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远彻底疯狂,他嘶喊道:“哈哈哈……帝尊?什么狗屁帝尊!我知道了,裴贱人你定是还在设计蒙骗我!原来你身上那个鬼东西也是你用来设计蒙骗我的幌子!裴贱人我告诉你!今日若不是你死我活,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血符由亮红逐渐过度成暗红,待符咒成功变为墨黑之时,符咒所到之处将寸草不生生灵涂炭。 容黎则抱胸立于一旁,他一直在思索该怎么拿到殷明远天识中的水元珠。 容黎追问醉影:“你可知怎么拿回水元珠?” 醉影懒洋洋道:“简单啊,殷明远一死,水元珠自己就从他的天识中脱落出来了。” 容黎愤懑不满道:“那岂不是将水元珠直接拱手让给冥焱了?” 醉影胸有成竹道:“那倒不会。弑天是什么人物,他为避免天族夺珠,早就耗费修为将五元珠的煞气锁于珠内。五元珠一旦脱离宿主,便成为一颗颗再普通不过的水晶珠子罢了,想必不会引起那位战神的注意。” 一时间雨过天晴,容黎心花怒放:“别说!弑天魔祖心机绝了!你说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被冥焱这个死变态给杀了?” 醉影:“你也说他是个死变态喽,变态终究有他的过人之处。再说为了炼珠,弑天消耗了太多魔力,最终自然是力不如人了。” 容黎疑惑不解:“弑天修为如此强大,又何须炼珠铤而走险?直接艹上九重天教他们做仙不就得了!” 醉影:“世间生灵皆有软肋,弑天再强大也有他的心魔,心魔不除终归留有隐患,他炼珠就是为了铲除心魔。” 容黎好奇道:“他的心魔是什么?” 醉影:“我是剑灵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的心魔是什么。” 既然知道了取回水元珠的方法,容黎自然乐得坐享其成,他嚷声催促冥焱:“箭在弦上帝君就别再端着了,快快动手解决了那厮,也好换得这清虚镇的一方太平。” 冥焱依旧没有动手,他静静地睥睨着殷明远,目光冷傲似隆冬寒霜酝酿着暗涌的杀意。 眼看着血符过度成酱紫色,裴清墨脸色苍白心急如焚:“帝尊!就快要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殷明远仰头大笑,他面目扭曲猖狂得意道,“没错!来不及了!很快你们就会通通成为我的手下亡魂!!!” 殷明远都他娘这么挑衅了,死变态竟还能沉得住气?容黎不解地看向冥焱,着实摸不透他的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鬼心思。 血符颜色逐渐加深,就在它完全沦为墨色的前一瞬,冥焱突然收起轩辕剑背在身后,而后单手疾速捏了个七星八卦阵。 “七星镇彩,光照玄冥!” 七星八卦阵像一道闪电直击血符中心点,刹那间金光爆闪水柱冲天,一声“轰隆”巨响后水牢牢顶不翼而飞,阴暗潮湿的水牢终于见了天日。 容黎眯眼片刻才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他迫不及待地看向殷明远的位置,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殷明远竟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就似乎方才的巨大爆破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只不过,还是有不同的…… 殷明远回过神,他扭了扭脖子,五官抽搐嘴唇颤抖的讥讽道:“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没事哈哈哈……我真的没事哈哈哈哈……它没有骗我!我死不了哈哈哈……狗屁帝君!你毁了我的血符又如何?你毁一次我布一次,我不死不灭你能奈我何!” 冥焱依旧端着他战神的高姿态,眼神无波表情漠然的看着殷明远就宛如看着一只正在跳脚的跳蚤。 “那可说不准。”容黎抱胸好整以暇的笑道,“有些时候活着可比死了更叫人难受。” 殷明远阴毒的眼神射向容黎,恶狠狠的狂吠道:“贱人!你什么意思!” 方才的爆破将殷明远的一段残剑击飞至容黎脚下,容黎抿唇一笑拔出醉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虹影,残剑便被醉影剑的剑尖挑起划了一道弧线飞落在殷明远的身前。 容黎挑了挑眉又指了指殷明远脚边的残剑笑道:“喏~你自己仔细瞧瞧吧。” 殷明远低头的瞬间兀自僵住,紧接着陡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啊————!!!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他边吼边徒手撕破了自己的前襟,然而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皆已被蛛网纹路所覆盖。 冥焱冷声道:“天道轮回,孽果自受。殷明远你可知错?” 殷明远的确毫发无伤,但他遭到了蛛纹血符的反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便是冥焱的真正用意。 