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睡习惯了,是有些不习惯,所以世子是要考虑搬出去吗?”李曦和赌气一般的问。 雁昀面上玩笑说着:“搬出去可不行,下人们都盯着呢,若是分房睡传到了皇上那里,臣该如何是好。” 心里却发酸,所以太子确实是因为和他睡一起不舒服,甚至失眠了? 两人各怀着心思回到寝殿,李曦和已经换好衣裳了,这会在案几侧坐着等雁昀拾掇好出来一起去皇上那里吃顿家宴。 他们二人在半路遇到了熟人,梁靖康和顾时,雁昀并未感到稀奇,而让他意外的是李曦和也态度自然,甚至邀请他们一同去吃午宴。 “既是家宴,没有外人,一起去吧,梁靖康,你不是要找父皇议事?后**就要走了,怎的又不急了?” 梁靖康确实有事请奏,顾时像是有心事,都没听他们说什么,李曦和邀着一起吃午饭,他就答应了。 入殿时,皇上已经就座了,见四个年轻人过来,喜笑颜开招呼都过来坐。 雁昀刻意的隔开了梁靖康与李曦和,坐到二人中间的位置,李曦和毫无查觉,梁靖康却莫名其妙的踹他一下鞋面。 餐桌上讲究食不言,尤其是皇族大家,更是举止重视。 但今日算是回门家宴,论形式,讲究也不应该那么多。 皇上就清了清嗓子说道:“这顿饭也当是给靖康践行,你们四个,两两的都是发小亲如兄,现下坐到一起了,该是有话说的,不需要顾及我这老头子,尽管畅言罢了。” 圣谕有了,却也没人吱声。 顾时一直心神不在,别人看不出来,雁昀却能。李曦和的注意力在饭菜上,这两日他与雁昀同床睡同桌食,睡没睡好,吃也没吃好,这会看到这珍馐全席,食欲大好。 皇上见他们都不说话,以为还是拘谨,就先起了话头,他问梁靖康:“这次回去是布局东西方商路,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梁靖康说:“现有的商道一条从常安到吉川,途径岐山,又从吉川延至江百里通往江津,另一条也是常安始出,绕径陆牙口通往鸠州。臣三月初曾走过这条路,只是到鸠州后继续向西南,在许都驻脚。 待上半月余,对许都刮目相看,西部天气虽少雨干燥,可牛羊牧业发达,马匹也是一等一的健硕,这等水土养出的男儿身材魁梧,性情悍猛,若是能将许都这优良条件,贡献一些给江津一代,那边境便不愁没有胜仗了。” “可现今从许都到江津,可谓是路途遥远坎坷,只能像我一样从陆牙口——常安——岐山——江津这样,或者从许都出发去往疆域,可东南邻北敌,这条路不好走。这样算来,从许都出发,到江津,若是由马车运送,至少要一月有余,初秋起程,等回程时已经深冬了。” 皇上和在座各位都在认真听他的分析,梁靖康句句属实,江津善战,可到底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津的儿女大多性格温顺,骨子里少有好斗基因,就像雁昀,他不动怒不拔刀时,外表看上去也像一个世家公子,毫无攻击性。 这样的地域差异,就让边境许多倭寇小国起为匪之心,所以江津一代至始是不太平的。 奈何有个骁勇善战的平江王坐镇,其子与义子也都是难得的将才,这才使得江津虽难,但可平乱。 若是如梁靖康所说,能有一条捷径,使得许都的牛羊马匹,铁儿猛将,随叫随到,星夜驰援,那可真是稳固大戊国江山的法宝利器。 梁靖康继续说道:“还有一个这条官道有必要开辟的原因,关乎军队储备的,江津地势上不利于养兵,我想经过近些年的挑衅,边境各势力都差不多估量出了江津的兵力。北敌元气大伤,但不代表没有残留,若是几年后重新孵育兵力反袭,江津恐怕会遭人算计。 所以,许都,必须利用上,这个绝佳的位置,储备兵力,别说是几万大军的练兵场,就是十万二十万,它也装得下。” 皇上听及此,重重顿杯于桌面,酒水渐出大半。 他眉目间充满惊喜,大声说:“好!好!不愧是未及冠即封王的才子,我大戊有尔等文武将才,岂会不繁盛百年。” 而后皇上又似有不解的问道:“这么大的事,上奏时怎么不详细说了,你那折子敷衍至极,朕扫了一眼,重要的一句没提。” 梁靖康勾唇笑道:“皇上只要准奏,臣就能以一己之力达成此事,倒不需要说与众人听,户部的银两,刑部的人,臣都不要。” 听闻此话,皇上皱眉:“此话怎讲,出钱出力为兴国兴民,银两当从国库里出,人手也应当调用。” 梁靖康摇头,继续他的话:“我会再次前往许都,与他们谈拢,家有及冠男丁的,征用一年,开凿运河,待水路通船后,可以每年行商两次,免税负和运费。” 皇上惊讶:“运河?” 梁靖康笃定的说道:“没错,这条官道,就是水路,罗河与黔江成交叉之势,我准备沿黄坡县,两河流域交叉口,向许都引流,达成许都顺流而下至江津,此外,运河通船后,许都,常安,江津,便成三角之势,货运往来,都可走水路,省时省力很多,更方便常安从中调度兵力物力。” 皇上点头称赞,又问:“那照你这么说,船从哪里来,现在开始造船的话,恐怕也来不及罢。” 梁靖康出诡计道:“买,或者是抢,北敌沿海,船只众多,如今兵败惨重,正是缺钱的时候,跟他们讲讲价钱,多买些来,况且以他们现在的处境,硬抢也是行的,只是我看雁世子才刚大婚,也不好立即派人家出兵掠夺。” 皇上也哈哈大笑,说就算他舍得,怕是太子也舍不得。 一直闷头吃菜的李曦和被呛咳了声。 雁昀递给他水杯,悄声耳语:“他们开你玩笑的,怎么这般不禁逗。” 李曦和剜了他一眼。 “还是太子当真舍得?蜜月期还没过,就想让我出兵掠夺了?” 