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第一次的时候,景奕也没如此狠心的折磨他。 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去,后面好痛,身上也好疼,他不行了,要死了。 在苏三昏过去之前,景奕终于放过了他。 “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话不算数……”苏三抽噎着,咬着被子闷声哭着,含糊不清地喊着,眼角仍然不断的溢出泪珠,顺着侧脸滑了下去,坠落在枕边。 他感觉自己身后湿软一片,又疼痛难忍,他心惊胆战的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 景奕一言不发地抹去他眼角的泪,起身叫下人送进来热水毛巾。 他不该这样冲动的。他曾经给苏三设下一个美好的目标,告诉他自己终会放他走,可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亲手打破了这个幻象,碎片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把两人都扎得遍体鳞伤。 可就算如此,景奕也没有放手的打算,他从来……都是想要即所得。 景奕拿起热水浸湿的毛巾给苏三擦拭身子,他下身的穴口并未出血,不过红肿的厉害,毛巾一碰,苏三就疼的浑身打颤,不住的呜咽,“你骗人,你说过会放我回家……疼,别碰我……” 虚弱无力的控诉,如同千斤的重石一般压在他的心上。 景奕抱住苏三,轻轻抚摸着怀里发抖的身子,想要安抚他。一句对不起在喉间萦绕了百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康靖王爷从来没有向人道歉的习惯。 “不,放开……”苏三在他的怀里无力的挣扎着。景奕的手臂如同铁铸的一般,挣不开,苏三心里愈发委屈,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他很胆小的,他常常哭的。 “苏苏……”景奕抱紧了他,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苏三,可犹豫了半天,也只能叫他的名字。 “别这样叫我!”苏三忽然直起身子,狠狠的推开景奕,然后狼狈不堪地摔在床榻上,剧烈的喘息着。 “别这样叫我,别这样……”苏三捂着耳朵,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活脱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忙不迭的往洞里钻。 景奕听见那鼓成一团的锦被之中传来闷闷的声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我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求求你,放了我吧……” 一句放了我,忽然让景奕勃然大怒,一把掀开被子,掐着苏三的脖子将他拎起来,狠戾的盯着他,一双凤眸中几乎冒出火来,“苏三,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本王之前好言劝你是给你脸面,别不识抬举!你看看天下那么多人,哪个人值得本王如此上心?!” “呜……疼,放开我……”苏三痛苦的闭上眼睛,指甲虚弱的抓挠着景奕的手臂。 景奕这才清醒过来,冷哼了一声,将他扔回柔软的床榻上。 苏三蜷缩在被子中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是啊,在外人看来,自己必定是不识抬举的,连景奕本人都这样说了。可是,康靖王爷位高权重,孤高冷傲惯了,他的爱必然是强势霸道的,是带着锋芒和利刃的。 苏三也是个男人,他需要尊重和谅解,而不是像景奕那样,好像真当他是个娈宠。 他只想和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日子,相敬如宾,温暖平和。这样强硬的情爱,他承受不起。或者说,苏三并没有勇气,去为了景奕踏足于帝王家汹涌的争斗旋涡之中。 景奕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得到了他的身子,却将那颗心推得更远了。 苏三平时在景奕面前都是谨小慎微的,连头不敢抬,却很少露出这样完全不设防的姿态,好像某种小兽哭哭啼啼的袒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肚腹。 景奕就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但是众人皆知,在小猫难受的时候去摸它是会被咬的,于是景奕就真的被咬了。 苏三可以发誓,那一瞬间真的是他下意识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景奕的手咬在了嘴里,牙齿刺破了皮肉。 口腔中弥散开血腥气,苏三吓得肝胆欲裂,赶紧松开嘴,不顾身后的疼痛爬起来求饶,“小人不是故意的,求王爷饶小人一命……” 这可是以下犯上啊!更别提是伤了当今王爷,往严重里说是要杀头的!苏三之前的委屈霎那间烟消云散了,还说什么情啊爱的,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 “你不必……”景奕想说他不必在自己面前这样如履薄冰的过活;他想告诉苏三,你可以骄纵一些,可以信赖我,依赖我;他想说,普天之下你谁都可以怕,但就是不用怕我。 可想起刚刚自己的举动,景奕还是沉默了。他伤害了苏三,这是事实,而且是无法弥补的事实。 “好了,趴下,我给你上点药。” 两人心有灵犀的揭过了刚才那一章,景奕给他上完药之后,轻轻把被子盖上,轻声道:“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出去。” “出去?”苏三的耳朵灵醒的竖了起来。 “别想多了,只是带你在外面玩一天,都城地大物博,你也该好好逛逛这里。”景奕俯下身亲吻苏三的唇角,温柔得几乎不像他,“带你出去玩,就别记恨我了,行吗?” “我……”苏三直觉景奕是在为刚才那强/暴般的举动道歉,或者在讨好他。他讪讪的移开目光,低声道:“小人不敢。” 真希望你以后说的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景奕叹了口气,给他掖了掖被角,轻声哄慰,“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正好给你挑几件礼物。” 苏三没想到景奕居然连自己的生辰都知道,不由得脸色变了。也许景奕本意是想哄哄他,可苏三却觉得,王爷是在警告他,他连自己的生辰都查得到,那么也能查到他的家人、朋友,如果自己轻举妄动的话,景奕会对他们出手吗? 可惜了景奕神机妙算,这一步棋却下得适得其反了。
