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体态到言行,妥妥一个油腻猥琐男。 聂屿舟义正言辞道:“这可不好,我是侯爷的夫人,去你房间算什么?” 周炳彪见聂屿舟面容俊秀绝伦,双手生得那样好看,巴不得立刻捧来嘴边猛亲几口。他愈发来了兴致:“都是男子,怕什么。侯爷有的,我也有。侯爷没有的,不能给你的,我能加倍给你。” 周炳彪那张月球表面的脸贴过来,着实恶心一把聂屿舟。聂屿舟将他轻薄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再次退后两步,警告道:“还请周少爷自重,我得回去伺候侯爷了。” 周炳彪拦住他道:“他不就躺在那儿吗?有什么好伺候的,夫人这般风流潇洒,及时寻乐才不算辜负。” 聂屿舟忍,再忍。 他还没在镇北侯府站稳脚跟,不能惹事。 忽有一道稚嫩飞扬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人的对峙。 “大嫂!大嫂!大哥怎么样啦?”从竹林甬道里飞奔出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是江野的三弟江纾。 周炳彪瞟了一眼江纾,对聂屿舟低声怪笑道:“夫人,我们回头见。”他走近东院,寻周氏去了。 聂屿舟微微松口气,只是心里仍然愤愤不平。他克制情绪,对江纾道:“我出门的时候,你大哥还睡着。现在不知醒了没。” 江纾语气充满稚嫩:“大嫂,说实话,在你嫁过来之前,我特别讨厌你。因为大哥是英雄,自古英雄配美人,大哥应该要娶一个绝世美人,然后生一堆小英雄。但是你是男子,对大哥这样的英雄来说,娶男妻是耻辱。不过昨天看到你,我知道我错了,你是绝世美人中的绝世美人。你太好看了,我从来没见过比你好看的人。” 聂屿舟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想你不讨厌我,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是因为我嫁过来后,你大哥醒了一次。” 江纾挠挠头,害羞地笑了笑:“大嫂好聪明,你是大哥的福星,就是镇北侯府的福星,也是我江纾的福星!” 江纾的模样和江野有三分相像,聂屿舟不由得心想,也许江野十三岁的时候也是这般狡黠张扬。 聂屿舟伸手摸了摸江纾的脑袋。 江纾乐开了花:“我快一年没见过大哥。大嫂,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大哥一面?我真的好想他。” 聂屿舟断然道:“不可以,这件事要先征得你大哥允许。” 从昨晚的情况来看,江野并不想见到周氏母子。 江纾搂着聂屿舟的手臂,来回摇晃撒娇:“大嫂,好大嫂,求求你了。我就看一眼大哥,就一眼,绝不会打扰他。” 他一双眼亮晶晶的,让人不忍心拒绝:“要是大哥怪你,我就把脸凑过去,让他打。只要能看他一眼,打死我我也愿意。” 聂屿舟动摇了,他向来吃软不吃硬,何况江纾这么可爱。反正江野现在也昏睡着,带江纾偷偷去瞧一眼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第4章 聂屿舟带江纾来到松风院,一路上听他大讲特讲有多崇拜大哥,从小就想成为大哥那样的大英雄大豪杰。 小孩的真诚是骗不了人的。 聂屿舟能感觉到江纾对江野的那份真心,比周氏要真诚许多。 聂屿舟提醒江纾:“以后在你大哥面前,别提大英雄大豪杰之类的话,他现在病着,不喜欢提从前的事。” 来到房间,江野果然还睡着,和聂屿舟出门时看到的睡姿一模一样。 江纾激动得像只猴,趴跪在床沿,一脸粉丝见到偶像的表情,面容洋溢着喜悦之情,两眼闪着光,只是不敢说话,担心惊扰了大哥。 他看了一会儿江野,又龇牙咧嘴地对聂屿舟笑,感谢聂屿舟成全他的追星之旅。 聂屿舟拉起他,轻声细语道:“行了,看过了,回去吧。” 江纾倒也不拖泥带水,利落地站起来,随聂屿舟走出去,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江野。 出了房门,江纾仍旧一脸兴奋,终于敢吐气,开口讲话:“哇!我终于又见到大哥了!谢谢大嫂!大嫂你是个大好人!” 聂屿舟觉得“大好人”这个评价完全是无稽之谈,他只是偶尔还残存着一点善意而已,本质上来讲不算好人,坏心思很多。 不过江纾兴奋地脸都红了,聂屿舟也被他感染,笑着叮嘱:“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江纾疯狂点头:“我会遵守诺言的!以后我都听大嫂的!大哥是我心里第一的大英雄,大嫂第二!大嫂,以后我还可以再来吗?” 聂屿舟不置可否:“看你表现。” 江纾立刻站得笔直,两只手贴着裤子,俨然站成士兵模样:“一定让大嫂满意!大嫂,告诉你一个秘密,大哥怕痒,他受不了别人挠他咯吱窝、脚掌心。听说怕痒的人都怕妻子、疼妻子呢!祝你们俩永远不死、百年好合!” 聂屿舟:……小屁孩哪来这么多虎狼之词? 再说了,江野可不像会怕老婆的。 送走江纾,聂屿舟从院子里摘了竹、松、金银木回来,插在湖绿色直颈胆瓶中,给房间增添一抹绿意。 转过身来突然看见江野又坐了起来,面色惨白,意态闲闲,颇像才饮血餍足的吸血鬼,聂屿舟吓得胸口一颤。 这人怎么总是悄无声息地醒过来,迟早被他吓出心脏病。 聂屿舟按下腹诽,强颜欢笑:“侯爷醒了,感觉如何?” 