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亲鼻尖、脸颊、唇角……和唇心。 再然后季恪推他,还解了他的衣裳。 他有点慌,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顺着心底冒出来的念想也亲了季恪一下。 然后…… 一向稳重的季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急切了,劲儿大了许多,弄得他都有些不能承受,他忍不住喊了出来,季恪就更加…… 忆起前情,姜宣的脸红了,盯着季恪的视线不好意思地挪开。 最后他跟季恪抱着一起睡着了,比一个人睡更沉更舒服!简直像晕过去了一样,直到不久前…… 季恪亲醒了他,他们又一次…… 清晨的季恪好像比昨夜更急切一些。 龙床边,季恪更衣毕,正了正领口,回头望向姜宣,俯身摸了下他的脑顶,十分温柔地说道:“累了吧?今日就在这里多睡一时,午膳等我回来。” 姜宣开心地点点头,顺着话头问:“你也累了吧?” 季恪比他多用力,现在又要去上朝,无法补眠,他关心他。 然而季恪的脸上却浮出了一丝很微妙的神情:“你在这事上怎么总是对朕如此没信心呢?看来朕还得加倍努力。” 姜宣:? 他没太懂,可惜眼下也没时间细问了。 季恪急着上朝,他带着笑意目送过那宽阔高挑的背影后,骨碌骨碌滚到床里侧,缩到被褥之间闭上了眼睛。 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天光大亮一室温暖。 侍从们鱼贯而入,说陛下吩咐,等他醒来要伺候他沐浴更衣,再传太医来请脉,开调理滋补的药方。 好心细! 姜宣的心瞬间温暖,开开心心地按照安排一路做过去。 快午膳的时候,季恪还没等来,竟先等来了赏赐! 明华宫正殿被摆得满桌满地都是,金银器物、衣料配饰应有尽有,而且除了给他的,侍从们也都有份,甚至还给了他在外镇守的哥哥和哥哥军中的将士们! 姜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说当了君后以后,吃穿用度就一改往昔,但那都是君后的身份和皇宫的环境带来的,与现在季恪以自己的名义送给他的截然不同。 从昨天到今天,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一个温暖接着一个温暖,他应接不暇,只有呆呆地站着,呆呆地看着,呆呆地、缓缓地消化心中翻涌的情绪。 像傻了一样。 “老奴给君上贺喜。”奉旨送赏赐的秦中在一旁躬身。 小荷也笑着说:“君上,快谢恩!” “……嗯?噢噢!”正沉浸的姜宣脑中“叮”地一声,刚欲跪,只见殿门投来一道阴影。 “君后想必是要等朕来了,当面谢。” 听着这声音,看着那被帝王常服衬得越发挺拔的身形和越发英俊的面孔,姜宣不由自主想起昨夜,脸上“唰”地羞红。 众人跪倒,口称万岁,一片脊背和脑袋中,姜宣和季恪站着,周围仿佛背景。 姜宣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季恪也露出了一点俊朗洒脱的笑容,走过来握住姜宣的手:“你们都下去,一盏茶后再奉午膳。” 帝后二人要说悄悄话,侍从们心知肚明,行礼称是,带着不宣的笑意弯腰退开,还十足贴心地闭上了殿门。 终于单独相处,姜宣的羞涩褪了不少,用含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季恪。 季恪牵着他的手,与他一起看赏赐。 “都喜欢吗?” 姜宣使劲儿点了点头,又露出一点点苦恼。 “怎么了?” “唔。”姜宣斟酌道,“这些都是你送给我的,我肯定都喜欢,但是……这些也不是我非要喜欢的东西,穿什么用什么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季恪懂了:“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珍贵古籍?说出来,朕给你找。” 姜宣随着季恪说的一个个想去,脸上一片茫然。 季恪失笑,略无奈道:“每个人多多少少总有点儿什么想要吧?” “唔。”姜宣觉得这话有理,从前在师门,大伙儿也总说他像个小孩子似地没心没肺,整日瞎自在。 可现在他已经是君后了,还已经和季恪…… 他应该有大人的样子了。 要成熟深沉一点。 他再次特别特别认真努力地想了一下,很快就满带期望地笑了起来。 “我说什么你都能给我么?” “当然,朕是天子,富有四海。” “噢。”姜宣不疑有他,当即要求道,“那我只要你一直最喜欢我就可以了!” 说完他就垂下眼帘自顾自地琢磨起来,没能注意到季恪脸上瞬间意外凝固住的表情。 这些日子以来,从他不是很成熟的内心来看,季恪的确很喜欢他: 允许他不去守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他自作主张或做错了事,哪怕是很大很大的错事,季恪也就是只生一会儿气就会原谅,日常生活也对他呵护有加! 一直最喜欢他应该不是很难。 - 自那以后,姜宣的夜晚不再是单纯睡觉,而是常常与季恪洞房。 有时哪怕不是晚上,也不是在床上,但只要单独相处,季恪也会亲他,或者拉手摸脸。 陪他玩的时候也比从前多。 姜宣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再快乐也没有了,甚至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有一天,他巡视九寺五监,在将作监饮茶休息的时候,礼部侍郎求见,说选秀诸事的章程已经写好,请他过目。 将作监监察也嫌不够似地过来凑热闹,躬身递上一卷卷轴,禀道:“为秀女、侍君入宫面圣所制的服饰图样在此,请君上一并过目。” 顿时,姜宣笑嘻嘻的轻松表情彻底僵住。
