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会太无聊,然后此处省略一万个字,阿晋不愿意让我与读者同乐。 第二日一早,北冥易火急火燎地找到了在后厨煲汤的薛盟主,没来得及顾及这人一大早的,煲什么汤。 只因他大哥,出事了! 昨日早上,北冥晏答应他,今早陪他去找那卷藏宝图上埋着的宝藏,也是出于满足他孩子气的心思,可他今早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大哥起床。 “骆迁哥!我大哥是从来不会赖床的!你夜里夜夜都和他在一起,一定知道出什么事了对不对?” 薛骆迁端起煲好的鸡汤:“他有些累,不如你改日再约?”然后就走了。 北冥易眨巴眨巴眼睛。 薛盟主忽然又探头进来:“小易,帮我拿下剑。” “哦,好的。” 逢山与鬼泣已经被封存,这把放在灶台旁的剑,也不是薛骆迁之前拿的那把精铁剑,瞧着细腻很多。 北冥易随口问:“咦,骆迁哥换剑了?” “嗯。” “朝星哥哥知道吗?他很喜欢兵器……”尤其是薛骆迁的兵器。 “还不知道。”这是他昨夜刚得到的,北冥晏给他的、有关于昨夜的报酬。 那把生蓝是北冥翩义的遗物,他不大舍得拿出来用,就束之高阁好好保存起来了。 “它有名字吗?” “有。”薛骆迁答道:“叫破剑。” “破剑?这名字好生怪异啊。” 薛骆迁重新说:“破茧。” 破茧之蝶,宛如新生。
第119章 番外五、寒山(上) 数九寒天,北冥翩义端着一杯茗茶,站在积雪的屋檐下。苍老,让他原本明亮的双眼愈加浑浊,眼周亦布满了皱纹。 飞鹰展翅,掠过他的头顶,风雪漂泊在他略显浑浊的眼前,一切都一如既往的宁静。 忽然,这位久经风霜的老人原本沉静的眼眸,睁大了几分。 远处那雪天一色之中,浮现出了一个黑点,那个点愈来愈近,逐渐变成了一道影子。 北冥翩义尖锐的双眼看出,那是一个身穿黑衣锦袍,后背背着一把黑色镀金长剑的人。 在北冥翩义的一生中,很少有哪一刻,犹如此刻的失落和担忧。 失落,是失落来者并非他心底的期望;担忧,是担忧那份期望出现了任何的不测。 但他还是很快地收拾好了情绪,为客人倒好一杯热茶,放在外方。 不多时,黑衣剑客来到院落中,看到了屋檐下的老人。他神情无悲无喜,不咸不淡,还未出声,停步便先规规矩矩地弯下腰,朝老人行了一个大礼。 斗篷下是一道年轻沉稳的男声,语气不卑不亢:“晚辈薛骆迁,见过北冥前辈。” 北冥翩义点点头,一手推了茶杯过去,似乎是多日不曾言语,一下子有人,便稍显热情,熟络地回答:“先压压凉气。”同时在心中想:怎么会是他来? 这倒也不是不欢迎的意味,毕竟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老朋友的后辈,只是,两家相隔三千多里地,又是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年末,正是家中事忙之时,且事前没有书信告知,来人又是出了名的孤僻性子,种种下来,也够叫人有些好奇了。 黑衣剑客恭敬有礼:“多谢前辈。”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握紧身后的长剑,将剑放在桌上,一边坐下,一边拿掉了兜帽。 帽子下面露出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颇叫人惊艳,薛骆迁端坐得笔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放下去。 北冥翩义斟茶,见他神色间暗暗急切,藏都藏不住,更奇。 薛骆迁有些少年老成,这是北冥翩义早就知道的,这孩子自小便沉着,大约是天性如此,有行走江湖多年之人的那种谨慎,少见如此的耐不住,不禁问道:“怎么是你来了?” “是。家中正忙,祖父又有信交与前辈,除去晚辈外,暂时不会有人来了。” “你来,我才好奇。” 薛骆迁道:“事急,不曾事先书信投递,是晚辈唐突了。” “无妨。说说吧……”北冥翩义忽然停了话,薛骆迁便注意到了:“前辈?” 北冥翩义也四下看了看,因方才是薛骆迁先四下打量的:“你在找什么?” 四周一片白雪茫茫,北山之高,非善翱之鸟不得上,苍凉寂寥。 薛骆迁抿了抿嘴:“是晚辈失礼了。” 北冥翩义挥挥手:“罢了。叫我看看尧衫的信吧。” 薛骆迁从怀中的锦囊里,拿出一折请柬一样的东西,双手奉上:“请前辈过目。” 北冥翩义接了帖子瞧,又原封不动地甩在桌上:“回去告诉他,有时间自然会去。” “祖父说,前辈若还是这般回答,便不用回他了,此次他定然会……会请人上山,绑也要将前辈绑着去。” 照薛尧衫那性子,北冥翩义可以想象他说这番话时,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不过是浮石会罢了,回回都请我,我也回回都不去,又不是什么大事,今次是怎么?他着急个什么劲?” 薛骆迁谨慎地回答:“此事……还请前辈与祖父见面后详说。” 北冥翩义其实也懒得追究:“薛家还是那老东西掌管着?” 薛骆迁肯定也不是,否认也不对,这放肆的称呼,也只有多年老友才会这么叫,才敢这么叫,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是。” “或许尧衫是在等你成家,你年纪也不小了,既家世显赫,又是青年才俊,如今更做了武林盟主,多少人盯着呢,你可有钟意的人家了?” 