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没什么,”瞬间,如风收起自己那点腹诽,适当地露出一个笑脸:“我们走吧,我快疼死了。” “是吗?!”玄月瞥了他一眼,淡漠道:“怎么感觉还不够啊。” “哎呦行了,”如风打趣道:“你也该出气了,我都这样了。” 见他一直捂着自己的屁股,想来是挨得不轻,玄月不经意错开视线,轻咳一声:“走吧。” “嗯。” 走廊中,微风拂过、衣袖摇起,几缕发丝轻飘飘地擦过身后人的脸庞,看着眼前人挺拔的身影,如风姿势怪异地跟在身后,忽地开口道:“今日,侯爷和你家将军去……裴老将军的坟前了。” 听闻,玄月脚步猛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初,望着前方走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跟着去了?” 脑海中几乎是警惕的念头一闪而过,如风顿了顿,低声道:“没有,我家侯爷和我说的。” “他一个侯爷怎会和你说这些?” 察觉出他话语里的试探,如风随意道:“自然是想说就说了。” “………” 月色茫茫,皎洁的月光透过檐下折射到这条短暂却又曲折蜿蜒的走廊,洒在泼墨似的黑色袍子上,无声地给眼前的人镀了层光,如风一错不错地望着面前人的背影,缓缓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嘴长在你身上,”似乎是没想到他挨了十大板,话还这么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玄月再次翻了个白眼:“你想问什么,我也拦不住。”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啊,”话刚说出口,如风就顿时倍感后悔,找补道:“你还是如实道来,不然你今晚别想睡了。” “…………”仿佛怒火攻心,玄月骤然转过身:“那你还不有屁快放。”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如风下意识向后一个趄趔,随后,后知后觉地弯着腰,弓起身子,呲牙咧嘴道:“你就不能同我好好说话?!” “那还真是为难我了,”玄月憋笑道:“我向来不能同笨蛋和颜悦色。” 知道他是在拐着弯儿地骂自己,如风皱了皱眉,缓缓直起身,语气尽是埋怨:“我只是想问你,你是怎么和你家将军认识的。” “自然是军营中相识。” 如风揉着屁股,不急不慢地‘哦’了声,便也没下语。 “走吧。” 见状,顾不得身上的伤,如风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没话找话道:“你怎么不问问我?” 玄月直视前方的风景,嗓音淡然:“没兴趣。” “…………” “不许在心里编排我。” “凭什么?!” “凭一会儿是我给你上药,”玄月悠悠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不想疼就老实听话。” “…………”良久,许是能言善辩的主儿,这次也说不出来什么,终于,跟着他走了几步,如风憋出来句:“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玄月轻哼了声:“让你想不到的事多了,比如我一会儿不会收着力气,而是要多重就有多重。” “…………” “对了,”玄月再次转过身,云淡风轻道:“此时府上,我看众人都已睡下,好心提醒你,你一会儿切莫喊叫,以免你家侯爷一个高兴再赏你十大板。” “…………” 说罢,玄月推开门,站在门口:“请吧。” “…………” 扫了一眼玄月的神情,如风抿着唇,神情堪称凝重地踏进房间,屋内早已点燃蜡烛,此时灯火通明,走到床榻前,忽然计上心头,在玄月看不到的地方,如风徐徐勾起唇角,不再去看身后人的神情,而是自顾自解开亵裤,待玄月关好门,一转头就看到向来不知脸面是何物的人正脱着亵裤,玄月脸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转过身,背对着正专心致志解自己亵裤的人。 直到如风出声,玄月才悠悠转过身。 下一瞬,映入眼帘的是独属少年精悍结实的肌肉,以及那晒的已经是古铜色的肌肤,登时,咒骂卡在喉咙,玄月忍着不适,皱着眉头道:“你就不能盖个被子?!” 反倒是主人公趴在床上,不以为意地开口:“都是男子,你怕什么?!” “我………” “怎么?”四目相对,如风的眼神逐渐充满戏谑,打量的目光来回扫视,揶揄道:“你该不是羡慕吧,没事,多加锻炼就好了,明天我可以先陪你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保证过不了多久,你就同我一样了。” “…………” “还站在那儿干嘛?再不过来,我就真的要见阎王爷了。” “…………” 片刻,玄月迈着步子,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伸出手:“药给我。” 如风扬了扬头,示意道:“抽屉里。” 玄月扫了一眼旁边的抽屉,拉开拿出药膏,握着药膏的手紧了紧,随即闭上双眸,深呼吸了几次,才缓缓来到床边,拧开药罐,手指沾染,撇开头,徐徐来到那俨然已是一片青紫的肌肤处,冰凉的药膏涂抹在皮肤上,如风转过头,看着他偏头望向地面,悠悠道:“你能看得见吗?” 不想同他说话的玄月,咬牙道:“闭嘴!” “嘶——”如风倒抽一口凉气,窦紧眉头:“你怎么还假公济私啊。” “你刚知道?” 说罢,像是要印证一般,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如风‘啧’了一声,便求饶道:“轻点,求你了。” 听他告饶,玄月心情大好地收了力,只是目光仍看向地面,不知按到哪处,如风忍不住拧起眉头,咬紧唇瓣,尽量克制不让自己出声,但那手指像是福至心灵似的,来来回回地碰到那处,今日忍让已经足够过多,如风咬牙攥拳,就在玄月发呆愣神的工夫,忽然听到如风痛苦的叫喊。 玄月立即顿住动作:“怎么了?”