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北应付地点头,“就这样。”他回头看了眼,“不强求,愿意进的进,不愿意的走也行。”
众人挨着庄继北的面子,从来马首之瞻,哪里会这个时候驳了人情呢。连林瑞之这样唯唯诺诺的人都敢进去,他们再说不敢,也太丢人了。
几下敲定,拍掌道:“进!”
翻墙,后入,躲过人。
下午时分,里面人还不是很多,他们爬到了二层的一处空房子里,趴在门缝上,瞧着楼里,无不张大嘴巴,惊羡道:“香奢!”
这定然是他们见过最香迷的景象了。
平日里,他们身边若是有个娇艳的丫鬟,都要被主母一顿教训,赶出院中,只留了一些略平头正脸的,无意欣赏。
如今一看这里面的姑娘,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林瑞之吸口凉气:“啊……她们不冷吗,穿得这么少?”
一人道:“她们好漂亮啊,比我见过的任何姑娘都要漂亮!”
庄继北道:“过于媚俗,哪里漂亮了,好丑。”
再一人道:“哈哈哈哈哈继北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
又一人道:“我就没见继北对哪家姑娘有兴趣的,之前巡察御史楚家的那位小姐,那么文雅人人称赞,继北看了眼,只说:‘矫揉造作!’笑死我了!”
林瑞之偷笑,“他可能只觉得苑南姐最好。”
“去去去,这种破地方,提我姐干什么?”庄继北嫌恶地站直身子,“趁人还不多,赶紧去找,找到了直接捂住嘴将人绑出去,暗号就是猫叫。”
几人应声,悄悄潜了出去。
庄继北胆子大,又机灵,躲闪得极快,没谁能从一层层红丝纱幔中瞧见这么一个身影,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楼里姑娘看见了,投去惊诧目光,他也毫不避讳的冷冷扫了上去,周身气魄不容置疑。
那些姑娘倒不是被他的神色震慑到的,而是对方身上那些金银玉佩,尤其是腰间悬坠的那枚雕刻成兽纹的佩饰,她们这些风月场所,见多了豪门贵胄,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三司锦卫才有的,再一细看样貌打扮,猜出了大半,便再也不敢多瞧这位少年郎了。
庄父乃兵部出身,执掌三军,庄继北小时候经常去其下的军营之地,这块玉佩是个副将送他的,他觉得好看,就留下了。
见那群人都看着自己这块玉佩,他也低头看了眼,撇撇嘴,心道身份暴露,反而不再躲藏,不慌不忙地问道:“且站住。中州司马侯家的公子在哪间?”
一个姑娘犹豫了下,指了个方向。
庄继北快步而去,刚要到房门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疾驰声,骤然停下!
楼里姑娘们也惊了,庄继北也顿住了。
没多久,一群披甲戎装的兵将入内,亮明令牌,高声:“奉命搜查,全部退下!”
一群人慌忙低头,楼里风云突变,严阵以待,冷肃非常。
庄继北抿紧唇,瞧见了那个为首的将军,他认识此人,乃为左校尉童修,是他父亲手下的人,对方也认得他,要是被抓住了,回去给他父亲一说,庄继北一阵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还不敢挪动,生怕惊动了楼下。
左校尉佩刀而行,见楼上有人要逃,拔刀一扔,正挡去路,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被上来的士兵抓住后,哭喊道:“求您饶了小人!求您!”
左校尉冷声:“结党营私,彻查红袖招内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众将听令:“是!”
庄继北背后发凉,忽然,他被一个胳膊一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拽进了一间满是脂粉香气的屋子。
薄纱之间,飘然人影。
他看见了身后人。
温从低低地嘘了一声,后出了门,外面的士兵倒是挺给他面子的,见到他后,只回报给左校尉说了句:“温家的公子。”左校尉便点头放过了。 ---- 呜呜呜求求宝贝们点点收藏QAQ 宝贝们的收藏对作者来说真的非常珍贵,谢谢宝贝们的支持!爱你们~ 觉得文章哪些地方好或不好,欢迎宝贝们畅所欲言,一定会积极吸取宝贵意见,争取未来新文让宝贝们看得愉悦! 最后!祝宝贝们永远开心顺利万事如意!! (鞠躬(献花花(大力抱紧!
第 7 章
温从推门而入,又快速关上门,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庄继北反问:“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里?”
温从道:“我来办事。”
庄继北好笑道:“你当我傻啊,这地方你能办什么事?”他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你才和我一般大……”
温从脸一红,赶忙解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替我父亲办事。”
庄继北还未出声,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一声,随后便是凄厉的一声惨叫,仿佛受到了多大折磨,他想看去,温从却侧身一绕,挡了个严实,对他摇头:“别看,不好。”
门缝间传来丝丝血腥气,逐渐浓郁,连关着门都能闻见,可见外面已经成什么样子了。
嘶喊声并未停止,木门一开一关,就是一声喊,到了他们隔壁房间时,又是一声!
