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辰,救命!”热玛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悍匪见他已经追到射程内,再次拿起火铳,朝身后开枪。花河举起盾牌,整个人缩在后面。 砰的一声,他感觉虎口一震,铁制的盾牌应声而裂。 花河急忙扔了手上的盾牌,从马背上站起来,近战不是最保守的方法,却可以保证热玛的安全。 随着两匹马越来越近,花河奋力一跃,双腿骑在悍匪肩膀上,用力捏住脖子。 悍匪急的腾出手来,企图抓住花河的手,小兰王一拳打在下巴上,咔吧一声,对方的下颌骨直接脱臼,疼的眼泪直流。 趁此机会,小兰王从身侧抽出鹿灵,一刀抹喉。悍匪应声而落,身下的马仍在疾行,花河死死攥住缰绳,发疯的马匹力大无穷,粗糙的缰绳将他的手掌勒出一条血痕。 好在最后,马终于还是刹住脚步,花河累的抹了抹脸,却发现一手都是血。 “彻辰,呜呜呜,吓死我了。”热玛浑身颤抖,扑进他怀里。 花河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扯缰绳掉头,骑回部落。 “多谢小兰王出手相救。”烈言看见女儿平安无事,行礼感谢。 花河双手疼的颤抖,喊道:“清点一下人员,有没有失踪伤亡,快去找老巫处理伤口,所有女眷去金殿躲避,剩下的汉子随我加固围场,清理战场,今夜随时防卫。” “彻辰,你的脸!”热玛惊呼。 花河一摸,脸侧有一道伤口,方才被马鞍上弹回的火铳蹭到的,正往下淌着血珠。他现在满脸都是血,就连眼前所见都是猩红色。 “我没事,送你去金殿。”花河赶马到金殿,见王妃和殿中女眷安然无恙,这才长舒一口气,将热玛也交给蓝杉,他来不及休息,又迅速跑出金殿,清点一组壮汉,留下守卫女眷。 当小兰王带着没有受伤的人将围场加固完毕,赶回部落时,天色已经微亮。 “小兰王你终于回来了。”铁图站在金殿外焦急等候,“呼兰王殿下正在里面商议事宜,就等你了。” “我知道了。”花河抬腿就要进去。 “等一下。” 花河回头,木落手里拿着纱布和药膏走过来。 “小兰王,你还没有处理伤口,你有受伤吗?” 花河笑道:“我没事,谢谢师兄,我先进去了。” “回来!”木落喝一声,又问铁图:“他有没有受伤?” 铁图诺诺道:“有,脸上都是血,还有手上。” 木落灰蒙蒙的眼睛瞪过来,吓得花河连忙乖乖坐下。木落蹲在他身侧,先用湿纱布擦去他脸上的血渍,露出伤口来。 “不想在脸上留疤就别动。”木落道。 花河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坐好,木落将药膏倒在手上,小心翼翼抚着伤口,盖了一层药膏,又将他手上被缰绳勒出来血痕用纱布包好。 “你已经一夜未眠,朝会不要参加,去休息。”木落又道。 花河拍拍屁股站起来,笑道:“师兄,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是小兰王,这是我的职责,走啦。” 言闭,欺负木落看不见,给铁图使了眼色,脚底抹油溜了。 “他确实配得上小兰王,”木落淡淡道,“极乐天保佑。” 铁图也不知道木落是不是在跟他说话,不敢回应,只目送他走远。 花河进入殿内时,所有人都停下交谈,回头看向他。 “你受伤了?”呼兰王着急起身,“让父王看看,严不严重。” “没事,继续说吧。”花河摆手。 郎木的视线扫过他的伤口,冷言道:“小兰王拼杀一夜,勇气可嘉,可不知大新的援兵何在?” “郎叔什么意思?”花河讪讪问道。 “小兰王,咱们柔北投降大新十二年有余,去了帝号,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年年朝贡,可是这大新皇帝可曾帮过我们分毫,匪患横行,熟视无睹,这所谓的新柔交好吗?”郎木此话一出,金殿内鸦雀无声,还有些人纷纷点头附和。 宰相烈焰闻言厉声喝道:“郎木!” 郎木不在乎道:“宰相大人,我说的有错吗?” 花河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夜鏖战要了他半条命,又碰上郎木咄咄逼人,头痛难忍,于是也不在乎礼节,往柱上一靠,勉强稳住身形,冷冷问道:“那依你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召集部落所有男丁,向大新宣战,最后战死沙场,柔北灭族?” 郎木说不出话,花河又逼问道:“郎木将军神威,若是能跟极乐天起誓,保证将军领兵一定能打赢大新,我小兰王无话可说,甘愿撞死在金殿上向极乐天谢罪。” “好了,别吵了,先说悍匪一事。”呼兰王叹气,“彻辰,你看看这个。” 桌案上放着从悍匪手中收缴来的火铳,花河拿起来细细打量,火铳的形制很新,就连大新也未必能有如此先进的武器,枪柄上刻着波斯文,与柔北文相似,勉强可以辨认。 “那帮悍匪应当是抢了波斯商人的武器,数量不多。”花河放下火铳道。 “数量不多又如何,柔北男儿有限,既要抽调力量护卫女眷,又要出兵征讨悍匪,无异于以卵击石。”郎木泼来冷水。 “若是悍匪再来我们如何迎战?”烈言道,“若要消灭悍匪,恐怕需要大新援军。” “每晚加强围场巡逻放哨。”花河慢慢道,“悍匪此次损失惨重,短期无力再来侵扰,至于援军,我去求大新。” “你去求?”