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游南跟得太急,被门板拍到了脸,捂着鼻子原地蹲下了。他一手揉着鼻子缓解疼痛,一手锲而不舍地敲着门:“小桃,小桃你开开门啊!哪儿不舒服让我给你揉揉啊小桃!” 无论游南怎么敲,芜枝都一声不吭。他绕到窗边准备爬窗进去,手刚碰到窗上便被弹开了——芜枝竟然布下了结界防着他! 游南委屈地蹲在窗子底下,反思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很过分。其实不过就是答应小桃不会在胡乱为难人后化出原身来,两边一起弄得久了些,把小桃弄得水流得多了些,先前也不是没这么弄过,怎么小桃这次这么生气? 啊好像还把小桃的乳尖弄肿了,今天穿衣裳是不是磨得不舒服?还有什么呢,还有…… 屋内,布下结界后终于得到清静的芜枝褪去衣衫,低头看着红肿的乳尖和身上斑驳的吻痕和指印,微蹙着眉给自己上药,心中把游南骂了千八百遍。 远处,靳云靳月偷偷摸摸出了刑堂大门直奔东海而去,生怕晚了就会被堂主抓到再折腾一番。在去东海的途中,他们依旧在想,堂主到底做了什么才惹得芜枝上仙如此气愤? 其实就算关门关窗下结界,游南也可以硬闯进去的。为什么不呢?当时是因为不想被芜枝吊在树上用泡过辣椒水的鞭子抽打 在刑堂的二三事(②) 总的来说,芜枝与游南在刑堂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得闲时他们常常会离开刑堂,回到空庭山与寒松君和游继小聚,抑或是到别的什么地方去游山玩水。 当然,作为刑堂之主和二把手,总有些事情是需要他们去干的。 譬如海里那只犯了事的夜叉,靳云靳月前去捉拿时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非但没能将夜叉带回刑堂受审,反而双双受了伤。 他们在大堂复命时,芜枝看着他们的伤深深皱起眉头:“那夜叉不过两百年修为,竟也能把你们伤成这样,是谁在背后助它?” “是一条海蛟。”靳云回答,“那海蛟通体赤红,眸色发青,应当同曾经东海的镇海龙王的母族有些关系。” 曾经的镇海龙王的母族? 芜枝与游南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这只夜叉之所以会被他们盯上,就是因为东海镇海龙王的母族中有一尾新生的小龙,在外出时被开膛破肚,尸身随着海浪冲到了岸边,恰好被刑堂在外巡视的天将发现了。 如今的东海已经没有镇海龙王了,龙族本就难有后嗣,又在这千万年的光阴中因着种种原因折了不少,东海的最后一任镇海龙王便是因为镇压海底的地动力竭而死,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他的母族早已经隐退到东海深处,许久不曾听到动静,谁知再次听到这一族的消息,竟是新生的小龙被杀了。 刑堂巡视的天将托一条剑骨鱼去告知龙族,自己守在那小龙的尸骨旁,借着机会将那尸骨细细检查一番。小龙的龙骨龙筋龙珠全都不见了,龙身上留下的掌印似是夜叉,上面粘着黏糊糊的淡黄色浊液,以微不可见的速度腐蚀着小龙的鳞片。 那小龙的父母亲很快赶了过来,对着孩子的尸身泣不成声。天将叹息着安慰一番,同小龙的爹娘细细问了话,将得到的线索带回刑堂呈给了游南,很快便盯上了在落燕湾活动的一只夜叉。 那小龙的族人为了复仇也去过落燕湾许多次,几乎将那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夜叉的踪影。他们怀疑那夜叉已经逃走了,便将搜寻的范围自落燕湾开始,逐渐扩大到整片东海,仍旧一无所获。 靳云靳月走这一趟,说是捉拿,其实更多的是试探,谁知还当真试探出夜叉背后的家伙来。 “果不其然。”游南缓缓开口,“我说一只夜叉,哪里来的胆子和本事,能杀一条小龙。” “眼下该如何?”芜枝微有些忧心,“这海蛟从前不曾听闻过,也不知是什么来历。” 游南冷笑一声:“不过是一条海蛟,也敢欺负到龙族头上。我亲自去会会他,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与你同去。”芜枝立刻道。 “不。”游南竟拒绝了,“刑堂须得有人坐镇,小桃,你留在这里。” 芜枝犹豫地看了一眼靳云靳月,他们本事不弱,竟也能被伤成这样,他实在是不放心让游南独自前去。 游南握住他的手:“我好歹也得过兄嫂与你的教导,本事如何你还不清楚吗?就算不相信我,总能相信你自己与哥哥、大嫂吧?” “并非不相信你,只是实在担忧。”芜枝反握住他,“带些人手同去吧,若是遇到什么事,好歹也是保障。” “好,都听你的。” 游南带着十名天将来到落燕湾,接到传信的小龙的父母已经候在岸边,见到游南后抬手作揖:“见过堂主。” “不必多礼。”游南托着他们的手让他们直起身,“同为龙族,多的话不必再说,抓住凶手、给孩子报仇是最重要的。” 游南将靳云靳月遇到海蛟的事告诉这一对夫妻,他们听完后面色古怪,又同游南确认那海蛟是否是通体赤红、眸色发青,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龙的母亲咬牙切齿道:“是他……” “谁?”游南问。 “那海蛟曾经也是我们族人,”她平复了心绪,对游南解释,“他是最后一任镇海龙王的表叔父,一直对自己没能成为镇海龙王耿耿于怀,对龙王多有不满,曾经在许多族人面前污蔑龙王以邪法增进修为,不配坐上龙王的位置。” 