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商玨与余瀞回长明宫令于宽德让人去备好车马准备出宫,两人提早在宫里用了午膳。 更衣时,商玨忍不住拉着余瀞又温存了好半晌,好不容易两人换上常服做好准备,都已过了未时。 马车缓缓地行在城内的官道上,余瀞拉开车帘,只要看到外边有新奇有趣的事物,就跟商玨两人停下来看看,两人一边瞧着,一边聊着,马车已经逐渐接近最为热闹的市集口。 "平时这里就如此这般热闹吗?"商玨探出窗外看着。 商玨年幼登基,幼时不曾独自出宫,年岁渐长之后,为了避开太后的监视也甚少私下出宫,就是出了宫,也都是匆匆,少有这般深入市井的机会。 "明日就是上巳节,这几日市集由早至晚都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按往例,前面那段商铺密集的街道马车应该进不去。"每年上巳节前城中便会贴告示通知过往行人,临近上巳这几日,这边不让马车通行,须及早绕道。 "陛下,不如我们在这里下马观花,散散步如何?"余瀞问。 "那就在这儿停,朕与你一起去逛逛。" 商玨也想和余瀞去市集里瞧瞧,这对普通人唾手可得的日常,于他,却未曾有过经历。 商玨与余瀞缓步并肩的走着,偶尔笑着低语,于宽德就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心跟随,保护商玨安危的禁卫与负责余瀞安全的任克渊等人也都隐身在往来的人群中,时刻观察两人周遭是否有不寻常的动静。 "我们才走这么段距离,就有数个卖面具的小摊,我看路上这些男男女女,不少人都戴了面具,这是为何?" 往年在宫中,上巳节会先作拔禊仪式,仪式结束后请皇室贵族、公卿大臣等临水宴饮。一般都是交由礼部操持,由宗室与阁臣带祷,商玨并不参与。不过商玨也听说过,民间习俗更是多样,听闻上巳节,还是男女互诉衷情的好日子。 "公子,戴上面具的意思便是让他人知晓,此人已有婚配,或是已有意中人,切不可对此人心生恋慕之意。"余瀞解释道。 出了宫之后,为免暴露身分,商玨与余瀞两人商量好,称商玨公子,而余瀞就称少爷。 "原来表达恋慕之意还有此顾虑,我只当看着喜欢便往那人府上递缘帖就成了。" 商玨看了余瀞一眼,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啊!...” 余瀞下意识回头看了于宽德,于宽德对着他微笑,像是在回应余瀞:陛下都知道呢! 虽然余瀞清楚这也没什么,但是让商玨知道往年常有人朝他家送缘帖这事还是让人怪难为情。 "嗯?"商玨挑眉不语。 "不是的,公子,那些人是谁我都不晓得,我那不是,连看都没看就都给退了吗......" 余瀞不知怎地,越解释反而越心虚。 不对,他为何要心虚?往年他都是在宫里陪着商玨,给他守夜,怎么如今反倒像是他被抓奸在床一样? "公..." 余瀞想着必须要让商玨知道自己从未接受过任何人的示爱,在商玨之前,也不曾恋慕过任何人。才要开口,一名未戴面具的妙龄少女缓缓的走到他们两人身前站定,拿出绣工精致的香囊,双手微颤的举至商玨眼前,低眉垂眼,双颊微红不敢直视商玨俊秀的脸庞。 见到有陌生人接近商玨与余瀞,禁卫们与任克渊等人都悄然将手抚上藏在腰间的刀,还是商玨以眼神示意让他们毋须紧张,他们才从防卫姿态重回戒备。 "姑娘这是何意?"商玨语中带笑,两眼却盯视着余瀞的反应。 "小女对公子玉树临风之姿一见倾心,如若公子不弃,可否收下小女亲手绣制的香囊呢?" 少女紧张的向商玨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没注意到一旁的余瀞明亮的脸色暗了下来。 他抬眼看了商玨脸上的笑意,气不打一处来,往旁退了一步隔出两人的距离。 "在下在此恐会打扰公子与小姐两人互诉衷情,在下先行告辞。" 余瀞一鼓作气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就往人群里钻。余瀞一离开,任克渊等人便立即跟上保护。 商玨见余瀞为了他如此醋意横生,也算是平衡了他昨晚从于宽德口中听到的那些事。 他对着少女说: "姑娘的盛情,在下怕是无福消受。" "为何...." "在下乃城外人士,先前不知已有婚配者须戴上面具,这便疏忽了,害的姑娘错爱,在下实是有愧。" "公子....已有婚配?"少女颤颤地收起了自己的香囊,面色如灰。 "是,方才同我一起的便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刚刚应是与我置气了,我得马上去把他追回来才行。"商玨怎么舍得让余瀞伤心,真把人给气坏,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将心碎了一地的少女留在原处,商玨往余瀞离开的方向寻他去。 "公子,余少爷就在前面的书画摊子。" 于宽德指着前方窝在书画摊子一隅那人,只见余瀞背对着他们坐着,窝在那儿不晓得在写什么。 "看到了。" 透过面具的眼孔,商玨见到余瀞,觉得他真是过于可爱。因为余瀞就算生他气,也舍不得走远,商玨只走了半条街就找到了他。 商玨信步走向余瀞待着的书画摊,摊主一见客人上门,便热情的介绍自己无论是工笔写意皆从善如流,也可代写缘帖,包写包送。 