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丢我石头呀?砸到人很疼的。” 方儒儿绕了个圆,走了个远路,生怕云裳再丢他石子似的,躲得远远的,再贴着墙凑到窗边。 他盯着白猫,问云裳:“你肯出来啦?” “没错,我‘肯’出来了,”云裳今日穿着轻便衣裳,头饰都没怎么戴,瞧着不像王妃,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子,“你那柿子糕我尝了。” 方儒儿忙问:“好吃罢?” “一般,”云裳侧着身靠着窗台,胳膊肘随意地搭在上面,白猫也跟着她的胳膊往方儒儿身前送了送,毛茸茸的毛脑袋直接拱到了方儒儿怀里,“我不太喜欢吃糕点,太腻。” “不腻呀,”方儒儿说,“不比你那果子甜,你吃那么多果子都不腻的,尝尝柿子糕就腻啦?” “腻啊,”云裳抬眼眄着他,“怎么,不许我说实话?” “没有呀,”方儒儿摇头,“没有不许你说实话呀……” 他嘀嘀咕咕说了些云裳听不清的话后,又道:“好罢。” “怎么,不高兴啊?”云裳打趣他,“这么有小脾气?” “我没生气呀,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吃柿子糕,我家里的人都喜欢吃的,每回我都要分给他们,爹爹最喜欢,娘说因为吃着不废牙,但她也不准爹多吃。” 这么一说,方儒儿便又开始嘀咕:“好罢,不喜欢就会少吃,少吃点是好的,不然牙要吃坏的。”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云裳怀里的白猫不大乐意似的,开始挣扎,两只前爪一个劲儿推云裳,要挣脱出去。 “哎呀,喵喵生气了。”方儒儿双手背后,生怕自己不小心碰着它。 云裳熟稔地把猫猫的脑袋往怀里一摁,给它挠着下巴,那方才还挣扎的白猫登时发出咕噜声,两眼迷离起来,乖乖待着不动了。 她问方儒儿:“你喜欢猫?” 方儒儿还盯着猫猫的新奇反应好奇呢,看也不看云裳,答道:“喜欢呀。” 云裳说:“那把它送你。” 方儒儿瞪大眼:“啊?” “送你了,以后,我不再养它了。” “怎么不养了呀,你不想要它了?” “我要出远门,带着它不方便,日子肯定也比不上在王府的安稳,就让它留在这儿。” “出远门?”方儒儿问她,“你出去玩儿呀,去哪儿玩儿?” “应该是江南。” 云裳说话时面上满是惬意和生气,这还是方儒儿头一回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感觉她一下子跟树上的绿叶似的,活了过来。 “江南?”方儒儿想了想,“我没去过,很远吗?” “远啊,”云裳朝他勾勾手,方儒儿低头,耳朵凑上去,云裳悄悄告诉他,“去了,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方儒儿问,“怎么不回来了?不回来那你住哪儿?这是你的家,怎么能不回来?” “这不是我的家,”云裳把白猫从怀里捧起来,让方儒儿张开手,把白猫轻轻放进他怀里,叫他搂住。 待方儒儿把白猫抱稳后,云裳才接着道:“我没有家。” 方儒儿疑惑地瞧着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家。 云裳也不打算跟他多解释,只说:“我没有家,所以哪里都可以是我的家。” 这下方儒儿更不懂了。 “好了,”云裳拍拍袖子,掸了掸上面的猫毛,“我来找你,一是为了把猫给你,二是为了向你道别,三嘛……” 方儒儿:“三?” “嗯,三。”云裳弯眼笑着,静静地注视方儒儿片刻,忽而抬起手,带着清香的手抚上方儒儿的脸,方儒儿惊得躲了一下,那手一顿,又无声无息地收回。 “三,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 “对你多了不少气话,其中有真有假,你不必放在心里,无论霍祁川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他在你心里什么样,才最重要。你只相信你看到的便好。” “唔,”方儒儿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小肆在就好了,他能给我再解释解释的。” 云裳莞尔一笑:“那你回头再问问他。” 白猫突然在方儒儿怀里扭动起来,龇牙咧嘴地像是要咬人,方儒儿抱不住,那猫眼瞅着就要往外跑,后腿一蹬,方儒儿“哎呀”叫了一声,再抱不住,白猫蹿到地上,迅速跑没了影。 “哎呀……”方儒儿还维持着半蹲搂猫的姿势,“我抱不住它。” 云裳则安慰他:“它会回来的。” 她仰头望了望一片晴朗的天,轻叹一声,笑道:“这是它的家,它总会回来的。” 云裳走了。 身边跟着一个马夫和丫鬟,背着些钱粮,没再带其他身外之物,马鞭一挥,她便洋洋洒洒上了路。 后来,方儒儿把云裳临走前告诉他的话给霍祁川讲了一遍,他问霍祁川,这里为什么不是云裳姑娘的家。 霍祁川告诉他,因为云裳不爱这里,这里也不爱她。