庄继北身子微微颤了下,一时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他面色逐渐发白,拳头握紧,平生头一次有了惧意,他看着门外的鲜血丝丝缕缕地蔓延进屋内,终于撑不住了,连退三步!
温从随手抓了风帘,撕扯下来,扔到地上,堵住了血水蔓延。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庄继北的手,低声道:“别怕。”
庄继北失神:“你……不怕?”
温从轻笑:“见多了。”
直到一炷香后,也不知从哪里搜查出了一个人,外面的喊叫声一直不停,嘴里骂道:“放肆!放肆!我乃当朝五品官员,岂容尔等胁持岂容尔等指手画脚!!”“你们松开我!我要见圣上!!你们无权对朝廷命官动手!!”
温从眸色浅淡,似慨似喃:“他活不久了。”
庄继北一愣,立刻道:“他们怎么能抓了朝廷命官!?”
温从又一次挡住他,直视他的双眼,“并非以下犯上,只是政敌相对而已。他是你父亲的政敌,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把柄让他落马,你可别冲动。”
庄继北又一愣:“我父亲??”他怒道:“你胡说!我父亲清誉人士,岂会做这些党同伐异的事!?”
他面上露出一丝崩溃,怎么也不愿接受,相比较温从的平静,他忽然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
温从对他并不隐藏,仿佛是怕不如实告知,他真的会冲出去惹出麻烦,便耐心解释:“侍直郎王大人并非庄大人一派,多有敌对,若是王大人不死,总有一天会是你父亲要死。官场之上,就是这样,你死我活,绝无例外。”
温从垂眸,语气轻轻,不起波澜,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庄继北半晌无力接受。他唇颤了颤,听见了几声猫叫,温从到了窗前,道:“你快走吧。”
庄继北迟疑地看了几眼,想问句你呢,但转念,左校尉知道温从在这里,并且放过了对方,想来不会有事的,庄继北也不再多想,顺着窗户跳了下去,翻墙出去了。
到了外面,俨然两种景色。
一面血色弥漫,酷厉无比。
另一面嬉戏打闹,街市景象。
侯荣正被几个公子压在地上,几个公子骂道:“总算逮到你了,你躲啊!躲啊!”
侯荣被压在地上,又哭又喊:“你们放开我!我快要被压死了!!”
这几个公子出来的早,也不知道楼里刚刚发生了什么,林瑞之道:“刚刚我看有一列兵马到正门那边了,里面出什么事儿了啊?”
庄继北唇齿干涩,有苦难言,不欲再谈,摇了摇头。
看着地上的侯荣,竟也没了报复心,他道:“快散了,今日之事谁也不要对外人说。”
几个公子道:“散了?你不打他了吗?”
庄继北心乱如麻,“散了散了。以后总能打。”
说完,他看向那边正门,生怕左校尉带人来查看,催促道:“散了!”
也正是他们这一天回去后,风云突变,整个襄州城的气氛都透着诡异二字。高门大户个个大门紧闭,概不见客,便是早有的宴会,各家也都通知着取消了。
书院暂时停课,可庄继北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心情阴沉沉的,犹坠谷底。
庄父这几日基本住在了官府,就算回来一次,身边也围绕着七八个人。
一月后,隐约才有风声传出,侍直郎王大人被一纸诏书,罢免停职,其下门徒一应散尽,家中被查抄。
而负责审查王大人的正好就是他的父亲,庄大人。
王家开始被审查。
其实要人说,一旦到了这一步,大厦倾覆,也没什么查不查的了,只是耗时间罢了。
书院恢复听学,众弟子进了书院闭口不言,个个神色奇幻,想来都是家中叮嘱过了,断不可提及政事。
平日里最口无遮拦的庄继北也安静了,一句不提。
诡谲变化的时局,又是一月,以左谏议大夫为首的几位官员联合上书,状告王大人结党营私通敌卖国,此乃大罪,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再是一月,京中下遣御史,特查此案。
好巧不巧,派下来的御史是永宁伯爵府的赵五郎,这层身份就微妙了不少。
庄继北的母亲,乃是永宁伯爵府的嫡出三姑娘,他家和永宁府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关系,连庄继北的长姐庄苑南人这会儿都还在永宁府外祖家呢。
这层关系下,御史巡查王家,就算庄大人判责有误,那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结了。
书院内,有好奇心重的公子,悄悄问道:“继北兄,怎么没听你提起你舅舅家啊。”
庄继北懒懒道:“提他们做什么?”
“哦……”那公子又道:“那怎么没听你们说起有什么接风宴啊?”
庄继北将书啪一下扔下,“接风宴?接什么风?御史巡查是封圣旨,又不是千里迢迢地看亲戚来了。”
众人见庄继北表情不善,对视几眼,纷纷撤了。
林瑞之安慰道:“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别理他。我们说点开心的吧,对了,这些日子侯荣家里也因为王家出了事儿,开心吧?”
庄继北更不高兴了,“我要的是自己把侯荣打趴下,让人服输认输,因为家里出了事儿来不了书院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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