龙王并不与他计较,每日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哪里来的精力去理会他?谁知他却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对龙王愈发仇恨,竟趁某次龙王受伤时闯入龙宫,想要杀了龙王取而代之。 他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龙王之所以能成为龙王,便是因为他足够强大,即使受伤也不是那海蛟能对付得了的。 龙王打败海蛟后将他关押在深海裂缝中,恰逢古佛行至东海,听闻此事,亲自出手收了海蛟的龙珠,割去龙角,抽其龙筋龙骨,贬为海蛟以示惩戒。 自那之后,这海蛟便一直被锁在深海裂缝中,渐渐没了消息,本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他却极有可能是杀害小龙的真凶。游南比较着古佛当年对海蛟的刑罚和小龙尸身的种种痕迹,眼中的愤怒越来越盛。 在刑堂的二三事(③) 落燕湾的某处礁石下,复杂的圆形图样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在波光粼粼的海浪的遮掩下并不起眼,难以发觉。一只独脚夜叉匆匆来到此处,顺着礁石凸起的尖端跳了几步,在图样光芒猛地变盛时朝着那处一跃而下。 “大王,大王!”夜叉单腿蹦的速度竟然很快,沿着珊瑚铺就的小道边走边叫唤,“那两条龙又来了,还带了帮手!” 珊瑚小道的尽头,皑皑的白骨垒成台阶,通向顶端巨大的螺母的壳雕刻成的座椅。座椅之上,一尾通体赤红的海蛟盘在椅中,听到动静后懒散地睁开了眼。 与夜叉的慌乱不同,海蛟并不把那两条龙和他们所谓的帮手放在眼里。不过是族中的两名小辈,生的孩子连一只夜叉都应付不了,自己嚷嚷着要为孩子报仇,到落燕湾转了这么多次都没能发现这处秘境的入口,不是废物是什么? 两个废物,有何可怕。 至于帮手……海蛟想起先前那两个天将,冷笑一声,也是废物。 “慌什么。”海蛟颇为不屑地抬起头,“上次若不是你出海时刚好被那两个天将撞见,他们连进来的路都摸不着,老实待着便是。” 海蛟将小龙的龙珠融到了自己体内,龙骨龙筋用来换掉了自己的。但那小龙毕竟还是太小,海蛟想要将这几样化为己用,还须得一段时日。所以他最近都不乐意动弹,只盘在座椅上等筋骨长好。如若不是夜叉恰好撞上了靳云靳月,他不得不出手,想必仍旧不会离开座椅一步。眼下知道那小龙的父母带着人来了,他也并不慌张,甚至眯起眼睛,看样子是要再睡一觉。 “是是,大王说的是。”夜叉谄媚地笑,“大王您休息,小的上外边给您守门。” 海蛟拉长声音“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去吧。机灵着些,可莫要自己往人家手里撞。” 刑堂众人纷纷散开搜寻夜叉和海蛟的藏身之地,游南站在一块巨石上,眼神一寸寸碾过周遭海面,深深皱起眉。这附近飘着一股气味,并不难闻,却黏糊糊的,像是一块不透气的布蒙在了脸上。 在这个地方出现这种味道,明显有鬼。 游南从袖袋中抽出一把小竹扇,是芜枝得闲时亲手做的,一直被游南随身带着,现下倒是起了作用。游南把小扇展开,凑在鼻尖嗅了嗅,竹片上染着桃香,驱散了那怪味带来的恶心感。 紧接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拿着小扇子轻轻一扇,刹那间狂风骤起,将周围不知何时飘起的雾全部驱散,连带着那黏腻的令人不适的怪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他人搜查之后一无所获,看到这边的动静后纷纷聚了过来。游南跺了跺脚下的巨石,吩咐道:“估摸着他们就躲在这附近,仔细些搜,一寸一寸找过去,有任何觉得不对的地方都不要放过,拿不准的就同我说。另外,注意防备,若是遇到那条海蛟不要硬碰,保全自身。” “是!”天将们领命后重新散开,按照游南吩咐的,一点一点仔细搜寻这附近的痕迹。刑堂的天将们个个都擅长这些,他们要抓的妖魔鬼怪,有的很善于躲藏,硬生生地磨出一番搜寻的好本领。 游南示意小龙的父母站到自己身边来,他能感觉到这对夫妻还很年轻,修为也并不高深,站得近些也方便照应。夫妻俩心底焦急,想要去一同寻找,却被游南制止了:“不要把力气放在这种事上,留着等会儿抽那条海蛟。” 说完之后,游南不再出声,面对着大海闭起了眼,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轻轻摩挲那把小竹扇,想着芜枝这个时候会在干什么。 海蛟睡得正香,做着自己成为龙王的美梦,忽然被一阵喊声吵醒了。 “大王,大王不好啦!他们找到秘境的入口了!”夜叉连滚带爬地从秘境入口附近赶过来,大叫道。 与此同时,游南低头看着脚下闪着微光的图样,示意众人退开,手随意地在身侧展开,而后做了个抓握的动作,缓缓从虚空中抽出一把长刀来。 那长刀的刀柄约莫一尺长,刀身约莫六尺长,一掌宽,刃上绘着桃花枝与桃花瓣,护手则是一条龙。长刀周身萦绕着黑气,强大的气势压得周围的人不自觉又后退两步。游南握着它转转手腕,朝着那图样猛地挥下。 “什么?”海蛟睁开眼,“龙?是那对夫妻?” “不是,不是!”夜叉摆摆手,“没见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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