薛骆迁乖巧地答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一向潜心向武,还不曾。” “成了家可就不一样了……”北冥翩义目不斜视,端着茶杯吹啊吹:“不如,我替你物色几个,你先看一看?若是相中了,岂不是大喜事;若是相不中,也无妨,只当是我这长辈的一份心意了。” 薛骆迁没什么反应:“多谢前辈,只是晚辈于此事上一向不通情理,祖父的意思也是晚两年再说不迟。” 他这边推阻,北冥翩义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祖父十六岁便有了你叔父和你爹,到你这里倒是不急了。” “是。此事急不得。” “不错。”北冥翩义挑眼看了他一眼:“是急不得。可若有了意中人,可就急得了。” 薛骆迁没有接话。 “茶凉了。” 二人一起起身,老人朝他努了努下巴:“盟主若是急,不如趁天色未歇,尽快下山去吧。” 见他有赶人的意思,薛骆迁面上才显露了些许着急:“前辈……” 北冥翩义失笑,心道这孩子终于是被逼急了:“若再不去追,可就越来越远咯。” 薛骆迁道:“快马加鞭,追得上,还可耽搁些时间。晚辈……晚辈冒犯,不知道能否看一看北冥大公子的别院?” 北冥翩义笑得愈发和蔼,一点也不意外:“自然可以。现下这个时辰,怕是小易也该起床了。” 他们一起往北山的深处走去,谈话中薛骆迁得知,北冥家除了北冥晏,现住着另外两位公子,都是北冥晏的弟弟,其中,北冥易特别黏北冥晏,有事没事就爱住大哥处。 北冥翩义颇为意外地为他讲了一些事。譬如,浅草峰外的温泉,乃是北冥晏自己研制的药泉,修筑时也是三个小子自己捣鼓的,再没人插手过。 再譬如,药园里的毒花毒草可要小心着些,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在浅草峰中除了北冥晏,还没人敢来去自如。 薛骆迁有些意外:“前辈也不行?” “老了,老眼昏花,稍有不慎可就没命了啊。” 薛骆迁笑而不语。 行至浅草峰院落外的药园,里边一片狼藉。 薛骆迁问:“前辈,为何这药园如此凌乱?” 北冥翩义看了看,没回答。 薛骆迁一凛,也不再说了。 薛骆迁到北山的时候,正是午后,所以北冥翩义才在喝茶,而前边耽搁了一会儿,路上又耽搁了一会儿,到浅草峰时,已经快近傍晚,北冥易却不在峰里。
第120章 寒山(下) 在茅草屋里的,是一个白净书生模样的青年,看着稳重沉静,见他们来了,略微一怔。 他与薛骆迁不熟,但认得出是武林盟主,可在他看到自己的外祖父时,眼神明显躲躲闪闪的 北冥翩义问:“小易呢?” “……下山去了。” 北冥翩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做什么?” 北冥昱对北冥翩义说话时,都是微微低着头的,不去看人:“……三弟、三弟得知大哥下山,跟着去寻大哥了……” “哦?什么时辰走的?” “刚走,不久。” 薛骆迁看向北冥翩义,老人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他不禁奇怪:“前辈不拦着?” “他自小浪荡惯了,随他去,寻不着人,自然会回来。” 北冥昱依旧低着头:“孙儿就不打扰了,告辞。” “去吧。” 薛骆迁看着北冥昱离开,对北冥家的相处方式,感到十分奇怪。按道理来说,亲外祖孙之间,哪里有这么客气的? 若是其他时候,他是愿意询问个中缘由的,只要是关乎他在意的人,他都想知道,只是此刻,他心中装着别的,无暇顾及。 北冥翩义在窗前的一把藤椅上坐下。 这间茅草屋看着简陋,内里却是十分精致的。他们所在三间房子的最外一间,里面摆着一张藤床、一把藤椅、一张藤桌,桌上茶具与书本齐全,墙壁内里用绿竹镶嵌着,卷帘窗开,云雾缭绕。 这是……北冥晏的住处。 “薛盟主上山,怕不只是来送信,再顺道看看小晏住处的吧?” 明人不说暗话,薛骆迁似乎早就知道瞒不过北冥翩义,或许本也就不打算隐瞒,既然主人都说出来了,再不说,便是不能识时务了。 于是,他语气十分郑重道:“不瞒前辈,晚辈此次上山,主要是为了……”他顿了顿,北冥翩义注意到他的眼神闪烁了一瞬:“为了北冥大公子。” 北冥翩义挑眉:“哦?” “信,不过是恰巧替祖父捎来。”薛骆迁道:“不知道他……他现在哪里?” 北冥翩义老神在在:“这就奇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薛骆迁似乎答不出来,略有疑虑。 “我还好奇,你是什么时候与我孙儿交好的?难道这也答不出来吗?” 薛骆迁有点为难:“前辈,我……” “哎呀,罢了罢了。”北冥翩义像是失去了兴致:“三千里地,你也不容易。只是你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那孩子两日前下山去的。” 薛骆迁攥杯的手暗暗紧了紧,依旧沉声:“他……为何下山?” “我这个孙儿一向独立,他的事,我又一向不大管,未及过问。”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04 首页 上一页 10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