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肆看到王爷从后托起方儒儿的手,遒劲有力的手指绷着劲儿,正顺着方儒儿的手臂往上摸,从手指到手腕,一路游移到肩头。 “痒。”方儒儿冷不丁出声,却仍未睁眼。 霍祁川被这个字激出狠来,绷着的手指放了力道,骤然紧握住方儒儿的手臂,手臂上的软肉登时被握出指痕。 小肆眼瞅着王爷捏着,揉着,摸着少爷的手臂,最后游来走去,宽大的手掌停留在方儒儿的手指间。 他看到王爷的五指分别嵌进少爷的指缝,攥了拳。少爷柔软的手指跟着蜷起,指尖泛着粉嫩,轻轻落在王爷的手指上,十指相贴。 不知怎的,小肆蓦地红了脸。
第十六章 成婚【第二卷】 ==== 在方儒儿的手肘也被上好药,且穿好新衣裳后,霍祁川才离去。 他走之前没让方儒儿和小肆离开他常住的院子,管家步天也就会了意,派人盯着方儒儿和小肆,让这二人别回那还没收拾干净的别院。 正午到了,正是用餐的时候,昨日到了王府后不太习惯,方儒儿和小肆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一整夜加上一个上午,足以让他二人肚里空空,饥肠辘辘。 王府里的厨子手艺精湛,南北菜系都会做,味道也正宗,只不过做得样式过于多,就方儒儿和小肆两人吃而已,桌上却摆得满满当当,连个搁汤碗的地方都要被挤光了,这才让上菜的收了手,撤走了后来要上的菜。 一桌子鸡鸭鱼肉荤素搭配,还色香味俱全,小肆在给方儒儿盛汤的时候就已经馋得直咽口水,脑袋里已经把等会儿要最先吃什么盘算了个清楚。 方儒儿盯着靠近他的一盘糖醋鱼,伸筷子夹了蘸着汤汁儿的鱼肉,塞进嘴里抿了抿,咂巴咂巴,确认里面没刺,才安心送了口饭,嚼了起来。 一边的小肆动静就大多了,左手一只烤鸡腿,右手用筷子夹着油炸南瓜糕,正大快朵颐,在方儒儿嚼第一口鱼肉的时候,小肆已经满嘴油光,啃完了半个鸡腿。 方儒儿嘴里的鱼肉和米饭被嚼烂了,这才咽下去,他低头舀了勺汤喝,吞下去时喉咙一阵舒畅,琢磨着味道不错,他又多喝了一口,之后便放下勺子,瞧着小肆。 小肆塞满了食物,模模糊糊地问:“少爷,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吗?” 方儒儿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愁眉不展的。 “愁眉不展”这四个字几乎不会被方家人用来形容方儒儿,因为方儒儿极少有心事,他的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加上想的事情少,因此方家人眼里的方儒儿总是“喜乐”的,无忧无虑的。 可眼下这样一副陌生的愁容,让小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他和方儒儿从小一同长大,比起主仆关系来说,他二人更像玩伴,友人,兄弟,所以小肆从不忌讳主动问方儒儿什么。 “少爷,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小肆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仅剩一口的南瓜炸糕和鸡腿肉都被放到碗里,而后顶着张油渍渍的脸专注地瞧着方儒儿。 方儒儿苦着一张脸,拉着凳子往小肆跟前蹭,待近在咫尺时,方儒儿抓着小肆的手臂,凑到对方耳畔说悄悄话。 “小肆,我想回家。” 小肆一听,完蛋啦!少爷不想嫁,硬跟了王爷肯定不开心。可是没辙呀! 路都走到这儿了,可怎么回头! 他问方儒儿:“少爷不喜欢王爷?” 方儒儿摇头,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耳根子蓦地红了,确认奴仆都离屋子很远后,他才继续开口:“小肆,夜里捅我的那个……那个人,便是他。” 方儒儿没提静安寺的事。 “什么!” 小肆惊呼一声,吓得方儒儿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叫啊,你叫什么,回头把人引过来……” 方儒儿尾音轻悄悄的,真像是怕极了那王爷,小肆瞧着自家少爷这模样,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双手抓着自己不肯松开,怎么看怎么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当真是坏心肠的王爷! 哪有人面都没见过,婚也没成,就直接跑人屋里捅人屁股的? 若不是王爷的权势实在骇人,小肆能立马跑到官府去把他告了! “他……” 小肆听到方儒儿又咕哝着开口,他屏息细听。 “他、他还伤人了,那人手都没了,好惨啊。” 说罢,方儒儿抬眼瞧着小肆,问他:“如果唔、如果他砍我的话,我该是跑不掉的罢?” 小肆:“王爷是少爷未来的夫君,他没事砍你做什么?” 这话小肆说得心虚,但他必须要在这时稳住方儒儿的心态,毕竟他们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亲想不想成都得成,不然方家一大家子绝不会好过。 更何况从目前看来,平西王对他家少爷的确不算坏。衣食住行样样没亏待不说,上药这种事都想亲自来,在被少爷弄伤脸后也没生气,反而是把自己叫来给少爷继续上药。 这前后连起来一想,小肆倒是觉得目前来看,王爷应当是对少爷留着情面的。 这么一想,他便对方儒儿说:“少爷,你可不能冤枉王爷,他砍掉那人手臂是为了保护你呀。” 方儒儿疑惑:“保护我?” 小肆:“是呀!