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林想开口,又被姜覆雪拦住了,姜覆雪终于正眼看秦尽崖了,他道:“是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又是挨板子的又是罚体力的,才让泽林来看看你。至于老师……他是伤到了脏器,还混入了塔西塔族内蛊毒,谁来都是无力回天,以他的年龄本来根本就撑不到我清理余党回去,是泽林吊着他那口气,他才等到我回去把你托付给我。” 秦尽崖愣着说不出话了,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疼,刚才打萧泽林那一拳的手背也在隐隐作痛,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丢人,于是他不敢再与姜覆雪对视。 半响,他听见姜覆雪说:“这里最没资格怪泽林的,就是你和我。” 说完他转身撩开帐帘就走了,萧泽林叹了口气,也起身打算一起出去了,秦尽崖又突然喊住他,低下的头看不出表情,他说:“对不起。” 这声道歉别扭极了,但萧泽林并不介意,他摇了摇头,“你打的也不错,是我学艺不精才没把镇北侯救回来。” 萧泽林离开了,帐里只剩秦尽崖,他坐在地上许久后,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第6章 猎鹰 回到姜覆雪的帅帐后,萧泽林没了刚才的成熟稳重,直接倒在姜覆雪的榻上龇牙咧嘴的鬼叫起来。 “我真服了,这小子打人是一点不留情面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啊啊啊!” 姜覆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是一阵沉默,等萧泽林鬼叫完他才叹了口气,给他打了清水用帕子敷脸。 萧泽林当真是觉着自己倒霉,怎么这也能挨打,说实话,他活了二十几年,除了他爹在他翘了御医台职务跟着姜覆雪到沽荆时打了他,秦尽崖算是第二个打他的了。 “造孽啊……” 姜覆雪给他念得烦了,踹了他一脚:“差不多行了,哪那么娇气。” 他说这话时逐风飞过帐帘稳稳在帅帐里的鸟架子站着,歪着头打量着萧泽林。 韩乐接他时跟他说了姜覆雪刚才跟着逐风离开了,所以现在他倒是猜得到这是逐风。 想到这里,萧泽林问道:“你刚才干嘛去了,说好接我结果自己跑了,要是你刚才跟我一起,那小子可能就不会打不到我身上来了。” 姜覆雪看着案前放着这几日的军务,面上特别明显的两张是秦尽崖的认错书,他拿起来看了两眼,眸子沉了沉,才慢悠悠回答刚才萧泽林的问题。 “没什么。” 萧泽林:“……” 次日秦尽崖醒来时,天还没亮,他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于是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在他榻边坐着的姜覆雪。 他有些诧异的坐起来看着姜覆雪,一时间感觉昨天被姜覆雪踹的地方有些发疼。 “你……” 姜覆雪见他醒了,把他的衣服丢给了他:“穿上,跟我走。” 秦尽崖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穿好了衣服跟着姜覆雪出去了。 姜覆雪牵着两匹马,示意秦尽崖跟他上马走。秦尽崖越来越疑惑,但也乖乖跟着。 他们进了城,又出了城,上了古骑官道,但却不往官道走,姜覆雪在把他往旁的林子带过去。 走了半天他两也进到这鬼气森森的林子了,秦尽崖看着姜覆雪的背影,猜了半天姜覆雪的目的无果后,他开始想,别不是姜覆雪觉得他不成气候,与其让他以后出去给镇北侯丢人,不如现在把他杀了了事吧。 他越想越烦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们到底去哪里?” 姜覆雪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到了。” 秦尽崖这才看见,他们走到了林子中心,这里有一口湖,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没结冰,天未亮,湖水里还倒映着月亮。 可是到这里干什么。 他跟着姜覆雪下了马,然后他看见姜覆雪抬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很响的口哨,一会儿林子边便有鹰叫,一只猎鹰噌出来盘旋在他们头上。 秦尽崖却看向了另一个地方,那里也有叫声,但是很小,他再回头,猎鹰已经落在了姜覆雪手臂上,姜覆雪抬起下巴给他指了指他刚才看的地方,然后抛给他一包东西。 他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反正顺手接过来了,然后朝着发出虚弱叫声的林子走去。 等他走到这边来,才发现这颗老树下有个鸟窝,被人用外袍盖着以防雪落进去,他掀开外袍,发现里面有只幼鹰崽,张着嘴正巴巴的叫着。 秦尽崖回头看了眼姜覆雪,但姜覆雪在摸他手臂上那只,没功夫看他。 他又打开了姜覆雪刚才扔给他的那包东西,竟然是生肉。 他顿时有些心情复杂,还是蹲下身拿出一小片生肉喂到那幼鹰嘴里。幼鹰很怕他,但也许是饿了很久,对于吃的它无法拒绝,于是张嘴快速把那块肉咬进嘴里,还不小心把秦尽崖手指啄了一下。 之后,秦尽崖感觉姜覆雪有病,连续好几天大晚上的不让他睡觉把他喊起来喂鹰了。 喂了有五六天后,那幼鹰的羽毛也长出来了些,逐风就在老树上看着他两,幼鹰已经没那么抗拒秦尽崖了,甚至是大着胆子在秦尽崖蹲下来投喂时往他身上跳。 秦尽崖愣了下,伸手去摸幼鹰的脑袋,幼鹰没有抗拒,他心里突然有股说不清楚的感觉。 