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如风趴在床榻,埋头缩着身子道:“疼,你把手伸过来,我攥会儿。” 瞥了一眼他略微红肿青紫的屁股,玄月皱了皱眉:“真有那么疼?” “嗯,”如风催促道:“你快给我。” “………呢。” 望着他逐渐伸过来的手,如风一把攥住,下一秒,獠牙猛地一口咬在细窄的手腕:“啊——!” 被咬地猝不及防的玄月,立即挣脱:“松手!” “不松!”如风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大喊道:“你方才就是故意的!” “你不要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哼!什么君子不君子!咋俩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 “你你!!”见状,彼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了,玄月猛地按上他的屁股,被人下了狠手地重力按在自己受伤的地方,如风登时嚎叫一嗓,下一刻,便又去狠狠咬那罪魁祸首的手腕,如此往复。 于是,漆黑的夜里,本该宁静的武安侯府,却时不时地传出一声又一声不同的曲折拐弯儿的‘狼叫’。 到最后,玄月看着手腕处一排排牙印,攥紧手指,气不打一出来地死死瞪着他,而如风则是一副功成身退的慵懒模样,躺在床上云淡风轻道:“扯平了。” “你——!”四目相对,玄月咬牙切齿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待人走后,如风才慢慢从被褥爬起,踱步来到门口,小声道:“我才不是狗。”
第7章 翌日。 晨光熹微,天边隐约窥见金色光芒,徐州缓缓睁开眼,穿好衣物,自往常那般早早提着担子来到闹市,由于昨日的动静,大街小巷中,所有人都知道裴家上下惨死的事情,忽略掉旁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徐州来到自己摊前,自顾自地将东西摆放好,开始一整天的忙碌。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地上前一步,朝他问道:“哎,徐老二,昨日你说的事可都是真的?” 徐州包着馄饨,头也不抬道:“什么事?” “你同我装傻充愣做甚,”那人压低声音,小声道:“我昨日可看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徐州动作一顿,继而继续手上的动作:“看到还问我做甚?” “确认一下嘛,再说那时天色已晚,我也看不太清。” “………” “这么说,”那人又自顾自道:“裴将军真的死了。” “………嗯。” “那小裴将军?”那人再次欲言又止,望向徐州,等待他的下文。 “不知道。” “哎,”那人叹息一声:“可怜了小裴将军。” “………是啊。” “不过,”那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徐州一眼,斟酌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咋们京州出了这么大的事。” 似乎被冒犯到,徐州扫了他一眼,那人见状立即开口解释:“徐老二,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目光收回,徐州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去给裴将军和裴夫人送馄饨,但那日,无人应门,也没有下人,我一直听不到动静,就擅自推门进去了。” 那人正听得入迷,见一直听不到声音,才缓缓抬起头,下一瞬,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骇人阴翳的双眸,霎时,浑身像浇了冷水,全身冰冷,抖着声音道:“我……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徐兄你了。” 说罢,快步离开徐州的摊位。 太阳逐渐升起,天色大亮,下人来来往往,季风走到轿子前,临撩起帏裳之际,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几乎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进入轿内,随后吩咐道:“走吧。” “是。” 脚步声一直到皇城脚下才渐渐消失,待轿子稳稳停下,季风才撩开帏裳不急不慢地下了轿,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衣袖,道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望着眼前辉煌的金銮殿,季风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木笏。 “京府同知。” 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声响,季风缓缓转过身,只见进入视线的赫然是一道穿着玄色冕服的修长身影,见是太子殿下,季风立即俯身作揖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平身,随后悠悠道:“今日,季府同知可是有什么事要禀告父皇?” 闻言,季风顿了顿,斟酌道:“确有一事。” “哦?”顾荣转身摸着一旁羽翼艳丽的幽禽,状似不经意问道:“什么事?” “………是近日有关京州附近的知县,”季风徐徐道:“他们的盐务事宜。” “哪个县?” “景县,以及乐平县。” 顾荣依旧看着那幽禽,小心仔细地喂着食,漫不经心道:“这两个县出何事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6 首页 上一页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