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梧也没想到这个小侯爷刚入军册第一天就搞军营私斗这出,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就是不说。冯梧只好去问蒋昭,蒋昭自己挑的事,他也没好意思说,最后就支支吾吾说了句他不该言语挑衅秦尽崖。 冯梧看着他两叹了口气,刚准备让他两下去写个认错书然后挨二十军棍再罚两个月俸禄就算完,谁知道他们家小侯爷不干了。 秦尽崖听完处罚,也不等人走完,就道:“你没必要因为我的身份就从轻处理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冯梧有些沉默,他确实是按初犯罚的,怎么,这小子还觉得罚轻了是吧。 冯梧看了眼教头,“听见没,我们小侯爷找练呢。” 教头心领神会,一旁的蒋昭莫名其妙:“什么意思,那我要跟他一起练?” 冯梧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第5章 不该 蒋昭看了眼一边一起扎马步的秦尽崖,有些牙疼,他两刚跳完鞍马,腿还在发抖,本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结果教头就让他两搁这扎马步,没打算让他两吃饭的意思,他真觉得自己要趴下了。 结果他一看旁边的秦尽崖,这小子好像还比他小一岁的样子,愣是一句话没说,搞得他也不好意思再叫苦,毕竟本来就是他先挑衅的对方,才导致落到这个下场。 想起来当时秦尽崖揍他的地方,现在还觉得疼。 吃完饭的新兵们路过他两面前,都不敢多看,毕竟罚归罚,他们还是知道这位什么身份的,虽然沽荆铁骑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也不看身世,但他们一想到秦尽崖的爹是沽荆上一任主将镇北侯,还是对他多多少少有点看法在的。 而这些眼光只会让秦尽崖心里更加不痛快起来,一想到姜覆雪不在,他更不开心了。 直到申时,教头看他俩差不多快受不了了,看着马上就要跪下来了,才放过他两一马,也不能说放过,只是让他俩归队继续训练而已。 之后几天蒋昭看见秦尽崖就躲着走,也是因为冯梧找过他,跟他说秦尽崖现在无牵无挂,再发生冲突打架他把自己打死都不怕,但蒋昭不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看吗,他是沽荆人士,休沐日就回洛安去,家里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难得他要一副挨打样回去见未婚妻吗。 就这番话给蒋昭哄住了,确实,一个少年人,怎么可能愿意顶着鼻青脸肿回去见心上人,那多没面子。 虽然躲着归躲着,但他就是看不惯秦尽崖那副谁也不搭理的阴暗样,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十几两银子一样。 但教头觉得他两也算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一个营的,闹的这么不愉快,以后上了战场还怎么安心把背后托付给对方,于是下一次对练时,秦尽崖又是和蒋昭一组。 蒋昭:“……” 真没必要。 这小子打起人来一点章法都没有,好像教头教他的攻势他全都忘脑后了,怎么狠怎么来。 蒋昭看着秦尽崖那张脸就牙疼的很,他跟秦尽崖说:“打个商量,切磋功夫而已,别打脸了。” 秦尽崖没搭理他。 一炷香后,蒋昭看着嘴角溢出来的血,当场就发作了。 七天内,连告示栏上他两写的认错书都还没撕下来,秦尽崖和蒋昭就第二次因为私斗被送到了冯梧面前。 冯梧看着他就头大,问,“他又言语挑衅你了?” 秦尽崖绷着个脸:“没有,单纯看不惯他。” “我操你大……” 蒋昭听着就要上去再给他一拳,冯梧咳了两声,蒋昭立马停了动作老实站回去了。 教头看着他两也有些沉默,本来他的好意是想让他两以武会友,消除之前的芥蒂,鬼知道他两还能又打起来,上次练他们练的是不够狠还是怎么着。他当了这么多年教头,故意给自己找罪受的还是头一次见。 冯梧叹了口气,他打量着秦尽崖,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两还是之前那样罚吧,老魏,你这练人练得不太行啊。” 教头没好气的瞪了冯梧一眼,“你非得激的我把他两练废。” 冯梧笑了笑:“这就练废了?哪来的少爷这么细皮嫩肉。” 被内涵的两个“少爷”脸色不好看,秦尽崖刚想说什么,冯梧又开口了。 “记得写认错书,将军快回来了,正好写完给他看看怎么样。” 蒋昭看见秦尽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恍然大悟,这小子怕姜将军啊! 但并不是,秦尽崖心里很矛盾,他其实很想见姜覆雪,也很想让姜覆雪自己来练他,把他带到身边最好,哪怕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他听见姜覆雪要回来了,他想起告示栏上还贴着他的认错书,马上就要多一封了,之后还有魏教头的罚练,他不知道要是姜覆雪回来看见他这样会怎么想,会不会生气,觉得他还是不学无术,会不会失望,觉得他没出息。 还是,并不愿意分给他太多情绪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很狼狈的去见姜覆雪了。 从冯梧的帐里出来时,蒋昭在背后喊秦尽崖,他本来就烦躁,听见蒋昭的声音更烦了,但他还在想,要是现在揍他,就是第三张认错书了,更在姜覆雪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于是他不耐烦回头看蒋昭,蒋昭脸上还带着伤,但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你是不是很怕姜将军?也是,你就是被将军捆回来的,自然怕。” 秦尽崖真的很想再把他揍的喊娘,结果这人突然自来熟一样,还敢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我说,咱两都打了两回了,将军回来还打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撵出去吧?