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替朕更衣吧!" "诺。" -- 春日大典开始伊始会先在四个城门外先点燃爆竹,象征为春神除秽开道。 余瀞准备入宫之际,正好听到了爆竹响,不用问管家现在什么时辰,便知道已经是卯时了。 "陛下现在应该已经在城外主持祭天仪式了吧……咳!咳!" 余瀞连咳了几声,正在一旁伺候他上马车的刘泊有些不放心的说: "大人,您这还病着,皇上让您多休养几天,您怎么就不听呢?" "我没事。"余瀞笑了笑。"本来风寒过后咳疾就是最慢好的,我含点梨膏,待会儿就不咳了。" 他已经好几日都没见到商玨了,前几日担心病会过人,他也就忍着在家歇息。今天已经好许多了,于是想着入宫一趟,先去太医院看看,待商玨回宫,再去长明宫见他。 余瀞坐进马车后,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瓷瓶,用木杓往里挖了约指甲盖大小的药膏,含进了嘴里。 这是用川贝和多种药材和着梨一起熬制的梨膏,是治疗咳症的一种药方,也可平时作为润喉养肺的保养。舒太妃长年的咳症就是吃了这个才逐渐有所起色,如今不只她,连正在治疗哑症的云安公主,他也帮她备了一些,今日进宫正好也能请人送过去给她。 马车行进到了半途,突然传来阵阵疾驰的马蹄声,余瀞掀开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只见任克渊骑着马跑在他的马车旁。余瀞一直都知道任克渊遵从商玨的命令跟在远处保护他的安危,今日怎么会直接守在他身侧,难道是有什么状况吗? "任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大人,从您刚出府时便有一队人马在暗中跟着您,方才见他们的动向,下官怕是有人要劫持马车将您带走。" 刚刚任克渊的人已经解决了几个想对马车动手的人,对方的身手虽不及他带的人,但若是他们的人不只眼前所见这些,恐怕会是一场缠斗,如今之计,只能先护着余瀞离开。 虽然任克渊蒙着脸余瀞无法从他的脸色判断目前的情势,但余瀞知道状况定不太好。 果不其然,马车转过了巷弄,正要接上另一段官道时,四面八方不断的窜出黑衣人,将马车给团团围住。 "保护大人!" 任克渊发出号令,他的人也从各处集结而来,听从他的命令,拔刀护卫余瀞的安全。 余瀞在马车上听着外面刀剑互击的声响,他的心中其实并不害怕,他只担心万一恶人将他劫持之后用他来威胁商玨让他受到伤害,那该如何? 不多久马车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是对方已逼到马车外,这波攻势再起,势必也是无法守住。 余瀞思索了片刻,打开药箱从里面拿了剪子,掀开马车的布帘对外喝了一声。 "通通住手!" 似乎是没料想到余瀞会自己走下马车,对方带头的人停了下,伸手让他的人也停下来,不过刀还是指着任克渊的人没放下。 "大人!" 任克渊站到余瀞身边,身上已有几道血口子。 余瀞一看那伤口颜色,马上抬眼怒视对方。 "想让我跟着你走,就把解药交出来。" 对方一听余瀞的话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一阵后问他。 "我凭什么白白将解药给你?就是不给,我也能把你带走。" 对方原本狂妄的语气在看到余瀞拿出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之后,瞬间没了气焰。 盯着对方的反应,余瀞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抓他的人要的不是他的命,他若是死了,对方就无法交差了 "我会跟你们走,但是我必须要看着他们都服下解药才走。 对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怕死又难缠的人,他有些烦躁的向远处伸手,待那人拿来药瓶之后交给余瀞,让他把药分给任克渊他们。 "这不是毒,对吧?" 余瀞连着帮几个人诊脉,发现伤口虽然泛黑,但脉象却并非中毒的样子,这是什么? "那只是一种麻药,碰到血会变黑,看起来就像中毒一样。" 对方回答余瀞的问话后,又专注的盯着余瀞为那些受伤的对手诊脉,他突然慢慢的走近余瀞,这奇怪的举动让任克渊赶紧撑起身子挡在余瀞面前。 "你想做什么?" 余瀞听见任克渊的喝斥声,回过头看着那人。 对方没在意被任克渊挡住,双眼直视着余瀞问: "我知道你是太医,我就问你一句,若是我能放你走,你能救我全族的命吗?" "什么意思?"余瀞慎重的问。 余瀞以眼神向任克渊示意没事,他能处理,待任克渊退下后,他往前走向对方。 "就是这个。" 对方伸出自己的手,手腕处有一条长约七吋的黑色纹路,余瀞凝眼端详了片刻,发现那纹路居然还会动!接着随他前来的其它人,也纷纷伸出自己的手,他们的手上,或长或短,也都有那会动的黑色纹路。 "你们这是──被种了蛊吗?" 余瀞不敢直接碰触,只能一个又一个看过他们伸出来的手,惊讶的已经快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一般的蛊毒,这是以人养蛊,将蛊毒种于人体中,蛊与人体的血脉已生一起,蛊活人活,蛊死人死,究竟是什么人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居然在一个部族内种蛊。 "你先说,能不能治?"带头的男子问。 "我没把握。"余瀞实话实说。 