商玨让摊主借他笔墨,快速落笔之后,返还笔墨,并给了他一锭银子。 "这...”太多了啊!摊主有些慌张的看着商玨。 "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在你摊子后方那位少爷。"商玨将写好的字笺,拿给摊主。 "您是说余大人吗?大人不会收的。"摊主想将字笺还给商玨。 "你知道他?" "当然知道,大人平日就常跟我买笔墨,有时我收了不错的孤本也会送去给大人,大人还帮我妻子治疗癔症,虽说无法彻底治愈,但素日里能与常人无异便已是万幸。" "原来如此,那你怎知他不收呢?"商玨又问。 "大人没说不收,是我看到的。在公子您来之前,大人已经拒了好几个。" 摊主就是见余瀞在路上频频被阻,却又不断回望,猜想他应该是在等人,这才请他来书画摊后边坐着等。 "是吗?"商玨看着余瀞的背影,笑了。"还是请你交给他,他认得我的字迹。" 听这位戴面具的客人如此说道,摊主也只好帮他跑这趟,毕竟若是事情没办成,说不定这客人还要将那一锭银子要回去,想想都觉得挺心疼。 摊主拿着字笺走向余瀞,边把东西交予他,边回头指着商玨所在的方向。余瀞疑惑的看向来人,那人戴着面具,他看不出面具下的人是谁。 余瀞接下字笺后,缓缓地展开,上头写了一首诗的上半阙。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如花美眷,只缘感你一回顾,使我常思朝与暮。』 余瀞看了书笺上的诗歌,眼眶突地红了。 陛下他....陛下他....... 余瀞一把抓起自己写好的东西跑向商玨,不管不顾的扑入了他的怀里,将商玨搂的死紧。 "怎么了?委屈了?"商玨轻轻抚着他的背,嗓音满是宠溺。 余瀞在商玨怀里轻轻地摇头。 "那是怎么了?才分开多久,阿瀞怎么变得如此爱撒娇了呢?" 商玨温柔地伸手拨弄余瀞的发丝后,抽出余瀞抓在手中的东西,定睛一看,笑了。 他的阿瀞啊...... "转身后,一缕幽香远,逝雪浅,春意浓,笑意深。一叶绽放一追寻,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余瀞哽咽的念出商玨那首诗的下半阙。余瀞此刻心中所思所想只有商玨。 陛下他,怎么能如此懂我? "我的阿瀞,怎么与我如此心有灵犀呢?"商玨此刻,亦同此心。 余瀞在书画摊上写的,便是商玨写给他的这首诗。 "我....我本想写缘帖给你,但我没写过,不知要从何处着手,于是想起我名字的由来,想起了这首诗。" 这是母亲为他取的名字,瀞――静水流深,盼他能洞察一切不被矛盾束缚,不被欲望捆绑,拥有长久的快乐,亦有真正的自由。 "我也是想着你,阿瀞。"商玨拥着他,仿若要将全身投入无波水面的深处,与余瀞融为一体。 "嗯,我知道,我知道。"余瀞轻声的低喃。 "那你乖,抬头,我帮你把面具戴上。"商玨温柔地安抚他。 "嗯。" 余瀞听话的在商玨怀中仰起头,商玨从于宽德手中接过刚买的面具,帮余瀞戴上。 "别动,歪了。" 商玨从余瀞下巴的位置,轻轻掀起了他的面具,将自己的也揭开一角,俯身在余瀞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是你的了,阿瀞。" "什么....?"陛下这是? "我收了你的缘帖,全了你的恋慕,亲手为你戴上面具。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姻缘,你我生同衾,死同椁,白首不离,至死相伴。" 商玨抬起余瀞的双手贴在自己的面具上。 "如此,朕也是有婚配之人了。"
第23章 === 许是商玨与余瀞两人都戴上了面具,从书画摊离开接着逛集市时,两人似乎更为放松,肆意。 余瀞主动拉着商玨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入商玨的掌中。 面具掩去了余瀞的羞涩与商玨的笑意,商玨将自己手指一根根嵌入余瀞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公子,要不要尝尝看这包子?"余瀞转眼手上多了个白沙玉兔包,红眼的玉兔,颇为精致可爱。 "好。"商玨掀起面具,低头就往那玉兔头上啃了一口。 "头都没了。" 余瀞笑着将剩下的半边也吃了。余瀞回头也拿了一个给于宽德。 "公子,他们能吃吗?"余瀞指的是商玨的禁卫们。 "你说能,他们便能。" "好。" 余瀞让包子摊的老板包了一整笼玉兔包,还多买了几个硕大的肉包,都是要给禁卫们吃的。 "玄武。"商玨轻轻一喊,禁卫都督玄武便来到商玨身侧。 "公子有何吩咐。"玄武问道 "余少爷买了包子,你接过去跟其他人一起吃。" "这……"玄武随侍在商玨身边多年未有此例,所以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让你杀人打仗无所畏惧,吃个包子却战战兢兢,怕包子里下毒?" "不,不是,属下知错。" 玄武闻言赶紧接过余瀞手上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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