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哥,”游南忽然道,“白溯的事你知道了吧?” 游继正想方设法地让寒松君多吃一块排骨,趁寒松君抬头听游南说话时将排骨喂进寒松君嘴里,满意道:“嗯,寒松和我说了,他也算帮了咱们不少,不枉我从前待他好。” 白溯的事寒松君知道的也不多,游南又补充着说了一些,白溯和关凉成亲时他和芜枝也观礼了,给宾客们的福袋一人一份,游继和寒松君的就由他们代为保管,这次也一并带了过来。 游继惊讶道:“他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新娘子怎么会看上他?” 游南被“新娘子”三个字惊着了,呛得咳了起来,芜枝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解释:“那个,大哥,关凉其实是男的。而且他们成亲那天,是白溯盖着盖头。” “啪嗒”一声,游继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白溯那个似乎看谁都不顺眼的小子居然已经成亲了;也没想到,和白溯成亲的是个男的;更没想到的是,白溯一条龙,成亲竟还要按着凡人那一套走,还盖盖头;最没想到的是,盖盖头的是白溯。 寒松君正要去捡掉落的筷子,却被游继“啪”一下抓住了手腕。他疑惑地抬眼,只听游继郑重道:“媳妇,咱们明天也成亲好不好?我去找八条龙给你抬轿子。” 番外(十) 寒松君惊恐地拒绝了游继“找八条龙抬轿子”的提议,芜枝也在游南满怀期待看过来的第一时间说了“不行”,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冷酷无情。 兄弟俩有些蔫巴,又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不行?” 寒松君说:“我是天生地养的山神,你是上古神兽,何必在意凡人的那些规矩,非得成个亲才能在一处?再说这些年你叫我‘媳妇儿’还少?” 芜枝说:“成不成亲都不会改变我们是道侣并且一道双修的事实,何必麻烦。” 总之就是不同意。 一顿饭吃到最后,游继和游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能让自己媳妇儿松口,还因为太过聒噪被赶了出去。 兄弟俩蹲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半晌后游南说:“哥。” 游继正贴着门听里头的动静,斜眼看他:“嗯?” 只听他幸灾乐祸道:“我记得大嫂明明可顺着你了,没想到竟然不愿意和你成亲。” 游继抬手就给了弟弟一巴掌:“滚一边儿去,我和你大嫂成亲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哭的饭桶。” “嘶——怎么还真打啊。”游南揉着手臂,嘴上依旧不老实,“有实无名的夫妻。” 游继简直想让寒松君再把游南塞到蛋壳里去,又想在芜枝面前狠狠告上一状,让芜枝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不敬兄长的家伙。 屋内,寒松君与芜枝坐在桌边喝天界带回来的瑶花露,愉悦地说说笑笑。寒松君打趣道:“还当你会答应阿南呢。” “他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的。”芜枝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要是答应了,他指不定得多来劲,又要发疯。倒是您,与游继兄长久别后好不容易重逢,怎的也没答应他?” 寒松君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死而复生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再成亲闹出些大动静来,惊动了天道,一看咱们的日子这般完满滋润,搞不好要生生给咱们弄出些不完满来。” 芜枝一副了然的模样,寒松君手中把玩着空杯说:“再说了,我和他在一处这般久,有没有那成亲的仪式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该叫的媳妇儿他是一声没少叫。” 芜枝低头笑,笑够了才对寒松君说:“您如今归来,这空庭山的灵物们都高兴得很。往后您和游继兄长有何打算?是长居在此,或是一道四处游玩?” “也许会和游继一道回一趟他的家,而后便长居空庭山吧。”寒松君想了想,对芜枝眨眨眼:“山神大人可同意让我们在此长居?” 芜枝扶住额头,无奈道:“您就别打趣我了,您才是空庭山真正的山神。” 这样的“争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寒松君摆摆手:“好了好了,不如这样,我们给你和阿南在后边再搭个屋子,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来就随时回来,好不好?” 那自然是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门口蹲着的两条龙被隔着门打发到后边去盖房子。 房子盖好后,游继倚着门框对游南道:“我打算过段时日和寒松一起回家去看看爹娘,你也许多年没回去了,一道走?” 他看着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弟弟,有些感慨:“当年带你离家的时候,娘很是不舍,生怕我照顾不好你……虽然后来确实没有照顾好,她看到你如今这般,一定很高兴。” “好。”游南一口应下,“何时出发,给我传个信便是,我与小桃也一道回去。” 游继转了转脖子,透过后窗隐约能看到前面屋子里坐得很近的两道身影,眯起眼睛笑道:“一次见两个男儿媳妇,爹和娘一定很惊喜吧。” “爹和娘都会谢谢咱们的。”兄弟俩对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笑,游继抹了抹眼泪:“哎,在那之前你先递个信给白溯,让他来空庭山和咱们见一面吧。” “让小桃去和关凉说。”游南想起白溯那莫名其妙的敌意,有些不情不愿,“白溯这家伙,我可真不想和他打交道。” “你和他半斤八两。”