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鹤青张口询问,马车突然停下,只听马车夫说道:“荣公子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外面有刺客!” 说话间,马车夫放出信号弹,随即掏出腰间的匕首与面前的几个蒙面人殊死搏斗。 除了兵器相接的“乒乓”声,箭矢射到马车上的声音也清晰可辨。 鹤青知道自己躲在马车里不是办法,于是掀开车帘想要跳下马车自己逃出去。 刚一掀开车帘,一声吼骂便传到鹤青的耳中,“还不乖乖坐回去,找死啊!” 那是桓襄的声音,鹤青知道是桓襄来救自己了,便坐回马车中不给桓襄添乱。 桓襄也是利落地砍掉射来的几支利箭,一直守在马车左右,不敢深追出去。 直到在城中巡逻的禁卫军赶来,这些蒙面人才纷纷撤去。 鹤青听到外面铁甲踩在地面上的“哒哒”声,猜测是官兵赶到,这才问了句:“安全了吗?” 桓襄一把掀开车帘,上下打量着鹤青。确认他没受伤后,才开口回答道:“他们用了迷烟,都跑了。” 地上有几具尸体,鹤青见了,指着尸体道:“那有几具尸体,可能确认来刺杀我的是何人?” 桓襄摇摇头,回道:“不能,他们身上都很干净,打扮也都是劫匪的打扮。”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穿成这样行刺,对方定是有意而为之。” 说话的这位正是禁卫军统领严宾,身穿铁甲,腰间别着双锏,双目如同鹰鸷。看模样三十岁出头,可两鬓已经斑白。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行刺本王的内人!”桓襄语气激动,对刚刚发生的事很是震怒。 鹤青缩在马车里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桓襄在他面前演戏。 “王爷息怒。”严宾劝慰道:“贼子大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就敢暗中搞事,调查贼首是谁固然重要,保护荣公子更是重中之重。毕竟……” 严宾上前几步,贴着桓襄的耳朵道:“与荣氏结亲,眼红的人多着呢。” 桓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沉声道:“那至少本王得知道,最眼红的那个人是谁,敢当街刺杀本王的人!” “王爷。”鹤青突然开口打断两人谈话,“你能让我看一看他们穿的衣服吗,我见着有些眼熟。” 二话不说,桓襄立刻砍下一大块布料,递到鹤青的手上。 “果然是。” “荣公子可是知道了什么?”严宾接话道。 鹤青自信开口回答道:“布料是城南郭家的,只有他们家的布料摸起来丝滑流畅。前些日子长姐送了我几套衣服,布料均来自城南郭家。” “一个做布料生意的普通老百姓,能干这种事?”严宾疑惑道。 “自然不是。”鹤青笑着回道:“这种布料深受贵族喜爱,要价不低。能用得起这种布料的,皆是非富即贵之家。” “废话,本王自然知道要刺杀你的人都是……” 话说一半,桓襄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原本想瞒着鹤青,结果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结亲,就是一场鸿门宴。 “王爷此时断句,可是在告诉我,我可能活不到成亲之日。” 鹤青说这话的时候不卑不亢,但在桓襄听起来却是委屈至极。 “不会的,本王会八抬大轿迎娶你进门的!” 明知道桓襄不是真心,但“迎娶”那两个字却让鹤青对未来有了些想象。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与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厮守一生,闲时风花雪月,忙时互勉共进,一切都如此美好。 幻想很快被严宾的说话声打破:“荣公子不必担心,王爷和侯爷定会护你周全。” “看来是我多虑了。”鹤青边说边将布料塞进袖中。 “本王带你回去吧。”桓襄伸出手,要搀鹤青下马车。 “……” 鹤青有些犹豫,回想起之前桓襄骑马带他回去,他心有余悸。 “别犹豫了!”桓襄直接上手把鹤青从马车里抱了出来,“城中不似郊外,本王不会横冲直撞!” 人在怀里,桓襄不由感慨鹤青是真的瘦,咯手不说,还轻飘飘的。别说两只手抱了,他都能单手把鹤青拎起来! 严宾见此情景,也是识趣地叫走手下继续巡逻。 就这样,两人一马,缓慢地朝平阳侯府的方向行去。
第7章 精准打击惹人殇 鹤青出宫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到荣格耳中。顾不上军中要务,荣格快马加鞭赶回去。 桓襄骑马带着鹤青,一手环抱着鹤青的腰,一手握着缰绳,不敢行的太快,只能慢悠悠的晃荡回去。 “都说荣鹤之前是个病秧子,怎么你还扮荣公子扮上瘾了,也学他一副柔弱的模样?” 桓襄这话在鹤青听来是满满的嘲讽。鹤青垂直头,鼻头也不知何时发酸。痛苦的回忆翻涌上心头,令他几近发狂。 桓襄没察觉鹤青的异样,接着口无遮拦道:“如若真是荣家公子的话,定是诗书礼乐样样精通,知礼义廉耻,比你正经不少!” “那你去娶真的荣家公子啊!”鹤青难得大声吼叫,一股甜腥瞬间涌到喉咙。 “没有必要这么羞辱我。”鹤青忍着嗓子疼痛的不适,沙哑着声音道。 说罢,鹤青再也忍受不了,竟直接跳下马,一连滚了好远才因为撞到墙壁停下来。 “你干嘛!”桓襄慌了神,立刻翻身下马跑向鹤青。 鹤青显然伤的不轻,除了摔断了条腿,额头上还撞了一个血窟窿。 “你这是干嘛!”桓襄破口骂道:“他妈不要命了吗!” 鹤青支撑着半坐起身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甩开了桓襄的手,往远离他的地方挪动着。 “别闹脾气了。”