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玄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眼神愈发炙热,却最终没舍得打扰他,只静静站在原处。 连楚荆早就瞥见了赵景玄身影,然而他存心要为难对方,就那么让他在门口候着。 少顷,小白兔总算将那根胡萝卜啃了个干净。 连楚荆捏着残余的一些,随意扔到了地上,便站起身来,乜了他一眼:“朕累了,摄政王既来了,便伺候朕沐浴吧!” 赵景玄愣了一瞬,低声点头:“是……” * 九龙宫内大大小小的浴池有数十个,泽清泉的名字还是连楚荆登基时亲自赐的。 他沐浴时不喜有人在侧伺候,侍女们照例布置好东西拉上了青纱,便退了出去。 纹着锦绣山河的屏风后,连楚荆一件件将衣物褪下,宽肩窄腰隔着一层屏风,若隐若现,勾人得紧。 赵景玄喉头一紧,似是在试探:“陛下?” 对方没说话,赵景玄像是被勾了魂儿似的没撤眼。回神时只听见层层水波荡漾的声音,小皇帝才发了话:“还不过来?” 赵景玄一愣,只脱了外衣,便也下了水。 连楚荆慵散地靠在池子的一角,水将将没过胸膛,玉藕般的双臂懒懒地搭在池边,水汽蒸腾,在如玉的肌肤上渲染上一层粉色。 他抬起眼来,看着一身墨色里衣的赵景玄一步步破开水朝他走来。 或是因着练武,赵景玄的身子总比别人看着结实些,里衣沾了水,贴在身上愈发显得精壮。 然而对方越往前走一步,视线便清一分,眸色亦更深一分。 连楚荆微微弯了嘴角,平常不细看,倒没注意到对方的腰这样细。 赵景玄终于走到连楚荆身边时,嗓音已喑哑得不像话:“臣替陛下捏捏肩。” 连楚荆剑眉微挑,斜睨了对方一眼。他原本宣对方来,说是伺候自己,其实就是羞辱羞辱对方,却没想到对方倒是自己上赶着。 不过也好,近些天孙家杨家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松松骨倒也惬意。 “嗯——”连楚荆点点头,看着对方不肯脱衣,却突然起了坏心思,转而靠在了赵景玄怀里。 身后的人身子倏地一紧,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 连楚荆身上未.着一物,柔软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着对方的身体。 被泉水沾湿的乌发如水藻般挂在肩头,赵景玄一时间竟觉得对方的肌肤白得有些刺眼。 他强压住悸动,伸出手去,轻柔地将对方的乌发拨开,大手抚上了上去。 赵景玄的手极大,落在连楚荆肩上却也不重,对方手上的茧子随着动作如沙石般磨砺着,有些痒痒的。 身后人口水吞咽的声音他听得分明,他水下的手指微动,向后方探去,勾住了对方的衣带,轻轻一用力,便松了开来。 他想继续动作,却被一只大手拦住,他冷笑一声:“摄政王好好伺候便是,这是要抗旨吗?” 闻言对方手一顿,转而撤回去继续替他捏肩。 秋季的泉水不宜过热,连楚荆只觉得肩上的大手似是比泉水更热一些。 他挑开对方衣襟,手指轻轻滑过,果然听到身后人狠吸了一口凉气,顺带着将身子往前挺了挺。 箭在弦上,他却笑了一声,收回手来。 “手上怎么停了?朕看摄政王伺候人,倒是有些本事。” 身后人重重喘息了一声,热气钻进连楚荆鼻子里,温暖的松香在水汽下更多了一份令人神怡的缱绻。 “底下门客尽散,摄政王竟还有闲心熏香。” 赵景玄没回话,只是没头没脑说了句:“陛下实在,太过清减了些。” 听到这话,连楚荆不免转过头去,原本噎人的话在看到赵景玄眼里实实切切的关怀时收了回去。 他微微顿住,心跳得莫名有些快,别过脸去:“摄政王若少些与朕作对,朕也能少操些心。” 这本是句玩笑话,赵景玄许久没开口,手上动作也停了。 连楚荆竟觉得隐约从对方语气中听到了些难过:“好。” 但很快,这想法就被抛诸脑后,赵景玄不是他手掌间掌控的白兔。而是个时刻蛰伏,只等着一口咬断他脖颈的猛虎。 与虎谋皮,便更不能心软。 赵景玄的手继续不重不轻地捏起来,连楚荆却没了兴致,随手从旁边扯了里衣披上,转身寻了个台阶坐上去。 身上水渍未干,雪白的里衣也浸湿一片。 赵景玄原本也想上去,连楚荆却突然伸出玉足,不紧不慢地踩着他的肩膀,力道不重,赵景玄却就真的没再动作。 “摄政王手上功夫极好,不如再帮朕按按脚心吧!” 这是个近乎侮辱的动作,然而赵景玄只愣了一下,便顺从地双手捧过他的玉足。 连楚荆肤色极白,一双足也生得好。 白得近乎透明的脚背下青筋微微隆起,在水汽的蒸腾上蒙上一层薄红色,水滴自圆润的脚趾滴落,愈发显得娇嫩。 脚上突然有些痒,连楚荆呼吸一滞,竟是对方吻了上去。 原本只是一个侮辱的动作,赵景玄却如获至宝。 这轻如羽毛的一吻,落在脚背上,却似乎从脚背蔓延到了心尖,痒得连楚荆不自在,抬脚便踹了过去。 赵景玄没躲,这一脚便正好踢到了他心房处。 他伸出手来,轻轻钳住那节精致的脚踝,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攥着微微的凸起。 “陛下小惩大诫,只是将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惩戒一番,却依旧没彻底将后面那些人都深挖出来,” 连楚荆挣扎了一下,赵景玄却没有顺从地松开他的脚踝,继续道, “看似是守了与臣的诺言,也是在他们头顶悬了一把将落未落的刀……” 自赵景玄说要答应自己一个条件来换取孙家时,连楚荆便知道这是笔稳赚不亏的买卖。 京都四大家的势力根深蒂固,几家分庭相抗才维持了京都内的安稳,他原本便只是想流放孙家出口气… 然而留着孙家,却似乎才将利益最大化。 他既忍了多时,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的身子倏地前倾,两人的距离极近,他眯起眼睛来,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景玄,声音慵懒。 “朕便就是要这把刀悬着,摄政王又待我何?” 赵景玄没说话,连楚荆却突然觉得脚骨被对方狠狠一拉,他一个重心不稳,便落进水中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来不及反应,大手拖着他的身子没入水中,方听到对方低沉的声音:“臣,甘之如饴……”