小时候带过他俩的游继毫不留情道。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寒松君与芜枝转头看去:“弄好了?” “盖个房子用得了多久。”游南走到芜枝身边,硬挨着他挤在椅子中坐下,“我们差不多该回刑堂了。”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寒松君送了一程,心里有些不舍。游继从背后拥住他:“别难过,眼下大家都很好,以后也能常常见面。” “从前独自生活在山中,从来不知何为离愁别恨。”寒松君扶着游继的手臂,微仰起头看他,“遇到你们之后,才识得这千百种滋味。” 游继一勾唇角:“也就是说,你的爱恨皆源于我。” 寒松君失笑:“我可不曾这么说。” 游继牵着他的手,就这么慢悠悠地朝屋子走去:“我刚才同阿南说,让他们找找白溯,一起到空庭山聚一聚。许久不见他,也不知他如何了。” “好,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是。见过之后,再找个好日子,咱们和阿南、芜枝一道去龙族的居住地。” “去见你爹娘吗?” “嗯。”游继捏了捏寒松君的手,“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去见你爹娘,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再给我生几条小龙——” “游继!” “哎哎哎,疼啊!” 白鹿不知从哪一丛草木间跳了出来,远远看着前面正在奔跑的两道身影,略微一惊,还从没有见过寒松君这般没有形象地追着别人打呢。 寒松君没控制住外泄的灵力落在山林间,引得山中的小精怪都探出了脑袋,被从未见过的如此活泼的寒松君惊了一下。很快,它们就顺着灵力铺成的小路,快活地追在寒松君与游继身后,蹦蹦跳跳地跑向远方。 在刑堂的二三事(①) 对于刑堂堂主这个位置,游南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他本身是个自由散漫又桀骜不驯的性子,其实是不愿意受这样的束缚的,但芜枝觉得这是个磨他性子的好机会,且若是能在刑堂掌权,也许能有想象不到的便利,于是两人一道在刑堂上任了。 在刑堂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乏味,因为游南学着先前白溯的法子,从底下提了一些人上来替他干活,其中就包括靳云靳月。 游南对这两名天将其实没什么意见,毕竟当初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守个牢房而已,甚至没怎么和当时还是黑蟒的游南正面对上过,也不存在以权谋私、故意让游南不好过。 但游南一想到自己曾经的狼狈模样被他们看到过,就抑制不住地想要进行打击报复,上任之后没少瞎找茬,虽然不会伤人,但很折磨人。 靳云靳月敢怒不敢言,忍无可忍后终于抓住游南不在的时候跑去抱住芜枝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游南惨无人道的行为。 “竟然还有这种事。”芜枝怜爱地拍拍他们的肩,“我去同堂主说一说。” 也不知道芜枝到底是怎么和游南说的,第二日在堂上看到游南时,那居高临下的目光让他们心中打了个突。转头看到上方主座侧边坐着的芜枝,他们的心又定下来:芜枝上仙还在,堂主就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事实上,游南确实也没对他们怎么样,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把今天该做的事交待下去后再没多看他们一眼。 果然还是芜枝上仙说话管用啊! 靳云靳月对视一眼,心中发出同样的感慨。 芜枝借着桌案的遮挡悄悄揉了揉后腰,在游南望过来时狠狠横了他一眼。游南面上不动声色,拿起文书遮挡在脸前,朝芜枝嘟嘟嘴抛了个飞吻。 一声突兀的脆响,将堂中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原是芜枝将镇纸拍在了桌上,冷着脸,像是压着怒气似的,站起身拂袖离开了。 众人看着芜枝离开,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游南,之间游南也支着身子朝大门的方向伸着脖子,像是要挽留,察觉到那些目光又端起了架子,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看什么?该做的事情可做完了?” 那些目光又飞快地撤走,专心在自己手头的文书案卷上,不敢再多看。下一刻,主座上人影一闪,游南便不见了踪影。 靳云靳月对视一眼,在心中交谈。 “芜枝上仙是不是生气了?” “看上去是的。” “上仙脾气那么好,可方才看起来似乎气得不轻。” “估摸着又是堂主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上仙吧。” “那咱们……” “早点把事情处理完便走吧,万一堂主回来了,搞不好又得触他霉头。海里那只夜叉该捉了,等会儿咱们就走。” “好,都听兄长的。” 通往堂主住宅的铁索上。 “小桃!”游南匆匆追来,“小桃你等等我啊!” 芜枝冷哼一声,催着脚下的云飞得更快些。他腰还疼着,实在不想和游南拉扯。 “小桃我错了!”游南到底是龙,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追上来想要去握芜枝的手,“我昨晚做得太过,是我不好,日后定然不会了!” 芜枝一甩袖子挡开游南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日后休想再上我的床!” 游南小声嘀咕:“反正咱们平日里都睡的我的屋、我的床……哎小桃,小桃!” 芜枝自己也有一间屋子,只不过平日不住罢了。眼下他实在不想看到游南,直直朝着自己的屋子去,门板一拍便将游南关在了外面。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5 首页 上一页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