李曦和羞愤道:“两个男的说什么蜜月期,害不害臊,再说了,你去抢怎么了,以后这家国也是有你一半的,让你出点力都不行?” 雁昀被这句话取悦到,笑开了眉眼,李曦和看得一愣神,问他:“你做什么这样笑?” 雁昀低声说:“殿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去帮你抢,别说几艘船了,就是雄疆阔土,你想要我都帮你抢来,家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但你只能是我的。 李曦和的耳廓红了透彻,也不动筷子了。 梁靖康没眼看这边两个人的偷偷摸摸,轻咳一声,开始他今天来的正事。 “臣今日还有一事相求。”他正色道。 皇上见他终于有求,欣然应允。 “臣想要一人。” 皇上以为他见太子大婚,终于也开了窍,刚想问是哪家姑娘。 “平江王二公子,顾时。” 早知道他要说什么的顾时纹丝未动,可他双手都置于桌下,仔细观察的才能发现,他从落座后一直有心事,饭菜也吃的不多。 “顾时?”皇上惊疑的看向梁靖康,再看看他旁边的顾时,又转过头看看雁昀。 屋内突然安静,碗筷声也都停了。 雁昀是第一反应看向李曦和,梁靖康这般场合要人,他想看看李曦和的反应,可竟然,李曦和竟然在抿嘴笑,他的心上人明目张胆的在要人,他不吃醋不生气,反而在笑。 而梁靖康在看雁昀。 雁昀:“……?” “你要人就带走,还要经过我同意不成?顾时是我义弟,又不是我属下,他去哪不归我说了算,自己做的了主。” 雁昀这话说的中肯,没半点虚的。 梁靖康等的就是这句话,目光投向顾时,等着他回答。 顾时终于出了动静,他面向皇上说:“岐郡王说我生长在沿海,擅长水路,想让我带队勘察。” 雁昀心道梁靖康十六岁时在水师做指挥使的时候,你还在大营里吃馒头呢,这话也就你信。 然而,皇上也信了,皇上还说行。 第十三章 生病 七月末,梁靖康与顾时择日启程,他们似乎并不急着赶路,二人骑马,随驾马车六台,车夫仆从三十几号人,与其说是办公事,倒更像是去踏青的。 “我以为你会送他们到城外的。”李曦和吃着清淡的午膳说道。 这几日下起了连绵小雨,接连数日睡眠质量欠佳的太子殿下,免疫力跟不上,被这昼夜温差闪了身子,伤风了。 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送什么,家里还有个病号。”雁昀没好气的说道。 李曦和哝哝的说:“我又没有多严重,也没有发烧,你早上就已经训过一通了,怎么都到午膳了,还在说。” 李曦和现下这嗓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雁昀就是再气不过,也住了嘴。 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能这么算了,归其原因… 雁昀沉默良久,还是说:“你叫人搬张榻子到屋里来吧,不要叫小刘公公,师徒关系的,一准马上就能传到皇上耳朵里,这事关乎你名誉,你挑位女婢,办完事就遣出宫吧,以免日后出了疏漏。” 李曦和拧眉不解:“做什么?分床睡?” 雁昀虽然一直想着,同床异梦也好,做做样子也罢,只要身侧是他,就也知足。 可现下话已说出,又不好即刻反悔,“你这几日都睡不踏实,我都知道。现在病了,就安心养病,睡眠好才能有好身体。” 见李曦和没有反应,他又接着说:“分床可以,分房绝对不行,宫里人多口杂,暂且不说皇上听了去会作何感想,其他人说三道四我也不许。” 雁昀都能猜到,到时对太子名誉诋毁的话语有多少,类似世子不好男风,太子没能得到宠幸的舌根,借势而上的人也不会少,太子只有一个,可觊觎皇位的人有很多,没几个异姓王是像雁光武那样衷心不二的。 能为他考虑至此,李曦和本该是高兴的,可他此时很难过,很失落,也没了胃口。 “那就照你说的吧。”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总是这般不咸不淡,不悲不喜的样子,好像于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雁昀苦笑,他确实也无甚重要。 李曦和没有回寝殿睡午觉,而是跑到花圃田那边晒太阳,秋日晌午,阳光毒辣,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他闭眼假寐,哪成想直接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多久,李曦和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被人叫醒的。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声音就在耳边,李曦和睁开眼。 慕歌公主站着还没椅子高,探头探脑的踮着脚看,见李曦和睁开眼了,才咯咯咯的笑起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李曦和一开口便觉得嗓子有些哑,口也渴,还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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