做。” 从他来到裴府时,他的事情几乎都是裴羡风亲力亲为。 从来不假手于人,也没有人在他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更没有人来烦他。 辛弥声凑过去盯着他,“裴羡风,今儿去做什么?” “青流山种了许多水果,我带你去摘水果吃。”裴羡风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没大没小,明明刚开始还叫我大人或者是不叫,现在好了,你胆大包天直呼我名字。” 辛弥声从床上起来,裴羡风拿袜子给他穿,他的脚很白很可爱,令人爱不释手。 裴羡风眸光晦涩,袜子笼罩了白皙的肌肤,给他穿上鞋,“今日要走路,我叫人给你备了药。” 辛弥声瑟缩了一下,脸色涨得通红,眼睛不知落在哪儿。 裴羡风抬起眼来,笑吟吟道:“怎么?害羞了?是不是发现我很好,喜欢上我了?” 辛弥声嗔怒着骂道:“裴羡风,你不要脸。” 喜欢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呢?会被人取笑的。 裴羡风站起身,去净手,“我们会在傍晚时到青流山,去青流山之前,我带你去跳祭祀舞。” “祭祀舞?可我不会跳。”辛弥声被他牵着往外走去,无措道。 “无妨,民间虽看中中元节的祭祀。不会跳也没关系,重在有那份心便够了。”裴羡风淡然道。
第22章 祭祀舞 周国注重礼仪,中元节有祭祀游街,既有祷念亡魂的作用,也有让人谨记中元节的用意。 裴羡风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中元节无论是贵人还是奴隶,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祭祀服。 而周国历代皇帝也有令,在中元节这天,不管是犯了什么罪,都可赦免一天。 辛弥声有些惊疑,摸着身上的黑色祭祀服,眼里多了许多的情绪。 裴羡风给他戴上一顶长冠,冠檐上的流苏晃动,珠子碰撞发出叮叮当当地清脆响声出来。 而裴羡风自己也穿了一身黑的祭祀服,他的发冠是鹊尾冠,衬得人严谨又威严。 辛弥声一时不敢和他说话,只是抬手好奇地摸着垂落的流苏。 裴羡风把他耳边的碎发挽在耳朵根后,轻柔道:“阿蓝喜欢流苏吗?” 辛弥声点了点头,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我喜欢听这种声音,很悦耳。” 裴羡风垂眸嗯了一声,牵着他往外走去,“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不能坐马车,只能走着去。但等出了城门后,我们就可以坐马车了。” 辛弥声倒也没在意这些,他心里也想亲眼看看祭祀礼节的进行。 “没关系的,正好我也能看遍国都的各人风情了。” 裴羡风摩擦着他的手,接着说:“我的库房里有许多的贝壳和珍珠,改日我亲手给你做一只风铃,挂在你的窗棂上好不好?风一吹,就会叮铃铃响起来,你肯定喜欢。” 辛弥声转头看他,手心微湿,“你做的,我肯定喜欢的。” 裴羡风勾唇笑着目视前方,走到院落时,裴山南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点了下头。 而影一手上拿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那是裴羡风给辛弥声准备的。 祭祀时人很多,裴羡风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从而带了许多的护卫,穿着赤色的赤色服跟在他们身后。 中元节这天,天气似乎不是很好,阴沉阴沉的,看起来也在彰显着这一天的浓重。 出了裴府的大门,街道上都是穿着黑色与赤色的祭祀服。 贵人穿黑色,平民穿赤色,奴隶穿白色。 贵人不多,大多数都是赤色的,白色占据了大半。 天色阴沉,烟雾缭绕,祭祀乐奏起,而人们也有节奏的跳着祭祀舞。 裴羡风牵着辛弥声的手,嘱咐道:“阿蓝,别放开我的手,人多容易走散。” 辛弥声眼睛扫向四周,清润低缓的嗓音穿透各种嘈杂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耳朵里,辛弥声乖巧应道:“放心吧,我不会放开你的。” 裴羡风往后瞥去,身后的两人自觉上前把手上的面具递给两人。 裴羡风接过,让辛弥声另外一只手拿着,“阿蓝晚些时候跟着我来就行。” 辛弥声低头翻看手上的青面獠牙面具,用了红色和蓝色交染着,两个眼窟窿看起来有些可怕。 裴羡风拿过裴山南手上的面具,遮盖住脸颊看向辛弥声,同时全身有节奏的扭动起来。 辛弥声跟着他做,拿面具盖住脸,僵硬着跟上他的步伐。 等两人来到正城门时,已然到了傍晚时分。 这会却下起了细蒙蒙的雨丝来,手上的面具交给身后的两人,裴羡风拉着他上了马车。 刚进了马车内,辛弥声懒洋洋靠着车壁,同时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辛弥声脸色微红,低着头不敢对上裴羡风打笑的视线。 眼前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捻了块糕点,“就知道你饿了,先吃一点填填肚子,等到了青流山时再用饭。” 辛弥声抬手拿过,小口地吃了起来。而裴羡风则是在倒着茶水,一口就灌了下去。 辛弥声不会跳祭祀舞,裴羡风就一直在指导他,最后辛弥声差不多都记住了。 