第五十三章 痱 ======= 啪嗒啪嗒啪嗒 黏糊糊的舌头舔吸食物的声音在墙根不停响,小猫吃得舒服,两只耳朵朝后飞起,嘴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声。 “少爷!走啦!” 院外的小肆高声吆喝。 方儒儿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来啦”,而后继续蹲在小猫旁边,一动不动地看人家吃饭。 这还是云裳把猫猫送给他之后,头一回瞧见它吃自己为它准备的食物,之前都只吃下人们备的,碰都不碰方儒儿弄的,把他难受坏了。 今日是离府回安都的日子,方儒儿临走前还一直惦记猫猫的饭,早早起来给猫猫剁了碎肉泥,还给它准备了一碗干净水,放在睡觉的屋子外的阴凉墙根底下。 他也没想着猫猫会来吃,就只想着要给它备上,怕它饿肚子。 碗刚放好,猫猫就从门槛低下探出个脑袋——近些日子它都是跟霍祁川黏在一起,睡觉也黏着,霍祁川不在的时候,它便窝在榻上睡觉,俨然一副王府主子的舒坦样。 方儒儿瞧着猫出来了,也不觉得它会来吃,结果那猫竟是意外地朝着新鲜肉优雅走来,翕动着鼻翼往那肉碗里闻,闻了数下还不肯下嘴,方儒儿便蹲下身,小声道:“吃呀,很香的,吃呀。” 猫猫听懂了他的话似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一口,啪嗒啪嗒咋嘴巴,琢磨过味道后,又舔了几口,便再没抬起头来,一心埋头醉心肉泥。 方儒儿乐开了花,高兴得想要叫出声,又怕把猫猫吓走,便只能安静地蹲在一旁窃喜偷看。 眼瞅着吃完了一半,方儒儿还不想走,他没看够,他想看着猫猫把所有肉泥都舔干净,得把它喂饱才行。 岂料小肆叫完后,身后又走来一人。 “方儒儿。” 霍祁川的影子将方儒儿和猫猫一同罩住。 “回来再看,现在该走了,晚了天热,到时又走不了。” “哎呀。”方儒儿慢悠悠起身,依依不舍地盯着猫猫,他也知道该走了,可身体由不得自己似的,定在原地,“哎呀……” 霍祁川:…… “还要不要看家里的鱼宝宝?还要不要回家见娘亲?”霍祁川拎了一下方儒儿的后领,往后拽,“方儒儿,近些日子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嗯?” 他把方儒儿拽得连连后退,不得不转过身来跟着他一起走,这才总算是离开了猫猫,迈开腿出了府,上了轿。 现已是炎夏,天儿热,尽管穿得已经十分单薄,可还是架不住日头的洗礼,走了不过两个时辰,方儒儿已然浑身是汗。 他还无需自己行动,多是坐着,一旁还有小肆给他扇风,可还是架不住他不耐热,汗水是大颗大颗地流,脸蛋是一阵赛一阵的红。 霍祁川瞧他实在难受,便叫他把外头的衣裳脱了,还问小肆:“往常天热的时候,儒儿也这样受不住吗?” “回王爷,”小肆边给方儒儿扒外衫边应道,“少爷怕热,没入王府前,在这些时候,少爷基本不会出门的,都在宅子里乘凉。少爷打小怕热,也怕冷,冻着了要生病,热着了也要生病的。” 说话间,方儒儿已经脱下外衫,里衣的绑带也被他一把扯开,袒胸露乳地敞着衣裳,歪倒在一旁呼哧喘气。 “再忍忍罢,再过不久出了城,我们找家客栈休息。” 方儒儿听见了,无力地点了点头,又把衣裳更敞开些,恨不得全脱干净。 此次回安都,飞鹰由于伤势未愈,不合适长途跋涉,霍祁川便叫他在府中好生休养,无需一同前往。 但跟在霍祁川身边的也都是飞鹰的心腹,都是身着便衣的护卫,一行人离开京城后,寻到一处规格不小的客栈,驻足歇息。 小肆跟王爷交代两句,便带着方儒儿匆匆上了楼。 霍祁川看着下属打点后一切后,放不下心,也跟着上了楼。 他来到厢房门口,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眼瞧见光屁股趴在床上的方儒儿,和弯腰摸着方儒儿屁股的小肆。 小肆吓得二话不说直接跪地:“王王王、王爷!我我我我、少爷他他他他、他屁股痒!” 霍祁川不作声,阴着脸关上门,走到床边,瞧着方儒儿白里透红的屁股蛋,左右两侧的屁股蛋上各长了几个“新鲜”的红疹子,正看着,方儒儿便反手摸到屁股上,抠抠挠挠,留下几道抓痕,以及又生了些新疹子。 “王、王爷!这、这是痱疮,我家少爷太热了就会长,不是什么传染病,是、是太热了,热坏了就会这样。” 小肆一个劲儿解释,生怕霍祁川嫌弃他家少爷似的。 霍祁川记得,昨夜方儒儿这屁股上还没疹子,恐怕是今日出行闷在轿子里实在太久,所以闷出了毛病。 “去找大夫来。”霍祁川掀袍坐到床边,同时抓住方儒儿欲抓挠的手。 “回王爷,无需大夫来,大夫来了又要开喝的药,少爷不喜欢喝药,这痱疮凉快些自己便消了。” “凉快些。”霍祁川自言自语。 “是的王爷,一会儿给少爷换上轻透裤子,再等天儿凉些,这些会自己消掉。” “轻透裤子?”霍祁川心想现在这裤子已然能瞧见内里的亵裤,再轻透些得是什么鬼样子。 转眼,方儒儿便换上了“轻透裤子”,那裤子无裆,从腰际到膝盖都是空荡荡,没有半点布料,仅大腿前侧两条布条连接腰带和膝盖以下的裤管。 “王爷,瞧,少爷的屁股现在可不会被闷着了。”小肆满意地像霍祁川展示光屁股蛋的方儒儿。 何止是屁股蛋不会被闷着,连小鸡儿都获得了自由,光明正大地耷拉着垂下,明晃晃地在霍祁川眼前晃荡。 方儒儿双手捧着衣摆,小肆把难穿的裤子给他穿好后,他两手一松,衣摆垂下,把他的光屁股蛋和小鸡儿通通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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