他有些着急的去找姜覆雪的位置,在看见姜覆雪正笑着看他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很开心的,开心的,可能还有些得意忘形。 在姜覆雪走过来时,他又板着个脸了,姜覆雪也不在意,幼鹰大概是还记得他给自己盖过衣裳挡雪的,对于他的靠近也没太大反应。 姜覆雪开口道:“它现在是你的鹰了,给他取个名字?” 秦尽崖有些懵,“训鹰不是要熬它吗?喂也可以?” 姜覆雪让他看头上正在看着他们的逐风,“熬鹰是熬成年的鹰,你这个小家伙才多大,你给它吃的,它就跟你。” 秦尽崖还有些惊讶:“你那只原来不是喂的吗?” 姜覆雪想了想,“也算喂的,但逐风当时已经能自己捕猎了,我占不了那个便宜,只好跟它硬熬,但还好,它年岁不大,熬不了多久。” 秦尽崖点了点头,幼鹰已经跳到他肩膀上去了,他侧头看了眼这个小家伙,抿唇想了想。 “就叫……” 思索时他看向站在刚好有一束月光打下来印在身上的姜覆雪,沉吟片刻后,他想好了这小东西的名字。 “就叫长夜吧。” 姜覆雪对于这个名字好像也觉得挺不错,“我回头给你帐里弄个鸟架子,你记得好好喂养它。” 秦尽崖“嗯”了一声,他其实也猜得到一二,姜覆雪是想把这幼鹰送给他当礼物的,可能是在弥补前些他不在让秦尽崖显得没有人陪的日子。 等他跟着姜覆雪上马后又觉得不对劲,把黏在他肩膀上的长夜捞了下来放进了胸口的衣襟里,长夜探出个脑袋东瞧西望的。 姜覆雪看见后还不免笑话了他一句:“人和鹰都矫情。” 秦尽崖:“……” 等到回到军营时,天已经快亮了,秦尽崖把长夜安顿好后就忙着去晨练,结果又给姜覆雪拦着了。 秦尽崖在用满脸不开心问他想干嘛。 姜覆雪想了想,然后跟他说了一个让他半天回不过神的消息。 “你准备一下,以后跟着我练,我带你。” 知道他回来来给他晨报的韩乐和冯梧差点互相绊倒对方。 不是,老大,你开小灶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等姜覆雪走了后,刚才听见姜覆雪说话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冯梧用手肘顶了韩乐一下:“闻夕,你说将军是想把小侯爷练成亲卫,还是他的副将啊。” 韩乐欲言又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悻悻跑了,秦尽崖还在震惊中。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开心还是该有其他什么情绪,等到天彻底亮了,他才回过神来跑到姜覆雪的帅帐去找人。 结果姜覆雪又不在,他帐前的的亲卫告诉秦尽崖,姜覆雪这两天好像很累,回城里的将军府睡觉去了。 …… 真是出息大发了,拉着他几天不睡喂鹰熬鹰,原来是自己白天睡得香啊。 秦尽崖恨得牙痒痒。 然后姜覆雪要亲自带秦尽崖的事情就在军营传开了。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姜覆雪的亲卫都是他自己练出来的,冯梧和韩乐就是。 唯一的噱头不过就是离不开,秦尽崖是镇北侯儿子这件事。 秦尽崖真的烦死了,他从来都不想因为这样一个身份受到其他什么特殊待遇,他既然入了军册,只想跟所有人从同一个起步点开始,但姜覆雪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是因为镇北侯的原因才这么看重自己,跟自己实力完全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姜覆雪可恨起来了。 但他突然又觉得很没有意义,姜覆雪这个人,怎么会在乎他在自己心里到底是可恨还是可亲,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到头来辗转反侧的还是秦尽崖自己。 结果姜覆雪说要带他,又消失了几天,秦尽崖真的很疑惑了,姜覆雪是沽荆主帅吧,怎么回沽荆后就三天两头的玩失踪,根本见不着人。 秦尽崖实在是等的烦了,便去堵着冯梧问,冯梧看见他就笑呵呵的,他也更愿意跟冯梧来往。 “姜覆……姜将军在忙什么你知道吗,这几天没见着他。” 冯梧打量了他一下,他以为秦尽崖是因为姜覆雪那天说的那些话,着急跟着姜覆雪去练自己,于是搭着秦尽崖的肩膀,苦口婆心劝他。 “小侯爷,我说句实话,你听听就行啊,就是……将军可能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太放在心上,我看你这两天也一直跟着老魏在练着,练的挺好的,虽然说年轻人就是要多练练,但你也别老想着去受罪啊。” 秦尽崖听得云里雾里,反正也没听出来姜覆雪到底去哪里了,只看着冯梧一副瞎操心的样觉得起鸡皮疙瘩。 好像自从和姜覆雪重逢后,他的情绪只在烦躁和不开心间反复。 姜覆雪…… 真烦人啊。 姜覆雪并没消失多久,他每次离开韩乐就会跟着一起消失,军中其他人也不会去问他到底去哪里了,反正他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自己回来了。 秦尽崖有时候觉得冯梧不是不受用,而是姜覆雪故意留给他的,帮他处理一些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想什么呢?” 秦尽崖回过神来,姜覆雪就在他面前整理护腕,他刚从沽荆西边文中回来,三月份天气在回暖,他身上也没穿的多厚,秦尽崖目光突然就扫在他腰间。 那里挂了一把小刀。 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皇帝送他那把桉流刀也别在那里。 没得到回应姜覆雪也不在意,韩乐上前替他把软甲拆下来挂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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