桓襄放低姿态道:“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赔不是。伤口需要处理,耽误治疗可就要留疤了。” “你别碰我!”吼不出来,鹤青只能低声乞求,他现在只想桓襄在他眼前消失,再跟桓襄呆在一起,他只怕是要疯掉。 “迟早……迟早要被你们姓桓的……逼疯。”鹤青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后,眼前的人影越来越迷糊,很快鹤青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鹤青伤得重,桓襄只能带他去附近的医馆处理伤口。 等伤口处理好后,桓襄特地雇了辆马车送鹤青回侯府。 鹤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嗓子依旧疼得说不出话来,四肢更是像断掉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水……”鹤青艰难地叫唤着。 可惜房间里空无一人,鹤青的叫唤迟迟没有回应。 等了好一会,阿绍轻声推门而入。看到鹤青转醒,立刻放下水盆赶到床边。 “水……” 嗓子带来的疼痛刺激着鹤青流下眼泪,阿绍心疼地抹去鹤青眼角的眼泪,从桌上拿来一早准备好的温水,递到鹤青的嘴边。 热水是每隔一刻钟就换一下,是阿绍专门为鹤青准备的,就是让他能醒来的第一时间喝上温水。 一杯水润喉,鹤青才感觉自己重获新生。 “属下今天应该陪公子一起去的。”阿绍单膝跪在地上,自责道:“属下自会以性命护公子周全,不会让公子受这么重的伤。”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鹤青无声道。 说罢,鹤青便扭过头去,默默流下眼泪:他桓襄倒真是撒得一手好谎,自己伤成这样,硬是被他说成是他被刺杀的人伤成这样的。 桓氏……鹤青攥紧被子,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誓要让桓氏付出灭亡的代价。 阿绍以为鹤青是倦了,便小声提醒道:“公子晚些再睡,炉子熬着药,喝了药再睡罢。” 听到阿绍的声音,鹤青把眼泪抹去,调整好情绪,鹤青拉住阿绍的手道:“我……我袖中……有块布料……还在吗?” “都在,公子今日穿戴的衣物,属下只是叫人清洗,并没有丢弃。” “那就好。”鹤青点点头,缩进被窝,呆望着床幔。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阿绍也不想说话,就坐在床头陪着鹤青。 一陪就是半个多月,鹤青的伤情总算是有了起色:额头上伤口结痂,腿伤也恢复得极快。 除了还不能独立行走,鹤青与受伤前的状态无异。 这期间荣格再忙也会每天晚上来看望鹤青,给他送各种补品。 至于桓襄,名贵的药材倒一箱一箱地送,就是人一次都没来看望过。 鹤青倒也无所谓,反正他看见桓襄心还堵,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他也安闲自在。 这天夜里,阿绍像往常一样给鹤青上药。 解开鹤青腿上缠绕的绷带,从药盒里挖出一小勺的药,用手心搓出药性,替鹤青揉腿。 这样的肌肤之亲已经不是一次了,这半个月来皆是如此,鹤青也早已习惯阿绍的力道,总能给他揉得舒舒服服的。 反观阿绍,即便是过去这么久,他面对鹤青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脸红,每次都是垂着头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阿绍,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了,明天扶我出去走走吧。”鹤青吃着冰镇过的水果,含糊不清道:“再躺下去,我感觉都要不会走路了。还有啊,我这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感觉都长胖了不少。” “公子本来就瘦,长胖点好。”阿绍回道。 “阿绍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鹤青放下果叉,拿起桌上的蒲扇,伸到阿绍的下巴上,强迫他抬起头来。 “怎么脸这么红。”鹤青开玩笑道:“像涂了胭脂的小姑娘!” 鹤青这话一说出口,阿绍感觉大脑都要烧疯了,手上重复着机械的按摩动作,嘴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绍你这反应……”鹤青靠回软枕,手中的蒲扇轻轻地拍打着胸膛,鹤青接着打趣道:“是不是之前没喜欢过人啊,这么害羞!” “属下被选为侯府侍卫之前,一直跟随师父习武,从未接触过外面。”阿绍如实道。 “这样啊!”鹤青了然道:“难怪你是这个反应。” “那公子呢?属下冒昧问一句,公子可有心动过。” 问出这句话后,阿绍顿时就后悔了:这真是脑子烧疯了,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了。 然而鹤青听了这话,却收起了刚刚的嬉笑模样,神情变得严肃,语气也十分坚定:“我没有心动过,也不会心动。” “公子……” 阿绍虽不理解鹤青说这话有什么故事,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鹤青他还未有心上之人。 这个想法一从阿绍脑袋里蹦出,便被他立刻否定了:他不过是公子身边的侍卫,又有什么资格去成为他的心上之人呢? “今天就揉到这吧,我明天想出门走走,早些休息了。” 说罢,鹤青将腿从阿绍腿上挪开,重新盖好被子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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