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宫缩一阵一阵的使劲儿,颜月肃疼的喊都喊不出来,额角的青筋暴起多高,眼底也都是血丝,身上的薄被都快被他给攥烂了,一口银牙近乎给咬碎,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看着夫人遭罪的样子,羽谯心疼的直掉眼泪还不敢出声,一个大老爷们抽噎的好像要背过气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月肃只觉缓慢移动的孩子仿佛卡在了产道里,下身憋胀的要让他疯掉,他痛苦的拿头撞床,眼泪混着汗水打湿了头发,最后无法的只得发了狠的挺身使劲儿,薄被承受不住的被他撕裂了一处边角,裂帛响时,他的下身猛地一轻松。 与此同时羽谯激动的喊了起来:“头!头出来了!出来了!” 没等到回应他才发现颜月肃已经昏迷了,嘴唇干得起皮,咬着的布都沾了丝丝血迹,羽谯吓傻了,死瞪着眼睛,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爬去去探颜月肃的鼻息。 见人还有气,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屏息,他苍白着嘴唇抱着颜月肃的脑袋,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来话。 “水……” 颜月肃气若游丝,又疼又累还浑身发冷,喉咙和嘴干的仿佛要冒出火来。 “等着,等着,水马上就来,马上就来!”羽谯听见却是惊喜的软着腿跛着脚的冲出去给他找水喝。 外头的火早就熄了,幸好架上的水已经烧开了,他顾不得烫的兑好给孩子和颜月肃用的热水,随便在屋脚拢了一捧干树叶扔进熄灭的火堆里,等火起来又丢了几块烂木头,刚要转身却发现火堆的一抹绿有点眼熟。 凑近一看,“人参,人参叶子!这是人参叶子!” 他狂喜的转身,疯狂用手去扒拉刚刚他收集干树叶的土地,用指头没命的刨土,最后看着手里被挖断的两指粗山参,几乎喜极而泣,边跑去洗参边念叨着:“有救了、有救了、有救了……” 就在颜月肃无力的忍受再次袭来的宫缩时候,突然被掰着脸往嘴里喂了一口参汁。 独特的参味瞬间让他精神一震,也让他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救赎,还没等他说话,嘴里就被喂了一大口参肉,勉强咽下去后又被灌了好几口热水。 “老天保佑,我找到了一颗野参,咱们注定是要渡过这个坎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 羽谯狼狈的样子看的颜月肃心里酸胀难耐,没一会儿浑身就都暖和起来了,他再次有了接着生产的气力,来不及回话,趁着这阵宫缩,打算一鼓作气的将孩子生出来。 “嗬啊啊啊啊啊——” 他好似一条濒死的鱼在最后的扑腾着,用力到脸都扭曲了,他眼底充血,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了,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飘渺疼痛都好像消失了,就撑着一口气。 羽谯看他憋着一口气好像随时都会撑不过去,干脆心一横,小心托住婴儿的脖颈往外轻拽——他小的时候见过下人给家里的马接生,有几次马崽都是被硬拽出来了的,没道理人不行,小心点就是。 然后颜月肃突然觉得浑身一轻,所有的感觉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只是那折磨到让人发疯的痛楚已经消失了大半,剩下的那点痛苦已经不算什么,这让他十分想就这么睡过去。 结果当然是很顺利,孩子很快就降生到了羽谯手上,他给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脑子直发懵,木愣愣学着小时候看过的,依样画葫芦提着孩子的小脚倒吊,然后手指塞进孩子嘴里扣出了一坨不知名的东西。 然后…… “哇——哇——” 孩子的哭声并不如何嘹亮,却也让人激动不已。 颜月肃听到哭声后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被笨手笨脚的父亲提着的孩子之后,便唇边带笑,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羽谯一边不熟练的哄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边双目含泪的亲吻颜月肃的额头,哑声道:“霜儿,你受苦了……” 烧红了的匕首把脐带割断打结,又用温水给给哭声不断的孩子洗了个干净,给他累的出了一脑门子汗,眼睛被汗水刺的生疼也不敢眨,终于洗好了,他就给孩子包了个乱七八糟的襁褓放在了颜月肃身边,这下孩子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然而昏睡的颜月肃并不安稳,羽谯一口气没歇的打了盆热水准备给他清理身子,就见他似乎肚子仍旧不舒服的蹙着眉头,只好搓热了掌心替他轻轻打圈摩腹。 结果胎盘就那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滑了出来,看着那丑陋的胎盘,羽谯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颜月肃突然变得安稳的睡颜,于是心里就翻腾起了不适。 忙活完颜月肃的事后,他立马把那胎盘找了个远远的地给埋了。 就算家里的老人都曾说过胎盘就是大补的紫河车,是给产夫补身子的佳品又怎么样,那连着脐带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东西。 等他回到破落的小屋,发现颜月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让侧着身子敞着衣襟让孩子在他略微鼓胀的胸前吮吸。 看见羽谯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着脸虚声道:“双儿哺乳的日子短,孩子早产得尽快补补。” 听到这话,羽谯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此刻他被压抑的情绪翻腾到了几乎无法抑制的地步。 羽明诚…… 【作者有话说】:emmm,里面的生产知识,基本上都是对的,生产真的很遭罪很危险,所以生娃真的需要谨慎。至于为什么写那么长那么详细的生娃情节,这是为了拉仇恨的,毕竟——他们真的搞不好就一尸两命了。 而且——关于产奶这件事,男性的乳腺本来就是完整的,只是没发育而已,在条件符合之后产乳是很正常的啊,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功能而已(好吧我承认我bt,我其实就是觊觎男人的neinei!捂脸狂奔)