第13章 姜宣人生首次体会到了一种奇异的情绪。 像一张黑漆漆的大网迎面扑来,像一只重锤猝不及防地砸在心头,像明明大晴的天突然就乌云密布,像快乐游动的鱼儿被瞬间抽开了所有水流。 有点懵,有点酸,喘不过气,然后就是禁锢全身、铺天盖地的痛苦。 季恪要选秀纳妃,以后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季恪近来对他的种种疼爱会分给别人,也会……和别人洞房。 此刻之前,他从来没有认真细致地想过这件事,甚至就是因为他主动反复劝说,季恪才会答应选秀,可现在难过的也是他。 怎么会这样呢? 因为他比从前更加喜欢季恪了么? 可季恪是皇帝,皇帝就应该选秀,应该子孙满堂。而他还不到二十岁,尚不能生育,就算以后能生了也不想一直生…… 如果季恪不是皇帝就好了。 姜宣郁闷地撇撇嘴,无精打采地接过礼部侍郎的章程,低落地翻看。 章程是他们一起讨论过的,按理说不会再有问题,可是…… “其余都好,只秀女、侍君先由我甄选这一条,我需同陛下再商议商议。” 之前季恪说来了新人由他先过目,他也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心情变了,在这样的心情下替季恪选人,他怕他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私心,不够公允。 姜宣再看绘制了面圣服饰的卷轴:“唔,陛下不喜欢太夺目的颜色,把那些减一减,多用柔和浅淡的,衣料也是。大家伙儿的服饰格调最好也统一一下,否则不公平。” 这倒是给将作监减少了差事。 监察躬身赞道:“君上贤德,臣等钦佩。” 礼部侍郎也附和:“君上贤德,乃我朝之幸,社稷之福。” 一直以来,姜宣都不太懂这些场面话,就一心做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像突然开了窍一样,只稍稍愣了一愣就想明白了。 他们是说自己没有倚仗身份和宠爱就阻止季恪纳妃,也没有利用职务便利拿捏秀女和侍君,或是从中扶植势力排除异己,而是一视同仁,很大度、很贤德。 哎。 从前听到夸奖他都很高兴,可现在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越听越难受。 摆摆手让两个官员退下,姜宣默默地回了明华宫。 然后坐立不安继续难过。 好不容易到了快黄昏,想到了由头,他去御膳房端了一盅清心滋补的汤羹,前往御书房。 他想和季恪说说话。 说什么都行,总觉得只要和季恪说说话,他的心情就会好很多,或许也能想到解决纠结的办法。 - 到了御书房院外,捧着汤盅刚进院门,就听里头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而后是季恪那隔着门,愤怒却昭然若揭的断喝—— “笑话!朕是皇帝,这等小事,还能被他拿住不成?!” “没有可是,此时屈服了他,朕日后如何为君?!” 姜宣连忙停住脚步,向前一望,秦中站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朝他谨慎地摇了摇头。 姜宣轻手轻脚地上前,用口型问怎么了。 秦中从台阶上下来,无声地行了个礼,接过他手上的汤盅,凑近用虚声说:“兵部的一位官员任免,兵部尚书和陛下意见不一,陛下想用的是大将军手下的人,但尚书大人……哎,毕竟是朝中元老,勋爵世家,这会儿御书房大臣正劝陛下呢,君上等等吧。” “哦。”姜宣点点头,四处看了看,走去木廊下坐好。 大将军就是他的哥哥姜守。 季恪从前是个非常边缘的皇子,后来适逢宫变,又多亏了哥哥的辅佐才当上皇帝,其中细节他不清楚,但一定很不容易。 登基后,季恪封哥哥为天下兵马大将军,封他为君后,其他朝臣自然不满。 何况前几朝累积下来,朝中形势复杂,问题多多。 这些他之前就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劝季恪选秀纳妃,不要首先就抛个把柄出去。 对于朝中势力,也不能只用雷霆手段硬碰硬,而是得一边摸清,一边该拉拢的拉拢,该利用的利用,待皇位渐稳再说其他。 他明明都知道,如今却为何只因为一点点小情小爱和占有欲就飘飘然、不懂事了呢? 他是季恪的君后,是季恪最最喜欢的人,不能拖季恪的后腿。 他要帮他。 这回的秀女和侍君有的来自世家大族,有的来自清流门户,就应该从这里入手打开朝局。 不能再自私。 姜宣暗自握了握拳。 他想通了! 这时御书房门打开,御书房大臣走了出来,等人走远,他便凑过去,侧着身踮着脚往门里看。 “君后,进来吧。” 声音比方才平静了许多! 姜宣一喜,从秦中手里取过汤盅,笑嘻嘻地端着走进去。 秦中微笑着从外面关上门。 房里点着檀香,沉静雅致,毫无戾气存留。 姜宣走到季恪身边,活泼道:“你知道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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