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执安的手撩开自己的发,就这般出神的看着他。 屋里已经需要点灯了。 颠簸的床板被雨声遮的恰到好处,热雨将息的仲夏浓烈午后,二人枕着各自的梦精疲力尽。 再醒不知是何时辰。 向执安抵在赵啟骛颊边,一脸汗涔涔的舒展模样。赵啟骛用力的去看清这个人,重影未消,看了许久,不由自主撩开了他缠着鼻尖的发。 谁知道向执安一把抓住了赵啟骛的手,闭着眼说“骛郎好本事,藏的这般深?骗你家的单纯小君,可真是有一套。” 赵啟骛没想到这就被抓了包,笑着说“我没有想骗小君,重影的厉害,且还畏光,尚未痊愈,怕痊愈不了小君这番失望,才是没说起。” 向执安这会儿眯着眼,就这么与赵啟骛对视,看着赵啟骛的眸子,说“你从未让我失望过。但是,” “刚刚执安都被你看光了…好…”向执安一下子躲进了被子里。“羞。”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起来,草??怎么回事?收藏居然36啦! 神志不清的起来码字。 谢谢各位的收藏!啵啵! 爱你们!!!超爱,爱的死去活来~ 古耽权谋不是一个很讨巧的赛道, 看起来费时费力,节奏又很难掌握。 自己的能力不足是最大的问题, 但是真的非常感谢各位的包容。 我会反复自省,慢慢进步,请各位给我一点时间。 前面节奏太紧,后面我自己心态也会松弛一些。 希望大家能给我提意见,谢谢!!!
第145章 天窗 安建这会儿皮肉好了不老少,坐在诏狱里望着窗外。 向执安团着手往这诏狱里来,放下了案板,上了几个小菜,破天荒的还带了壶酒。 安建本就个子小巧,腰倒是比从前直了不少,这牢狱里只有一方高高的小窗,这会儿晌午,也给这诏狱带来了难得的热,光就这么直直打在安建的脸上,颓了些,也丧了些。 阴森,潮湿,爬虫遍地,使得安建的下身都长了不少的疹子,因为寸步不能离,连一些屎尿都混在这逼仄的牢笼里,分外难闻。 向执安低着头就着一袭白衣立着,后头有人送上一个与此地不符的圈椅。 “安公公,近来可好?”向执安垮坐在圆形圈椅上,晃荡着一只脚,歪着揉着颞,发问。 “如载府所见,尚可。楚指挥使没亏待咱家。”安建连揖都没做,就这么平着回复。 “安公公,你本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十二监禀笔大太监,伺候好了保不齐还能做上那御前大公公,执安不解,就算安公公从前做了些不体面的,大可以与执安说清,怎就是要选这样的崎路?”执安缓慢的点着头,眼也未睁开。 “安公公,执安当年也是在狱中遭人羞辱,差不点儿没活下去,当年安公公为我长姐传信与我,这对执安来说是莫大的恩惠,如何,就要毁了三皇子呢?”向执安说的云淡风轻,听不出喜怒。 “哪怕真到了皇城里头,我估摸着安公公顶破天了就是被二皇子与崔治重裹挟,手上揣着那些私兵不知如何是好罢了,但是我真真也未想到,安公公会这般行事,更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安公公,和何故还要回宫呢?”向执安微蹙着眉,似是有点不解,但也不甚在乎。 “向载府,当年那信,并不是芫妃娘娘托我送到,而是我那哥哥,杜太医在我们兄弟相认之前对咱家就颇有照顾,当时来牢里问话,是咱家那哥哥托咱家带的,不是咱家的功劳。”安建好似并不想沾任何事关芫妃的光,眼神淡漠,应是听闻了崔治重已然落马的消息。 “咱家当时给郭礼那厮下了死手,也不单单郭礼敛财屯兵,更是郭礼将我十岁前的养父家的妹子,也掳来送与太子。”安建的眉头露出难得愁苦的神色,“亲爹不要,养爹遭难,哪怕是没根的东西,也总奢望做个男人。” “郭礼死了,他手里的私兵就是咱家的了吗?咱家自觉掌不了那些兵,做不了向公子做的那些事,到底是朝向公子讨个七歪八拐的脸面,还是真的能在这城里做个爷呢?”安建从前在宫里养的白手浑圆,这会儿捡着杯盏喝茶。 “合府那日,我出了向公子的门,便收到二皇子的约。倒也没根咱家说别的,只不过是杜太医的妻女日日上学堂,回院子的时辰。旁的让咱家自个儿思索着办。” “咱家知道这照顾了我多年的太医院的哥哥真是我自个儿的亲哥的时候,盼头才来了,向公子,咱家也想活得有点儿人样,咱家自是不怕二皇子将咱家那些破事儿抖落出来,但是当时的向公子,在这郃都,自个儿都危机四伏半死不活,连谁与谁的势怕不是到现在都分晓不了。咱家那哥哥傻呀,那姑娘的小辫儿往咱家台上一放,今日是小辫,后日会是什么?”安建似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十二监的私兵咱家是留不住了。”安建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咱家那个傻哥哥为着咱家与向公子之间摇摆,为着不想将那人威胁着咱家给了半码私兵名录这事儿沾染,依着话让太子殿下醒了。”安建似是为杜太医觉得不值当。 安建接着说“咱家的命有什么得了?