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灯后,房间昏暗,他听到聂屿舟忽然低声喃喃:“我好怕……我好怕……” 江野:? 这么大个人还怕黑吗? 他走到聂屿舟身边,冷然开口问道:“怕什么?” 聂屿舟呓语:“怕侯爷。” 江野嗤笑:“怕我的人很多,你怕我不奇怪。” “怕侯爷……不要我,赶我走……” 聂屿舟的声音轻轻软软,如猫爪一般挠人心。 江野嘴角的笑顿住,留在我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多的是阴谋诡计刀光剑影。 “还怕父亲母亲,他们不要我了,我无家可归,只有侯爷了……” 江野心头莫名一软,伸手勾了勾聂屿舟挺秀的鼻梁,抱起他放在床上。 床很大,别说睡两个人,就是睡四个人也足够。 成功躺上床的聂屿舟忍不住偷偷抿嘴一笑。 他确实醉了,眼睛睁不开,身子轻飘飘,但脑子还有一丝清醒,能让他完美地演完这场戏,顺利获得上床睡觉的资格。 人啊,就得千方百计让自己过得更舒服,哪怕使诈。 如此想着,聂屿舟陷入沉沉梦乡。 江野实在看不下去聂屿舟脸上的妆容,好好的一个人,白白净净多好,非要涂脂抹粉。他拿打湿的手帕给聂屿舟擦脸,擦到一半又扔开了。 小花脸也挺有趣。
第3章 聂屿舟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若不是睁眼看到江野的睡颜,都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成婚。 不得不说,江野的长相真绝。 眉如墨画,眼若丹凤,俊美近妖。 听说他十四岁随父离京前往沙场时,骑马打长安大道而过,引发了一场严重的交通堵塞,无数京城贵女还有龙阳男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江野却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厉声斥责这些肤浅之人,然不中用,少年一怒,更显意气风发,顿时惹来潮水般的喧闹。 江野无法,手持一柄长枪,双足一点,从马背上凌空而起,竟是直接以高超轻功飞离了京城。 他十七岁成名归来,绝世更多滋源加抠抠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了解容颜和盖世战功传遍楚国上下。到镇北侯府说媒的媒婆络绎不绝,甚至有高官愿意以两女姐妹同时嫁之。 亦有龙阳之好的男子在赏花宴上表达爱慕之意,却被江野以长枪之锋吓得退避三舍。 凡此种种,不可胜数。 只是所有的热闹随着江野中毒病重而偃旗息鼓。 否则现在也不会是聂屿舟躺在江野身旁。 本着不扰人好觉的原则,聂屿舟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梳洗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妆容花了,应该是喝醉后用手蹭成这样,但愿这副鬼样子没被侯爷看见。 洗完脸,聂屿舟又看了眼江野,依旧躺在那岿然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聂屿舟打开房门,叫来明境去伺候江野起床。 这里藏了一点他的小心思,因为他不知道江野有没有起床气,没有最好,万一有,那他去伺候肯定不讨好,所以让早就习惯挨骂的明境去比较稳妥。 明境再次被夫人的美貌震撼,夜里烛光下看夫人是我见犹怜,清晨日光下看夫人是清水芙蓉。越看和侯爷越般配,完完全全是天造地设。 他憨厚地笑着道:“侯爷昨儿个醒了一次,接下来不知道哪天会醒呢。就算醒了,也不用人伺候。夫人,您就安心做自己的事吧。” 原来这样啊,那侯爷人还怪好的嘞,特意新婚之夜醒来一次。 不过聂屿舟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呀。 明境提醒:“论理,今天夫人该去向老夫人请安奉茶。” 聂屿舟心道:也对,没准还能拿红包。 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和明境差不多年纪的丫鬟走了过来,是聂屿舟的陪嫁丫鬟芳青。 照常理,聂屿舟身边伺候的该是小厮。 自从冲喜的旨意下来,小厮就换成了丫鬟,全然将聂屿舟当女子看待。聂屿舟虽然不喜欢被这样特殊对待,也别无他法。 好在芳青细心周全,照顾聂屿舟的饮食起居很是尽心尽力。 同聂屿舟讲话最多的人自然也是芳青,聂屿舟绝大部分的“听说”都是从她那听来的。 所以可以说,芳青是聂屿舟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聂屿舟问:“芳青,你去哪了?昨晚一夜都没看到你。” 芳青个子不高,很机灵活泼。她回道:“二公子,昨天奴婢一到镇北侯府,就被老夫人叫了去,对奴婢好一番盘问,不过你放心吧,奴婢都答得好好的。” 聂府里,在聂屿舟之上,还有一个嫡长子聂行远,故芳青称聂屿舟“二公子”。 聂屿舟一面走出松风院,一面道:“我嫁的是镇北侯府的一家之主,老夫人想从你口中对我多了解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芳青道:“昨天夜里,老夫人安排人带奴才把镇北侯府走了两遍,所以奴才现在对路很熟悉。老夫人说让奴才领路,二公子想去哪就去哪。” 聂屿舟看到庭院中花开艳艳,心情不错,笑道:“老夫人考虑得很周到,看来是个好相处的。” “二公子,听说昨晚您一嫁过来,侯爷就醒了!