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喝了两瓶,我便有些醉意,脸颊绯红,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徐徐微风吹来,便开始头痛起来,胸口也堵的慌。 “我寻了你大半夜,你就藏在这喝酒?” 说话的人是焰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来的,到了多久,亦是看了多久。 我转过头去看他,焰丹怔了怔,嘴里再也说不出半句严厉的话。 我眉头紧锁,眼眶子红得跟兔子一般,无声地掉眼泪,而凝聚地泪水自下巴落到衣襟上,生生浸湿一块,定是哭了有一会儿了酿成的。 焰丹走到我跟前,把我手中的酒瓶夺走:“不能喝就别喝了。” 我咬着嘴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夺过去的酒瓶,眉毛一拧,眼泪更多了:“连你也欺负我……” 焰丹眉梢跳了跳,不同我计较,我却起身要去抢他的酒瓶,他身手好,我自然抢不过他,几次都夺了个空,还险些摔倒,他单手将我扶稳,这才没真摔下去。 我挂在他身上扔不死心地伸手去够酒瓶,焰丹干脆将最后一点自个儿一饮而尽。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恼道,“你赔我一瓶……” “颖慧不让我喝酒,你也拦着我……你凭什么不让我喝……” 我哭得难过极了,脚下轻飘飘地,如踩在云里一般,身子都是软的,我抓着他一个劲叫他赔给我,焰丹被我吵得聒噪,故意说道:“殿下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我就把殿下扔进池子里去醒醒酒。” 他哪里真会将我扔进去,不过吓唬我罢了,我抓着他的手臂,表情委屈极了,脸颊哭得湿漉漉的,睫毛轻轻抖两下就掉了许多泪珠。 才过一两日,焰丹身上的伤并未好,我兴许抓到他的伤口处,他也不吭声,眼下我醉醺醺的模样,哪里会想到他还有伤在身。 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儿,想他也不会赔偿我,索性丢下他,自顾自地倚回美人靠上,继续盯着池塘发呆。 焰丹坐到我身边,沿着我的视线望去,偌大的池子里熙熙攘攘开了不少荷花,笼着月光随风摇曳。 他问:“殿下在看什么?” 我眯着眼睛说:“娘亲……” 娘亲两个字一出,我声音都变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往下掉,焰丹忍不住伸手为我揩眼角的泪水,手指摩挲到我的脸颊上,最后托着我的脸叫我别哭了。 我没听见一般,幽幽地自言自语起来:“我还那么小,我也救不了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似乎是想到哪就说到哪。 “父皇说我不一样……我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 我喉咙哽咽,视野朦胧,一眨眼睛泪水便滑到了焰丹的手背上,我慢慢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许久后,我小声对焰丹说:“我这个皇子,还不如你呢……” “你说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当年怎么就能中了我父皇的计……” 焰丹道:“殿下这是在关心我?” 他安慰地抚着我的头发,一路抚到后脊,右臂轻轻将我往他身上带了带,好令我靠着他些。 “谁关心你,你想多了。”我否认道,“我才没有关心你,你太蠢了!” 焰丹:“殿下方才还说我聪明,眼下又说我蠢。” 我闭了闭眼,头晕得很,喉咙里哼哼唧唧,说他就是蠢。 我靠在他胸口处,睁开眼便看见他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恍了神,我怎么记得这吊坠好像是我先前随手赏给他的。 他竟然随身戴着…… 我伸手拨弄那块顶好的翡玉,玩儿似的,焰丹则拿手背试我的额头,说要背我回去。 我立马道:“我不要回去!” “我不回去!”我抗拒地推了他两把,旋即转过身背对着他,将自己蜷成一团,抱着膝盖喃喃道,“我不想看到颖慧。” “她也是父皇的人……我不要看见她……” 我不胜酒力,后劲儿大,又抱着膝盖哭了会儿,肩膀耸动,小声啜泣起来,焰丹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我,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竟有些束手无策。 待我哭累了,困倦了,阖着眼睛没了声,借着焰丹的手臂伏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浑然把他当成垫子靠着。 焰丹低头瞧我倚在他怀里,明明闭着眼睛,可还是有泪水无声无息地流出来,他抹掉我脸上的水痕,若有所思,声音都放柔了许多:“这样烈的酒,殿下以后还是不喝的好。” 我嘀咕道:“你不能管我……” 焰丹无奈,我仰起头看他的眼睛:“你也不能欺负我……” 两人离得太近了,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我则一股子酒气,醉意朦胧的模样,浑然不自知自己还抱着人家不撒手。 月光下,焰丹目若朗星,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金昭玉粹,而眉眼上的疤也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白月牙,我伸手去摸,摸得他的睫毛一颤一颤,他捧着我的后脑勺,声音低沉几分。 “我可从来没有欺负过殿下,往日都是殿下欺负我……” 我意识模糊,他的话我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我眼皮沉重,重新躺进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隐隐快睡了过去,而后只觉有一只手在摸我的侧脸,摸我的下巴,摩挲我的嘴唇…… 对方的呼吸热,吹在我脸上发烫,我听见对方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为何有时候会莫名躲着他。 “殿下有时候反应过激,似乎很怕别人碰你一般……” “可殿下喝醉了又这般毫无防备地赖在别人怀里,若是图谋不轨之人,殿下又要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我一声不响,焰丹拨着我的头发顺到脑后,他揉我的后颈,掌心拢住我的脖子,稍稍用力几分,我的眉心便蹙了起来。 他握着我的脖子,拇指摁在喉结处,只要他有心,轻易便能单手将我掐死,可他到底没这么做,反而动作轻浮,指尖揉摸我的喉结一路往上,微微挑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 他低头埋进我脖颈间,呼吸沉重,嘴唇若即若离,手心蹭着我的皮肉抚摸,旋即我的脖子上多了两道梅花状的吻痕,软黏的舌头覆在梅花印处来回舔了舔,舔够了他便捧着我的头颅,亲我的嘴唇。 起初的亲吻如蜻蜓点水,缱绻柔和,紧接着浅浅地触碰变成了辗转反侧的纠缠,将那两片薄唇厮磨得越发红润,如含着块软糖,吃弄得水光粼粼。 我头晕乎乎的,似睡非睡,他舔到我舌尖的时候我潜意识往后躲,这微不足道地小动作立马被对方捕捉回去,他握住我的手腕,扣着我的脖子,亲我的嘴角,再度覆上我泛红的嘴唇,将舌头伸了进去。 陌生地侵犯,将这片旖旎春景搅和得天翻地覆,两人津液相融,软舌交缠,而受欺的一方被逼得无处躲藏,忍不住发出低吟地呜咽声,带着哭腔,可怜极了。 如此一番戏弄,细想方才焰丹所指图谋不轨之人,莫非说的是他自己不成。 他还将手放在我的腰间揉,力道轻,故意一般,摸得我发痒就要往他怀里钻,借着醉酒之意本就哭过好一回,此刻眼角发红,点缀的几颗泪花将掉不掉,倒像是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焰丹又捉起我的下巴亲我,锢着我的肩膀,压着我好一阵欺负,他将我吻得七零八落喘不过气来,最终只能靠在他肩头调整呼吸,嘴唇鲜红,脸颊也红得发烫。 他不好做的太过,以免惹人怀疑,只得将我衣领的扣子扣好,抹掉我嘴边牵扯出的银丝,而后贴着我的眉心亲了亲,这才将我整个抱起趁天亮之际带回去。
第14章 酒虽是顶好的贡酒,却后劲十足,勾得人回忆起伤心事,将一汪苦水都倾诉出来,可烈酒伤身,回去后我吐了好一会儿,头痛欲裂,一碗醒酒汤下去也不见效。 如此浑浑噩噩到第二日未时,醒来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候,富鹭原本守在翠箔外,忽而从院子里传来几声细小的犬鸣,富鹭匆匆走到门口,不知斥责了些什么,只见一抹雪白的影子趁机窜进屋里,横冲直撞,最后拱到帘子下贴着珠帘咬着碧色的翠珠玩儿。 我一眼便看见这团小丸子,浑身雪白一层不染,像炸开的毛球。 富鹭急忙将小肉团子抱起来防止它再到处乱跑,而小团子在富鹭怀里也很是活泼,尾巴瑶个不停,伴随着几声小而响亮的犬吠,它还伸着舌头将富鹭的脸舔了个遍。 “惊扰殿下歇息了,这小畜生是敏王送来的,他一早便来了,看殿下未醒,也不等咱的人接,他就将未断奶的小狗兀自放在院子里,说是什么送给殿下的歉礼。” 富鹭又道:“这狗儿吵的很,叫个不停,还喜欢追着人跑,以免再惊扰殿下,奴才这就叫人把它送走。” 说完富鹭转身要走,我则叫住他,要他等等。 “抱过来我瞧瞧。” 富鹭俯首说是,掀开翠箔,那小狗儿瞅见我,欢快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想从富鹭怀里跑出来跳到床上去,富鹭将它摁住不准它乱动,小狗儿垂头丧气地呜咽几声,耷拉着耳朵,霎时变得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伸手摸它的头,小狗主动将脑袋贴到我的手心蹭,红色的小舌头伸出来舔我的手心。 富鹭说:“这小畜生不认生,跟谁都亲,巴掌点大,竟晓得讨主子欢心。” 我点了点小狗垂下的耳朵,抬头瞧了富鹭一眼:“这么小养得活吗?” “敏王说这小狗儿还在喝羊奶,小型犬,往后长大了也不过小小的一团,适合做家养的宠物,吃的少也好喂养。” 我嘴角提了提,将这小团子的绒毛揉成乱糟糟的模样,逆飞的雪白毛发滑稽可爱又招人发笑,小狗直哼哼,尾巴瑶得欢,几次想跳出来都被富鹭摁回去。 “留下吧,还挺招人喜欢的。”我收手道,“以后就喊它雪球。” 富鹭笑着握住小狗儿的爪子,让狗儿也学着请安:“雪球还不快谢谢殿下。” 雪球一对乌溜溜的眼睛雪亮,回应地叫了两声,仿佛真在谢恩似也。 此时院外响起赫卿清澈的声音,极具有穿透力,一阵匆匆地脚步声后,不等我反应,赫卿已经三五步奔进屋内,掀开帘子扯着我的手就往外跑。 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边跑边对我说:“七弟你快来瞧!我做到了!我就花了三日的时间就做到了!” 富鹭在后头焦急地喊着殿下,我这才发觉自己赤裸着一双脚,鞋也来不及穿,披头散发,一路被赫卿带着朝箭亭的方向跑去。 他跑得太快太急,也不知因何事高兴成这样,扑面而来的风掀起我的衣袖,长发拂于耳后,我小跑着竭力跟于他身旁,嘴里喊着五哥,慢些。 一旁经过的宫婢奴才们瞧见了,无一不称呼我和赫卿为七殿下,五殿下,可赫卿浑然顾不得这些,直至飞奔到箭亭,他把中于箭靶中心的成果展示给我看,十支箭羽分别定在各个靶子中央,那箭矢还穿破了几层定得极深,又隔着这样远的距离,技术了得,功力稳而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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