向公子为着子侄,咱家也有侄女儿,谁比谁的娃娃金贵呢?凭什么你向执安的子侄,就他妈比我的侄女儿金贵?那是咱家最后的机会头了啊向公子!郡守死了,芫妃死了,连你死没死咱家都不知道啊!咱家赌不起!” 安建的喉结滚动,青筋毕现,又压了一会儿怒气,说“我的傻哥哥,这又为着咱家给大长公主的药方子多添了点凝神的,估摸着让我安逸的走了得了。” “我确是被人绑了扔回来的。扔回来的那一刻,咱家就知道咱家还是天真了,但是咱家也不在乎,咱家见到那娃娃了,送回我那哥哥的院里去了。” 安建苦笑了一番,说“咱家活了二十来年,什么大腿底下没钻过,什么屁股没擦过,咱家就见了那侄女儿一眼,咱家的命都要给她了。”安建转动着盏子,“那女娃娃扑在咱家身上叫小叔,他没嫌弃咱家身上的太监味儿,那小娃娃就那么小,扎着两小辫儿,今年才四岁。” “这是咱家头一回抱女娃娃,软和,好像没骨头似的,靠在咱家身上,咱家的心都化了。”安建似乎是在说什么甜蜜的事儿,“那娃娃拽着咱家的手指,就这么咯咯笑着看着咱家,蹭着咱家的脸亲了一口儿。” 安建的眼里流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溺爱神色,“咱家这脸,就贴着那红扑扑的小脸蛋,红褂袄子穿着可真真好看。咱家头一回过年,咱家这点儿血都掏干了给了都愿意。” 安建最终还是被留在了诏狱里,但是看得出来,这事儿他从未悔过。 向执安团着手要走了,走了几步,回头又问“安公公,太子殿下的子嗣,这世上,怕是只有您知晓吧?” *** 海景琛在向执安身后,埋头走了半晌,说“安公公本□□华富贵,苦尽甘来。” 向执安低头踢着小石子,说“各人选的路不同,没法子细究。这两兄弟若是寻常家里头的,估计兄友弟恭,是好日子。” 海景琛道“晚些可否要去拜访公输大人?” 向执安说“拜访了也没什么有用的事儿能告知咱们,若是与我们一条路,早该来了。” 海景琛看见杨叔的马车,急急过去,问“今日忙了什么?一早就未见到你。” 杨立信笑了一下说“去买些物件儿,不打紧。” 杨立信喊道“主子,快上车吧。世子跟唐次辅还等在院里呢。” 向执安上了马车,杨立信与海景琛坐在马外说笑,向执安眯了一会儿便到了院子。 海景琛先进了院子去打理聂老留下的花草,杨立信扭捏了一下对向执安说“主子,我能不能支些银两,我…我”杨立信看着海景琛的方向挠着头。 向执安偏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我账面都是景琛在管,你怎不自己跟景琛要?” 杨立信不好意思的说“不想让海先生知道。” 向执安恍然大悟的样儿,说“我提一些,你个人自己个儿拿。” 杨立信嘿嘿的笑着说“好勒,谢主子。”便往厨屋去了。 *** 入了夜。 昨日急急的雷雨让仲夏散开不少烧心的热,这会儿院里得来难得的阴凉。 今儿还能看见弯月如弦,远处郃都的高楼灯火璀璨。 突有一阵沁人的凉风,纸笼子里的烛火都跟着跳跃了几回。 向执安端倪着这灯盏,看累了又翘着脚歪在圈椅上,他回头看见唐堂镜在灯火下皱着眉看案卷。 看见海景琛拟完了册子抬头揉着后脑,杨立信给端了一盏茶,又往海景琛手心里塞了一块清凉的小糕。 粥粥拖着小链子在这小院里浅浅的扑腾两下翅膀,逗得红豆一副要扑的架势,唐堂镜拿案卷打了一下红豆,这才消停下来。 向执安往赵啟骛的碗里头夹肉,问道“杨叔,我昨日说的那死水臭鱼你可让青稞盯着了?” 杨叔坐正了答“鬼骑混进了渔民堆里头,昨日世子说的有铁锈味儿的鱼确从鸣蛇江里头来,找了些水性好的,今夜便要探这死水。” 向执安用帕子帮赵啟骛擦着嘴,说“这水底下有毛病,估摸着跟钦南脱不开关系。我若是要围了郃都,这铁器着实扎眼,但钦南地势高,若是多次分批运送,水路是个好法子。” 唐堂镜说“这可不是什么小工程。” 向执安说“若是这次工程已经经年持久,此番这水底若能如唐次辅这滚轮椅一般呢?” 众人沉默不语。 向执安道“钦南占地小,人口不多,崔治重便是从钦南来的,但是钦南多巧匠,采矿制铁都不知比晟朝精妙了多少,从当年那铳箭图都能管中窥豹。杨立信,若是查探到有用的,暗中不动,回来通报。” 杨立信颔首。 海景琛这会儿说“工部的能工巧匠都应从吏部过册,咱探究了如此久都未得到这批人说丝毫踪迹,黄册已经将晟朝八成都握在手里,这样的的队伍,不该毫无气息。” 向执安这会儿歪着身子,将腿架在上赵啟骛身上,圈椅卡着腋下,不甚舒服。 向执安道“那便是我们的谭大人,心不诚了。” 唐堂镜合起了手中的案卷,说“若是载府所料不错,那么我们晟朝的工部,吏部,户部,早已被他国蚕食腐化,与秦诛,郭礼,崔治重之辈狼狈为奸。” 向执安仰着头,问道“崔大人自己在祭德寺做什么事儿解闷呢?” 海景琛一说此事便唏嘘,“裴将军也不知在崔治重身边蛰伏了多久,这次落马在裴将军身上,属实也是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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