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收的赋税送往京都交界接后,还没来得及编整,存放的仓库便莫名起了火,账册和封条都被烧了,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私铸的铜钱到底是哪边的赋税。” “底下人怕担责任,便把这些私铸的铜钱散开掺在其他地方的赋税银两里,试图蒙混过关,结果被发现了。” “皇上已经下令。令刑部户部兵部三部严查。” 沈兮风想到北牧王昨晚提的军饷一事“那军饷的事,皇上怎么说的?” 沈郁昶放下那没铜钱后才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先开国库,拨军饷,让四地藩王尽快离开京都。” 沈兮风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让他们尽快离开?” 沈郁昶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才说道:“让他们先离京,免得他们在彻查铜钱一事里做什么手脚。” 沈兮风看了一眼他爹,良久才问道:“皇上……就没想过这些私铸的铜钱,可能是某地藩王的赋税里的?” 沈郁昶叹了口气:“就算我们怀疑是他们又如何?我们没有铁证,在这个关口,依旧办不了他们。而且,既然有了怀疑,让他们回去,才能让探子暗中跟着他们搜集证据。不然,让这些藩王一直呆在京都,对京都来说并不是好事。” 沈兮风了然的点了点头。 沈郁昶接着说道:“大概这三日,皇上就会让藩王离京了。” “三日?这么快?” “嗯。” 一时之间,沈兮风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四地藩王,兵马钱权,都已经有了,还想要更多吗? 沈兮风摇了摇头:“这庙堂这么累人,为何这些人还是不断滋生着欲望?不累吗?” 沈郁昶看着自家儿子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名利面前保持本心,有了欲望,自然会被欲望驱使着让他们不择手段。” “兮风,你知道我们沈家,为何三代帝师,盛而不倒?” 沈兮风愣了愣,不知作何回答。 沈郁昶抬眼看着沈兮风良久,才慎重的说道:“我们沈家世代文臣清流,只忠明君,尽百姓事。历经三代帝师,身后是所有的清流文臣,所以我们需独善其身,才得明哲保身。” 沈兮风听着他爹的话,想了良久才说道:“父亲说的,孩儿明白了。” 沈郁昶笑了笑,并未多说其他,只是让他先去休息了,病还未好彻底,需得好好休养。 沈兮风慢慢踱步在回廊上,想着他爹刚才说的话,“需独善其身,才得明哲保身。” …… 御书房里,叶景云正跟着他父皇批着奏折,但是,他时不时的老望着窗外,看着时辰。 叶晟看了眼他儿子,倒是知晓他儿子为何这样,不过是沈家那孩子昨个夜里回去时吹了风着了凉么。 暗自摇了摇头,若沈家当时生的是个女孩儿,那该多好啊。 不过,现下看来,他儿子对沈家那小公子也是上了心啊。 沈家那孩子也算朕从小看着长大的,虽面上看起来淡漠疏离,可骨子里却有着一股执拗,诶…… 叶晟实在看不下了,便直接开口:“若是担心,就去看看,在这儿望什么?” 叶景云一愣,立马回道:“父皇,儿臣看完这些再去。” 叶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行了,担心就去看看吧,这些也不着急,这次别爬墙,走正门!都是堂堂储君了,爬墙成何体统?!” 叶景云连忙站起来:“儿臣晓得,儿臣告退。” 叶晟看着他儿子急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 若不是生在皇家,他倒是不介意这俩孩子。 只不过,生在了皇家,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们了啊…… 沈兮风刚回到自己屋里,就听见外边沈六的声音:“见过储君殿下” 话音刚落,就见叶景云径直走了进来。 沈兮风愣了一下,笑道:“储君殿下怎么来了?” 叶景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沈兮风:“可是昨日受了凉?大夫来看过了吗?” 沈兮风回道:“昨个大夫已经瞧过了,不过是受了点凉,不碍事。” 叶景云这才放下心,“没什么大碍便好,怎的又叫我储君殿下,叫我景云就好,以前是怎样,以后就是怎样,不必改口。” 沈兮风敛下笑意说道:“殿下,礼不可废。” 叶景云看着敛下笑意的沈兮风不由有些气闷,半晌才慎重说道:“我不管什么礼不礼的,在你这,没有什么礼可言。以后,不管我坐到哪个位置,在你面前,我就只是叶景云。”
第7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七天 沈兮风看着眼前脸色严肃的叶景云,脑子有些发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撑在桌子上,揉了揉额角,慢慢的沉默了。 叶景云看着沈兮风苍白的脸色扶着他坐在床上才说道:“马上就过年了,你这病得赶快好起来,不然带着病气过年,总归是不好的。” 沈兮风似乎才从怔愣里惊醒过来似的,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殿下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叶景云瞪了他一眼,也没有纠结称呼的事儿了,他觉得以后总会有时间让沈兮风慢慢改的。 “什么迷信不迷信的。你这身体赶快好起来才是正事。” 