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封地确有单独兵符,但是驻守封地的将领一般都是骠骑营出身,只认总兵符不认人。 而文臣需入翰林院,首辅沈郁昶掌着这翰林院,每年去往各地府州的官员大大小小基本都有沈郁昶派系的人。 且这宫中他们安插的人,找了很久,依旧没找到那枚总兵府,也不知叶晟藏在何处。 不过,这叶景云当了储君,这叶晟总得交代给他儿子吧,这说不准是个机会。 这时,台上钦天监的人已经唱完了祝词,叶晟看着眼前已经快和他一般高的叶景云,眼中划过一丝欣慰,过了今天,朕也可以放心了。 叶景云跟着叶晟一起燃香拜祖,敬告上天。 祭祖过后,这立储大典已是完成。 从今日起,叶景云就是这昱朝的储君。 —— 晚间的宴会,真正的群臣朝贺。 沈兮风坐在小辈那片儿和林远落坐在一起,身后站着金喜。 沈六和沈七倒是也来了,不过他们进不了内殿,只能在殿外守卫。 林远落看着沈兮风身后的金喜有些疑惑,凑在沈兮风身边小声问:“金喜公公不是太子殿下的近侍吗,怎么今晚站你这儿了?” 沈兮风一顿,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憨货的问题。 金喜笑着低声解围:“殿下从小和沈公子一起长大,公子一向身子不大精神,便差我来照顾着。” 林远落听见这话做出一脸了然的表情:“奥,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不过小时候这太子殿下紧着你,现在也是这样啊。嘿,真不错。”说完便没心没肺的笑了。 沈兮风看了一眼傻笑的林远落没说话,只是喝了口热茶暖暖身子。 别的都不说了,这殿里确实有点冷。 沈兮风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才抬眼看向殿中央。 叶景云一身储君华服,头戴四爪金龙玉冠,整个人变得成熟稳重,一点都不像那个偷溜出宫的太子了。 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应对着那些人的恭维,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很快,那个曾坐在他府上墙头笑的肆意张扬的少年郎如今也变成了稳重内敛的一朝储君。 沈兮风蓦地笑了一下。 旁边的林远落看见沈兮风突然的笑脸也愣了一下,在他印象里,这病秧子好像没这么笑过,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过了朝贺的那阵子,这些官员趁着宴请就开始走动起来了。 这些个人啊,都是为一个“利”字摸爬滚打。 沈兮风抱着手中的小暖炉,听了一耳朵不远处的对话。 诶,说过来说过去,不过都是想往六部里边塞人罢了,要不就是想进翰林院走一遭,然后升官外派捞油水。 朝中内臣有快告老还乡的,还有外放的官员回京述职后不想走的,都在靠人脉和关系往上爬。 奥,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明年九月的秋闱。 一年一度的科考,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很多世家子弟也开始在翰林院里走关系了,想着看能不能摸到点题,在秋闱上拿一个好名次,好光宗耀祖。 沈兮风叹了口气,这些人的小心思也太明显了些,不过是皇上乐意看的他们相互制衡罢了。 这也算是帝王之道,御人有术,相互制衡。 这时,沉默了一晚上的四地藩王北牧王开口了。 殿中慢慢的静下来了。 沈兮风眼神一动,心道:来了,重头戏开场了。 “皇上,本王这次受召回京除了朝贺以外,还有另一事劳烦皇上应允。” 叶晟看着出声的北牧王说道:“北牧王是有何事需朕应允?” 北牧王学不来朝中文人迂回的话,直接直言:“我北镜地势偏僻,近几年冬季愈发的冷寒,将士们过冬御寒,冬季需添加的御寒物件也越来越多,而且,北境以北的狄人也虎视眈眈,所以本王恳请皇上给北境增加军饷,好让将士们好好过冬,替朝廷护好北境之地。” 叶晟听闻此言挑眉说道:“朕从几年前便已经减免了北境的赋税,而且军饷也每年递加的运了过去,怎么?这些都不够?” 北牧王笑道:“皇上没去过我们那北境之地,可能不太清楚近几年北境的寒冬,每到冬天,北境将士养护都是一笔很大的费用。那些军饷真的不够。” 叶晟看了北牧王良久才说到:“既然如此,那就让户部清算银两,给北境将士添一点过冬御寒的银两。” 北牧王端起酒杯:“那本王就在这替北境将士谢过皇上了。”说完便一饮而尽。 叶晟面上不喜不怒,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藩王是不允许上朝的,难怪北牧王在宴席上提了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的皇上不得不拨银两过冬御寒,不然就是寒了北境将士的心,北境将士戍守边疆,结果朝廷却克扣军饷。 沈兮风觉得这北牧王可不像看上去那么毫无心机的样子啊。 …… 已经快亥时了,沈兮风在宴上也没吃多少东西,主要是上的精致小菜全是凉的,他是一口都不敢动。 金喜也偷偷替他盛了碗热粥来,但实在有些头晕,就放着没动了。 此时他也有些困倦了,这殿中确实冷了些,抱的小暖炉已经不怎么热了,身上也开始慢慢的有些冷了,若此时在不回去,估计又得病个几天了。 这时,身后金喜微微弯腰走到沈兮风旁边,将手里的另一个精致的小暖炉放在了沈兮风的手里。 沈兮风诧异:“这是……?” 金喜笑着说道:“这是储君殿下交代的,说是这殿中冷,让奴才时刻注意着,别冷着公子了。殿下还说了,若是困倦的话,这会儿您就直接回呢,都亥时了,宴请也快结束了,紧着您身体要紧。” 沈兮风听着金喜的话抬头看了眼叶景云,刚巧叶景云也看了过来。 沈兮风愣了一下,才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收回视线后,沈兮风也起身准备回去了,确实他这身体遭不住这么折腾了。
