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晦暗起来,站起身来理了理的褶皱的袖口和衣摆,随后眼底一片平静。 按了按不舒服的太阳穴,暼见倒在一旁倒在地上的男人,男人脸色苍白的厉害。 他在浮生镜边徘徊,伸手偷偷触摸那颗鲜艳的红色水晶。 却在此刻,被一只手提着后颈向后拖了一下,狠狠一个爆栗,“你个小东西,干什么呢?” 他吃痛的双手抱着头,“错了,徒儿知错了!师尊轻点——”明明话都正常,可少年的调子又清,带着刻意讨好人的柔软,在段轻舟听来,这最后一句就耐人寻味了然后……又一个爆栗。 “少废话!” 旋即,方书年就被蒙上眼睛,提着后颈从这里出去了。 摘下黑布条是,入眼已经是师尊的寝殿了。 大殿不染纤尘,干净的光可鉴人,可谓是雅致风韵,很有仙人意味。 大殿的四角放置着熠熠生辉的夜明珠,柔软温和的光入目,奢侈中透着一股清润。 小案桌上放着世间罕见的五彩玲珑石和烛香,高高的香散发着袅袅娜娜的轻烟。 紫檀木桌旁放置着千金难求的红宝石珊瑚,桌子打磨的圆润,上面放置着晶莹剔透的玉茶壶和茶杯。 浅紫色幔帐挂起来,榻上收拾的干净整洁。 地面是琉璃砖铺成的地板,富华豪奢比王宫更甚,明亮洁净的几乎能反光出人的脸。 尽管方书年已经来过多次,晃眼一看也不由得心底赞叹——奢侈! 实在是奢侈。 师尊是玉坤山最能挥霍奢侈的主。 奈何掌门宠他,待他比亲儿子都好,什么豪华罕见的东西都往他这里塞。好在掌门没有儿子,不会争风吃醋,但其他几位长老可就不这么容易糊弄了。 谁人不知南斗长老段轻舟是玉坤山说一不二的人物,年纪轻轻拥有价值连城的宫殿、数不尽的珍奇重宝和仙器。 他人怎么能不眼红? 更何况这个美人长老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知道在那些漂亮女子身边转悠。 修炼不见勤奋,采花倒是一流。 凡是让他看上的女人,最终必定收入囊中。不过跟他倒是也没有人能够长久,都是玩一段时间就好聚好散了。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跟他勾兑过的万千女子散时竟无一人闹上玉坤山,提及南斗长老也都一致说他是个怎样细心温柔的男人。 可见他手段之高明。 只是那些女子的亲眷就不这样想了。虽然是修道士人,但也和凡间一样的把女子贞洁看的很重,尤其是预定在家族联姻谱上的长女,更是关乎家族兴荣。 然而只要有几分姿色的,都落入了一个大门派的登徒子手中,偏偏这个门派是三足鼎立于天下的门派之一,而且这放浪不羁的登徒子还位居长老。 简直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骨肉,偏偏只能忍着。 于是,段轻舟就成了修道士人齐力抵制的非魔族的第一人。 方书年摇摇头,他师尊就这样子,没救了。 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别的修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攻上玉坤山。 如果真有人能够登上玉坤山顶,就会发现这位南斗长老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牛批,门下就一个弟子,且没什么用处,只能给玉坤山清洁方面做出一点贡献。 而且这位好似谪仙般的长老呢,也从来不参加夜猎和晨练,出门游玩也得靠其他长老座下弟子保护,从来没有出手过,俨然是一朵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雕花。 方书年想,如果能有勇士敢闯入玉坤山与段轻舟打一架该多好,让那些传的神乎的谣言全都碾碎,把那个心高气傲不将人放在眼里的众星捧月的南斗长老狠狠的压在地上……该多好? 他其实心里厌恶段轻舟。 他从来都没把段轻舟看做师尊,就像段轻舟也未必把他看做徒弟。 毕竟一年多了,段轻舟都没有教授他半点技艺,别说练武切磋比剑了。就是见面都困难,也就是现在他有点用处,这两天见得频繁了一些。 他哪里是徒弟,分明就是个工具。 不用收取报酬的劳动力。 只因为段轻舟是他名义上的“师尊”。 说实话,他挺恨段轻舟的。 明明自己是被掌门领回玉坤山的,有学习道法的资格,却中途被段轻舟点了名收下。 眼睁睁看着和他一同入山的弟子都已经走在强者的路上,而他却只能在玉坤山门前、段轻舟的管辖范围内清扫落叶。 明明他……不比那些人差,可却受尽明里暗里的讥嘲和白眼,只因为段轻舟。 要是没有段轻舟,他现在或许在掌门手底下,或许在其他武系长老手底下,他不与人争,也懂得谦忍,不会让同门感到不舒服,更不会惹长老厌恶,定然能够活的像个样子。 最起码和众多普通弟子一般。 而不是在别人的瞧不起和冷眼中清扫一地的落叶。 方书年有时候边扫边出神,段轻舟不努力、不上进,甚至也没有什么实力,凭什么就有个这么好的命,成了一呼百应的长老。 还整日吊儿郎当祸害小姑娘。 这种人天生含着金汤匙,没有受过挫折磨难。就应该受点教训,才能让其体会到他们这种普通人的感觉。 就应该把高高在上的他狠狠的摔下去,摔个稀碎。 那样,多么痛快! ——
