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余羡觉得热,即便没了衣物还是热得喘不过气,他什么都不会,无措间忽然想起莲花妖方才的话。 当真是假的吗? 这人不是白尽泽吧。 白尽泽不会如此。 “白尽泽,你方才说的答案是什么,我想听你说出来。”余羡神情古怪,抬手抱住白尽泽的脖颈,再没有下一步,单是抱着就觉得心满意足。 余羡觉得自己大概是疯魔了,他竟然想白尽泽说爱他。 白尽泽轻笑,一如既往温柔,他说:“我爱你。没拿你当孩子,你早就不是孩子了。” “嗯,我不是了。”余羡无端觉得委屈,忍着泪望着这个陪他胡来的白尽泽,模样,身形,脾性皆一般无二,本质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果真如此。 余羡慢慢松了手,顺势拔下白尽泽束发的玉簪,正是因为这枚玉簪,余羡想起给白尽泽取个‘如玉郎’的诙号。 后来,白尽泽还用同一块玉料给余羡雕了一枚精巧的玉佩挂在腰上。 余羡捏紧簪子,闷声不响明白了莲花妖的话。 这人不是白尽泽。 白尽泽不会抱,更不会主动亲他。 是他一个人的觊觎,他想白尽泽能同他不论长幼之序,不拘泥于世俗。这些渴望见不得光,注定消殒在无人知晓的潮湿的梦里。 即便在幻境余羡也舍不得看白尽泽死,那支玉簪避开了白尽泽,狠狠地插进他自己的心脏。 疼得皱眉却也一声不吭。 他颤抖的指尖,想摸一摸白尽泽温润的脸,就要触到时连忙收回了手。 他说:“白尽泽,话我记住了,此后不再追问,你说过我记得。” 白尽泽握住他躲开的手,轻言浅笑,“小雪凰,你不愿同我一起待在这里吗?”白尽泽又揉一揉他的发,“我以为你会喜欢和我永远在一起。” 他说的话是余羡刚才一闪而过的心中所想。是他的贪念。 这个白尽泽就好像他的另一个意识,完全按照他想的做,非说喜欢的话,余羡更偏向对他好却只是好的那个白尽泽。 他说:“不愿。” 顷刻间,凇雪阁化成了碎片不见了,余羡也不在极之渊,眼前又是灰蒙一片,混沌的难以辨别方向。 云挽苏摇着他的墨绿扇子从混沌中走来。 “信我的话了?”他爽朗笑了笑,青衣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袍,颔首道:“干柴烈火的节骨眼也能说停就停,余羡,你自制力不错。” 余羡斜他一眼,回想刚才所有的荒唐场景,脊梁一寒,道:“别和我废话。” “让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云挽苏不仅说,还口不择言,“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进行不下去吗?一看就是第一次,自然想象不出该如何,进行不下去才正常。” “闭嘴!” “你师父当真是个温柔的人。”云挽苏悠悠道:“回去看些春宫图,长长见识吧。” 余羡捏了捏拳头,知道锁魂链在幻境中对付不了他,于是换了一种方式势要把将拖他进来的莲花妖就地正法。 混沌中怪风四起,闪电劈开迷雾,动静之大。 云挽苏的扇子差点吹飞了,连忙收了别在腰间,生怕他毁了这幻境,好言相劝道:“出去我不将这事告诉你师父,你千万冷静!” 来不及了,余羡背后腾起一只蓝凤凰,刺目的光晕一圈圈地荡漾开,如同绽开的雪花利刃,越来越大,将云挽苏整个笼罩其中。 接着,地上无端结了冰,蔓延到云挽苏的脚下,将他的双腿一并冻上了。 速度之快,云挽苏根本不及反应,已经迈不动步子了。 “余羡,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我受你师父所托进来助你出去,你倒好,想要我的命!” 余羡眸子一凉,平静道:“既在悬棺中碰到,你便是我要审的人,多有得罪。” “不是,我不是…”云挽苏叫苦不迭,要真被这审判者逮着盘问一番,不死也活生生褪一层皮。 坐以待毙不行,他咬牙抛出扇子,撑开了朝那只巨大的雪凰虚影飞去。 不料竟在他自己造的幻境中吃了瘪,扇子才靠近便碎成了灰飞。 雪凰虚影将他压得喘息不及,继续下去势必会威胁到性命,他惴惴不安道:“刚才看到的真不会说出去,这是我自己的禁忌,余羡,有话你好好说!” 余羡此刻听不进话,中了幻境的人本身易冲动,云挽苏别无他法只能将人强行抽离出去。 “怕了你了!”他动动僵硬的胳膊,咬牙念了句什么。 余羡像失去提线的木偶,浑身疲软,背后的凤凰虚影渐渐暗淡,头晕目眩间倒在地上。 重回十里荷境,云挽苏先睁眼,吸了一大口凉气。榻上的余羡则是呛了几口血。 白尽泽坐上榻把人扶起来顺气。 一股暖流从心口传至四肢百骸,余羡勉强睁眼,这一眼又看到白尽泽,以为还在幻境,愣愣地看着说不出一个字。 白尽泽沉声问怎么回事。 云挽苏嗫嚅道:“情况危急,你宝贝徒弟想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别无他法,只能硬生生把他从幻境中拖出来。他遭了点反噬,不过,我保证!死不了!” 云挽苏站起来,扭胳膊转腰,活动活动筋骨。心有余悸缓着气息。 再慢点就要一命呜呼了…… 白尽泽不解,蹙眉看他。 云挽苏的心有点虚,有意躲避视线。