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苗疆王在场,士兵们打量的目光不再肆无忌惮,交头接耳都收敛许多。 系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也打起精神来。虽不清楚和邱衡吐露心事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倒倒“苦水”确实让他的心里好过许多。 陆鸷朝他点了点头,系风心领神会,打算去和影七换班。 他正欲抬脚,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逼近,令他很不舒服。系风警惕地眯起眼,偏过头,对上一副陌生的面孔,是个男人。 一身戎装,脸部的线条硬朗锋利,头发披散着,微卷、杂乱,整个人有些不修边幅,身材魁梧,单凭外貌来看不像是苗疆的人。 男人似乎是刚从军帐中走出来,眼神说不上友善,目标十分明确,视线紧紧地缠在系风的身上,即使被人抓包也看不出丝毫的慌乱与心虚。 这不是偷看,是正大光明地盯视。 系风心口一紧,陡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怪异感。 他率先移开了视线,头也不回地转身,快步走到马车旁。身后的目光紧锁,灼得系风后背生疼。 方才一番短暂的较量让他忘记了呼吸,整张脸憋得通红,汗如雨下,眼下大口喘气,惹得影七大呼小叫,以为系风犯了旧疾。 回茶庄的最后一小段路还是影七赶车,他见系风状态不佳,执意让人好生歇息。 系风确实心神不宁,一路上也没怎么吭声,那个男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见过这个人吗?可他半分都回想不起来。 赶到茶庄的时候,一行人正巧撞见与祁泱吵嘴的沈小将军,分明眼神都要黏在对方的身上了,面上却还是装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沈凤鹤手里拿着一个木雕往祁泱的怀里塞,见祁泱不接,整个人急得跳脚,梗着脖子无理取闹,却又猝不及防地栽在祁泱的笑脸上,痴痴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啊你!我天天围着你转也不见你对我笑,为什么他一来你就这么开心?你就这么喜欢他?!” 沈凤鹤气急败坏地挤进邱衡和祁泱的中间,二人却像看傻子一样,把他当作空气忽视掉,神色自若地嘘寒问暖。 邱衡不怀好意地挑眉,用胳膊肘撞了撞祁泱的肩膀,眼神在他和沈小将军身上游走。 祁泱掩嘴轻咳,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解释,一路小跑地去给知归等人通风报信去了。 荷凰郡主的确在茶庄,被半路劫持的捕景也在。 二人正在帮知归打下手,他们站在一起,仅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落日余晖晕染红了半边天,映在荷凰郡主和捕景的身上、脸上,衬得二人看起来更为登对。 捕景仍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心无旁骛地挑拣茶叶,反观荷凰郡主却是不大情愿,手上的动作虽是不停,周身却散发着满满的怨气。 还没走近,邱衡就坏笑起来,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故意打趣这气氛暧昧的二人。 他寻思,怎么自己还没走上两个月,一对一对的感情都升温了呢? 荷凰郡主不耐烦地掀起眼皮,看清来人,“嘁”了一声,彻底甩手不干了。 她朝邱衡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沾染了茶香手自来熟地搭上了邱衡的腕。 捕景不动声色地看了荷凰郡主一眼,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却收放自如,半分情绪都没有外泄。 “哥?你太大力了,把茶叶都揉碎了。” 系风好心地提醒,不料,却招来正在商量解蛊的二人,双双偏过头看面上挂不住的捕景。 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邱衡和陆鸷心照不宣地对视,荷凰郡主压下扬起的嘴角,手指在邱衡腕上轻敲,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连掩饰都懒得了。 “你还挺会掐着日子的,发作就是这两天了。” “再怎么说也和它打这么久的交道了,什么时候解蛊?” “明天,明天用完早膳吧。” 邱衡有些意外,脱口而出:“这么快吗?” 荷凰郡主收回手,好笑地问:“怎么,还舍不得了?” 邱衡连连摆手,指着腕上的红丝,一双美眸笑得弯弯:“这怎么说也算是月老给我们牵的‘红线’吧?” 陆鸷站在邱衡身后,冷不丁地问:“会有生命危险吗?” 荷凰郡主眨了眨眼,点了点自己的眼尾,又朝邱衡扬了扬下巴:“不会危及性命,但是会丢掉一颗红痣。” 陆鸷一怔,继而面露不虞,他搂上邱衡的腰肢,目光沉沉,神情竟然可以称得上悲切。 邱衡偷偷地瞧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咬着嘴唇,憋笑憋得好辛苦。 太好了哇!终于不用和自己脸上的红痣争风吃醋了,邱衡心里美滋滋。 “左右都是用掉一颗红痣,或者用另一颗也是可以的。”见陆鸷,荷凰郡主试探着说。 话音未落,眼前如胶似漆的二人脸上顿时变幻莫测,诡异又精彩。 邱衡笑得花枝招展,肩膀拼命地抖动,含糊不清地拒绝:“不、不用了,就这颗吧。” 陆鸷咬牙切齿,警告地捏了一把他的窄腰,强硬地搂着人离开。 荷凰郡主望着二人的背影,一时摸不着头脑。 一颗红痣而已,怎么一个乐成这样,一个阴沉成那样? 走得远了些,邱衡才幽幽地开口:“怎么?这颗红痣就这么娇艳,比不上我这个大活人了?” 陆鸷虎着脸,默不作声,一直到回了住处,才没好气地将人扔上了床。 