第六章 登门挑衅 方书年这点见不得人的卑劣想法,还真有实现的一天。 在镜中过去几十年,现实中也不过一个整夜。镜中世界眨眼间沧海桑田,现实中可过得慢多了。 不知不觉中,自从他们从镜中世界回到现实,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他都没再见段轻舟。 好笑的是,关于南斗长老新的花边消息却从未停歇。 每日不重样,已经包揽了玉坤山所有的艳事奇闻。 各大门系的弟子路过他,都会用一种奇异的目光上下扫一番,然后走远哈哈大笑,无一不讥诮。 有个如此“光鲜亮丽、耀眼夺目”的师尊,连带着他这个一无是处的扫地弟子也跟着闻名了玉坤山。 每天天还黑着,其他弟子都在在休息,方书年就要开始一天的“课业”了。 穿戴好从房间走出来,感受着清晨的雾气,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夜里落下的叶子、其他弟子夜猎或下凡拖回来的灵兽仙器留下的印迹和血迹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就静静的在西门扫着,因为不急着用餐又没有别的事,所以向来没有什么时间感。 只是感觉今日比平常吵闹一些,大家走的都很匆忙,面色也比较凝重,加之风胤掌门也没有视察,让他有种古怪的感觉。 直到掌门座下大弟子风竹找到他,对他说:“这里先不必扫了,直接去东门。麒麟山带人闯上了我们的东山大门,等过会清理那里。” 他乖巧的点点头。 跟着风竹一起到了东山结界口——风火台。 东山大门就在结界外一点,一身火红烈焰长袍的麒麟山的弟子已经陈列在风火台,白袍雕锦的玉坤山弟子则守在风火台周围,东山大门全都被如云弟子堵的严严实实。 平日嬉皮笑脸的师兄弟此刻个个严肃凝重,带着肃杀之气,像是一座座高山,挡在玉坤山东门前。 来风火台的过程中风竹透露,麒麟山的人以掌门幼女受了南斗长老段轻舟蛊惑后不知所踪为由,杀上风火台,誓要段轻舟给个说法,不然就血溅风火台,血债血偿。 元丘山、麒麟山和玉坤山是下神界的三大独门,三门不分伯仲,谁也不敢轻易触碰彼此,千年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近几年麒麟山换了掌门,新掌门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玉坤山的地段。 因玉坤山地处上神界和伏羲琴困魔界的交界处,土地肥沃、灵气充沛,有可以滋养修为的天地灵脉。再加上玉坤山近年来小辈比武向来在仙门百家里位列倒数,便起了不该动的歪念头,妄想把玉坤山踩在脚下。 好容易逮着个机会,以女儿失踪为由带弟子上了风火台,这是想试探玉坤山的实力,好方便以后攻打。 说实在的,麒麟山有意挑衅,即使没有段轻舟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借口。 但偏偏…… 方书年攥了攥拳头。 到了风火台,方书年才感受到了战争一触即发的紧张感。麒麟山弟子和玉坤山弟子两边对峙,围在风火台。 而台上仅有掌门二弟子风笙在和对方一女子交涉。 那一身烈焰红袍、面带红色轻纱的冷美人便是麒麟山掌门的长女,也是失踪之人同父异母的姐姐金溯莺。 方书年目光在风火台周围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段轻舟的身影。 他可没忘,这场景,是因段轻舟而起。 再次寻找时,他却发现那人正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周围弟子把他围成一个圈。 方书年顿时皱紧眉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大军压境了、己方全都脸色冷凝预备抗敌,就他一个人在悠哉悠哉的嗑瓜子! 他不知道这场面意味着什么吗?! 段轻舟感受到那道的视线,轻佻的向自己可怜兮兮的小徒弟回了个安慰的眼神。 别慌,师尊都不慌你慌什么? 麒麟山的弟子看到了,纷纷怒骂。 大弟子拿着短刀嗤笑,“不知道玉坤山养的都是什么些什么货色,怪不得比武废的要死。今天大去探探他们虚实,顺便给这群人一个教训,尤其是那个坐那里嗑瓜子的屁大长老段轻舟,让他这个草包明白明白什么叫做尊重对手!” 其他弟子也都嘲讽起来,心里实在看不起对面:“都说玉坤山南斗长老废柴,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哈哈哈!” “这特么没把咱们麒麟山放在眼里啊!你看他那个样儿,这是长老?玉坤山的长老就这个水平?嘁——”“别说,长的倒是让人忘不了。上一次他跟小师姐厮混的时候我就看见了,那身段那脸蛋,生的真叫一个绝,细皮嫩肉的,涂个胭脂说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也绝对不为过,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比他生的还好看呢……我看貌美艳压麒麟山的大师姐在他面前也只能做陪衬!” “怎么?人家怎么着也是个长老,你还想弄回去玩玩?看你那副淫相吧,离我远点!” “滚,别特么说荤话,这什么时候?你当是在麒麟山啊!” “你凶个屁,上次我还看见你寝室里藏着段轻舟的小像来,谁知道你平时都关屋里弄什么?啧啧啧,这还不叫我说…别捂我嘴…你个孙子!” “……” 他们说的很大声,生怕玉坤山的人听不到。 玉坤山的弟子脸都气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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