他看了余羡好几眼,就差把‘我替你保密,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写脸上了。 “我认错了人,多亏他助我出来。”余羡捂着胸口咳嗽,心比云挽苏还虚。对上白尽泽的视线后脸色变了又变,从脸颊一路红到脖根。 白尽泽更是疑惑,抬手在他额上探了探,“受凉了?” “无,无碍...”余羡掀开被子起来,与白尽泽有意无意保持了距离,转移话题问:“他不是悬棺要逮的人。” 云挽苏连连摇头。 白尽泽擦了他粘在唇上的血,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答:“不是,有人利用他混淆视听,莫要被骗了。” 余羡不说话,捧着茶不动,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歉意。 云挽苏意味深长地笑道:“前几日有人擅闯我的荷塘,摘走了大片才开的花苞,我也是受害之人。余羡闯进来我理所当然是他干的,既是如此就都是误会,咱们一笔勾销如何?” 余羡闷闷地‘嗯’了一声。 白尽泽总觉得他脸色不大好,虽疑惑却一句话也不再问。 “铁毛说你是被拖进悬棺的,若是这种状况对方便是有备而来,对付的是你。你得第一时间同我传音。下不为例。” 余羡:“是。”
第5章 不称职 十里荷境远比看上去的损伤惨重,越靠近竹屋水榭的地方,荷叶枯的速度越快。 白尽泽一言既出,便出手帮他救一救这荷塘。 云挽苏立在栈道前,红袍不知何时沾湿了,两袖的颜色尤其深,忧心忡忡望着他的荷塘,面色没有幻境中那般红润,像是病了。 余羡在他身旁站定,打量许久终于开口:“十余里荷塘,我不明白。你乃一枝莲,为何如此喜欢荷花?” 云挽苏笑了一声,纠正他:“荷与莲只是称呼不同,实质并无区别。” “你如何听不懂我的意思。虽长得像,细分下来区别大了。”余羡睨他一眼,不介意和他细细道来,“有藕是荷,而你则是无藕睡莲,红的。” 云挽苏沉默一刻,轻松地笑道“我费心费力的藏,倒让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愧是白尽泽教出来的。” 他将刚才的问题拎出来,不答反问:“雪凰怕冷我且不提,为何心悦之人不是你们凤凰一族,却是那位?”他用下巴点一点不远处的白尽泽,笑道:“当然,我能明白,顶天立地又玉树临风,是我肯定做不到你这样矜持。” 他见余羡闭口不答,来了兴趣,就想逗一逗,“我会沐浴熏香,躺在他的榻上一丝不挂,让他为所欲为。” “闭嘴!” 云挽苏嬉皮笑脸,愣是要和他反着来,“和我就别装了,幻境发生的事,即便我不在场,画面也在脑中同步,余羡,我都看到了,你就差裤子没扒。” “我让你闭嘴!” 云挽苏咂咂嘴,“赏心悦目的活春宫啊,可惜了,只是亲一亲怎么过瘾,我可期盼着能看到点别的呢。” 感受到余羡周身弥漫的杀气,云挽苏点到即止。 他就嘴巴敢说,身体很是诚实,往后退了好几步,岔开话题,眸子一动,说:“我听闻审判者上任前要先喝一碗...断七情六欲酒?拿酒辛辣得很,同样七情六欲断得干净。” 余羡闻所未闻,皱眉问他:“谁与你说的?” “说了是听闻。” 云挽苏能屈能伸,见他感兴趣了便适当凑近,道:“审判者应当无情无欲无求,肯定要喝,怎么?你师父没同你说过?你想啊,若有七情六欲还如何审判别人?将来有一天被审判的是你相识之人,是不是就会下不去手?你...” 余羡打断他的话,“我不会。” “不会?”云挽苏忽而捂着肚子夸张地笑弯了腰,“余羡,莫要说笑了。要有天躺在棺材底下的是你师父呢?” “我...” “你什么你,别端着了。不忍就是不忍,从你开始犹豫的那一刻起,你这个审判者就已经不称职了。” “不称职...”余羡略有一丝失落,皱眉越来越深。 若云挽苏和白尽泽先前就识得,那他现在说的不一定有假。 这么多年来白尽泽不曾提,他也没问,所以也没正经想过。若真是如此,白尽泽便是注定无情无爱的... “是了,你有情有义,当不了审判者。”云挽苏灰飞的扇子修好了又拿在手里晃,“余羡,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你说,夫好男子是不是离经叛道,有悖常伦?” 余羡被难住了,藏在袖中的手发凉,生了一层薄汗,憋红了脸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无关男女,相爱便可偕老。”白尽泽答完,把手里捏的东西送到余羡手里,“这孩子自小喜欢漂亮的小玩意,在你荷塘看到玉莲子,掉了几颗在叶上,想来你无用就送给喜欢它的人吧。” “多的是,白大人...”云挽苏瞄一眼余羡,“我是说,余羡若喜欢我摘了亲自送去极之渊,什么成色的都有,前几年摘下的。” “不必。”余羡将白尽泽送来的三颗好好收在袖囊中。 心道他们在十里荷境耽误了太多时间,得想办法诱暗处的人出来,白尽泽方才说得去张府再看看,他也觉得,红泥落在张府的大门口,偷荷花的贼和诱引他至此的是同一个人,也许就在张府内。 白尽泽看着不急,一旁的云挽苏更是一派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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