那昨晚您过得……” 聂屿舟一看芳青那好奇的目光,就知道她是想问两人有没有圆房,立刻打断她的话道:“没有的事,不准乱想。” 芳青咬唇点头:“没有更好,奴婢替二公子高兴。” 她不敢想象,光风霁月的二公子被恶名在外的侯爷欺负,是怎样一幅狼藉画面。 聂屿舟暂且不去想那种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数息后,芳青用赞叹的语气夸张道:“说起来,镇北侯府好大好漂亮啊,比聂府五倍还大,走得奴婢双腿都快断了。” 聂屿舟环顾四周的亭台楼榭,深以为然:“镇北侯官阶远比工部侍郎要大,府邸又是圣上亲赐,自然又大又奢华。不过这些话就我们之间说说,可别对外人说。” “奴婢明白。”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老夫人住的东院,由丫鬟领着进去。 老夫人周氏四十出头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宜,望之不过三十七八。她笑着将聂屿舟请进去,一派慈和:“一大早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儿夜里侯爷可还好?” 聂屿舟昨晚睡得跟猪一样,哪知道江野好不好,确保他活着不死就成了。 他随口扯谎道:“侯爷一夜好眠。” 聂屿舟虽心里活络,但长相自带清冷感,又兼话少,更让人觉得疏离淡漠。 周氏凑上前,轻声问道:“那侯爷有没有……对你……” 怎么又问这事?新婚第二天就离不开裤.裆里那点事吗? 聂屿舟从来没做过那事,但血气方刚的,可以说内心有点期待,但不多,尤其对上病弱暴戾的镇北侯江野,更是一点也没有。 聂屿舟道:“侯爷身子还未痊愈,当以保养身子为重。” “你说得对。”周氏眸光冷了不少,摆出老夫人教导儿媳的气势,“但侯爷也是正常人,若他想要点什么,你也不能拒绝。” 聂屿舟:?想要什么?他都那样了,还能想要什么?不怕死在我身上吗? 聂屿舟心不甘情不愿道:“我明白,侯爷想要什么,我倾献所有便是。” 周氏满意地点点头,又笑道:“你也知道,我和侯爷不是亲生母子,情感有点生分。你既然嫁了过来,还望你在其中多多调和。” 聂屿舟在心里收回之前说“老夫人是个好相处的”,这片刻功夫之间,老夫人就给了他两个难题,一是要伺候江野圆房,二是调解他们母子关系。 哪件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看来老夫人周氏只是面上心慈手软,实则是个狠角色。 聂屿舟微微笑着敷衍,心里头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心上。他不想过多卷入镇北侯府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中,只想过过舒心的咸鱼日子。 不一会儿,有丫鬟梅珍端茶上来,聂屿舟奉茶给周氏。周氏倒也大方,给了不少赏赐。 待聂屿舟退出去后,周氏对梅珍道:“如今忙完侯爷的婚事,也该张罗起二少爷的婚事。可惜啊,若老爷还在,老二定能娶个高门贵女。现在别人听到镇北侯府就跟躲避瘟神似的,想求娶一个好姑娘还真是不容易。” 梅珍宽慰老夫人道:“二公子一表人才,一定会娶到好姑娘的。” 周氏道:“江豫一要娶到好姑娘,二要早早生个儿子,过继给侯爷那边,将来承袭爵位。侯爷娶了男妻,这辈子子嗣无望。以他的身体,就算娶了女子,也难有孩子。他一向不喜欢我这个继母,我也从不盼他好,但得仰赖他的爵位过活。所以我们得在他死之前把这些事都办妥了。” * 聂屿舟让芳青抱着周氏的赏赐,两人一同出了东院,迎面撞上一位约莫二十五岁的男子,一身绫罗绸缎胡乱搭配,色彩又艳又俗,很有暴发户的气质。 那男子见到聂屿舟,三白眼张得圆圆的,嬉皮笑脸道:“你是侯爷新娶的夫人?长得真俊,比外头最好的小倌还好看。” 这话说得极其孟浪侮辱。 聂屿舟闻到危险气息,退后一步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男子笑得贼眉鼠眼:“我是侯爷的表哥。” 没听说江野有什么表哥。 虽然聂屿舟对江野的印象不算好,但凭他的直觉,江野绝不会允许奇葩亲戚仗势欺人。 那男子脸上很多痘坑,笑起来痘坑挤在一起很难看。他道:“我是老夫人哥哥的儿子周炳彪,你叫我彪哥就行。” 聂屿舟这才晓得此人是谁,什么表哥,简直胡扯。 周氏娘家有个哥哥,说是妻子早死,他又身子不好不能劳作。他便带着一儿一女投奔到周氏这,周氏顾念兄妹情意,一直养着哥哥一家三口。 明眼人都能明白这件事里的关窍,摆明了就是周氏的哥哥好吃懒做,带着儿女来镇北侯府打秋风。就算周氏的哥哥不能劳作,难道眼前这个身强力壮的周炳彪也不能谋生? 一家三口正常人要靠一个女人养活,羞不羞耻? 不对,他们哪是靠周氏养活,简直是在吸江野的血。 江野虽病着,但仍是镇北侯,是朝廷重臣,俸禄奖赏多如牛毛。 而二少爷江豫靠恩荫只谋得一个小小的八品官职,三少爷江纾才十三岁,整个镇北侯府都靠江野养呢!外加周氏娘家三个拖油瓶。 想明白这之间的来龙去脉后,聂屿舟顿时有些替江野打抱不平,讥讽道:“周少爷这一身绫罗绸缎值不少钱吧?” 白吃白喝白住还好意思嚣张?简直不配为人! 周炳彪听不出好话歹话,还以为聂屿舟在奉承巴结他,大言不惭道:“也就二十两银子。我房里还有很多好看又贵重的衣裳,今日天气好,不如夫人赏脸随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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