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刚刚睡着吹了风风寒加重了? “来采花!” 慕歌公主指了指花田,李曦和这才看见后面还有两列仆人,他便哑声喊来一位。 来人是韩贵妃府中的,李曦和见她有些面熟,就唤了她,让她去长和殿找小刘公公过来。 大宫女都是何等人精,当即就听出了太子殿下鼻音重,看着人的精神状态欠佳,应该是生病了。 所以他到长和殿没有去找小刘公公,而是让太监通传了世子殿下。 雁昀见来人面生,出声询问。 “奴婢看护小公主游玩,遇见了太子殿下,应是不小心睡着了受了风寒,这会人也难受,奴婢前来……” 雁昀气的眉心突突跳,伤风寒的人还跑去室外午睡,可真行,单看外表,还真看不出这人性子这么叛逆。 可再气也得去接人,雁昀大步流星,几下就把那宫女甩在了后头。 李曦和见来人不是小刘公公,心虚的不正视他,雁昀眉眼间都是怒气,让李曦和看着竟有些惴惴。 驰骋疆场的将军绝不是什么温柔之人,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他在心里盘算着。 雁昀没他那么多的心理活动,走上前去,当着慕歌公主和众宫女的面,单腿屈膝,与靠坐在木椅上的李曦和成仰视状。 他说:“你就是不听话,风寒了不老老实实回去躺着,跑来这里吹风?” 雁昀虽然姿势屈居,可言语和只有李曦和看得清的表情,一点都不温柔,更像是碍着人多忍着没有发火。 “回去罢。”李曦和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这人好凶。 雁昀也不想被这么多人看着围观,站起身,作势就要去抱李曦和。 李曦和:“做什么……” 雁昀没有停下手部动作,“不是早抱你,没力气还是头晕?倚着我能走吗?” 即使太子下嫁,那也是尊贵的储君,关上门怎么都行,大庭广众下,被抱着走路还是有损威严的。 李曦和点点头,可是站起身的一瞬间还是晕眩了一下。雁昀揽住他肩膀,放慢步子走。 一路上无言,李曦和心里惴惴,不知回去后四下无人,雁昀凶起来谁能拦得住,小刘公公怕是不行。 而雁昀就是单纯看他虚弱,不想再让他多言语。 将李曦和送回寝殿后,雁昀说有事要离开一会,便只留了御医看诊。 留在皇城,雁昀被拟了官职,他身经百战,精通战术谋略,皇上也不忍埋没人才,便将十万大军督军统领的职务交与他,也是信任至极的旨意了。 大婚过后半月就要任职了,雁昀想提前探探风,毕竟是空降的关系户,没有真本事,难以服人。 李曦和这几日都是和雁昀成双入对的,还没来得及细想今后的一些辛秘私事,比如…现下肩颈疼痛难忍。 他将小刘公公唤进来,吩咐道:“去传师傅过来,带些针灸。” 小刘公公面露疑色,问道:“殿下可是…” 李曦和摇头表示不打紧,“应这几日身子发病引起来的,不严重。” 小刘公公知道太子是能忍疼痛,八分痛也会被他说成三分。他没有差人,自己赶去请许覃先生过来。 雁昀到了校场后,遇到了一些棘手问题,都城大军职责所在是护城,那些边境乱党,有异地的王侯将相平定,非必要时无需支援,这十几年常安盛世繁荣,都城大军,着实是过起了安逸日子。 雁昀刚到,就见校场围着一圈人群,本应该是操练时间,却里三层外三层的在看什么热闹,他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样的情形在江津是不可能出现的。 雁昀走过去,拨开几波人,这些人见他脸生,以为只是哪个临时督军来看热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硬是走进了最里圈。 外围还好,这内侧吼喊声震的雁昀耳鸣,他眉头皱的更深。 有人注意到他,见他表情不耐烦,就忍不住说:“嗐,兄弟,新兵?习惯了就好,老孟这人就这样,不服谁都要上嘴怼两句,这新来的军使也是倔,两人时不时就要干上一架。” 雁昀一边听他说,一边注意矛盾中心的两个人。 一个身高体壮,挺新的练兵服被他穿的像个乞丐,话不说几句,就是一个劲的动手。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位新来的军使,衣着板正,面容冷肃,一边嘴上叱责,一边扳回对方的拳脚。 雁昀没有上前制止,就在一旁,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言不发。 还是军使回身时注意到了这边,连忙闪躲几招,单膝下跪到雁昀身前请罪。 转折的太突然,孟昊一拳还悬在半空,错愕的回过身。 雁昀身边那几个小兵也惊愕的托着下巴,刚刚军使叫他什么? 江情见雁昀不做声,抱拳动作迟迟不敢放下,又重复了一遍:“统领大人恕罪,操练时间滋生事端,是我的失职。” 雁昀沉默半晌,问道:“完了?” 江情不明所以的抬起头,请示般看向他:“按军纪责罚……” 雁昀摇摇头,说:“打完了?别再有下次。” 江情面色依旧是冷的,但说出的话异常倔强:“不,还会有下一次,国泰民安不代表就可以懈怠练兵,再有人魂飞野外,我一样要揪他出来,统领大人可以按军纪罚我。” 雁昀一直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拍拍他肩膀示意可以站起来说话了。 “你没错,我说的下次的意思是,直接可以将人遣出军籍。” 说完他将视线投向孟昊,孟昊被盯的心虚,主动跪地请罪:“我没懈怠…今日是我生辰,想着请兄弟们喝一顿,就跟江…跟军使提议今儿个下午休兵休练,给我们放半日的假。” 雁昀旁边站着的围观人群里,有不少都是要参与孟昊的宴请的,这会却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 雁昀搞清来龙去脉,又觉得事情起因太过小儿科,就摆摆手让人群散去。 “行,我批假了,今儿个都休半日罢,你,孟昊,二十圈罚跑,跑完再去喝酒。” 周围爆发一阵低笑声。 江情引着雁昀去主台场边,叹气说道:“国势安定,这些兵痞子都散漫了,统领大人见笑了。” 雁昀抬眼望去那一帮你推我搡吵嚷一会要把谁谁灌醉的半大男儿们,无奈道:“你都说了,国势安定,那何不趁这安稳之时,恣意洒脱一番,有多少人,仅上一次战场,就没能活着回来。况且,打仗,凝聚力也很重要,你说呢,江军使。” 江情虽有顾虑,但听统领大人都这么说,便只好点头。 雁昀疑惑道:“那个孟昊,什么来路?” 江情这会面上清淡,一丝矛盾过后的置气情绪都没有,淡淡道:“他是指挥使孟令余的侄子。” 雁昀呵笑:“难怪那么大方。” 江情抿唇不再言语。 既是孟昊的生辰宴请,雁昀说他也要去。 “我和你一样,都是新官上任,有这个机会和大家认识认识,不错。” 江情没想到兵斩六将的世子是这等亲民的,只得去找孟昊,告诉他宴会上消停些,统领也在。 孟昊跑第十七圈时,看到江情站在斜前方,他嘚瑟的摔摔手臂,意思这二十圈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江情就在旁边等他将剩下的三圈跑完,才踱步过来。 “雁统领说,宴会他也会去,你悠着点知道吗。” 孟昊听闻玩味笑道:“哦?统领大人要来?那军使大人也定是要到的了。” 江情懒得理会,转身离开。 第十四章 师傅 许覃老头拄着拐棍进屋时,李曦和已经服了药睡着了,他侧身朝外躺着,尽量避免左侧身体着力,鬓角有细微汗珠,即使是睡着的,也很不舒服。 老头坐到床前,上手按了按他左侧肩胛骨的地方,李曦和疼的哆嗦了一下,却没醒。 “他这不是风寒发热引起的旧伤,而是旧伤复发带起了炎症,殿下这几日可用剑了?” 小刘公公知道前些日子清晨里,殿下都与世子去紫竹园练剑的事,可他不敢说。 “不曾使大力道,只是兴起时把玩把玩。” 老头显然不相信,他叹口气,打开医盒,将针灸取出。 李曦和是在疼痛中醒来的,半侧身子已经疼的麻木,一根根针刺在经络上,他冷汗都浸湿了枕头。 “师傅…”他轻唤出声。 老头喜怒形于色,没给半个眼神。 “都怪这几日的连雨天,不然不会这么疼。师傅,我这胳膊是真废了吧。”李曦和委屈的说。 老头很吃这套,李曦和一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就是有多大怨气都得消了。 “你是储君,为你提剑的,自有大戊国百万军马,你只要确保这身子万无一失,能福泽天下!殿下啊,皇上可只有你…,如今你有了平江王世子,大戊国,没有打不下来的江山。” 师傅苦口婆心,也不是第一次埋怨他不爱惜身体了。 李曦和心里一阵酸涩,没错啊,父皇指婚与他二人,也是有私心的吧,用一纸婚书来套牢平江王,以保这江山永固。 那么雁昀呢,他答应这门婚事,图的是什么,是拥有着这半壁江山吗。 黄昏时分,孟昊在品翠亭摆了宴,上下三层楼,坐满了前来凑热闹的士卒,二楼包厢内坐着雁昀和江军使,还有…坐在对面的指挥使孟令余和属下秦全。 孟令余丝毫不加掩饰,他这顿饭就是冲着雁昀来吃的。 “平江王世子百闻不如一见,确实一表人才,只是这宫中闲适,实在是埋没了此等将才呀。” 雁昀礼貌回敬,“指挥使说的哪里话,与太子大婚是何等殊荣,怎能说是埋没。” 孟令余陪笑道:“失言失言。” 雁昀莞尔一笑便开始只顾着喝酒。 半晌后,孟令余又试探般的问:“对于此事,太子殿下他…” 雁昀莞尔一笑放下杯子。 孟令余好像从他这一笑里读懂了什么,继续道:“我就说江津百战不殆的王世子怎会**娶一男妻。” 孟令余见雁昀握杯不语,心道说进心里了,继续奉承道:“太子殿下也是好眼光好谋略,世人都知这太子是皇上唯一嫡子,以后是要登基继位的,可事无万全,太子能文不能武,属实是难敌万众之口了些,世子有所不知,太子殿下他连剑都不会提。” 雁昀眉间微蹙,“不会提剑?” 孟令余点头说:“可不是,大戊国是靠征战平定疆土,如今太子不懂兵法,着实让不少大臣嘴上不说,心里也担忧啊。” 雁昀脑中回想着李曦和几日清晨与他在紫竹园里比剑的画面,一招一式绝不是初学乍练的剑法,只是像是有些刻意收着,雁昀以为他是晨起不习惯,使不上力气。 “太子为何不习剑,皇上该是有请师傅教予,可是天资愚钝不成材气?”雁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虚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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