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惊世骇俗的乱伦背后,夜君夷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竟似呢喃自语,“爹……我要这天下第一干什么?” “那你练阴阳五行剑,又是为什么?”夜风里的这句问话,听来又是隔山隔海般的遥远。 “凭你所学,当年如何一定要杀他?”固执的问话,不依不挠。 “君夷,我若不杀此人,你如何肯学这武功?你原就凉薄,动情之处,无外乎是因当年同此人的际遇。”夜层天低头认真的看着怀中的男子,语气平和,答的理所当然。 说话间,夜层天抱着夜君夷已入了北冥温池,泉水暖热人心,好似突然又给夜君夷蓄了力量。 “我……我会杀了你!此生,我一定会杀了你!”夜君夷挣扎着扑腾在水里,掐住夜层天的臂膀,哭喊着恨声大叫。 天际灰暗下,夜君夷的这句话,不过是想逼迫自己相信,他仍念着当年,念着他梁萧,可记忆里却经这一场情事,变的不一样了,就连梁萧的脸蓦然间也模糊了起来。 “君夷,你若天下第一,为父随你处置,怎样都好。”邪魅的笑声响起,夜层天将夜君夷固定在温池中央的碧青石上,将夜君夷反手扣于腰际,不顾一切的再是挺入了对方的体内…… 水中的律动顿时激烈了起来,只听得哗哗的水声,夜君夷低哑的呻吟伴随着呜咽的恨泣声,时隐时现。却也就是在这一刻,腹中忽然运出一股气,好似穿堂而过的风,直灌入了胸中,一脉所承,终于让那长久滞郁的气息行将的畅通无阻了。 夜君夷不敢相信,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气息绵延千里,不再郁结。而自己,则攀附于石头上,一面仍旧被夜层天强而有力的撞击着,水花四溅,让周围的景色都在晃动;一面则是体内气息匀称的游走在周身,是气穿入海般的舒爽,然,这些感觉交错在一起后,让人如坠空中,摸不住天,踏不着地。 呻吟之外,断续之中的体验,让夜君夷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任凭对方那张脸,那抹唇贴合在自己脸上,对方星眸灿烂,深情似海,让人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当年的客船,梁萧未说完的话,“君夷……罢了,你这样心性的人,即使今后一个人,也不会……”也不会什么?是不会孤单?还是不会寂寞?…… 夜君夷深吸一口气,猛的止住夜层天继续吻下去的动作,突兀又认真道,“你!……你……让我做这么妖邪的天下第一干什么?就是为了让我尝尽爱欲,悖逆人伦,好让人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就可以替你,替你守着这座无恒宫?!” 沉默许久后,夜君夷听不到夜层天的回答。 汩汩水声间,让那些依稀过往,就这样成了一场物是人非的苍茫。也让夜君夷体会着,那好似长久以来沉淀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仇恨,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虚无。 于此,也终于让身体消耗殆尽,迷迷蒙蒙倒在夜层天怀里时,夜君夷似乎知道了一些哲理,他爹告诉他的,无非就是一句话:人生巅峰之上的,好比一块顽石,但凡有情者,皆陨。 ……
第17章 北方的夜空高远深邃,在夜层天的眼里,那空中所嵌的亿万颗星辰从未移动过它们的位置,仍就俯视于这片大地。 此时,夜层天不知从何处摸来一袭靛青色长衫,将怀里安静的人松松垮垮的裹住,才涉水步上了岸,却在微凉的夜风里,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嗤笑,那声音里带着鄙夷,却挣扎般的嬉笑道,“你,果然是上了他!” 听后,夜层天不为所动,连眼都没眨一下,抱着夜君夷消失于月下廊间。 …… 夜层天将夜君夷置于床榻,拿过干巾为他擦拭妥当,又从柜中抱了一大床薄褥,静静的替他盖上。才低眉看去,烛光下,那兀自沉入梦中的人,眉目清俊,唇瓣仍浮着一丝未退的性感,颈间肌肤白皙,铺在枕上的黑发隐讳成一种诱惑。 夜层天坐在床边,暗暗看了许久后,微微一叹,才抬头欣赏起这间他久不踏入的屋子。屋内素简普通,连一丁点儿精致的摆设都没有,只有卧床侧面的墙壁上,挂有一幅山水图,画中并不见有何新颖,绘笔草草,只题的几句话,读来却别有深意: 北冥有鱼,化而为鸟,扶摇千万里,便可入南冥,令吾心往之。遂,吾羡天者,垠垠无边,日升月可沉;亦羡地者,袤袤无际,南通北可往;然,吾以蝼蚁之躯,却被困万里者,何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层天看着画中一笔一划的字,毫无疑问那就是床上之人的心声,诉说着他的不自由。也许这几年,他练完剑,就会对着这幅画遥想一番吧!可这山河湖海,哪里又不是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夜君夷睁开了眼,就见夜层天入迷般的看着那幅画。此刻,他爹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萦绕着那种说不清的敬畏和悲凉。 哼!这个男人……如今倒是对他儿子心疼惭愧了?知道他这儿子的不自由,是被他严厉的束缚住的?更是可耻的连身体都不放过!! 夜君夷将脸别开,不屑去理会他爹此刻的想法,侧身朝里翻了过去。 “君夷,为父从未和你讲过北冥的故事,这鲲鹏神鸟……”夜层天似乎起了兴致,连着声音都变的亲切。 “庄子的《逍遥游》,是为了讲道理,才杜撰比拟的。”夜君夷答道。 “不是。”夜层天略为慎重的反驳。 夜君夷听后,甚为疑惑,便转过身来看他,左右一翻动,牵扯到方才被对方侵过的地方,终是有些疼,夜君夷抿了唇,沉默。 “以前有个年轻人,他是活在庄子的那个时候的。有一回遇到了当时还很年轻的庄子。那时的庄子,满脑子都是些奇思妙想,很多人并不喜欢庄子,觉得他是个疯子,而这个年轻人却和庄子成了朋友,彼此交谈时,年轻人告诉了庄子很多普通人并不知道的故事,也许是庄子本身就不同常人,并不觉得年轻人说的故事是杜撰的,后来将它们写下,这《逍遥游》一篇,便是这样的。”夜层天看着此时的夜君夷,似乎对方被勾起了好奇,半支着头听,已然忘记了彼此之前的那些旖旎。 “这个年轻人讲了一些事,比如天地初始,大地东南西北划为四块,分别是东礁,西荒,南冥和北冥,这北冥有鱼,却是真的有的。但却未有庄子所述的那么大,也无法扶摇万里入南冥海池间。” “为什么……你,你以前从没讲过这些?”夜君夷打断了对方继续说下去的话,一双眼专注的看着夜层天,想要看出对方讲这话的心意和用途。 “君夷,本座比你年长,无恒宫里的藏书楼你也未去用过心,哪怕这些年,你心中所想所做,不过是一意孤行。”夜层天看着床上的男子,忽而含笑着站了起来,那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夜君夷心中又升腾起莫名的怒火。 这男人……处处都透着邪气,淫思妄想……然,今日彼此所做所行,为何又在自己心里变的忽轻忽重了起来? 夜君夷心念一动,竟微微体会出一些难能可贵的父子亲情?! 然,在这层毫无根据的“顿悟”和对自己的“惊讶”下,又让夜君夷重新躺了回去,“我困了,你走吧,还有,感谢爹今日帮我疏通的气息。”夜君夷特意将话讲“正”了,闭上了眼。 “好。”夜层天说完,转身就走,并没有一丝留恋。 只是,这淡淡的一个“好”字,听在夜君夷的耳里,已有些不同了。 ……
第18章 无恒宫这里,但凡秋风一起,便就是冬天的模样,整日下雪,虽还不至于似鹅毛般的凶猛,但从夜君夷生辰的那日后,到了今天,零星小雪都已下过好几场了。 原还有些颜色的庭院里,如今覆了一层白,同以往又没什么俩样。 此刻,夜层天站在廊道里正听着一位老者讲着什么,从服饰上看去,那老者地位不小,可对着夜层天,仍恭敬的低着头,再是那一脸的严肃和认真,反是才说了一会儿,却让夜层天无波的面上起了些细微的表情,眼角佯似抹了笑意,点头道,“吴伯,他爱怎样就怎样,以后这些事,也就不用再来传达了。” “哎,不是老朽想要多嘴,那池银莲是您精心培育了那么久的,世间可再难有了啊!”吴伯实在不明白面前这人的心性,怎么如今也是说变就变了? “他说要把银莲池填平了栽上杨柳,你就让他栽吧!”夜层天重复着又说了一遍,眼中含着一丝舒心的笑意,仿佛久远以来再没这么高兴过。 “可……无恒宫这儿哪里适合种杨柳?”吴伯摇头叹道。 “莲,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杨柳,柳絮纷飞迷人眼,水性杨花。他这是带了几分自嘲的意思。”夜层天半是解释半是自语的回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那老者仍自在廊下长吁短叹了一番,却听到夜层天传来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透着悠远的岁月传来的,还带上了某些记忆的碎片,“他啊,对谁都好,唯独是他自己……” …… 吩咐着让无恒宫里的人把银莲池填平的人,正是夜君夷,原是自那日同他爹有了肌肤之亲后,夜君夷看着那洁白无瑕,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无端的就会心生嫉妒。为此,又想起了当年同梁萧的点滴,梁萧说过,“文人墨客咏柳的诗句里,多有用情不专,水性杨花之意。” 所以,夜层天并没有猜错夜君夷的心思,对方是觉得杨柳就是如今自己的写照,因无处发泄这种郁猝的心情,便使了性子,殃及了那池无辜的莲花。
第19章 想到这,夜层天远远的看着夜君夷,那人就站在池边的矮亭里,围绕在他周围的,是几个无恒宫里的仆从和工匠,亭中石桌上铺了一卷纸,夜君夷站在他们中间,一手拢着一只暖炉,一手握着根长竹条儿,边说边指,好似立马就要动工了。 外间仍是下着细细密密的薄雪,亭中隐约传来众人的说话声,可夜层天只觉亭中就他一人,穿着家常的浅白厚实的绒锦服,外头罩着件长袄大披风,雪映眉间,只觉俊艳难掩。 如此看去,夜君夷就似那深宅大院里的富家公子,几分贵气下,使得旁人都成了污泥浊气。他,天生便是不同的。夜层天叹气,让人沾染,犹如亵渎,亦觉自己,多少是有些动摇了。 待是夜君夷将一众事宜吩咐后,各自领了命,从小亭里散去。这才看到,矮亭不远处的小拱门下,站着已有多时的夜层天。 夜君夷看着对方被雪末子黏住的身影,觉得这天底下,怕也只有他爹,能有这种强大的气场了。遂,不声不响,自顾坐在了亭中垫了绒毯的凳子上,放下了手里的长竹条儿,白雪玉瓷似的手翻了两只酒盅出来,夜层天发现他也是会享受,那石桌挡着的一面竟还烫着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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