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还能这么高兴,”乌罗稀奇看他一眼,对铁图道:“按照他的性格,这不得掀了霍将军的帐子直到打赢了为止么?” 花河翻了个身,哼道:“常宁兄那是攻心为上,我输的心服口服好不好。” 铁图打出手里最后一张牌,激动的一拍乌罗大腿,把他弄得呲牙咧嘴,嚷道:“赢了!你刚说什么,攻心为上?小兰王现在学会的词不少了啊。” “那是。”花河美滋滋扯过被子,累得下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第16章 霍将军到底还是大将军,政务繁重,花河从那天以后也许久未见他,就连平日里在军营四处乱晃彰显存在感的连清都忙的没影。 没了霍将军的管教,小兰王本性立刻暴露,无法无天起来,迟到早退,违反宵禁都是常有的事情,反正除了霍渊,他谁也不怕。 半个月一晃而过。 铁图收拾好包袱,冲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小兰王道:“这一次休假回不回部落?” 花河摆手道:“不回,麻烦死了,我宁愿带着紫豪出去玩一天。” 铁图刚想劝,就听乌罗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扶着柱子道:“不……不好了……” 花河和铁图警觉的站起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乌罗颤抖地指着军营外,说道:“热……热玛公主,亲…亲自来抓你了。” “啊!”花河快速反应,语速飞快:“说我不在啊,我已经出去了,别……别让她抓到我,我可不想陪她去山里摘花!” 小兰王落荒而逃,还没跑出两帐门,迎面就被热玛堵在门口,公主殿下一伸手,抓住花河的腰带往回扯。 “干嘛去这么着急,躲着我是吧!”热玛一手叉腰,满脸愠色。 “不是,”花河气结,“你怎么能进来,这里是军营哎!” 热玛无辜地扬起下巴,道:“连将军带我进来的啊。” “是啊,我带姑娘进来的。”连清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却不见霍渊。 “你怎么回来了,常宁兄呢?”花河问道,“还有,不是说军规森严吗,凭什么随便放外人进来!” 连清耸肩道:“军规是我定的啊,常宁的话,还没回来。” 花河:“……算你狠。” 热玛听不懂汉语,早已失了耐心,强势地扯着花河的腰带就往外面带,一边还吩咐道:“铁图,拿着小兰王的东西。” 花河被他扯着腰带,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扯着衣带,慌道:“姑奶奶别扯了别扯了,我裤子要掉了。” 于是,小兰王被绑回了部落。 花河生无可恋的坐在草地上,紫豪也生无可恋的趴在他腿上。铁图和乌罗那俩损货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他孤苦一人陪着热玛在山里玩。 热玛摘下一朵小雏菊,给花河插在头上,笑道:“还挺适合你的!” 花河僵硬的把花从头上拿下来,给紫豪别在小耳朵上。 “彻辰,你知道吗,前段时间部落里来了一个神秘的女人。”热玛往他身边一坐。 “嗯?”花河来了兴趣。 “那女人特别可怕,披着个斗篷,戴着面具,一张脸惨败无比,嘴巴鲜红鲜红的,舌头有这么长……黑夜里从草原飘来,到部落以后,什么话都不说,就要见老巫,还说,他是黑龙派来的信使……”热玛压低声音,试图渲染恐怖气氛。 花河无语,抬手道:“停停停,故事编的也像样一点,都带着面具呢怎么看到惨白的脸,赶紧说正事。” 热玛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渲染一下气氛,增加故事的趣味吗?”又接着道:“但我说的没错,她确实直接要求见老巫,还说自己是黑龙的使者。” 花河捏着下巴思考,“师傅不是去小鹰涧沟通神使了吗,回来了?” “刚回来的。”热玛道,“而且两个人在帐内谈了好久,没人知道说了什么。”姑娘骄傲地挺起胸脯道:”除了我,哼哼。” “你怎么知道?”花河先是一惊,随后又笑道:“你是不是又偷听了,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个凑热闹的习惯。” 热玛大眼睛一瞪道:“什么凑热闹,我啊,那时候正好在老巫的帐外玩,一不小心听到的,她们说话声音很小,就听了一两句。” “他们说什么?”花河好奇。 “想知道啊?”热玛笑得不怀好意。 “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热玛姑娘得逞似的挑眉道:“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下次回来我还想去云起城玩,上次去买的新衣服好漂亮,我还想要。” 花河泼冷水道:“不是我不陪你姑奶奶,咱们没有边关通牒,去不了啊,上次还是连清但咱们进去的。” 热玛眉飞色舞地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花河展开一看,正是从柔北通往云起城边关的通牒。 “哪来的?”花河惊讶道。 “上次我跟连将军说,我想再去云起城玩,他答应给我办一个通牒的。”热玛道。 花河嘴角抽搐,心里骂连清这个见色忘义的。 “行,答应你了,陪你去。”花河无奈点头,又道:“快点说,你听见什么了?” 