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兄。” 花河知道木落话不多,也不攀谈,拿了药就走。 “小兰王留步。”木落破天荒叫住他,主动搭话。 “师兄什么事?” “方才师傅所说的小鹰涧,小兰王是否要去?”木落问道。 花河眯起眼睛,打量师兄说这话的神情,什么也没看出来。 “是的,师兄觉得呢,我应该去吗?”花河反问道。 木落摇头,道:“我无权左右极乐天的旨意,只是还请小兰王带上我。” 这倒是让花河意想不到的请求,木落从来不凑热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问都不问,怎么突然提出同去。 “本想自己前去,奈何眼盲拖累,小兰王不愿就算了。”木落又道。 这一下倒是把花河后路堵死,只好说道:“哪有嫌弃,等我下次休息时候便回部落接师兄同去。” “极乐天保佑。”木落抚心行礼。 再一次离开老巫帐内,热玛已经不再缠着同去,她又道:“花河,算一算日子,今年的桑达节你们要在汉人的军营里过了。” 花河顺手从脚边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不在乎道:“是吧,不过这么多人呢,一样热闹。” “以前的桑达节你都是跟我一起过的。”热玛鼓着嘴,扯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 “那个……彻辰啊。”热玛竟然扭捏起来,倒弄得花河莫名其妙。 “以前你的愿望都是写在我的纸雁上的,这次你不在我身边了,我给你做了一个。”热玛从小包里小心拿出一只纸叠的鸿雁,上面绘着波涛金纹,眼睛处装饰黑曜石,翅膀上黏贴金箔纸,华丽精巧。 花河愣了一下,半开玩笑道:“何必费心思给我做,我又用不上。” 热玛仍旧坚持,将纸雁往他手中一塞,说道:“你能用上的,不要听他们瞎说,这是我的心意,你必须拿着。” 花河接过纸雁,笑道:“这是你做的吗,好丑哦。” 热玛一掌扇在他后背上,翻白眼道:“别挑三拣四的了,除了我谁还给你做这个。”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谢谢。”花河挑眉道。 热玛这才高兴,接着道:“你要好好许愿,知道吗,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极乐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了,我早就不在乎了。”花河摆手,“走吧,我们去乌罗那里,顺便喂喂紫豪。” 小狼崽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花河双手合拢,呼喊道:“紫豪,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小狼崽子呼呼哈哈从远方狂奔而来,纯黑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紫光。 两人一狼牵着马走到乌罗家,乌罗正帮老乌砍柴烧火,脸都熏黑了一圈。 “干什么呢,这么忙?”花河问道。 乌罗直起腰来,回道:“最近裙带岭周围又有悍匪出没,呼兰王命令我爹多做些兵器,再加固一下草场围栏。” 除却柔北这样世代在裙带岭定居的民族,周边还有不少流窜四方的部落,往往因为生计问题迫不得已来到交界处劫掠牛羊粮食,就连守卫森严的云起城都遭受过不少次悍匪。这些人往往都是部落挑选出最为精壮的汉子,骑着快马,腰挂悍刀,来去如风,无人能挡,属实难缠。 “他们力量大吗?”花河皱眉,“大概多少人马?” 乌罗耸肩:“不知道,不用管他们,以前哪次不是被我们吓得落荒而逃,只敢抢一两只羊就跑,怂蛋!” 花河对身边的热玛道:“听见没,悍匪又来了,别动不动自己骑马去军营找我,你要出什么事,宰相大人不得杀了我。” 热玛哼一声,指了指腰间配着的小短刀道:“本公主功夫高强,还怕他们不成?” “公主殿下虽然女中豪杰,但是力量悬殊,还是小心为妙。”彭山和铁图父子听到动静,从隔壁屋内走出来,彭山说完,跪地行礼。 “参见小兰王,参见公主殿下。” “请起。”花河点头道。 “听见没有,你给我老实呆着。”花河敲了一下热玛的脑袋,换来一个白眼。 “师傅,我最近又学会一个词,叫胜之不武。”花河上前一步,凑到彭山身边。 教书先生笑道:“好啊好啊,没想到小兰王去训练,还能顺便学习这么多汉文。” 花河装作不经意般,笑着道:“多亏了霍将军,是他教我的。” 果不其然,彭山的表情变了变,他是个不擅长隐匿情绪的人,即使很快恢复了笑容,那一瞬间的失神还是被花河捕捉到了。 “师傅,铁图从绫罗坊拿回了雪娘的画卷,您看了吗?”花河又道,“没想到铁图娘是这貌美的柔北女子啊,您真有福气。” 彭山仍旧挂着笑,微微点头。 “那您……能讲讲和雪娘的爱情故事吗,我们都想听。”花河嬉皮笑脸道。 这种风流韵事一直是人类最喜欢的热闹事,花河这一问,铁图目光炯炯看向父亲,热玛也凑上来,就连在正在隔壁砍柴的乌罗也扔下斧头跑过来,花河看着身边八卦三人组,无奈道:“你们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他的本意是在试探,既然霍渊说了,彭山在雪娘的事情上撒了谎,那么这段爱情故事必定是子虚乌有的,就看彭山要如何应对。 教书先生被四双满怀期待的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咳嗽一声道:“不合礼法不合礼法,小孩字不要听这些,散了散了。” “别啊,您说说嘛,是不是特别浪漫,像话本上说的那样,叫什么才子佳人?”热玛兴奋道。 “话本看多了吧你。”花河白她一眼道,随后话锋一转,不经意道:“不过以彭师傅的文采,至少也得是个秀才吧。” 彭山果然不疑,只道:“小兰王谬赞,确实参加过科举,未曾登科及第。” 在八卦三人组急切要求下,彭山才慢慢吞吞说了一些往事,花河在一旁听着,倒觉得这老书生不简单,看来这故事已经准备了多年,就等拿出来说,编排的毫无破绽。 “这么一看,铁图的长相还是随您多一些。”花河道。 彭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含糊答应。 把热玛送回家,花河才回到金殿,跟母后腻歪一会儿就回自己屋内躺着,小兰王的住所无尽奢华,一个人一张大床,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就连紫豪的小窝都是用上好的绣花毡毯做的,紫豪翻着一肚皮拱在窝里,喉咙里咕噜咕噜,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倒挺会享受。”花河笑它,自己往后一倒,整个人陷进床内。 已经有些困了,小兰王闭眼想着白天的事情——极乐天的旨意、想要的答案、不寻常的师兄、入侵的悍匪、彭山的谎言、桑达节、纸雁……迷迷糊糊间还有消失已久的霍渊。 困意如水,彻底将他淹没,花河进入了梦乡。 “来人,保护呼兰王殿下。” “火把,点起火把!” “小兰王在哪里!” “救命啊!”