这本是一句万能的打招呼方式,一般对方回答“还行”,然后各自做各自的事。偏偏江野不走寻常路:“不好。” 聂屿舟顿住,本着关心新婚夫君的原则,放下手里的花瓶,快步走上前,道:“那我去请太医来瞧瞧。” 江野一把拉住聂屿舟,右手虎口钳住他的下巴,说道:“我说不好,你也不问问我哪里不好,就直接去找太医,给人当妻子是这么当的吗?” 聂屿舟:……什么?简直是危言耸听! 我又不会治病,有病不找太医找什么?找阎王爷吗! 他不理解江野的脑回路,温声淡淡道:“头一回当人妻子,还请侯爷见谅,侯爷哪里不适?” 江野微眯丹凤眼,冷声道:“我刚过门的妻子背着我找了个小男人,我心里不痛快。” 聂屿舟第一反应是江野知道周炳彪轻浮孟浪的事情了? 不对,没可能。小男人!他指的是毛都没长齐的江纾! 原来刚刚江纾进房间一阵猴耍,江野全程醒着,故意在这逮聂屿舟呢。 聂屿舟很无语,哑然失笑:“江纾特别特别想见侯爷,一直求我,我心软了,带他进来,就呆了一会儿,还没喝一杯茶的时间长。” “新婚第二天就不听我的话,以后还得了。”江野不听聂屿舟的解释,手上微微用力,迫使聂屿舟抬起下巴,对上他冰冷的视线。 聂屿舟感受他眼底的阴鸷和蔑视,知道这人不是喜欢他这个男妻,而是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受不了一丁点欺瞒。 聂屿舟只得哄他:“侯爷言重了。我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很乖,非常特别极其地乖。” “是吗?很乖?”江野阴沉的笑意里盈满坏水。 聂屿舟露出乖巧的笑容,一脸人畜无害。 表面装乖,内里反骨。 他看见江野胸口衣襟敞开,露出一截雪白肌肤,自然而然地伸手给他拢了拢衣裳,手指无意间滑到对方的胸膛。 聂屿舟敛容,贴心笑道:“侯爷,小心着凉。” 多贤惠!多乖! 江野从未被人碰过胸口,顷刻有股酥麻的感觉袭来。对上聂屿舟清亮无辜的目光,江野下意识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别开眼去,吩咐道:“无骨凤爪。” 聂屿舟爽快答道:“安排!” 说完他就觉得江野这话似乎暗藏深意,试探性地看过去。 果然江野也看着他,漫不经心道:“没错,要你亲手做的。” 聂屿舟面露难色,看来非亲自下厨不足以让侯爷泄愤。他无可奈何道:“侯爷不嫌弃的话,我当然乐意为之。” 江野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亲眼看到吃到聂屿舟做的的黑暗料理,是不能扑灭他对良妻美食的幻想。 聂屿舟只好亲自来到厨房,让何嬷嬷教自己做无骨凤爪。 何嬷嬷是江野的乳母,江野自小便是她照料长大,两人情分堪比母子。江野病后,院子里的奴仆丫鬟都赶了出去,就只剩贴身小厮明境和一个何嬷嬷,照料饮食起居,可见江野对这两人还是不同寻常的。 何嬷嬷端来一盆鸡爪,教聂屿舟先剁掉鸡脚,眉开眼笑道:“夫人这才来第二天,侯爷不仅醒了,还想吃夫人亲手做的无骨凤爪。侯爷一定非常喜欢夫人,这就是他们说的……琴瑟和谐,鱼水之欢!” 正在“咚咚咚”无情剁鸡脚的聂屿舟:……我是被罚的! 何嬷嬷又讲起御夫之道:“夫人,您别看侯爷脾气倔,其实他人很好的。您平时多哄着点,多主动些,侯爷铁定对您死心塌地。况且您长这么好看,谁见了不喜欢呢?您撒个娇,侯爷的魂都会被您勾走。” 魂~都被您~勾~走~ 真的假的? 聂屿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想象不出江野对一个人死心塌地是什么模样,更想象不出自己对江野撒娇又是个什么鬼场面。 罢了罢了,他和江野相安无事就好。 一时走神,聂屿舟没注意手里的菜刀,切到手指,立刻流出淋漓鲜血。他吃痛地呻.吟一声,何嬷嬷吓一跳,这下侯爷可要心疼坏了! 何嬷嬷拿来纱布给聂屿舟止血,劝道:“夫人,您回去歇着,剩下的老奴来做。”到底是金枝玉叶的少爷出身,不适合在烟重油多的厨房呆着。 聂屿舟想到江野那张冷若冰的脸,就能大概猜到他会就这件事说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来。 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聂屿舟用纱布裹好伤口,道:“没事,这是我给侯爷的一点心意,不能半途而废。就是这些鸡爪剁得不好看。” 何止是不好看,砧板上被剁掉鸡脚的鸡爪七零八碎,大的大,小的小,各种奇形怪状都有。 何嬷嬷见聂屿舟身残志坚,更加认为夫人对侯爷是情比金坚。她慈爱地安慰:“只要是夫人做的,侯爷一定都爱如珍宝。” 行叭,先煮熟再说。 煮熟后再去掉骨头,放进调料腌制。 好一顿忙活,聂屿舟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将成品端到江野面前。 有何嬷嬷在厨房把关,聂屿舟倒是没有把整个陶罐里的酱汁倒进去,也就避免了鸡爪一团黑,但鸡零狗碎的卖相仍然不堪入目。 而且闻起来有一股难言的味道,似酸非酸,似辣非辣,是聂屿舟自己不会吃的程度。 江野慵懒地躺在摇椅里,注意到聂屿舟汗透重衣,额前碎发散乱,还有手指上的带血纱布。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3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