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温柔,腻着星辰大海,“记得吗?你曾给我念过的。” 落云辞眼眸颤动,低垂头,指尖摩挲着碗边,声音微哑:“记得。” 司慕醴唇角笑意更盛,像是夏日暴雨后盛开满池的莲花,冬日飞雪后绽放满园的寒梅,纯粹自然,令人移不开眼。 “记得啊,我以为你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忘了呢。” 落云辞没接话,再抬头时目光平静且冷漠,“你喝醉了。” “我没醉。”司慕醴反驳。 他红着眼睛,一碗接一碗的喝,直将大半坛的酒灌入肚中,然后甩手扔了碗。 飞出去的碗打碎了门口花几上装饰用的珐琅彩瓶,顿时一阵瓷片碎裂声响起,不等落云辞回神,司慕醴已起身,顺带抓起他,手臂用力,胳膊横在他脖子处,将他推到墙上。 用力之大,使得落云辞后背狠狠一撞,伤口险些崩裂,他眉头皱了皱,冷声喝道:“司慕醴,你发什么疯?” 司慕醴满身满脸的酒气,大掌抚上落云辞白皙柔和的脸,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怜爱悲伤。但在落云辞看来,这种充满爱意的眼神比利剑还可怕,如同一根根银针,刺入他的心脏,刺痛他的神经。 偏司慕醴醉酒醉的厉害,似乎不清楚他究竟在做什么,全凭混沌的大脑,站着他面前扁了扁嘴,委屈巴巴道:“云辞,那天我花了六十两买下一坛相思酒,怕被父亲怪罪,就偷偷和小厮搬进酒窖中,贴上梨花酒的红签,骗父母说,是我买给母亲喝的。 这样一来,母亲不舍得喝,父亲也不敢碰,待你我长大,你出宫建府,我就拿出来与你一起喝。” “可是……可是没了,全没了!”司慕醴说着话,眼泪滚滚落下,砸在落云辞脖子上,流进他颈窝,滑入衣裳里。 落云辞的手缓慢抬起,他想安抚他别哭,已经是大人了,执掌三十万士兵的将军了,怎么比小时候更爱哭了呢? 可手还未碰上司慕醴,他脖子上刺痛一下,濡湿柔软的触觉让他立刻清醒,下意识躲避。 司慕醴动作一顿,随后不放弃地追过去,又在他肩膀处咬了一口。 不需要看,落云辞都能感受到皮肤被刺破,血流出伤口时的痛觉。 心累叹气。 这死崽子,属狗的? “疼吗?”突然间的冷漠询问,落云辞深感不适,抬眼疑惑看他,却对上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眼中暗沉如深渊,似能吞噬周遭的一切。 落云辞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司慕醴大拇指按住他软糯温润的唇瓣,用力按揉。 “落云辞,为什么?” “……” “为什么每次我觉得叛国案与你无关的时候,都有一件事,一个声音告诉我,叛国案与你有撇不开的关系,司家就是因你而没,你就是罪魁祸首!” 他目眦欲裂,怒火滔天,哪还有醉酒撒娇,温情脉脉,好似之前种种是他落云辞一个人的错觉。 “落云辞,我说我曾不懂相思,是你用十年时间教会了我。那十年,我恨你,又不恨你,我每时每刻都在劝说自己,你是有苦衷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说出苦衷,哪怕给我一丝希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说,为什么是你,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司家有哪里对不起你,值得你们父子非要赶尽杀绝!” “你说啊!” 质问声一个接一个,司慕醴平静的逼问到最后成了咆哮。 往事如烟,司家覆灭,平帝自尽,如今能给他解答疑惑的人,不知不觉间只剩落云辞一人了。 当真是,物是人非。 然而落云辞死水般毫无波澜的态度把他气笑了。 他点点头,“好,好得很。” “不想说,因为无话可说,对吧?那就不必说了,我也……不想听。” 司慕醴拽着他按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扣住落云辞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摸到他腰带上,指尖翻飞,衣带轻而易举解开,衣衫散乱,铺开在光滑墨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极尽凌乱破碎之美。 凉风灌入,落云辞骇然大惊,奋力挣扎。 “你做什么?” “做该做的事。”青年容貌俊朗如画,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却是阴暗偏执,与他的年龄格外不符。 他动作迅速,很快便让落云辞的挣扎徒劳无功,一方春色尽显,勾的他呼吸微促,身下起了反应。 “慕醴,你喝醉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落云辞音调颤抖,不自觉带着点哀求意味。 司慕醴神志恢复一瞬,转念又想到什么,掐着他脖子戏谑问:“云辞,你体会到了吗?十年前,我也是这般痛苦,弱小无力,除了跪着去求别人,我别无他法。可我求遍了所有人,包括你,没有一人向我伸出手,拉我一下。”