第十九章 外出游玩 不过等到第二日,坐着马车出了府,看到外面繁华热闹的大街之后,苏三的心情便又好转了起来。他年纪到底还不算大,就算不能回家,这时候也是兴致盎然,扒着车窗户一个劲儿的往外看。 景奕好笑的看着他,尔后又嫌他光顾着看外边,便又说道:“别看了,一会儿让你下去玩,过来和我说会儿话。” 苏三不敢不从,恋恋不舍的望了望外边,慢慢的挪到了景奕身边。 这马车十分宽敞,就坐了他们二人更是显得空旷。景奕与苏三有一搭没一搭的上着闲话,马车摇摇晃晃的,不一会儿苏三居然有些困顿,眯起眼睛倚在景奕肩头睡了。 景奕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叹道:“若是你清醒时也能如此依赖我该多好……”说完他大概也觉得不太可能,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素来潇洒肆意的康靖王爷,何时这样小心翼翼过? 这一趟出来倒是给苏三置办了不少东西,虽说民间的东西比不上宫里进上的,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景奕给苏三购了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又扯了几匹苏绣给他做了外衣,男子用不着什么首饰,但还是给他配了不少带钩玉佩,还买了好些民间玩乐的小玩意,类似于鸟哨、木偶等等的玩具来哄苏三开心。 苏三到底是贫苦人家长出来的孩子,容易满足。他那点儿心思很轻易地就被这些花哨的小东西给收买了,一下子就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高高兴兴的坐在马车上玩手里的皮影。 最后回府的时候,马车慢慢悠悠的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苏三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眼巴巴的看着那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景奕一笑,“想吃?” 苏三期盼的点了点头,景奕却一口回绝,“不许,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苏三一怔,抿了抿嘴唇,心里已然不太高兴了,可又不敢和王爷顶嘴,说了一句“是,王爷”,便缩进角落里沉着脸不说话了。 “你还生气了?”景奕愈发觉得好笑,都十九的人了,怎么还为一根蜜饯闹脾气?想起昨晚的闹剧,景奕不由得哑然失笑:保不准苏三其实是个单纯又任性的兔崽子,并不像他假装的那样谨小慎微。 汪公公此时就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听见里面两人闹得不愉快,便凑到窗边,熟念的打着圆场,“苏公子想吃,也不必非要买外边的,王爷说得对,外面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呢。前几日正好从宫里送来一批时令的果子,让厨房做成蜜饯,那不比外面的干净好吃?” 苏三听了这些,脸色才缓和下来,小声解释道:“王爷,小人也不是故意和您使性子,只是小时候家贫,逢年过节才能吃一点儿甜食,所以很喜欢糖葫芦罢了。” 如今太平盛世,按理说他的父亲为衙门差役,月俸虽然一般,但供养一家人还是没问题的。之所以苏三从小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实在是他那不成器的父亲好赌好酒,把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五岁后娘亲逝去,后母进门,苏三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 景奕心里忽然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了一下。富家子弟到底是无法想象贫苦小孩对一串蜜饯的渴望的,苏三小时候过的必定很苦,可那时自己不在他身边。 景奕下定决心,今生今世,绝不让苏三再受半点委屈,他要给他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也许别人都会觉得他的爱来的突兀,可景奕却莫名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也许是上天注定,他就应该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遇见苏三,然后一见钟情,再一往情深。 这是冥冥之中钦定的缘分。 从这次出行之后,苏三忽然发现王府中,无论是书房还是卧室或者其他房间,桌上都备了一盘蜜饯点心,咸的甜的酸的香的,每天一换,几乎不重样。厨房里专门拨出两个厨子来揣摩苏三的口味,那糕点做的是一日比一日精致,一日比一日可口。 苏三就有些慨叹,等到有一天他离开王府,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中后,想必最怀念的就是这盘点心了。 要是景奕知道自己在苏三心中的分量还及不上一盘蜜饯,估计又要火冒三丈了。 他们这边出去玩了一天,金氏在府中也未曾闲着。她出身高贵,为将相之女,也就比寻常人更多心计。别人争宠必然是在男人身上找机会,而金氏却派自己的心腹查清了苏三的身世。 查清苏三出身平平之后,金氏就放下了一颗心,尔后坏心又起,叫自己的侍女锦玉去苏三家里走了一趟。 锦玉去了,只说自己是苏三的朋友,路过这里来看看苏三的家人可安好。 苏三的小妹苏秀只以为自己兄长是在外面做工,许久不见分外想念,又不能去找他。此时一见锦玉来了,连忙把自己亲手绣的香囊交给锦玉,让她帮忙交给苏三。 苏秀年纪虽小,可自小就和苏三相依为命,兄妹之间不可谓不亲厚。 “三哥哥在外面孤身一人,工作劳苦,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穿衣,求锦玉姐姐多多照看他,苏秀在此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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