郎木冷笑道:“求不来怎么办?” “郎木!”呼兰王出声制止。 “那我就求到大新皇帝答应为止。”花河针锋相对。 “小兰王,不要冲动。”烈言劝解道。 花河累的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父王,我去求,不管怎样,跪下来求也无所谓,只要大新皇帝肯出兵援助柔北,我都无妨。” 呼兰王心疼地看着儿子,从少年身上看到十二年前的影子。 “极乐天啊,”呼兰王在心中祈祷,“你为何不肯饶恕我的儿子。” 众人又商议一阵才终于下朝,四散而去。 “吉日彻辰,极乐天终有一天会惩罚你,你不配流着吉日家族的血。”郎木经过他身边时,在他耳边低语。 花河与他视线相交,彼此对对方的憎恶恨不能写在脸上。 他冲郎木轻蔑一笑:“我已永世不入轮回,背负满身罪孽的人,还怕什么呢?” “懦夫!”郎木咬牙,愤然离去。
第19章 两天时间飞速而过,为了准备接下来的桑达节,呼兰王妃恨不能把所有好吃的都给花河带上,马背上驮着重重的包袱,跑都跑不动。 临行前呼兰王将他叫到身前。 “彻辰,”呼兰王语重心长,“部落的事情不要操心,好好训练养伤,空了拉着乌罗他们去玩,好好过一个桑达节。” “我知道的。”花河眉开眼笑。 “你才十七岁,父王不希望你牵挂太多,有些事情,始终是父王对不起你。” “父王,你我父子,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别想太多。”花河蹦跶两下,“您放心吧,我一定吃好喝好玩好,走啦。” 三人回到军营的路上,花河散下自己狗啃一样的头发,遮住脸颊边的伤口。 铁图看见,说道:“你还挺臭美,非得挡上不可。” 花河哼道:“那是,我这么英俊的一张脸,不能被这么难看的口子破坏了美感。” 乌罗接话道:“有疤痕多好,那才是汉子的象征。” 说笑间,进了军营,迎面碰上无所事事的连清。 “连将军,你说你一天天在这晃什么呢?”花河笑道。 连清无语白他一眼:“没大没小的,见着我行礼,别忘了规矩,我可是堂堂大将军好不好。” “常宁呢?“花河懒得理他,又问道。 “常宁还在云起城有些事情,明天回来。”连清摆手道,“你一天天就是常宁常宁常宁,三句话离不开常宁。” 乌罗小声嘀咕:“确实。“ 花河:“……有吗?” 铁图点头道:“你在军营里一般只会问两件事,一件是常宁兄在哪,另一件是今天有没有射箭训练。” 花河憨憨一笑:“哦哦是吗,我自己没注意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小兰王察觉这里没人想跟他一起哈哈哈,急忙尴尬溜了。 铁图和乌罗把马背上大包小裹卸下来,一件件放好。花河甩手当大爷,翘着腿躺在床上。 “铁图,乌罗,下周别回家,陪我去小鹰涧看一看。” 铁图一面铺床一面道:“小鹰涧?那不是老巫经常去的地方吗,你去那里干什么?” 花河将老巫的预言告诉他们,三人一同陷入沉思。 乌罗道:“老巫这人疯疯癫癫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铁图疑道:“我们的答案?我们需要什么答案?” 花河无奈摇头,毫无头绪,他往前一趴,对铁图道:“铁图,你年长我一些,你知道老巫的来历吗?” 柔北族的巫师间以师徒关系代代传承,下一任巫师是谁完全听从极乐天的旨意,收徒之前,老巫师会向极乐天求卜,沟通神识,极乐天会指明方向,只要顺着极乐天的旨意一直寻找,寻找天生欠缺五感的人,那就是下一任巫师。 木落就是如此被找到的,极乐天在他降世那天做出了旨意,据说他出生的帐内流光溢彩,一双眼睛生的完美无瑕,却唯独看不见。老巫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法杖一指,收做徒儿。 铁图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知道老巫原本不是柔北人,应当是楼兰一带的胡人。” 极乐天选中巫师没有规律可言,很大可能性不在本族之内,花河也不惊讶,问道:“那他怎么被找到的?” 铁图道:“老巫的师傅是羊野巫师,据说他根据极乐天的旨意一人一马,孤身西行,就为了找到神选中的继承人,最后在接近大漠的葱岭找到了现在的老巫。” 花河点头,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 部落里一个汉子站在帐外,喘着粗气道:“小兰王,盾柯跟汉人打起来了,我们拦不住。” “什么!”花河感觉浑身的血都涌上脑门,急忙从床上跳下来,边穿鞋边问:“因为什么?” “因为一点小事,但是盾柯越说越生气,最后直接动手了。” 铁图抱住头,崩溃道:“我的天,军营斗殴是重罪,还打的是汉人,这下怎么跟天吴二将解释。” 花河迅速向外跑去,刚到盾柯所住帐内,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辱骂声。 “你们汉人都是杂种,背信弃义的狗东西。”盾柯一边骂一边提着碗大的拳头,将一个瘦弱的汉人男子按在地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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