邱衡笑得欢,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陆鸷欺上身来,把邱衡压在身下,剥了个精光。男人的指腹摩挲着他的红痣,恋恋不舍地轻吻,像是对待一件珍宝,谨慎又怜惜。 “荷凰还有什么交代?” 邱衡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软若无骨地缠上陆鸷,问:“嗯?还有什么?” 他知晓这个男人在等他开口,却故意装傻充愣,迟迟不给一个答案。 陆鸷分明就是将谈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眼下还执意要听他亲口说,坏得不行。 男人板着脸,张嘴就咬在他还未消肿的奶头,妄图再从中吸吮出奶水来。 邱衡连忙告饶,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软,又黏又娇:“尽欢哥哥,好哥哥,我知错了。” 陆鸷显然没有那么好说话,舌头在奶孔处打转,言简意赅:“说。” “让你今晚喂饱我,嘶别、别咬,好哥哥…” 陆鸷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十足的坏心眼。 “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邱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从黄昏到后半夜都在陆鸷的身上起起伏伏。 真不知,到底是谁舍命陪君子。 ---- 大家好,大家晚安。 我来了,我顶着痛改前非、悔过自新的脸来了,这一章小小地引出一个人物,是系风的线。快要解蛊啦,嘻嘻嘻,想到另一颗红痣在哪里,我就和邱衡一样乐。 红痣:我当时害怕极了。(左右为男 快夸我!(理直气壮!
第115章 后记6 羡煞旁人
后记6 对于刚下马就钻进屋里翻云覆雨的二人,大家都表示已经司空见惯了,晚膳也是心照不宣地差下人送去,谁都没有去打扰。 晚膳后,几个人坐在小亭子里闲聊。 荷凰郡主提议小酌几杯:“苗疆的果酒入口香甜,且不容易醉,请你们尝尝?” 她的眼睛骨碌一转,显得几分俏皮。 知归怂恿着捕景、系风兄弟二人答应了,待酒呈上来,却又搬出自己这几日受了风寒的借口,一溜烟儿消失在走廊尽头。 临走前,他朝荷凰郡主狡黠一笑,后者挑眉,暗地里比了个“多谢”的手势。 捕景不是第一次尝到苗疆的酒,先前跟随陆鸷在苗疆的几年,也仰仗靖南王的名号,大饱口福。 系风却是头一回,他不贪酒,但却很容易被劝酒,不懂得如何拒绝,往往都是捕景木着脸替他拦下。 苗疆的果酒是几种甜果酿的,果甜味要远大于酒香味,又甜又辣,后劲儿其实是很大的。 知归一离席,亭子里就陷入了死水般的沉寂,他是很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人,断然不会让气氛这般尴尬。 荷凰郡主心里暗自懊悔,她不应该求知归帮她制造机会的,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她的眼睛频频地瞟向身边把玩着酒杯的捕景,看着男人冷硬的侧脸,心里小鹿乱撞。 捕景的话不多,向来都是别人说十句,他才回上一句。系风与荷凰郡主交情尚浅,又没有积累与人在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天见到的那个男人。 三人各怀心事,一时间谁也没有主动挑起话头,都只顾着吃酒,一杯接一杯的入喉下肚。 “那个…”系风犹豫着,刚一出声,在座闷声吃酒的二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投来视线。 系风顿时头皮发麻,身为暗卫,他不习惯别人的注视。哪怕是平日里,在人群中,他也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但这并没有给系风带来困扰。 他喜欢清静,不喜欢麻烦的、琐碎的事情。 系风总是想着越简单越好,可从小到大,发生在他身上的,就没有一件事情是简单的。 捕景看出他的不适,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系风继续说下去。 荷凰郡主也放下酒杯,对他报以和善的微笑。 系风的喉头滚动,又重新开口:“我在苗疆王的军帐中见到了一个男人…” 他将那个男人的外貌特征描述了一下,又说出心中的几点推测:“他不像是苗疆人,还可以在军营的大帐中自由进出。” 荷凰郡主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不假思索道:“呼延罄?他什么时候来的庆州?” 系风默念了一遍呼延罄的名字,再三回想到底有没有与这个人有过交集。 比他反应还要强烈的却是捕景,只见他猛地攥住荷凰郡主的手腕,动静大得把系风和郡主都吓了一跳。 “呼延罄?是姓呼延吗?是哪个罄?他的脸上有胎记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了下来,荷凰郡主扭动着手腕想要挣开,却又不舍与对方的亲近,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回答:“是姓呼延,罄竹难书的罄,脸上没有胎记。怎么,你认识他吗?” 捕景避开了这个问题,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松开手,冷声为自己方才的莽撞致歉。 他看了一眼系风,心里百感交集,暗自庆幸当年的系风年纪尚小,对呼延罄没什么印象。 人成各,今非昨,隔着人皮的心,怕早就不是幼时的天真了。 荷凰郡主又吃下几杯酒,脸上露出几分憨态,说话的语速都慢了下来,开始不安分地去搂捕景的手臂,把人从回忆中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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