第七章 得出山机会,遇黑心猎户 羽谯一夜没睡,就这么守着夫人跟孩子,还自嘲的笑此刻的自己比看家的狗都警觉,所以他老远就听到了朝着这里来的脚步声,而现在外头的天刚有一丝蒙亮。 是猎户吗?天还没亮就往这里跑,到底是自大,还是真的有能力? 羽谯思索着,没敢轻举妄动。 那猎户昨天晚上赌输了钱憋屈的一夜没睡,干脆起了个早,上山打点猎物弄点皮子卖了钱,好将之前输进去的都赢回了。 他仗着自己对这片山林的熟悉,一边赶路一边走神,幻想着猎到猎物卖得了本钱后,是如何将输了的钱连本带利的赢回来的。 只是想想,他黝黑的被晒的不均匀的脸上,就笑出了菊花一般的褶子,露出又黑又黄还稀稀落落的大黄牙,松松垮垮眼皮遮着的小眼睛里露出猥琐的光芒。 即使他看起来如此的不靠谱与不走心,但作为一个经常跟野物打交道的猎户,该有的警惕心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看到那间破落小屋的瞬间,他便放慢了脚步,握紧了手里的刀,屋内摇曳的火光,让他万分紧张,咽了口口水,谨慎问道: “不知屋内住的是哪路神仙,可否让小老儿认识认识?”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有些急事,暂且兄台这里歇歇脚而已,未经允许擅自侵占了贵宝地,还望兄台不要见怪。” 羽谯理了理糟蹋的几乎不成样的衣衫,轻巧的出门,又极快的将门关了个结结实实,生怕被人窥到一点屋内的情况。 而那猎户见到羽谯那副年轻面孔,瞬间丢下戒备心,反倒在心里升起一股轻视来。 愈发明亮的天光也叫他看清了羽谯身上的行头,不禁心里嗤笑:家里有两个臭钱的毛头小子,也敢学爷爷在这林子里过夜,不知天高地厚。 直到他看见了那个刨出来的新鲜小土坑,才眯着眼睛,神色不愉的接羽谯的话茬。 “好说好说,这借宿费我就不朝你要了,只是……”猎户皮笑肉不笑的指着那个小土坑,掀起来嘴唇露出黄牙道:“我太爷爷给我留的百年老参既然被小兄弟挖了去,这说明你与此物有缘,我也不找小兄弟你多要,五百两银钱就行,也算咱们相识一场,交个朋友。” 羽谯闻言,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在眼里的光却逐渐冷了下来,声音依旧温和,“老哥哥说的什么话,我虽然不如您老人家那一般见多识广,却也跟着家里开过几眼,那不足二十年的参五十两倒是值得,五百两却有些过了。” 那猎户骤然收敛了笑容,只是吊儿郎当的站着晃腿,漫不经心的掂了掂手里的那一柄长刀,威胁之意言溢于表。 就在此时,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响起,紧接着羽谯就听到了颜月肃有气无力的呼唤。 “远哥,孩子尿了。” 羽谯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刚迈开步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及危险的破空声。 侧身,抬腿,角度刁钻的给那偷袭的猎户来了一下窝心脚,给人踹翻了好几个跟头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儿来。 那猎户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的抽气,一抬头就对上了羽谯那双充满了讥讽与不屑的眼睛,顿时被一股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的将刀朝着窗子往屋里抛扎。 羽谯睚眦欲裂的在千钧一发之时,将那柄刀徒手打落。 “相公,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的是谁?” 颜月肃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就将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羽谯给拉回了现实。 他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不断流血的手心,从身上随便撕了个布条,将伤口缠住,“夫人无需担心,只是碰上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带路的而已,相公等会儿就将他收拾了。” 看都没看一眼那一柄掉落在地上的刀,脚步十分轻快的朝那猎户走去。 此时的猎户仍旧被那一脚踹还有点眼前发黑,而此时朝他走过来的羽谯又背着光,看不清表情的脸,是让他最害怕的。 还没说话就被羽谯一脚踢在了下巴上,身子刚翻倒过去,就被提着衣领抬起了头,用脸迎接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猎户晕头转向的刚把胳膊搭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羽谯便干脆利落地踩断了他的肱骨,为了防止他的惨叫声吓到夫人和孩子,还迅速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发出一丝的声响,直到他被疼晕了过去才松手。 然后用猎户身上背着的麻绳,将他捆了个结实,又把他的鞋脱下一只塞到了他的嘴里。 捡起刀重新回到小破屋,羽谯用比昨日熟练了一些的手法给孩子换了尿布,给颜月肃也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 颜月肃看着羽谯青黑深重的眼圈,熬红了的双眼,仿佛憔悴了好几岁的面容,便用脸依恋的蹭了蹭他新长出来十分扎人的胡茬。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为了我们爷俩,真是吃尽了苦头。” “说什么傻话,你跟着我,为了给我生孩子,差点连命都没了,我都不敢想这几天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要是再不对你好点怕是连畜生都不如,实在有违天理。”羽谯笑着用伤手将颜月肃眼角的泪珠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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