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们邓大人回去包扎伤口。”苏洛屿吩咐一番,然后瞥了眼曲斯远,率先往小院外走。 邓大海先是示意曲斯远跟上,然后自己握着手上伤口快步走到苏洛屿身边,问:“大帅,咱抓的这几人交代什么没?老夫可是盯了好久。” 苏洛屿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没说话,邓大海于是便懂了,不再追问,带着自己属下告退。 曲斯远一路跟着苏洛屿,彼此没有说话。 但旁边的黑骑并无担心两人真的突然互砍起来,毕竟他们都是苏洛屿心腹,完全不同于都护府的一众官员,无论是对曲斯远的真实身份,还有眼下真实的两人处境,都门儿清。 只是,两人明明久未见面,怎么外人走了,还是这般不太熟的模样? 直到进了樊州城城南,一处僻静小院,苏洛屿抬手让黑骑退下。 “仲默,你方才那处演的可……” 曲斯远正想打趣一番,然后苏洛屿已经倏地转身,将人一把拥入怀中,俯身吻住了他。 曲斯远愣了片刻,然后眉眼弯了弯,垫着脚尖回应了苏洛屿。 苏洛屿眼神一暗,当即加深了吻,手按住曲斯远劲瘦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按。 很快,温热的气息便交缠到了一起,苏洛屿单手将人抱起,使得曲斯远高于自己,然后仰望与其对视,忍不住又亲了下曲斯远的下巴。 随即,苏洛屿一边抬手捏曲斯远的脸肉,一边往屋里走。 “瘦了。” 此时苏洛屿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却带着平日里不曾有的诱惑,只待人甘心沉溺。 “怎么会瘦呢?” 曲斯远气息有些不稳,一手撑在苏洛屿肩膀上,一手握住脸上的苏洛屿的掌,指腹轻轻摩挲着掌上常年习武磨出的茧,唇角一勾,笑道:“毕竟,下官可是堂堂青鸾台指挥使,冯太后的亲命监军,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 说话间,苏洛屿已经带人到了屋内,门被随之带上。 “帝都那点荣华富贵算什么?我苏洛屿可以给你更好的。” 苏洛屿呡唇一笑,俯身将曲斯远放到榻上,手直接不老实地勾住曲斯远的腰带。 “欸。”曲斯远笑着按住苏洛屿的手,道,“仲默别闹,我来找你确有要事,我们先谈正事。” “现在这个也是正事。”苏洛屿修长的手指轻巧一按,曲斯远的腰带便松垮滑下来。 曲斯远啧了声,道:“这么急?” 苏洛屿本是单手撑在曲斯远身侧,闻言俯身贴近,耳语道:“很急,急着贿赂监军大人,好让监军大人多在太后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免得早早掉进了阴沟。” 曲斯远被近在热测的热息扫得直痒痒,本来自认还算柳下惠,这下已然成功被勾引。 “那,宸王殿下可得好好贿赂下官。” 曲斯远伸手揽住苏洛屿脖颈,仰头在苏洛屿脸上落下一吻,瞬间将一场欲念之火点亮。 苏洛屿一暗,不再隐忍和犹豫,将人牢牢锢住,好似要将两人骨肉都揉在一起。 “放心吧,会的,贿赂必然令监军满意。” 正是仲春二月,桃花灼灼,北境也是如此。 此小院乃是苏洛屿常居,屋外便有棵桃树,花朵明艳艳的,花瓣格外饱满。 忽见天那头一声闷雷,不知怎地便生出一场雨来。 那雨凶猛,却并没顷刻驱至这头,而是步步为营,温柔地掌控着这场攻城略地。 先是乌云压上来,将漫天清光遮去,将整棵桃树包围其间。 随即,一阵长风落下,吹得花枝乱颤,就像是有一只手,刻意地拨弄着花儿,而花儿只得紧紧依靠在唯一的枝骨上,直面这场倾压。 少时,骤雨便靠近了,长风率先携了些雨丝过来,浇在花朵上,雨水便顺着花瓣流淌,一部分顺着边缘落下,一部分入了花心,湿漉漉的,显得更外妖冶惑人。 “阿城,不要怕,很快就好。” 苏洛屿从身后抱住紧紧曲斯远,俯身安抚着。 曲斯远却已经说不出话来,脖颈拼命后仰,如鹤般默鸣,一只手紧紧抓着苏洛屿胳膊,额上隐隐有细密的汗珠落下。 屋外的骤雨已经降临,势大如注,将一树桃花浇得彻底,恍有尽情□□之感。 跟着,花枝也承受不住,低低往下弯去,但骤雨却并不打算放过,而是以更大的势头将其捞在怀中。 “仲默……” 曲斯远声音已然有些发哑,隐隐还有哭腔,他喊了声,又缓了会儿,才接着嗔怪道:“你,能不能慢点?” “好。” 苏洛屿一口应下,然后伸手抚摸上曲斯远神情脆弱的脸庞,指腹随即碰到了曲斯远湿润的双眼。 曲斯远颤抖地呼出一口气,睫毛也跟着颤动,就扫在苏洛屿的掌心。 “别哭,阿城。” 苏洛屿用手按住曲斯远下巴,将他头掰到侧面,然后低头替曲斯远吻拭泪水,声音无限温柔,但动作却没有丝毫慢下去的征兆。 也不知过了多久,骤雨方歇,远山的天际间显出一轮落日来。 余晖中,苏洛屿只着一件中衣,从仆从手中接过一碗甜粥,另一名仆从则匆匆放下一盆热水,然后便一同赶紧出了屋子。 苏洛屿心情倒是格外好,抬手挑开榻上帷幔,坐到边上,低头仔细吹凉甜粥。 曲斯远就平躺在榻上,一动都不想动,只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比练武还要累上千倍百倍。 “阿城,吃点东西吧。” 待甜粥温热正好,苏洛屿靠近了些,扶曲斯远坐起来。 曲斯远侧头瞪了他一眼,声音发哑道:“一点贿赂就好,倒也不必这么实在。” “和监军大人做交易,怎么能偷工减料呢?” 