第6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六天 金喜跟着沈兮风出了大殿,和沈六沈七打过招呼以后才进了大殿。 沈六虚虚扶着沈兮风听着沈兮风的安排:“沈七,你在这等着父亲,今日宴席上父亲也喝了不少酒,务必要照看好,知道吗?” 沈七拱手应道:“少爷放心,属下明白。” 沈兮风点了点头,撑着发凉的身子带着沈六先走了。 回到沈府后,沈兮风就开始烧起来了。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沈六连忙跑去东院,将住在沈府的大夫拎着衣襟就给提溜过来了。 “大夫,少爷怎么样了?” 沈六看着床上已经昏睡的沈兮风着急的问着大夫。 这大夫就是从小照顾沈兮风的宋玦大夫,刚刚睡下就被沈六提着衣领给拽过来了。 宋玦刚搭上沈兮风的脉,还没等仔细诊脉就听见沈六问的话。 “等着!老夫还没诊呢!” 宋玦摸了会沈兮风的脉搏,又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才对沈六说到:“没什么大碍,估计是受了点儿风,有点着凉,你们别大惊小怪的!老夫衣服都没穿好你就给我提溜过来了?!” 沈六忙不迭的道歉:“对不住了宋大夫,少爷突然发热,我也是一时心急。” 宋玦摆摆手:“无事,下次别这么提溜着我就行。我先开服药,你们让人熬着,熬好了端过来想办法喂进去。不然烧不退,夜晚更难受。 沈六拿着宋玦开的方子,直奔后院让人熬药去了。 沈郁昶回府时已经快到子时了,刚踏进府里,就看到沈六端着药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 沈郁昶不做他想,换下朝服后直奔着沈兮风的屋里去了。 沈六端着药站在沈兮风的床边,愁着该怎么给少爷喂药,刚刚喂进去的全都给吐出来了。 真是愁死侍卫了…… 冷不丁听见门响,一回头就看见沈郁昶进来了,连忙行礼:“老爷。” 沈郁昶点点头,看着床上脸色泛红的沈兮风问到:“宋大夫来过了吗,怎么说的?” 说话间端起沈六手里的药放在床头,将沈兮风扶了起来。 许是身边熟悉的人,沈兮风有些转醒,看见他爹迷迷糊糊的叫了声“爹”。 沈郁昶应道:“嗯,药熬好了,快喝吧,喝了药明天就好了。” 沈兮风皱着眉头喝了药。 小的时候沈兮风就不喜欢苦的东西,每次生病喝药就哼哼唧唧的,每次都得他爹哄着来。 喝完药,沈兮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沈郁昶这才问沈六:“怎么回事?” 沈六回道:“可能是回府时,路上受了凉,回来没多久就开始烧了,宋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是无大碍,喝几天药就好。” 沈郁昶闻言点了点头:“最近几日看着他点,别让他乱跑了,等病好了再说。” 沈六躬身应道。 沈郁昶掖了掖被角,这才回了书房。 晚间宴席上北牧王提的军饷一事,还需和户部清算,明日早朝又有的忙了。 沈兮风一直睡到第二日快午时才悠悠转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没那么热了,才收拾好自己后便出了屋子。 午时的太阳光直晃晃的照了过来,刺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沈六刚好端着熬好的药进了沈兮风的院子:“少爷,该喝药了,宋大夫昨晚开的方子,特别嘱咐让您按着时辰喝。” 沈兮风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直皱眉头,打小就喝药的日子真的太苦了,他到现在依旧不喜欢苦。 他依稀记得昨晚他爹来过他屋子里,皱着眉头喝完药,问着沈六:“我爹早朝回来了吗?” 沈六回道:“老爷刚回来不久,这会儿在书房里。” 沈兮风点了点头,然后把碗递给了沈六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的沈郁昶,手里拿着一枚铜钱翻来覆去的看着。 沈兮风敲了敲门“爹?” “醒了?进来坐吧,别在冷着了。” 沈兮风进了书房发现他爹手里的铜钱,不由疑惑的问道:“这不是铜钱吗?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郁昶把铜钱递给沈兮风:“你看看这枚铜钱,有什么不一样?” 沈兮风看着手里的铜钱,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新铸的铜钱?不对,这上边没有官印……这是私铸的铜钱?!” 沈兮风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爹,不知他爹从哪里得到的这枚铜钱,私铸铜钱可是死罪。 沈郁昶点了点头:“确实是私铸的铜钱,而且还是户部征收的赋税里发现的。” 沈兮风一愣“赋税里发现的?!” 沈郁昶拿起那枚铜钱摆弄着说道:“今日早朝,皇上提起昨晚北牧王说的军饷一事,让户部拨银两凑军饷,结果户部尚书得令去清点的时候,发现了这些私铸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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