第18章 马蹄声、呼喊声、刀枪碰撞声、狼崽子的叫声…… 花河几乎瞬间清醒过来,心脏狂跳不止,紫豪正用冰凉的鼻子拱着他的胳膊,小狼崽子浑身颤抖,怕是吓坏了。 “小兰王,快起来,悍匪打进部落了。”蓝杉疯狂敲着他的门,在门外喊道。 花河迅速开了门,问道:“父王母后呢?” 蓝杉语速飞快道:“别担心,王妃殿下已经保护好了,呼兰王殿下正在外面指挥战斗。” 花河抱起紫豪塞进蓝杉怀里,说道:“你保护好母后和殿中女眷,我出去看看。” 蓝杉答应,一手抱着紫豪,一手提弯刀,向殿内走去。 蓝杉是呼兰王的近卫,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将母后的安危交给他花河很放心。于是握住腰间的鹿灵月钩刀,飞速向殿外跑去。 外面早已混乱一片,四处燃起火把,他一眼便看到父王亲自上马,指挥各部。 “父王,这里交给我。”花河冲过去道。 呼兰王道:“无需管我,你赶紧上马应战,此次悍匪人多势众,务必小心,极乐天保佑你。” “我知道。”花河答应着,急忙披挂上马,冲向金殿外围。 “小兰王!这里!”乌罗远见他前来,在马上招呼一声,一手甩出流星锤,将几米外握刀的匪徒甩落在地。 花河连忙拍马过去,从腰间抽出鹿灵宝刀,毫不畏惧冲着悍匪而去,他们手里都是长马刀,花河灵巧躲过,操纵着弯刀,一下切断喉管,热血喷了一脸。 来不及休息,另一旁的悍匪早已提刀砍过来。 “小兰王!”乌罗喊道。 花河会意,腰一弯,趴在马背上,下一秒乌罗的流星锤蹭着他的头发飞过去,将悍匪手中的刀打落在地。 小兰王迅速起身,一刀挥出,悍匪落马而亡。 “铁图护着彭山撤走了。”乌罗道,“这里有我,你去北面支援,极乐天保佑。” “极乐天保佑。”花河抬起袖子,抹了脸上的血渍,拍马向北驰援。 部落的北面是贵族居所,祭坛、神殿、宰相府、各旗将军都在金殿以北,花河冲去时,此地更加混乱,悍匪杀红了眼,知道从南边贫民之处抢不来好东西,专挑贵族下手,捞取金银。 盾柯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两手提着板斧,四处挥砍。 花河急忙投入战斗,手起刀落,血肉横飞。 “走走走走!”随着花河等人的支援,悍匪们见大势已去,呼喊而走。 顷刻间,马蹄乱踏,沙土飞扬,夜色中火光隐隐。 花河拍马向前追赶,眼看要追上马尾,突然听到一声女声,喊道:“彻辰,小心。” 几乎是下意识,花河抓着马鞍翻身而落,躲到骏马身侧,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什么东西嗖的一声打在马鞍的金属扣上,又弹起来,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悍匪居然有火铳! 花河抓住火铳无法连发的空隙,手上使劲,将自己拉回马背上,一回头甩出自己的弯刀,对方吃痛,无法再次开枪。 那悍匪恨得牙痒,拍马而逃时,正看到热玛躲在一旁屋后,方才就是她出声提醒,才让花河躲过火铳。 “小心!”花河大喊。 悍匪疾行而过,一把扯过热玛的裙带,将她拐上马。热玛反应迅速,想从腰间掏出自己的短刀划过去,对方却早有准备,推了一下热玛的胳膊肘,刚刚出鞘的短刀又被推了回去。 “热玛!”宰相烈言迅速向前追去。 “您退后,我来。”悍匪手中还握着火铳,花河不敢让烈言前去冒险,自己一马当先。 “小兰王!”乌罗早已赶到,追马赶来,两人默契十足,花河回过头,乌罗将手中的盾牌抛过来,小兰王一把攥住手柄,脚下一夹,烈马吃痛,窜出十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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