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定一字不差的转达。"于宽德回道。 "你不用送了,本王自己走走。" "那老奴就送王爷到这儿,王爷明日还进宫吗?"于宽德问。 "再说吧,点心盒给我,你也回长明宫去伺候陛下吧!" 商泽提着点心盒,想起昨日与商玨商议的那些计划。 商玨的计划环环相扣,先是让韩定方在内阁提向江南买粮之事,若阁臣中有人察觉江南运粮总量有出入,商泽就要跟着推波助澜,让韩定方可以借着此事提议让北溟王那老家伙花钱买他儿子的命,还要求商玨开恩将那狗东西流放到西祁边境。 如此一来,商玨他们便可以利用北溟王从江南樊府那边拿到那些备战的粮食,届时樊府和秦氏的重兵没有足够的粮食,可能也撑不久,再者,不动用国库,用北溟王的私库买粮,让北溟王的银钱至少去了一大半,没有银钱可使,他想动歪心思就没那么容易,之后流放世子梁植到大齐与西祁边境,两方虽已联手,但若是梁植正好在边境被西祁给了结,那联不联手,谁还能说得准呢? 商泽走至马车停放处,他的护卫伯岳从怀中将揣着的书笺呈上。 "王爷,江南的探子来消息,樊府和秦家似乎都暗中派了人来京都。" "我知道了。" 商泽上了马车,待马车出了宫,商泽才将伯岳呈上的密函,以及商玨让于宽德藏于点心篮中的书笺拿出来一并查看。 『映雪楼』 『映雪楼』 商泽扯唇一笑,将两张来处不同,去路却一处的书笺一起放入脚边的熏笼烧个干净。 看来,他应该去映雪楼探个究竟。
第21章 === 今日下了早朝,商玨就将那些早已安排好的事情交给韩定方和商泽解决,他则久违的去了一趟金华宫请安。 说是请安,商玨就是想看看,太后如今病成什么模样了。 听金华宫那边传来的消息,太后自听闻北溟世子即将问斩,镇日惶惶不安,食寝不定,人都憔悴了许多。 商玨怎么也称她为一声母后,至少也得去关心一下这个母后还能再活几日,能否在他父皇的十年祭前咽了气。 金华宫这几年在商玨的刻意放任下,修葺的极为富丽堂皇,金光灿烂。所有的雕栏玉砌用料皆是上乘,此事在以往并无争端,因为负责出银子的前户部侍郎梁贺秦是梁太后自家人,负责建造修葺的工部也是为了讨好太后,极尽奢华,梁贺秦收贿辞官之后,工部也做了调整,这两年就不再见金华宫进行修缮,或无端添置贵重家饰。 商玨站在金华宫宫门前,抬头盯着宫门上那挂着"金华宫"三字的牌匾,心想就快了,他会将那宫匾卸下,点火,焚了。 似乎是没想到商玨会在这时间过来,金华宫外的宫女慌张的跪下请安。 "参见皇上!" "不用通传,朕进去看看太后便走,其他人都在外边候着。" 商玨走进金华宫后,于宽德让跪下的宫女起身回自己位置。一行宫人都退在宫外等候。 商玨一踏进金华宫,外间并无人,寝殿内传来几句断断续续的咳音和低语,于是他便大步掀开珠帘走进寝殿,见到坐在北边暖榻上,身着中衣披着黑色貂裘正被服侍喝药的梁太后,不冷不热的叫了声母后。 梁太后见着他,眼神一黯,那苍白的病容闪过一丝寒冽。 "皇帝来啦。" "奴婢参见陛下。"伺候梁太后喝药的芩襄向商玨请安。 "你无需顾虑朕,先喂母后喝药。" 商玨走至暖榻的另一边,隔着中间的黄梨桌几,与梁太后正好一左一右的坐着。 "洛太医给母后您开的药方,究竟是药还是毒?怎么母后喝了药之后这脸色反而面如槁木,毫无生气呢?" "皇帝说笑了,太医给哀家吃的药,哪能是毒呢?不怕掉脑袋阿?" 梁太后笑了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那是自然,毒害皇室,哪怕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给朕砍。若是胆敢伤朕至亲,就是诛杀九族,马革裹尸都死不足惜" 听出商玨话中有话,梁太后脸色波澜不惊,仍只是微微笑着。 "有陛下这话,哀家就放心了,来日要是真有人欲行不轨,皇帝必然是会护着哀家的,你说是吧?玨儿。" 梁太后那声玨儿差点引发商玨的怒气,她不配这么叫他,她不配。 "母后放心,若真有那么一日,朕定会将那欲行不轨之人就地正法。"因为,朕必须亲手,了结你的性命。商玨想。 "母后还有事要同朕说吗?若是跟北溟世子有关,现在韩相与睿王他们正在商议解决之道,能不能留他一命,就看他们商议的结果。朕还有公务在身,先回宫让母后您歇息,改日再来看您。" "这药气开始作用定然会犯困,母后就好生在这金华宫中养病,朕会吩咐下去,往后闲杂人等不得出入金华宫,免得影响母后休憩。" "你──!"商玨这是要软禁她吗? 商玨站起身对着梁太后微微行礼,头也不回的与一旁芩襄说: "太后病重,你好生照料着,不得有任何闪失。" "奴婢遵命。" 芩襄不敢抬眼看商玨离开的背影,更不敢看向即将爆发的梁太后,只得巍巍颤颤地应着。 待商玨踏出寝殿,身后清晰传出的杯盏碎裂声让商玨听了心情大好。 都砸了吧!就是把这金华宫中的一切都砸了,商玨也绝计不会放她出这宫门一步。 