马车往郊外走去,暗处跟着好几波的人。 * 辛弥声打了个哈欠,眼里雾蒙蒙一片,脑袋一点一点的。 裴羡风放下手里公文,关切道:“困了吗?” 辛弥声带着困意嗯了一声,连眼睛都睁不太开。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裴羡风挪到他的身边,揽过他的肩靠在自己身上,“那你先睡会,等到了我在叫你。” “好。”辛弥声微微朝他靠拢,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一手放于他的怀中。 马车驶得不快,摇晃的弧度并不是很激烈,听着清浅均匀的呼吸,裴羡风也有了些睡意。 裴羡风放轻动作,斜身拿过叠好的薄被盖住了两人,轻阖着眼帘闭目养神。 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裴羡风猛然睁开眼,扭身撩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天色暗沉,就是不小心压到石头上了。”裴山南回答道。 裴羡风眉头轻蹙,肩头上靠着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动作给惊醒。 他虽不经常来青流山,但他也来过几次,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才对。 裴羡风心中警惕,压低嗓音吩咐道:“注意点周围的情况,想我死的人多得是。” “大人放心,小的时刻注意着。”裴山南神色凛然,杀气四溢。 裴羡风淡然嗯了一声,“身后的尾巴都处理干净了吗?可看出是谁的人?” 裴山南低着头,马背上的身体小弧度晃动,“大人,属下惭愧。尾巴虽已解决干净,但属下没看出来是谁的人。” “他们用的刀剑属下查看了,都是普通的刀剑,随便一个铁匠铺就能打造出来。”裴山南微微拧眉,“而他们身上也没有一个能泄露出身份东西,倒是干净得很。” 裴羡风低头看了一眼肩头上睡得很香的人,继续问道:“云镜在何处?” “被属下打发去了后方。”知道云镜有问题,裴山南打发他离队伍很远的位置,同时也派了人跟着他。 给他机会去传递消息,也方便他们揪出云镜背后的人。 裴羡风嘴角挂着笑,抬手慢慢抚摸着垂落的雾蓝色发尾,“裴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裴山南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属下猜测,不是太子就是九皇子。” “何以见得?”清淡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裴羡风随口问道。 裴山南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才发表着心中的想法,“能做到如此没有踪迹的事情出来,除了谨慎小心的九皇子外,就剩下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虽与大人名声并齐,但他毕竟是一国太子,虽没显山露水,但仍然不可小觑。” 如果没有本事在身,又怎么能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 就连大人上奏废黜太子的奏章,都被皇上搪塞了过去,还警告大人不要插手太子的事情。 裴羡风淡笑,夸赞道:“不错,很聪明,也不枉父亲费尽心思让你来保护我。”
第23章 摘水果 说起来,裴山南和裴羡风还有一层关系在的。但裴山南身份没有裴羡风那么高,裴山南属于下九等之人。 为了让裴山南摆脱下九等的身份,裴山南的父亲裴道之求到裴羡风家,裴羡风的父亲把人塞进了裴府。 美其名曰是护卫,保护他。但裴羡风可不吃他父亲的套路,既然是护卫,那就好好当个护卫吧。 裴山南低着头,神色有些落寞,“大人说笑了,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 身份地位摆在这儿,即使是沾着一份关系。裴山南也不能逾矩,叫上裴羡风一声“哥哥”。 这一番对话,辛弥声毫不知情。或许是白日太过于劳累,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裴羡风摆了一下手,这个话题便点到为止了,“快到青流山了吧?那边打点好了吗?” “回大人,早就打点好了,估摸着亥时三刻便到了。”裴山南回答完,就驱赶着马走到了最前方去。 裴羡风放下车帘,把外面模糊的景色挡在外头,跳跃的烛火映照出一张冷凌的脸出来。 裴羡风低头看向肩膀上的人,恬静的睡颜看起来乖巧软乎乎的,让他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裴羡风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白净的脸颊,自言自语道:“阿蓝,不管你是谁的人,我都没想对你怎么样。相反的,我倒是有意想让你脱离那人的控制,光明正大的伴我身侧。” 这是他一眼就看中的人,从来舍不得对他说重话,也舍不得为难他。 唯一难办的就是,背后的人还没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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