热玛压低声音道:“他们说的是汉文,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记住了一些发音,我说给你听啊。” “找到了、将军、指示……”热玛学的声调很怪,花河隐隐能分辨出一个词,“霍渊。” “霍渊?”花河抬高声音,“他们怎么会谈到常宁兄,你是不是听错了。” 热玛耸肩道:“可能吧,我不确定,但是霍将军的我是知道的,所以才印象深刻,而且,这个发音出现了好几次。” 花河皱眉思索一会,蹭的起身道:“我得去找师傅问一问。“ 太奇怪了,明明霍渊刚刚才到边塞,为何遇到的多人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彭山谈霍渊色变,凌兰一眼便识破他的身份,老巫与神秘女子的谈话竟然还关于他。到底是为什么? 热玛见他严肃,也不再缠他多留,一吹口哨,山坡下两匹吃草的马儿跑来,两人翻身上马,向部落疾驰而去。 他们径直到了老巫的帐外,柔北人信奉极乐天,自称神鹿降世的子民,而部落中的巫师就是沟通神明与子民的桥梁,吉日家族作为历代呼兰王统治草原,每一任的继承者都要拜巫师为师,以学习沟通神鬼之道,彰显对极乐天绝对的臣服与敬意。 所以花河要叫老巫师傅。 “师傅!”小兰王边喊着边停马。 “小子别吵,惊扰了神明。”老巫师拄着法杖,从他那终日阴暗的帐内出来。大家都习惯叫他老巫,其实他的岁数并不大,也就四五十岁左右,走起路来灵巧有力。他是瞎了双眼的人,传说只有三观五感欠缺的人,才能以最诚挚不受世俗污染的心境领悟神明的旨意。 “师傅。”花河蹦下马来,“我回来啦。” “哼,”老巫眼睛虽瞎,却非常敏锐,感受着花河的位置,一抬手,法杖啪一下打在小兰王的屁股上。“还知道回来,我闭关这么久,也没见你想师傅。” 花河委委屈屈揉着屁股,哭丧脸道:“干嘛打我,我这不是刚休息就回来了吗。” “徒儿,小兰王回来了。”老巫冲帐后喊道。 木落端着一瓢水,从帐后转出来,他是老巫正经的徒弟,是柔北部落未来的巫师。他天生眼盲,眼睛却生的漂亮,是难得一见的灰眸,凝视双眸,眼底蒙着冰霜雪月,没有神采,却有异样的韵味。 木落灰蒙蒙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只顺着声音的方向淡淡点头,便又继续端着水忙活去了。 木落是他的师兄,只是两人并不亲近,花河属于闲不住的野性子,喜欢热闹喜欢说话,而木落却如高岭之花,为人冷淡,少言寡语,平时遇到花河也仅仅点头示意,不会主动搭话。 “师兄,需要我帮忙吗?”花河喊道。 木落没有回答他,倒是老巫扯着他的胳膊往里带,说道:“不用,就是些清理神坛的活计,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公主殿下也可以进来。” 热玛平日里刁蛮惯了,在巫师面前却不敢造次,乖的像只小兔,低着头跟在身后,进了巫师帐内。 来的路上,花河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开口询问,却没想到老巫坐下便主动道:“前几日有位汉人女子来找我,想必你也知道了。” “嗯。” 老巫沉吟片刻,才继续道:“黑龙的使者为我们带来了消息,或许小鹰涧有殿下需要的答案。” 老巫说话总是这样神神秘秘,也分不清是普通的一句话,还是极乐天的预言。花河疑道:“答案?我们需要什么答案?” 老巫没再理他,瞎了的眼睛没有焦距,不住向上翻白,嘴里喊着些咒文,手中的法杖点在地上,咚咚咚,一声声敲在花河心上,说不出的诡异。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帐内的烛火摇曳起来,比刚才晦暗许多,热玛拽着花河的胳膊,两个青年都觉得脊背发寒。 “师傅?师傅!”花河试探性叫了两声。 “嗯。”许久,老巫才慢慢恢复正常,声音比刚才疲倦许多。 “记住小鹰涧。”老巫慢慢起身,“极乐天保佑你,小兰王。” 奇怪的女人,小鹰涧,我们需要的答案…… 小兰王沉思着,抬头见老巫已经起身出去,猛地才发现木落一直站在角留,注意着他们的谈话。 木落的表情让人看不明白,灰蒙蒙的眸子藏住了所有情绪。感受到花河探寻的目光,木落放下帘子,转身离开。
第17章 从巫师那里出来,热玛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长舒一口气道:“可算出来了,我最怕去老巫那里,昏昏沉沉的,还都是烟味儿。” 热玛说了半天,见身边的花河没有回答,拍了他肩膀一下,“想什么呢,还在想老巫的话吗?” 花河点头道:“有机会我得去一趟老巫说的小鹰涧。” 热玛立刻嚷嚷:“我也要去!” “不行,不带你,带你累赘。” “好你个彻辰,敢嫌弃我,我这就告诉阿爹去,让呼兰王收拾你!” “略略略,父王才舍不得打我呢。” “哎等等,”花河光顾着跟热玛拌嘴,猛地想起自己找老巫还有事情,于是转身回去。 “师傅,我还要一点伤药。”花河喊道。 在部落中人们相信,巫师既能沟通神明,也能治愈疾苦,所以巫师也是部落族人的大夫,大病小情都要来看一看,巫师的帐内终年缭绕着祭奠神明的熏香,而屋外晒得一筐筐草药。 “师傅已经休息。”木落循声走出来,“小兰王要什么?” “伤药,铁图嘱咐我拿些备用。” 木落转身进入帐内,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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