走到金华宫外,商玨让守着金华宫的一众宫人及守卫都听着,自今日起,除了太医,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不许出入金华宫,以免妨碍太后养病。 离开金华宫后,商玨让于宽德不必跟着他,只要把特意给睿王准备的点心在睿王离宫前交给他便是。 商玨沿着花园旁的青石板道,一路稳稳踏着走至太医院。 几名提着药箱正要进太医院的太医,一见到圣上亲自来到太医院,纷纷退避一侧,让商玨先行进入太医院。 "陛下怎么亲自来了呢?" "不知道呀!" 几名太医趁着商玨走远微声交谈,他们身处这太医院当中,除了近身伺候皇上的方若庸与余瀞,平时可是极少有机会一睹龙颜。 "莫不是,来找余太医?" 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得出结论,这下子是暂时进不得太医院了,免得打扰了两人。 余瀞将拟好的几个药方按时间顺序摊在桌上,正与陆云江商量着怎么做更好。 这几个药方都是要用在邹漪身上的,之前余瀞将邹漪与族人都被种蛊一事告诉他的老师方若庸,方若庸直言自己虽行医多年但从未接触此类医案,于是跟他提到太医院当中或许有一人能帮他的忙,这个人就是陆云江。 听说陆云江的父亲是一名药师,母亲则是蛊师,民间许多特殊方子,陆云江皆有纪录在册,于是余瀞便请陆云江帮他的忙,因为无论如何,他也希望可以在帮助九黎族清除蛊毒之后,还能保住邹漪的手臂。如今几次,已将邹漪体内残留的蛊毒驱散,左手功能也渐有起色,能有此成效,陆云江实在功不可没。 "陆太医,可否再帮我看看这个方子,若是我加强这几味药材,对病者的伤是否能起更大的效用?" "这些药材的确对活血有功效,但他前一个药方主功效是破血,现应暂时用当归,丹皮或丹蔘等和血药,让他先养血,和血脉一阵子,才适合再用活血药行血通淤。" 陆云江指着药方上的几味药材,建议还是先换温和一些的。 "果然还是急不得。"余瀞思索了下。"是我急躁了。" 太急着想让邹漪的手恢复正常,没有再仔细思量他那被蛊虫生生扯断的筋脉好不容易连接上,都还不算完整的长好,如果一下子用药过猛,恐怕适得其反。 "确实急不得。"陆云江看着之前开的几个方子。"照余太医你跟我说过那名病者被种下的蛊虫咬断筋脉,他现在就算稍微见好,也禁不住这样强的药效,若真用了药,手就是没废,也离残不远了。" "陆太医所言甚是。" 余瀞跟陆云江讨论之后明白这次的药方要怎么开较为适当了。 "那你再研究研究,我先去巡防营看看他们营里的军医是不是都死透了准备拖去埋,要不然三天两头的叫我去看病,明智修那人就是没病也都给看出病了。" 陆云江就搞不懂了,照理说巡防营的军医看个简单的泻症应该几日肯定能好,怎么就连着几日偏要进宫来请他去诊治,难不成明智修还真的只要看到他,肚子就不痛啦? 余瀞听到陆云江的抱怨忍不住笑了,他与陆云江共事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让他出诊看个病像要去跟人打架似的。 "你就去吧!明将军的巡防营在城外担着守卫皇城的重责大任,若是陆太医你去了他的病能尽早好转,那也算是造福黎民百姓。" "不用替他说话,那姓明的就是跟我不对付,净爱折腾我。" 陆云江收拾好药箱,又跟余瀞抱怨了几句,这才离开太医院。 一走出院门,陆云江就与商玨碰个正着,正要请安时商玨用手指贴唇示意陆云江噤声,微微摆手让他悄声离开。 商玨放轻脚步悄然走近了余瀞,还未十分靠近,余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从正在细细查看的药方中抬起头,轻轻嗅了几下,接着回头。 "陛下!"余瀞惊喜不已。 "阿瀞,过来。" 商玨喊着余瀞的名字,对他展开自己的手臂,用力的将余瀞拥入自己怀里。 "陛下!"余瀞窝在商玨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朕来了?" "陛下身上的味道,是臣调制的熏香,只有陛下有这个味道。" 余瀞在商玨的怀中蹭着撒娇,商玨一笑,手指轻轻点了余瀞的鼻头。 "猫鼻子。" 商玨觉得余瀞这样子像极了猫,动作像,嗅觉灵敏这点也像。 "陛下不忙吗?怎么来这儿了呢?" 余瀞印象中商玨似乎从未来过太医院,这是为了见他才来的吗? "不忙,今日朕的差事都让睿王给领了,朕也想试试与睿王一般闲散度日的快意,是否真让人乐不思蜀。" 听到商玨这么说,余瀞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如此,陛下,要不要与臣一同出宫去玩?" 余瀞想让商玨看看,在天子脚下,那些活得舒心自在,安居乐业的百姓,也想让商玨看看,他多年隐忍筹谋,稳定人心,一定会换来万代盛世。 "好,我们回长明宫换身衣裳,一同出宫。"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8 首页 上一页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