这样,我看你也不想在将军面前丢人,咱两之后好好处,别动不动就打人,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个歉,你都把我打成这样了,这事就过去了,行不?” 秦尽崖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拍下去就走了。 姜覆雪确实是回来了,但是没回军营里,挨罚扎马步的秦尽崖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他在想,姜覆雪到底在忙些什么,这都快半个月了,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这边见一面难如登天的姜将军正在古骑道上接人。 秦尽崖见过的另一个亲卫韩乐上前去给他打了把伞:“将军,雪大了,萧先生可能要晚些到,要不然我们先回一趟军营?” 姜覆雪应了一声却没动,雪天里瞧不见太阳,他头顶传来一声鹰叫,随后韩乐抬头看了下,转身退了两步,姜覆雪抬起手臂,一只猎鹰俯冲下来在他手臂上扑棱两下站稳。 姜覆雪摸了摸它的脑袋,猎鹰极其乖巧顺从。 韩乐又走上前来,看着猎鹰有些疑惑,“这是逐风?” 姜覆雪“嗯”了一声,这猎鹰还在长身体,他几个月没管,也不知道它去哪里找的吃食,回来再见居然比上次他离开时整整大了一圈,也怪不得韩乐不敢确定。 但有些奇怪的是,逐风看着姜覆雪目不转睛,半天后用嘴去叼姜覆雪的衣服,想拉着他往官道边更偏的林子去,姜覆雪莫名其妙,但也估计是逐风想告诉他什么事。 “你替我接一下泽林吧,我跟逐风去看看。” 韩乐应下,姜覆雪便骑上马,逐风脱离他飞起来给他带路,不一会儿一人一鹰就没了影儿。 姜覆雪刚走没多久,韩乐就看见了萧泽林的马车。 秦尽崖没等到姜覆雪,等到了接萧泽林的韩乐。 他刚被罚完,现在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听见有人喊将军回来了,他就顾不得身上累的快死了,连滚带爬跟出去看,结果只看见了韩乐,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书生,听别人喊那个书生好像是喊什么萧先生。 没看见姜覆雪他就没什么心情,滚回去继续趴着了,结果他就听到他帐外有人喊了一声“萧先生”。接着他的帐帘就被掀开了,那个萧先生莫名其妙来找他了。 秦尽崖还躺着,那萧先生看见他,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覆雪尽操这些没用的心。” 听见他认识姜覆雪,秦尽崖坐了起来,盯着那萧先生:“姜覆雪让你来的?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你。” 萧先生也不客气,在帐里左瞧右瞧,然后拿他洗脸的净手洗了洗手,顺手在他洗脸的帕子上擦了干净。 秦尽崖:“……” 太不客气了! 秦尽崖正想骂他,他已经坐到秦尽崖面前了,好似没见过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秦尽崖有些嫌恶的又往里挪了挪,那萧先生观察的差不多了才坐直身子:“鄙姓萧,是这里的随行军医,你没见过我可能是因为我年后耽误了些日子才回来,不过你在京城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御医台第一人,萧帆,萧泽林,正是在下。” 秦尽崖把这个名字咀嚼了几遍才想起来还当真是听说过的,他那京城的狐朋狗友什么身份都有,有个就是御医台大夫的儿子,确实是有提过萧泽林这人。 京城最年轻的御医,本来有大好前程,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居然请缨要去当随行军医,走了有几年了,现在御医台遇到不会的疑难杂症都要写信给萧泽林请教请教。 萧泽林本来还在得意洋洋的等对方给出惊讶的表情,但秦尽崖却突然揪着他的领子,额上青筋暴起,萧泽林还不知道他这是发什么疯又硬生生挨了一拳,就这样被揍翻在地。 萧泽林眼冒金星的,抬手一抹,抹了把鼻血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跳下塌的秦尽崖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一拳打蒙了,他现在想到居然是,这个矮他一个头的少年人,居然有如此蛮力。 秦尽崖问他:“你不是御医台最好的御医吗,一直在沽荆,为什么你救不了他,为什么!” 萧泽林这下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在怪自己没有救活镇北侯。 萧泽林沉默了,没有回答只让秦尽崖更加愤怒,他下一拳马上就要砸到萧泽林脸上时,突然有人在他肩上猛踹了一脚,硬是把他踹到榻板边去了,他捂着被踹的地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出来,抬眼一看,踹他的可不就是姜覆雪吗。 “你答应我爹要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一双带血的眼睛好像要把姜覆雪身上看出个血窟窿来才罢休。 而他前些天的那些心思和想念好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在质问姜覆雪,但姜覆雪没看他,只是把萧泽林扶起来坐在一旁,才回答他:“老师让我照顾的是秦尽崖,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乱伤人的小畜生。” 姜覆雪刚从关外回来,身上还有寒气,盔甲上和脸上甚至还带着来不及清洗的血渍。 秦尽崖呸了一声:“他无辜?他是最好的医师对吧,那为什么他没救活秦浩?他还有脸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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