当时他们好多人压着你要扒你衣裳呢,你不记得啦?” 方儒儿:“记得呀,但是、但是,我没有受伤呀?胳膊没了好疼的,以后可怎么办?” 小肆:“哎呀我的少爷啊,你没受伤你膝盖上手肘上的伤口哪里来的?而且被砍掉胳膊那人想扒你裤子呢,我可都看到了,他那手不干净,差点摸到你屁股蛋子!” 方儒儿立刻捂住自己屁股蛋子,身子后撤,后知后觉地被吓住。 他问:“摸、摸我屁股蛋子?” 小肆:“是呀!当时要不是王爷赶了来,恐怕少爷的屁股蛋子早给那人摸了个遍!要我说啊,那只手被砍得不冤!” “而且少爷可不要忘了,那可是平西王,现在除了皇上,可就属他最大,你又是他未过门的呃……夫、夫人?咳,总之,少爷的身份一定是比想摸你屁股蛋子的人高的,你可是平西王的人,那人胆子大想动你,就是在动王爷的脸,是想在老虎头上撒尿呢。” 方儒儿眨眨眼,俨然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样:“可他没有撒尿啊?” 小肆:…… 罢了,方儒儿那小脑瓜听不懂半点弯弯绕绕。 “总之,总之……”小肆握着方儒儿的手,“总之,咱们不能走。” “少爷,王爷心里疼你的,不会像今天砍别人一样砍你。” 方儒儿问:“真的?” 小肆:“真的,我一直陪着少爷呢,如果不是真的,我就随少爷处罚!” 方儒儿笑了,眉眼间的愁绪散开,说道:“那我要罚你被我挠脚丫子!” “好好好,挠挠挠。” 小肆虽陪着笑,心思却不似吃饭前那般无顾虑,他心里揣着事,这顿饭也没再吃多少。 饭毕,小肆伺候方儒儿午休后,独自跑去寻步天,想求步天找人来教教方儒儿王府礼仪,伺候平西王需要注意什么,以及婚后方儒儿要怎么做才会讨平西王欢喜。 然步天只是笑笑,并未答应小肆这些事。 小肆急了,追着问,步天这才一脸和蔼地安慰他。 “方公子若是受了那些教育,他今日便不会进到这王府里。” 小肆听不懂,步天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王爷想要的,是方公子,而不是另一个平西王王妃。” 转眼便到了成婚之日,方儒儿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收拾,他睡在霍祁川的榻上,一晚上做了不少恶梦,没睡好。 临近正午时,方儒儿被人带去了祠堂,婚宴没有大肆铺张,霍祁川似乎有意低调,来参加婚宴的都是血系近亲——仅有皇帝一人未到。 霍祁川在祠堂外等着方儒儿,方儒儿是男子,成婚时没有像女子一样蒙盖头,周围一个个陌生的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的大眼小眼,也全被他看在眼里,越看他越想回家,连身边的小肆都不好使,他现在只想娘亲把他抱在怀里。 “小……肆……”方儒儿牙齿打颤,几乎有了尿意,“想、我想——” “到了到了,”小肆也紧张,没听见方儒儿的声音,“还有两步了少爷,你要拉住王爷的手呀,别摔了啊,好多人啊咱们不能给方家丢面子呀。” 说着,小肆就带着方儒儿走到霍祁川跟前,牵着手往对面递,结果他的手比方儒儿还要哆嗦,递半点递不准,他这样搞得方儒儿慌死了,双脚磨磨蹭蹭地就像后退,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跑。 就在他往后蹭了半步时,他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带着点薄汗的掌心握住了,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那手就轻轻把他往前一拉,他就碰进一人怀里。 方儒儿有点站不稳,扶着霍祁川的手臂借力,恍然间抬头,闯进双方视线——今日霍祁川注视着方儒儿的眼神没了阴沉,反而多了几分柔情。不知方儒儿从那眼神中读到了什么,他没了惧意,就那样呆愣地瞧了许久,直到霍祁川把他带到了两个牌位前,他都没完全回过神。 两个牌位分别是霍祁川的生父和生母的,二人对着两个牌位行完了礼,礼毕时方儒儿听到小孩子的笑声,他们在笑方儒儿的腿,笑它们一直在抖,说方儒儿是不是胆小。 方儒儿想反驳来着,但他不敢再动,只要稍微一动,他立刻就能尿出来。他需要有人来帮帮他,他需要尿壶,他立刻就要! 他下意识去找小肆的身影,脑袋刚扭到一半,下巴就被人捏住,熟悉的阴沉的声音突然撞进方儒儿的耳朵。 “你在找什么?” 霍祁川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当众与方儒儿举止亲昵。 方儒儿被他这么一吓唬,两腿一软,双膝紧扣,脚下站不住,脑袋一垂,碰到霍祁川胸膛上顶着。 “哎哟哟,这是怎么了?” 旁人突然热闹起来。 “该不是身子出问题了罢?”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突然——” “要不要叫太医啊?” 周围七嘴八舌,小肆也赶了过来,下意识想从霍祁川手里把自家少爷带走。霍祁川瞧了小肆一眼,没交人,直接弯腰把方儒儿拦腰抱起。 “别!”方儒儿揪着霍祁川的衣襟,求饶地望着他,“别、别颠我……” 许是觉得霍祁川的眼神有点凶,方儒儿后面的话又弱了下去:“慢点轻一点,别颠我……” 他有些心虚地别开脸,又不好意思看别人,小肆离他有段距离,说不了悄悄话,他只能对霍祁川说。 “带我去、去、去……” 霍祁川以为方儒儿在故意闹不愉快,声音发冷地问:“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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