苏洛屿一勺一勺喂曲斯远甜粥,看着他微微发肿的嘴唇,还有来不及褪下的红晕,已经湿漉漉的眼睛,只觉好看极了,心里万分喜欢,很不得将人就这么一辈子锁在身边,只有自己能看到。 “又想什么坏心思呢?” 等吃完粥,曲斯远半眯着看苏洛屿,毫不留情地点穿若有所思的苏洛屿。 苏洛屿也不反驳,将碗放到一旁,笑道:“我只是在想,阿城今日与我,就像是在梦里一般,我真怕梦醒啊。” 曲斯远闻言当即心头一酸,伸手抚摸苏洛屿脸颊,道:“怎么会是梦呢?我是真实的,今天事也是真实的,我们的一切更是真实的。” 苏洛屿莞尔,抬手将曲斯远的手握在掌中,温柔摩挲。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温存,像是相聚千里的候鸟终于重逢,每一刻的光阴流逝都显得那么美好。 直到余晖散尽,曲斯远懒懒抬手,点了点苏洛屿,道:“身上黏糊糊的,你去用湿帕子帮我擦擦。” 苏洛屿紧紧揽着他,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道:“不急。” 曲斯远闻言愣了下,疑惑地抬头看向苏洛屿,然后瞬间从苏洛屿炽热的眼眸中读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仲默,我们该谈正事了。” “我知道。” “等等……你不知道!放开我!” 作者有话说: 今天滴悄默默搞大事,大家滴不要声张(握手+交易达成+憨笑) 注释: 髯:两腮的胡子,也泛指胡子。
第78章 蛰伏(三) “这有何难,阿城既然想要,来日我定亲手奉上。” 翌日, 天方亮,有斥候照例来送情报,黑骑拦下, 亲呈情报放到窗外, 然后扣指敲了三下。 不一会儿, 里面便传来窸窣脚步声, 黑骑方才退下。 苏洛屿小心打开窗,抬手拿起密函, 然后又轻轻关上,全程动作温柔, 以免惊醒榻上之人。 待将密函拆开看过,苏洛屿若有所思地捻了下手指。 “是边线来消息了吗?” 曲斯远懒懒说了句, 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苏洛屿见曲斯远醒来, 走回榻边, 替曲斯远掖好被角, 问:“不再睡会儿吗?” 曲斯远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 摆了摆道:“心里藏的事多,哪里睡得着?” 苏洛屿笑笑:“有我在, 谁还能让你不睡觉?” 曲斯远闻言看向苏洛屿, 一副“可不就是你让我睡觉?” 苏洛屿被曲斯远看的只觉自己理亏, 当即将人捞到自己怀中,低头哄道:“好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阿城可不要小肚鸡肠,责怪了我是小事, 气坏了自己可就是大事了。” 曲斯远瞥了眼现在开始卖乖, 和昨日判若两人的苏洛屿, 抬手便将他鼻子捏住,道:“下不为例。” 苏洛屿当即举手发誓:“好,一言为定。” 曲斯远提醒:“发誓是举三指,你只举了两指。” 苏洛屿见小把戏被戳破,开始死皮赖脸:“心诚自然灵,不要拘泥于形式嘛,阿城。” 曲斯远见苏洛屿果真无奈,便知再纠缠也没个结果,干脆从苏洛屿手中抽过密函,问:“我能看吗?” 苏洛屿笑:“阿城将我这个人都看遍了,一封信函有什么不能看的?” 曲斯远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洛屿,只觉自从昨夜云雨后,这人较之以前面对自己,便仿佛是没了一点间隙,什么肉麻酸溜的话张口就来,什么亲昵厮磨的动作随时随地。 好比现在,两人还在说话呢,这人便一会捏捏自己脸,一会儿揉揉自己腰。 “仲默,我们得开始聊正事了。”曲斯远提醒。 “我可没封住阿城的嘴,阿城说便是。”苏洛屿笑着答了一嘴,放在曲斯远腰间的手是自然不肯放下的。 曲斯远本就腰酸,而苏洛屿手法精准得到,捏着舒服多了,于是他也便由着他去了,兀自打开密函看起来。 苏洛屿见曲斯远妥协,不由莞尔,一边掌握力道帮曲斯远按揉,一边静静端详起眼前人来。 阔别多日,恍若隔世。 但幸好,再见之时恩怨已消,他们又本就是敢爱敢恨之人,加之大楚内忧外患,国事当前,自不必纠缠踌躇过多,理当解铃,共守河山。 曲斯远因对北境战况了解不多,故而看密函看得仔细,先是细细浏览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片刻,又拣了重要的琢磨。 苏洛屿并不急,只不时插嘴几句北境现况。 约莫一刻钟后,曲斯远微微蹙眉,问:“仲默,我且问你实话,北境实况是不是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原本倒也不复杂,北狄没那么难打,毕竟他们在我手里就没打过胜仗。”苏洛屿手搭上床架,修指轻轻敲了几下,笑道,“真正的麻烦在帝都。” 曲斯远略略一想,便明白了里面的因果,道:“自你元景十三年挂帅,替大楚守了足十年北境疆土,没有人比你更懂北狄,更懂北境,但只要北狄被打服,帝都也便再没了顾及,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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