蛛纹血符反噬者,死时会精血尽失、骨肉分离,死后则魂魄尽碎、天地不寻。 而反噬全程,反噬者都会感受到究极的痛苦,直到魂飞魄散的前一秒都不会有任何解脱的希望。 永无止境的恐惧…… 永无止境的痛苦…… 反噬的过程由生到死或许只在一瞬之间,但反噬者所经历的痛苦却是漫长如万年。 “错!我为何要知错!都是他裴清墨的错!若不是他收徒不公!若不是他对我不公!我又何至于此!” “是他裴清墨造的孽!都是他这个贱人误我一生————!!!” 裴清墨满脸愁苦,摇着头叹息道:“你执念太深业障太重,即便是认我为师,也未必会坚守正道。” 反噬似乎已经开始起作用,殷明远的身体逐渐呈现出枯木状,精血从他七窍中蜿蜒流出。 死亡的恐惧肉身的痛苦使得殷明远宛如困兽般嘶声哀嚎,不多时他便倒地不起,只能不断地翻滚扭动,骨肉慢慢分离使他像具枯皮袋子般从扭动变为蠕动,凄厉的声音也慢慢变成了干瘪嘶哑的哀鸣声。 片刻后,哀鸣声停,地面只留下一副人皮囊子和一套清虚门的掌门常服。 容黎见状恨不能立刻上前翻动尸物寻找水元珠,但又怕打草惊蛇引起冥焱的注意。正一筹莫展间,他蓦然瞥见裴清墨竟朝着那摊尸物走去。 容黎焦急喊道:“裴清墨你做什么!” 裴清墨脚步一顿,而后叹息道:“殷明远固然有罪,但清虚掌门服饰不该受辱,就让我以先掌门的身份殓了这件衣服吧。” 冥焱点头应允。 容黎则屁颠屁颠跟上裴清墨:“殷明远生前阴险狡诈,死后怕也不安生,我陪你收衣比较妥帖。” 冥焱沉声提醒:“殷明远已魂魄不存,魔君怕是多虑了。” 容黎扭头呛道:“殷明远生前曾数次辱骂本君,本君就是要鞭皮以泻心头之恨!” 当容黎用醉影仔仔细细翻找人皮的时候,醉影火冒三丈开启了骂骂咧咧模式:“死容黎你混蛋!敢用你奶奶我来翻臭虫皮,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反胃呐!不就是找水元珠吗?你右转迈三步,就在那堆乱石里。” 容黎豁然开朗:“对呀!我竟忘了你能感应得到!”他按照醉影的指示,果真在乱石堆下发现了那颗泛着青光的水元珠。 容黎迫不及待的去拿珠子,就在他手指刚刚触及珠体的一瞬间,眼前景象突然变幻莫测。 月上柳梢,花灯如昼。 上元节热闹的集市上多为才子佳人结伴同游,目及之处灯火璀璨美不胜收。 然而,成双成对的人群中却有两人格外惹人注目。 一人身着白衣,温润俊雅如九天谪仙。 一人身着黑衣,刚毅英俊似人间英豪。 虽为同性,却莫名相配。 路过的单身少女见到两人皆芳心涌动,主动上前将手中的桃花赠予两人。 桃花,主姻缘。 桃花赠予,吾心悦你。 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裴清墨与谢君逸师徒。 容黎顿悟,他正通过水元珠窥探到了裴清墨生前的记忆。 一路上,裴清墨为人和善,少女赠花他一一接下,不多时他怀中便抱满了桃花。 谢君逸则不同,他面目冷硬,少女有心赠花却不敢轻易上前,偶尔有一二胆大少女硬着头皮赠花他也不收,一路下来他怀中竟无一枝桃花。 裴清墨涉世未深,又情窦未开,不知桃花深意,他颇有些难为情的询问谢君逸:“你我同行,为何为师桃花满怀?” 谢君逸眉心微皱,似有些气恼道:“师父容貌倾城,鲜花自然赠美人。” 闻言裴清墨佯装气恼:“这样跟师父说话,君逸可是坏了规矩。” 谢君逸连忙低头认错:“弟子失言,还请师父责罚!” “罢了罢了。”裴清墨粲然笑道,“今日过节百无禁忌,为师就不罚你了。只不过这容貌的确误事……”裴清墨略一思索,捏了个伪面法决便瞬间换了另一幅相貌。 可当容黎看清楚裴清墨的伪面时,他竟一时间瞪大了双眼内心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 这张脸,容黎见过。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百仙宴时, 容黎就曾对某位仙君很感兴趣,倒不是因为这位仙君丰神俊朗卓逸出尘。 恰恰相反,在天族的众多美人之中唯有此君, 他虽稳坐尊台之上却相貌平平只属中人之姿。 此君, 正是崇华帝君。 裴清墨幻化的伪面竟与崇华帝君的容貌如出一辙。 裴清墨眉眼带笑问道:“为师用这副面容是不是要妥帖许多?” 谢君逸微微一愣, 目光似乎有些炽热,颇没头脑的回了一句:“师父不像……不像师父了……” 裴清墨“噗嗤”笑出声来, 他取了根挑花枝轻点谢君逸的眉心, 假装责备道:“什么师父不像师父了, 怎得今夜竟说胡话。莫非为师换了张脸你便不认了?” “弟子并非不敬!”谢君逸连忙解释,“弟子只是觉得师父这样平易近人了许多。” 裴清墨颔首思忖少许,笑道:“看来是为师平时给你压力大了些。无妨,今夜我们破一次例, 你我不做师徒, 就当是普通友人同游花街,如何?” 闻言, 谢君逸的目光微微闪动, 宛如漆黑夜空中的璀璨星子, 他的嗓音似乎有些颤意:“好……我们、我们……不做师徒了……” 夜风微凉吹桃花, 花叶纷纷扑桃面。 花瓣扑面微痒,裴清墨忍不住轻声打了个喷嚏。谢君逸迟疑片刻抬手抚落裴清墨肩头的三两花瓣, 他本想再将裴清墨鬓边的那片花瓣扫落,手已抬至裴清墨的耳畔却又默默收了回去。 容黎清晰的看见, 谢君逸收回的那只手紧握成拳, 似是在用力克制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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