第14章 怎么哭了? 司慕醴俯身泪眼模糊,手上力道分毫不减,落云辞越是挣扎,他手收的越紧。后来,落云辞干脆放弃挣扎,闭上眼,任他发泄耍酒疯。 “你知道吗?我跪下求你的时候,我有多希望你能看我一眼,出言安慰我一句,哪怕只是假装欺骗也好。 一次没有,一次也没有。” 是了,落云辞回想起那年大雪天,司慕醴跪在东宫门前,手和脸冻的发紫,只为求他到皇帝面前求情,放过司家。 那是他第一次见桀骜不驯的司家小公子对人弯腰下跪,虽狼狈,眼中依然饱含希望的光芒,脊梁骨被人戳破也透着不惧任何流言蜚语的军人刚毅。 也是那时,他意识到自己与司慕醴有多大的差距。 非身份高低,而是他们生来便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司慕醴生于阳光长于阳光,无论往后经历再多,他的内心始终会存留独属于他的光芒。 而他,自记事起生活在冷宫,方寸之地,破败狭窄,他所见所听皆为恶,所思所想皆阴暗。 他是肮脏的,配不上司慕醴的纯粹干净。 所以他羡慕司慕醴,一边怕玷污了那一抹干净,一边又期盼着司慕醴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像生长于黑暗角落里的花,探索到阳光的存在,惧怕烫伤,又拼了命的追寻捕捉。 可落云辞明白,黑暗是可怕的旋涡,它会将阳光吸入,同化,渐渐的,阳光会因窒息而死。 他不想司慕醴死,他要他永远活着,像太阳一样,光芒璀璨,受人敬仰。 是以当司慕醴问他:“司家满门忠良,从未背叛过南韶。我愿以性命起誓,云辞,你可信我?” 他的回答是:“本宫不信。” 但落云辞信。 “怎么哭了?”司慕醴惊讶的发现,落云辞居然流泪了。 他居然会流泪! 一向无情无义的家伙,听过他发的几句牢骚抱怨,就流泪了。 多么讽刺可笑! 司慕醴疯癫笑过后,咬牙质问:“落云辞,你在可怜我吗?”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因为,比起看你恶心虚伪的忏悔道歉,我更希望看见你的隐忍不甘,倔强羞愤。”他的手缓缓下滑,触碰到不可描述的地方时,狠狠一握,落云辞腰背躬起,闷哼声从唇齿间溢出。 司慕醴邪恶一笑,“很好,就是这样,别出声,最好能反抗一下,否则会很无趣。” 调笑完,他凑近咬住他的唇,丝毫不顾及落云辞的感受,全凭兽性的野蛮和爆发,用尽招数折磨他。 他睁着眼,看落云辞近在咫尺的脸,看他眼角滑落晶莹的泪珠,看他一声声呜咽呻吟止于唇畔,看他情难自已,破茧成蝶,看卿与君共沉沦…… 不知过去多久,在落云辞第无数次央求下,司慕醴大发善心抱他到新安置的床榻上。 后背甫一有了着落,落云辞眼疾手快,从枕头下抽出一根银针,趁着司慕醴再次低头啃咬他颈间软肉,扎入他耳后.穴位。 “你……”司慕醴反应过来时已晚,眼皮一耷拉,趴在落云辞身上昏睡过去。 落云辞长长舒出口气,拔出银针,重新藏好。 初经床笫之事,落云辞被折腾的浑身酸痛,疲倦感一波接着一波,虽然知晓完事后需要做好清洗,但着实累的连手指也不想动。 偏殿附近的侍卫全撤走了,江水寒出宫送信尚未归来,他如今这副模样又无法出门。 罢了,先睡一觉再说。 看一眼死猪一样趴着不动的司慕醴,虽心疼他,但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也是实实在在的,落云辞咬咬牙,手脚并用,连推带踹,把他掀到地上去。 然后不再管他,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长叹一声,陷入梦乡。 殊不知,司慕醴摔在地上后便醒了。 他睁开眼,墨色眼珠转了转,看着负气背对他的瘦弱背影,心情甚是舒畅。 他张开手,做向前抓的动作,透过指缝去看落云辞,犹如一张蛛网笼罩住猎物,而他,藏在阴影里静默观察。 …… 落云辞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后习惯性赖床,磨磨蹭蹭一炷香,才倦怠地睁开眼。 刚睁开,猛然间看见一张黑透了的脸杵在床边,吓的他睡意全无,身子应激反应后撤,牵动某个部位时,痛不欲生。 “该。” 耳边清晰的一声骂,唤回落云辞神志。 他凤眸眯了眯,“江水寒,你找死?” 一开口,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落云辞一惊,狐疑地看向江水寒。 江水寒没了作为下属时的尊敬谦卑,阴阳怪气道:“殿下,您大可以多说几句,最好下床亲自处理我,否则我看您是不会明白,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严重!” 江水寒身为大夫,板着脸说话时还是蛮有威信的,落云辞不由得心脏揪起,心跳加快。 “怎,怎么了?” “怎么了?!”江水寒陡然拔高音调,被子被他拍的啪啪作响,“太子殿下,您记不记得自己肩头有伤,腹部缠带,内力受损,底子薄弱?您记不记得自己是谁,身处何处,与您云雨的人是谁? 我出去两个时辰而已,回来后您就和司慕醴行了……行了周公之礼?!我的太子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您可知昨日是我求着司慕醴那孙子帮您清理上药,他说您是自找的,而且自从昨日离开,再没来看过您。早上送来消息,明日一早启程回北玥。 南韶至北玥,路遥千里,您的身子暂时不适合长途跋涉,他若再给您安排囚车,我看不用我找死,您一死,我想必是活不成的。” 说完,江水寒气鼓鼓蹲坐小凳子上,双手使劲搓了搓脸。 看来气的不轻。 内心受到谴责,落云辞从被窝里伸出手,小狗顺毛般摸了摸他头顶,好心解释:“不气不气,他说的没错,一切是本宫自找的。昨日,亦是本宫自愿的。”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7 首页 上一页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