余瀞的确是没有把握,毕竟种蛊这种东西他只在书上看过,还没有实际上碰过这样的医案。 对方又要开口,余瀞却先说了。 "但是,我会跟你走。" 身为医者,他不能见死不救,为了商玨,他现在也必须跟他们走,只有让他们把他带走,才能知道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大人!" 任克渊听到余瀞要跟那些人走,连忙出声阻止。 "先生,我想单独跟任大人说几句话可以吗?"余瀞问着对方,见他直接背过身去表示同意,他便悄声的向任克渊交代几件事情,请他一定要转达给皇上。 "任大人,请你告诉皇上,三日,三日内我定会回去,请陛下不要担心。这三日内只要放出我身体仍旧不适的消息,让陛下在这段时间能够弄清背后之人的目的,和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在他们的目的达成之前,相信他们不会对我轻易下杀手。 余瀞什么都不怕,只怕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商玨的计划。
第14章 = "都给朕退下!" 下了早朝后,商玨毫无血色一脸冷酷的走回长明宫,一进殿内便让所有人都不得入内,于宽德看着这样的情形也只能忧心忡忡不住的叹气。 自从那日任克渊进宫将余瀞被带走的事情告诉皇上后,这几日皇上的脾气就没有下来过,就连朝臣也不敢在朝堂上多言,深怕一个失言便被革职甚至杖刑出宫。 于宽德端着刚沏好的四季春走入殿内,见到商玨托着额际满是愁思,还是提起胆子上前去宽慰几句,不然等到余瀞回来,怕是不知要有多心疼。 "陛下,您喝口茶缓缓,这左右才多等了半日,余大人一定会好好回来的。" "半日?朕连一刻都等不下去!" 抓起盖杯商玨便用力往外砸,杯里滚烫的茶液溅了他满手,瞬间烫出了一片红斑,于宽德看着那片殷红,立刻让人打盆凉水进来给商玨舒缓舒缓,这要是等到起了水泡,那得痛上好几天。 于宽德赶紧拿出最上等的烫伤药帮商玨敷了一层,边涂边念着陛下可不能受伤,若是余大人回来看了肯定会伤心的。 "他不是说三日内定能回来,这都第四日了!朕都将该查之事查清,这傻子怎么还不回来?!" 为了不让别人威胁他所以自愿跟着别人走,这天底下还有比他余瀞更傻的人吗? 商玨只要想到那一日从城外回宫后得知这件事,看着跪在他面前向他负荆请罪的任克渊,商玨都想即刻下旨让他去死。 护主不力除了以死谢罪,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三日商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余瀞被带走的这几日,众人都以为余瀞他只是病了,对于他这些天常有的火气,也只当是余瀞无法入宫陪伴而耍耍性子,只有于宽德明白商玨心底那日不能安,夜不能寐的担心,一直在旁边守着他。 "陛下不用担心,像余大人如此善良之人,上天一定会庇佑他,让他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商玨自嘲的笑了"遇到朕,他这样善良的人,怕是一生难安。" 为何当初要选择他?为何当初要将他卷入自己的计划?为何不让他就此安安稳稳的待在太医院钻研他喜欢的医术就好,为何要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让他必须面对这些危险,为何要让他为了他这个连保护心爱之人都做不到的皇帝而甘愿将自己投身危地? 商玨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反复鞭笞自己的心。 "陛下!陛下!" 长明宫的外院传来一声声的叫唤,于宽德认出这是他那小徒孙东福的声音,赶紧让人去将他带进来。 "陛下,东福来了,奴才让他这几日等在南边的宫门口,若是有余大人的消息,立刻来报。" 一进到殿内东福便马上向商玨请安,俯伏跪下磕头。 "奴才参见皇上………。" "不用那些虚礼!起来说话!有余瀞的消息了?"商玨着急的问他。 "回陛下,余大人的马车刚刚进了南门,师傅让奴才若是见到余大人,就让他坐上另外准备的马车,从殿后的通道进来。" 东福一直在离太医院最近的南边宫门口守着,就在约莫一刻前,终于等到了进宫的余瀞。 "他回来了?!" 商玨听到后马上站起身子,脸上才终于又有了笑容。 "回陛下,余大人是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余大人似乎是受伤了...脖子...脖子上有血......" 听到这商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听完东福的话便风风火火的冲出殿外,往能直通他殿阁内院的那条秘密通道跑去。 看着商玨着急奔出殿外的身影,于宽德连忙也跟在后头,离开前还不忘吩咐东福赶紧去太医院请方太医来。 马车停下的时候商玨也正好赶到,不等余瀞下来,商玨直接掀开马车的帘幕进到车内。 一见到闭眼歇息的余瀞,那心底隐忍未发的怒气,全都被心疼给疼散了,哪里还舍得骂他半句。 于是还是只能慢慢地贴近他,以手轻轻抚着他的侧颜。 感觉到脸上阵阵温柔的抚触,余瀞缓缓的睁开疲惫的眼,看向来人,发现是商玨后,也只是微笑着轻声喊了句"陛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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