沈兮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已无事了,殿下不必担心,大夫说了,只是有点受凉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沈兮风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生病了,但依旧不喜欢喝药,因为从小他就不喜欢苦。 “听我爹说,四地藩王这几天就要离京了?” 叶景云点了点头:“嗯。要离京了,三部彻查,牵连出来的人保不齐会有藩王的人。况且,问罪以后,空缺出来的职位,也不能让他们往进安插人手,得放些背景清白的人。” 沈兮风点了点头,确实,刚好借这次手,能清三部里藩王的人,也算是好事了。 “那,私铸铜钱一事呢?” 叶景云替沈兮风理了理衣袖才说道“私铸铜钱一事,我们虽有怀疑,但是并没有铁证。而且,私铸铜钱的程序比较繁琐,冬季气候不适合铸造铜钱,只有等。等到天气回暖,他们动起来,漏出了马脚,我们才能有机会。” 沈兮风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现在这个天气确实不适合铸造铜钱,等来年开春,一旦有异动,就能一网打尽。 叶景云看了眼沈兮风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养病。” 沈兮风有些无奈点了点头,如何能不想,你生在皇家,我生在沈家,这就是既定的命运,怎么能不想。 藩王离京,也离的声势浩大。 北牧王坐在马车里笑着和南梁王说道:“有了这批官银,明年开春,就可以继续铸造铜钱了。不过,这次这么多银两,倒可以试试铸一批官银,不必总拘在铜钱里,你说是吧?王爷。” 南梁王撇了一眼北牧王,良久之后才说道:“铸官银对于我们来说,弊大于利,我们的目的只是将这些私铸的铜钱流通在百姓手里,然后换取真正的官家银钱罢了,这官银倒是真没必要,毕竟哪个百姓会用官银?况且,一旦铸了官银,怎么不露马脚的销出去,也是个问题。” 北牧王听完点了点头:“倒也是,那这批官银刚好你我二人一分,养私兵倒是不错。” 南梁王也不说好与不好,只是另挑起了话头:“三部彻查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北牧王点了点头:“听说了,我让人做的很隐蔽,不会有人查到的,况且,真正动手的人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不过就是三部彻查,我们的人被叶晟清了不少。我说他怎么这么着急将银子给我们让我们尽快离京,原来打的这个注意,怕我们在三部里动手脚?” 南梁王嗤笑一声:“他叶晟也就这点能耐了。不过,我在宫里的探子来报,叶晟他那身体也撑不过几年了。可不就是趁这个机会替他儿子扫障碍?” 北牧王回道:“那,为何我们不在此时动手?” 南梁王撇了一眼北牧王:“现在动手?你当沈家是死的吗?只要沈郁昶还活着,朝中势力就会一直平衡。何况,就算叶晟死了,还有叶景云,沈郁昶,骠骑营的总兵符。这可不单单只是动手结果了一个人这么简单。” “更何况,还有其他两地藩王,我们可摸不准他们的心思。” 北牧王有些烦躁的说道:“真是麻烦,那这动脑的事儿便交给你了,需要动手的活儿,你给我吱个声儿,但是你别忘了你当初允给我的好处。” 南梁王眼中划过一丝嘲讽,面上却不显,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北牧王放心便是。” 北牧王看着南梁王的脸色,心里哼笑一声,不过都是“利”字当头而已。 而在另一辆马车上的西平王笑着对东泰王说道:“王爷可对那私铸的铜钱有什么看法?” 东泰王老神在在的坐着,顺便两手一揣说道:“西平王说这话何意?本王能有什么看法。本王就等着撤藩的旨意来东泰,等着接旨了。怎么?西平王有不同看法?” 西平王笑着摇摇头道:“王爷倒是心直口快,罢了,我同王爷一样的想法,就等着撤藩的旨意了。” 东泰王一脸不以为然:“那两方藩王成天想着搞事,搞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搞出个什么名堂,何必呢?都这把年纪了,混日子就行了,非得上赶着跟皇上和沈家作对?再说了,皇上和平撤藩,那给我们的好处能少得了吗?嘁,往长远里想想,对我们后辈也有利不是?” 西平王以前听说过东泰王这人,“大智若愚,最接地气的王爷”,今日一看,倒也是名不虚传。 西平王笑了笑:“王爷倒是奇人一个啊。” 东泰王哼笑:“你不也是?” 西平王一怔,这回倒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东泰王眼光独具,当真是妙人一个。 出了城门,到驿站以后,骠骑营副将才挥手停下了车队。 “四位王爷,下官就送各位王爷到此处了,各位王爷回封地之路,路途遥远,祝各位王爷,一路平安。” 北牧王率先从马车里出来,随后将自己侍卫一直牵着的汗血宝马的缰绳拉过来,翻身上马,笑着说道:“将军这一路辛苦了,接下来的路就不劳烦将军了。” 副将躬身应道,随后一挥手带着骠骑营的将士回了京。 北牧王让自己的人将装着官银的马车打理好后朗声笑道:“三位王爷,本王先行一步了,毕竟北境之地苦寒,将士们还等着这军饷御寒过冬呢。” 南梁王笑道:“那王爷一路走好。” 西平王只是笑笑并未接话,东泰王就只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回了马车。 外边这么冷,也不嫌冻得慌,要走直接走,说什么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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