第十章 泉水没过头顶,耳边一片轰鸣。 连楚荆不善水,想向上游却被赵景玄的手紧紧箍住。 他终于憋不住气之际,唇齿便猛地近乎强硬地被人撬开,渡进一口气来。 他近似贪婪地从对方口中汲取空气,对方便趁机变本加厉地用灵巧的舌在他口中肆意搅弄。 耳边轰鸣不断,大脑却突然宕机,唇齿相连,紧密交缠……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 赵景玄的吻强势却又温柔,连楚荆从中捕捉到了瞬间的熟悉感,然而不等他深究,脑子却先一步回神。 巨大的羞耻与愤怒如洪流涌来,他倏地睁开眼,一口咬了下去。 腥甜的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赵景玄吃痛,禁锢着连楚荆的手微微放了些,他才得以推开对方挣脱开,转身上了岸。 连楚荆上来时呛了好几口水,咳嗽得撕心裂肺。 黑发已经全湿了,凌乱地铺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雪白的里衣已经变得透明,微微透出胸膛的粉来,随着连楚荆的喘气不断上下起伏。 发丝上的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着薄唇边赵景玄的血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连楚荆一双凤眼中弥漫着血色,怒气翻涌,居高临下地睨着水中的赵景玄。 对方也刚从水中浮出来,玉冠不知何时掉落,一头乌发披散开来,看着皇帝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热烈欲.望。 连楚荆看得愈发心烦,奈何对方一身腱子肉钢筋铁骨般,打了也只是自己受累。 说到底,他怕无赖。 无奈下他撤开眼,轻拍了两下手,刘进忠便进来为他披上了浴袍。 小皇帝语气冷得如腊月寒冰,抬腿便走:“摄政王火气过重,对身子不好,这几日就不必来上朝了!” * “陛下……陛下?” 连楚荆从刘进忠的呼喊中回过神来。 脑子里不断闪过那日水汽缭绕的九龙宫,一身黑衣玉冠的赵景玄破开层层水雾走到他面前,温暖的大手,柔软的舌…… 原本只是对赵景玄的羞辱,却在这几日以势不可挡之姿倔强地占领了他的脑子。 台下百官林立,为首却空了一块,那是赵景玄的位置。 他头一次在朝堂上走神了。 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成一团哽在连楚荆心间,而线头,便是他恨之入骨的赵景玄。 然而数年的风雪独行,早将最初敏感自卑的小瞎子磨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他坐直了身体,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朱红的冕旒轻轻摇晃,连楚荆垂下眼去,只一瞬便将刚刚的心乱掩了个干净。 “江南督铁司督铁使邱田光半月前连上三道折子,道江宁一带官商勾结,私制铁票,以谋巨利,然护送侍从一路被人追杀,竟直到昨日才到了朕的手上,众卿作何想法?” 这话刚说完,原本语气淡淡的连楚荆便突然摔了手中的折子,砸出一阵巨响。 恰到好处的施压让殿内的大臣不由浑身一震,齐齐跪下,眼神闪避。 铁器自大兴开国以来便受国家管制,采取“采产不销”的策略。 即铁矿的开采以及生铁的生产,皆由朝廷专门遣人负责。 而百姓则自督铁都事处凭“铁票”购买生铁,朝廷则按三成的比例从中收税。 铁票事大,一向由朝廷制作,按需发放至各地。 而江南一带富烁,一直是大兴朝的财政命脉。 然先帝晚年连年征战,不断加重对江南的税收,加上打仗对铁器的需要,渐渐的,专管税收的户部也就对小范围的私制生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连楚荆上位后,当即肃清私制生铁一事,严格把控各地铁矿,并将铁业相关事务单独出来,专门在各地设置督铁司,以规范督查。 铁矿一经把控严格,断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财路。 也因此也曾有不少人将手伸向过铁票上,但铁票一律由朝廷制作分发,制假工艺极难。 政策初始成效显著,几年来税收虽小幅减,但由于更加集中的经济管理,反而让国库充实起来。 这也少帝上位之后,第一份从摄政王手上抢来的实权。 然而铁业中油水实在太大,是以虽然各地督铁使两年一换,仍有朝臣的手伸到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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